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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罗珊领着一行人,走了半个小时。
“大家在这附近行动,不要走太远。”罗珊道,说起来这些人她和江晴三人不认识什么药草,也不知清姨为何这般安排。
索性,三人各自背着藤萝,不认识药草,她们干脆挖野菜,收集山果。把采摘药草这活扔给芽他们,谁让她们是医师来着。
江晴握着骨刀,弓箭暂时放在藤萝里,扫了眼面色苍白的赤九,上前道:“赤九,你没事吧?”
赤九摇摇头,冷冷道:“没事。”
江晴沉着脸,赤虎的事对赤九打击很大,赤九这样子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风中残烛。
“你在后悔?”江晴直视着赤九昏沉的眼眸,犀利,带着凌厉的怒意。死过一次后,她对生命十分敬畏。
赤九这样子,摆明了想寻死,这让她如何不怒?
闻言,赤九身子轻颤。晦涩的眼眸掠过一抹思绪,紧紧地咬着嘴唇,别开头不敢迎上江晴冷冽的目光。
江晴冷笑一声,不屑道:“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是后悔是什么?如果你真的想死,当初就不该让白水部落的麽麽救你。”
看得出,赤九性子软绵了一些,心性却十分坚韧。不然,他不可能挣扎求存活到现在,明明可以死在黑虎部落,却死撑着逃离了黑虎部落。现在这样子,不过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在他心目中,赤虎是他存在的信仰。
而如今,这个信仰被他亲手摧毁了,他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赤九轻声低喃着,晦涩的双眸顷刻间荡漾开血腥的戾气,抬头,恶狠狠地瞪住江晴,低吼道:“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恨为什么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若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
“真的?”江晴不轻不重道。
双手环臂,朝罗珊摇摇头,示意这边没事让她们不用担心。
“我要的不多,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为什么连这么卑微的请求他都不愿答应?”赤九阴狠盯着江晴,那样子就似困兽之斗。
江晴轻叹了一声,道:“爱的太卑微,注定无疾而终,赤虎性情倨傲,刚愎自用,你之于他不过是一颗随时都能舍弃的棋子罢了!太痴,你是个聪明人,为何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当初,她出声点透赤九,让赤九帮赤狮坐上黑虎部落族长之位。如此这般,赤虎为了权利,还需要仰仗依赖赤九,自然就不会轻易舍弃了赤九。
可惜赤九太傻,兰斯、卡尔前脚一离开,他就听信赤虎的甜言蜜语,暗中帮赤虎,把赤狮拉下马。
没了兰斯他们的帮忙,赤狮原本就没坐稳族长的位置。很快就被赤虎拿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赤九聪明,却逃不过一个情字!
明知赤虎是什么样的人,却傻傻的相信他说过的誓言。
赤九苦笑着,捂住那张扭曲继而狰狞的脸,上边那道横过眉骨的疤,便是赤虎亲自画出来的。
那时赤虎是怎么说的,“每次看着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这么丑却妄想我会看上你,每次抱着你,我都想吐……”
恶心!
想吐!
这是赤虎对他的看法,那时候他真想过一死了之,其实要不是赤虎救了他,他早就死了。这些年为了帮赤虎,他没日没夜的专研医术,去了解他十分讨厌的毒药。
一切,都只是为了讨得赤虎一个笑脸。
至今回过头一看,只觉得可笑,愚昧的可笑!
“既然想报仇,为何不好好活着?”江晴冷然道。
赤九沉着脸,沉默半响后,道:“我还有机会报仇?赤虎联络上氏族,旱季时,黑虎部落就会迁徙加入氏族……”
闻言,江晴大吃一惊。
难怪赤虎对蛇姬发过去的信息置若罔闻,敢情人家早就抱上大腿了,哪像他们如殷勤松鼠,一点一点置办过冬的粮食。
“此话当真?”江晴凌厉道。
赤九点头,道:“他之所以没对赤狮下狠手,不过是想多些筹码和氏族谈条件,他将赤狮等人当做奴隶卖给氏族,然后求得氏族的庇佑。”
凝视着赤九森寒的脸,江晴罕见没有立即出声。
赤虎这人够狠,连族人都能轻易舍弃,这种人该死!
“不死,日后总有相见的一天。”久久后,江晴轻声道。
赤九僵着身子,心里暗想着,真的还有相见的那一天?回想着赤狮将他送出部落的那一幕,赤九胸口只觉沉甸甸的,烦闷得不行!为什么要救他?他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除了认识些药草,一无是处。
明明可以自己逃走,为什么要救他?
想着,泪水不觉溢出眼眶。赤九低下头,背着藤萝默然搜寻着药草,却没了刚才的死气,周身缭绕着一股浓郁的哀伤。
见状,江晴摇摇头没开说话。
慢慢地开始挖野菜,遇到认识的山果,别扭爬树采摘。不得不说这身体无论是五感还是力气,都大了不少,以前勉强做不到的动作,现在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出来。
三十几人,分散成一个圆形,慢慢地往四周散开。
突然,草一声尖叫,众人快速反应过来,江晴一怔随即将藤萝放下,拿过里面的弓箭朝着草尖叫的地方走去。
“小心,是巨蟒。”罗珊拉住江晴,示意她暂时不要冲动。
说着,不忘回头狠狠瞪着随队保护的男人们,怎么检查的,连巨蟒埋伏在这附近都不知晓,真是白长了那么大个子!
“科林,刚才你怎么巡视的?”伊迪恶狠狠地瞪着科林,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兰斯绝对会活撕了他们……
科林苦着脸,无奈道:“岩蟒的气息就算靠近都难以察觉,这时候温度下降,它该冬眠了才对!”
“什么意思?”江晴问。
“岩蟒,擅长收敛气息,很难被人发现。寻常这个时候,它已经进入冬眠了……”科林解释道。
额头不由得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可想而知,要是草出个什么事,回到部落后兰斯绝对饶不了他。
别看兰斯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下手出了名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