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待嫁女儿心

秋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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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待嫁女儿心

    公元二零一零年,八月未央,夏园。

    伊甸园的蔷薇花开得如火如荼。

    吾家少女初长成,花想衣裳云相容。

    是梦境抑或是现实。

    旋转的八音盒不停转动着美妙的喜悦音符。

    海蓝色的天鹅城堡,门框上坠着天鹅的水晶门帘,一个绛红色旗袍的妇人进门,虽然年过六旬,眼角皱纹斑驳,但是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沧桑,有的就是贵妇人独当一面的气质,

    “天晴,准备好了吗?”吴侬软语独属于上海的吴越之音。

    “奶奶,快好了呢。”眼前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羊脂玉般白皙的肤质穿着鲜红的嫁衣,虽然是古朴雅致的嫁衣,但是在她的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显出庸俗,一米六五左右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红色的龙凤嫁衣穿在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尽显,娟秀的小脸上,略施粉黛,高挺的鼻梁,殷桃小嘴因为淡淡的唇彩而晶莹剔透,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神,仿佛第一眼看到,就被迷住。在化妆师的简单画眉下,她的眉形本就天生的秀气,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在眉心居然有着一颗天然的红痣。

    对镜贴花黄,出嫁女儿心,吾家少女初长成,云想衣裳花想容,“奶奶,终于要好了,这一大早把我折腾死了!”少女嘴角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像是盛开在夏日里灿烂的蔷薇花,也正是人如其名,夏天晴,夏天最灿烂的晴天。

    看着公主镜里面,造型师正在帮夏天晴弄发型,“我们家的天晴公主,越来越漂亮了,希望天晴不要怪奶奶啊!”

    何秀英从后面看着夏天晴,夏天晴转身拉住何秀英的手,然后抱住她:“奶奶,不要这样说,我要感谢奶奶,为了挑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丈夫,虽然我只见过他一次,但是我知道他足够优秀,他匹配得起夏家千金,奶奶,放心,我不会像妈妈一样离开你,我会幸福的!”夏天晴的话语句句都是体贴她的祖母,她唯一的依靠,她知道,奶奶的良苦用心。

    “奶奶会看着天晴幸福,我的小公主要嫁人了,以后是别人的老婆了,冷家的地位和家世都能和我们夏季匹配,相信那里会是你另一个幸福的家,那里会有你的丈夫,以后还会有你的孩子,但是记住奶奶的话,千万不要重蹈你母亲的错误!”何秀英坐在床上握住夏天晴的手,郑重地告诉她,向来这个乖巧的孙女听她的话,不像是当初的夏芷云。

    “奶奶,好啦,天晴明白呢!”夏天晴依偎在何秀英的怀里,小女儿姿态尽显,“王嫂,帮我的红木盒子拿过来!”何秀英对着身边的老仆说道。

    “是,太太。”王嫂从外面捧过来一个红木的匣子,红木的勾花匣子,漆面有些斑驳,它也是经过了岁月的变迁。

    “来,天晴,这是奶奶送给你的另一个嫁妆!”何秀英拿起一套纯金的金饰,凤凰样子的钗头凤,轻轻地点缀在乌黑盘起的青丝,金色的凤凰活灵活现地点缀在头上,精细地雕工,考究的装饰,虽然经过岁月,但是一点都没有任何地消失光泽。

    与头饰匹配的还有凤凰的项链,金色的凤凰与红宝石镶嵌的项链,高贵而华丽,白皙的锁骨,展翅的凤凰,就像是贴合在夏天晴牛乳中洗过的皮肤上,何秀英拿起两个金色的龙凤镯套进了夏天晴的手腕里。

    “天晴,这是当年奶奶结婚的时候,你太爷爷传给我的一套嫁妆,我们的祖上本就信奉凤凰,觉得女人就是人中之凤凰,虽然是老旧了些,但是奶奶保存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失去光泽,当年你母亲结婚的时候,我没有给她,你也知道上一代我并不是很喜欢你的父亲,瞧,我这个脑筋,人老了,总是说些有的没的,这是奶奶送给你的一份心意!”看着手上,身上,头上戴着的金饰,这些经过世事变迁的金饰,依然如新,而年代却更迭几代,也算是见证他们家历史变迁的一种寄托。

    “谢谢奶奶,这么漂亮的首饰,没有老旧,我知道奶奶的心意!”夏天晴抱着何秀英,那样紧紧地抱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乖孩子,不哭了,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何秀英带着已经穿着好红色嫁衣的夏天晴,走到了顶楼的阁楼里,拿出包在红布里的钥匙,打开了阁楼里的小隔间,铁锈的钥匙孔,辗转拧了很多次才打开,打开的时候,弥漫的灰尘。眼前是白色的窗帘将房间全部盖住,何秀英将白色的窗帘布掀开,浓重的灰尘味混合着油墨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奶奶,这是……”夏天晴怔住了,诧异的看着,眼前白布下的世界,堆积的画作,其中最多的就是一个人的身影和美丽妖冶的蔷薇花,“这是你爸爸留下的,这是他到了夏家唯一的精神寄托,奶奶之前之所以不让你进来,是因为,他们过早的离世带给你太多的痛苦,奶奶不想你在痛苦中成长,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间屋子,但是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我想,今天,他们在天上看着你,成为别人的新娘,会替你高兴。”何秀英说起了当年女儿夏芷云的故事,眼里满含着泪水,之所以没有打开这閂门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看到女儿的一颦一笑在画作上活灵活现,她不想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常常午夜梦回,夏芷云的音容笑貌回想在梦里。

    穿着红色嫁衣的夏天晴,一颗颗清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好像又回到了五岁那年,那年夏天,不再是晴天,她拖曳着裙摆,走到了跟前,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张画作,是一片血红的蔷薇园,细细端详起来:“这是你母亲第一次看见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送给她的礼物,他说你母亲就像是盛开在夏天里最妖冶美丽的蔷薇,天生是高傲的公主,你母亲就一见钟情,从此无法自拔!”

    夏天晴的手颤抖着抚上画作,油画的色泽那么妖艳,凹凸不平的痕迹就是岁月留给时光最美丽的记载,修长的手指拂过每一处的勾勒,她是会画画的人,怎不懂画里的意味儿,将画作抱在怀中,泪水已经弥漫在了脸颊上,刚上好绝美的妆容也因为泪水的洗涤变得那么苍白,画作之后有那么一张泛黄的纸条贴着:公元一九九三年,夏天,她就像是天使降落在蔷薇园里,天生就是个高傲的公主,我为她痴迷,项震天。常常在回想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爱,让天生骄傲的公主肯放下身段,让桀骜不驯的画家屈伸入赘,这才明白,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却是一生的纠结。

    泪水泛滥低落在蔷薇花上,就像是晨露间的蔷薇花,又恢复了夏日里的生机,“奶奶,我想把它带走,可以吗?”夏天晴问道。

    “带走吧,就像你的父母都在身边,记住在家庭里,要学会容忍,学会冷静,学会爱别人,也要学会爱自己,奶奶已经让老王把你的竖琴和画板,都装进了行李里,行李里奶奶为了采购了八套新衣,希望这是你新的一段人生,在这段人生里,你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个不惑之年的老人,擦拭去孙女脸上的泪水,这个六旬老人,早年丧偶,中年丧女,支撑她走过这段历程的是什么,这样一个传奇的女人的一生也变得如此传奇。

    握住夏天晴的手,何秀英拉着她离开了阁楼,带到了她地中海式的卧室里,化妆师开始补妆,过了一会儿,鞭炮声响起来,哔哔啪啪就像是过年那样热闹,海蓝色的壁纸因为红色的囍字显得那么华丽与喜庆,伴娘便拿着万福的苹果,来到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