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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踏进圣阶之后,丁零就再没有多管联军的事了,他几乎将所有的权利都下放给了纳诺和刀疤。最近这两人都已经住到了联军大营里面,没日没夜的操练着那些尚处于原始社会中的士兵。
这是个需要耐心的细致活,丁零这种人肯定做不来的。
白家的第一批机关兽也运了进来,现在正在联军里面由九黎族的修行者学习操控。不过前来教导的并不是白浅浅,而是白墨带了两个白家弟子过来,和刀疤他们一样,她们也整日的呆在军营里面,只是偶尔会过来吃一顿饭。
幽虚天的一切都在朝着正规进发。明月相信,用不了多久,等到这批接受了现代军事教育的士兵开拔之后,攻下仙灵大殿没有太大的难度。
一旦全面占据了幽虚天,就意味着……上天的机会到了。
明月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她再次确认,这幽虚天就是黄帝大爷留下来的一条上天之路!
夜风中传来轻轻的嘎吱声,打破了明月的思绪。她好奇的望向远处那一排木屋,有些疑惑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门?片刻后,临近厨房的那个房间中窜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身影出门后四下张望了一下便直接越过药圃,掠向小河的方向。
明月想了想,她捏起隐身诀,然后慢慢走向小河。
天光下,伊藤幸子抱着一柄寒光闪烁的东洋刀,只见她凝神静气三秒后,左手捏出剑诀,右手持刀猛地向前一挥!
好吧,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月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看来这东瀛姑娘是在练习杀神决。
伊藤幸子没有气馁,她盘膝坐在地上,闭眼思索片刻后重新唤出剑诀……
如是数次,却依然毫无进展。
伊藤幸子的眸子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气馁的情绪,她仔细的检查了这套杀神决的口诀和运功方式,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没有练错,也确确实实领悟了第一层之后,她不免有些怀疑丁零是不是故意骗她的。
“为什么呢?”伊藤幸子眼光有些茫然,她咬着唇喃喃自语着,好像是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丁零。
明月的身形从黑暗中现出,她淡淡道:“因为你没有杀意。”
伊藤幸子看到猛地出现的明月,她脸色一变,紧张道:“明月小姐您好。”
明月摆摆手:“这套功决叫杀神决,你的杀意越重,威力就越强大,现在的你怀着平和的心态去练习,当然施展不出了。”
伊藤幸子啊了一声,她想了想道:“那为什么丁零能行?”
“丁零因为是圣境,而且他领悟的是杀伐心,所以他能随时随地都可以施展。”
伊藤幸子这下彻底明白了,丁零确实没有骗她,给她的确实是很强大的功决。但伊藤幸子现在境界不过上忍,也就是超凡中阶不到的水准,她怎么可能领悟杀伐心……
“那……明月小姐,我要怎么才能施展出来?”
明月微微一笑:“自然是要升起杀意才行了。你想一想你心中恨不得碎尸万段的谁在你面前,你就能施展出来了。”
“啊?”伊藤幸子傻眼了。心中最恨的?如果说她以前心中最恨谁,那自然是丁零了。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对丁零的恨意早已经烟消云散。她甚至知道,现在联军中的首领之一刀疤,就是当初被丁零抓进来的俘虏。除了刀疤,玄五,小五,这些超凡境的高手,他们也是和她一样的身份……
这样一个能让昔日的俘虏变成忠心耿耿的下属的男人,怎么会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甚至伊藤幸子都有些怀疑,白进南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伊藤幸子也发现,随着自己渐渐融入这里,她思念白进南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甚至好像已经有几天都没有想起白进南了!
伊藤幸子思索良久,最终她放下了手中刀,低声道:“我没有特别恨的人。”
明月玩味的笑了。
“那白进南呢?”
听到这个名字,伊藤幸子瞬间抬头,她惊讶的看着明月。
明月淡淡道:“我知道白进南是你男友,甚至你身陷囹圄也是因为替白进南……报仇。那你就从来没想过,白进南他其实就是个人渣呢?”
人渣?伊藤幸子脸色瞬间一变,她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可能?!你骗我……”
但明月没给她仔细思量,鉴定她心中念头的时间,她继续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骗你的,但我却知道他是如何变成丧家犬的。”
“他本来是白家青玉坛中的要塞指挥,但借着职位和身份之便,他成了青玉坛里的霸主,稍有姿色的女孩都遭到了她的魔抓。如果不是遇到丁零,说不定他还会一直逍遥……只可惜,丁零是个嫉恶如仇的男人……当遇到一个被白进南糟蹋了的女孩跳河自尽的之后,丁零便出手了。最后白进南被执行家法这就是为什么白进南会遍体伤痕的原因。”
伊藤幸子脸色再次一变。
明月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秦诺会对你态度冷淡?”
伊藤幸子微微一怔,她下意识点头。
明月轻笑:“因为秦诺就是那个受不了侮辱,又投诉无门,只好以死以洗清白的女孩!你的身份是白进南的女友,她当然会见不得你了!”
伊藤幸子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抬头望向明月,试图找到明月一丝撒谎的迹象。然而,她失望了,天光下的明月眸如寒星,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和迟疑。
明月见伊藤幸子心神大乱,她也不再言语,接着转身走向山坡,她的声音轻柔的飘来。
“我对你保证,当你知道我是谁之后,你再不会怀疑我所说的任何一句。”
说完,明月身形一闪便回到了茅屋之中。
丁零依旧在沉睡一般的静坐着,明月没有打扰他,她脱下鞋袜,然后蹑手蹑脚的上床。
卷缩在被窝里,她明亮的大眼睛凝视丁零,片刻后,她又坐起身,拿出一件薄薄的毯子盖在丁零身上。
第二天,明月睁开眼睛,丁零仍然犹如雕像一般端坐在床头,一夜过去,他的姿势未曾有丝毫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