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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真的动手了,他用事实告诉她他对她的在乎!
她不希望别人插手她的事,那好,他不插手,他只是守候在她的身旁,为她保驾护航,看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欺侮她,所以他采用了激烈的手段,用了让人根本难以接受的手段,用了让二姨娘母女最难堪的手段,直接剃了她们的头发与眉毛!
这比毁她们的容还让她们难过!毁容只是毁形,这却还毁了她们的尊严!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这个表面上云淡风清,谦若君子的腹黑无赖!
相信这下子父亲不但是愤怒,更是会对二姨娘厌恶了。
试想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过?二姨娘半夜里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剃了头发与眉毛,难道就不可能被人做点别的事么?
想到他可能进了二姨娘的内室,突然她心里一阵烦乱。
“小姐。小姐…。”春儿见晨兮并不开心反而陷入了沉思,不禁拉了拉晨兮的衣袖。
晨兮回过神斥道:“好了,不就是被剃了个头发么?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要是被父亲知道了,看不扒了你的皮!?”
春儿伸了伸舌头,辩道:“只是在兮园说说罢了,奴婢知道不分寸,一出这门立刻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扑哧”晨兮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啐道:“要你心事重重作什么?又不是你家小姐被剃了头发。”
春儿一急,连呸了几声道:“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可不能胡乱说嘴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管家婆。”晨兮见春儿急怕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笑道:“快帮我更衣,这会儿我要不去如琳那里问个好,到时就被人说了嘴去了。”
“是。”春儿麻俐地拾掇起晨兮业,一面帮她梳发一面还不愿意道:“就二小姐那样子真是活该,小姐就是仁慈还去看望她,这也是恶可恶报!”
镜中晨兮白了她一眼,道:“你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算是再讨厌一个人,再恨一个人,你也得对着她笑,让她抓不到你的把柄,让她以你掉以轻心,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奴婢哪是学不会?就是做不出来,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奴婢实在是看得明白却做不出来。”
“傻春儿,这世上多的是戴着面具过日子的人,你又哪能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既然你看不清别人,那就只能把自己藏得深深的,让别人也看不清你,最起码这样不会让人轻易看穿你,很容易的就能伤害到你,知道么?”
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待编进最后一根头发后,对镜中的晨兮笑道:“小姐,看,这发式好不好?衬得您更可爱了。”
晨兮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春儿的手艺更精湛了。”
“小姐谬赞了,这哪是奴婢的手艺好,分明是小姐长得好,就这头发就生生嫉妒死了二小姐了。哈哈。”
晨兮没奈何的摇了摇头,啐道:“好了,瞧你乐得这样子,走吧,叫上风儿,去如琳屋里瞧瞧去。”
“为什么要叫风儿去?”
晨兮眼一冷,笑得却很柔很柔,柔得仿佛滴出水来,却渗着无边的阴森:“她老主子出了这档子的事,她总得去看看不是么?不然别人也会说她忘恩负义的。”
春儿不平道:“小姐还真是为她着想,奴婢见着她不象是什么能念恩义的人。”
不得不说春儿的眼光极准,却更让晨兮心头一揪,前世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从来没看穿过风儿这样的人,淡淡地一笑,意味深长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不一会主仆三人赶到了如琳的屋内,才进了内室,就看到一屋子的人,杨大成铁青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满脸怒色,也是,他能不怒么?都这么被人登堂入室如入无人之境了,这还好是剃个头,要是摘个脑袋什么的,他这个将军就不要当了!
何况午时所有的宾客就要临门了,更重要的是四皇子和九皇子都要来了,这个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岂不是让人怀疑他的能力?
秦氏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余巧儿十分乖巧的替她掌着扇,看得出秦氏也是很生气的,毕竟如琳也是她一手带大的,总是有些感情的!
赵老太太则坐在客座之上,她儿媳贾氏则坐在一边叹着气,其余的就是各房的姐妹了。
晨兮走了进去,给几个长辈见了礼,又与几个姐妹见礼,只等全见过之后,才走到杨大成的身边。
这时秦氏哼道:“晨兮,不是我说你,如琳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姗姗来迟,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姐妹情谊?”
晨兮默不作声,头却低得很低。
杨大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晨兮,眼中一闪后对秦氏道:“母亲也莫怪兮儿了,她与如琳手足情深,如琳出了这事她定然也是十分伤心的。”
秦氏一愣,她没想到杨大成竟然为了晨兮而顶撞她,一时间又气又怒道:“她能与如琳手足情深?我看她幸灾乐祸才是!要不然怎么来得这么迟?这连大嫂都赶了过来,她难道连长辈的速度都比不上么?”
晨兮不禁冷笑,如琳所居的院子是杨家除老太太外女眷中最好的位置,是地处杨府正中的,冬暖夏凉,交通便利,赵老太太是贵客,自然安排在好的院落,故而离如琳是最近的,到得早有什么稀奇?而她却是住在杨府最西北边,那里不但是夏天热得要死,冬天更是冷得要命,偏偏二姨娘当初跟她说,那里的方位最好,是府里最旺盛的宝地,她看着那里清静又听了二姨娘的胡诌就住下了,可是谁都知道,她那里却是离大门最远的,现在秦氏却拿来说事了。
于是她更是委曲的低着头道:“回老夫人,孙女听闻此事就紧赶着过来,这不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
说完还有意把脚往裙子里缩了缩。
杨大成眼尖地看到晨兮竟然还是穿着睡鞋,立刻心底的一丝不悦散了开去,对晨兮和颜悦色道:“兮儿不必放在心上,你祖母也是因着你妹妹的事心头伤心以至于言语有些激烈。你对如琳的爱护之心,父亲是明白了。”
春儿这才明白为何晨兮不换平时出门的绣鞋,原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这时她对晨兮的神机妙算又多了份敬佩。
晨兮躬了躬身道:“幸得父亲理解。”
秦氏眼中闪过一道怒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杨大成是怎么了?竟然三番四次的不给她脸!那口气里更是对她不满了,甚至是暗责她不该借题发挥对晨兮苛责!不过她也是一个精明之人,既然杨大成表明态度了,她自然不会跟杨大成对着干,于是皮笑肉不笑道:“唉,是啊,都是如琳的事让我心乱如麻,倒一时错怪了晨兮,晨兮,你不会怪祖母吧?”
晨兮抬起头,诚惶诚恐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这爱之深才责之切,孙女自是明白的,心里对老夫人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又怎么还敢怪罪呢?”
秦氏听了脸一僵,晨兮用了个敢字,意思是不敢怪罪,但不是不会怪罪!
这一字之差意思就差了千里了,这不敢是因为孝道!
杨大成一个粗人哪能听出这个道道来,听晨兮这么一说,自然十分高兴道:“兮儿果然是孝顺的,母亲说是不是?”
秦氏脸皮抖了抖,不自然道:“是啊,可不是么?唉,如琳这丫头也是个孝顺的,这么些年还都亏她在我身边陪着,这怎么就出了这事呢?”
听秦氏这么一说,杨大成的神色也变得沉重了。
晨兮道:“父亲,女儿去看看妹妹可好?”
“去吧。”
晨兮带着春儿与风儿往内室走去,刚到门口,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晨兮灵巧的一避,那茶杯甩到了她身后风儿的头上,立刻血流如注。
晨兮吓了一跳,急道:“哎呀,流了这么多血,快去叫大夫!”
“大小姐。”风儿拉住了晨兮的手,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道:“不要紧,奴婢只是皮外伤,看二小姐要紧!”
“怎么是皮外伤?这都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让大夫看看吧。”说完又要叫大夫。
风儿一急道:“真的没什么,大小姐千万不要为了奴婢耽误了您的正事。”
晨兮这才停住了脚步,关切道:“真的没事么?要是有事你一定要说啊!”
“真的没事,让大小姐费心了。”
“唉,可怜介的,这如琳也真是,不过是头发没了,过些日子长出来就行了,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风儿听了身体一凛,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晨兮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道冷意,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她这是潜移默化,慢慢的离间风儿与如琳之间的感情,总有一天当怨恨积累多了,风儿就会与如琳分崩离析了,到那时,风儿不必她出手,如琳就能让风儿生不如死!对于风儿这种人,她出手都嫌脏!
拿出了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刚才被风儿碰过的肌肤,手一松,手绢飘然而落,脚踩了过去。
“二妹妹,我来看你了。”
晨兮有意将声音放柔,仿佛她与如琳真是姐妹情深般,外面的人听了都觉得晨兮对如琳是友爱的。
如琳听了却全不是这味道了,她猛得将枕头砸向了晨兮,怒吼道:“你滚,你滚,谁要你假好心?你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看我笑话的!”
杨大成在外面皱了皱眉头。
这时听晨兮依然温柔如初地劝道:“我知道妹妹陡遭大难心神不安,所以才语无伦次的,我不会在意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免得老夫人担心,父亲担心才是。”
“我呸!你给我滚!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看你这样装腔作势的样子,我就恶心,你给我滚!”
“妹妹…”
“滚,你滚…”
杨如琳几乎是咆哮出声的,这时杨大成怒不可遏的掀门而入,对如琳怒吼道:“如琳,你疯了么?这么对你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
如琳一愣,她没有想到一向疼她的父亲竟然为了晨兮而斥责她,顿时她接受不了这事实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曾经明知道她诬陷晨兮还夸她的父亲现在居然为了晨兮反而怒吼于她!
顿时号啕大哭道:“父亲,您不喜欢我了?你居然这么对我!您以前是最喜欢我的,常抱着我说家有如琳有如一宝,现在怎么全变了?为什么啊?就是因为我没了头发没了眉毛么?”
杨大成听了心头一疼,这个女儿他还是真是所有孩子中最喜欢的,一直抱在手中长大的,现在又陡逢大变,会出口伤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正想对如琳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时如琳却指着晨兮又吼了起来:“父亲,您睁大眼睛瞧瞧,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蒙蔽人的眼睛罢了!其实她是蛇蝎心肠,阴险狡诈,根本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孝顺听话啊?父亲您可不能被她蒙蔽啊!也许女儿这头发就是她让人给剃的,父亲,您得替女儿主持公道!”
听了杨如琳不着调的话,杨大成本来已经软化的心顿时又坚硬起来,怒道:“孽女,你胡说些什么?你姐姐怎么可能害你?害了你她又有什么好处?”
如琳正想开口,晨兮跨上一步,拉住了如琳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妹妹,我知道你为了二姨娘的事怨恨姐姐,可是姐姐做的也都是按着规矩来的,不是针对二姨娘的,你也知道不久后父亲可能要进京城,咱们杨家指日就要高升,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园,在大西北倒是没什么,上了京城就要惹人笑话的,所以这一切也全是为了二姨娘好,你知道么?还有你刚才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不仅毁了你姐姐,也毁了你自己,更是毁了杨家,到时人家会怎么看待杨家?人家会怎么看待父亲?人们会说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总共两个女儿还跟个仇人似的,家都不治何以治国?你这话说出口不但是让人对父亲失了人心,也让父亲失了圣心啊!以后千万不能这么信口胡言了知道么?”
如琳脸胀得通红,气得发抖,她拼命的挣扎,却没想到晨兮的手如铁钳一样的紧,她根本挣脱不了。
这时杨大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如琳,责道:“你听听,你听听,好好听听你姐姐的话,好好跟你姐姐学学,什么是杨家的女儿!怎么做杨家的女儿!做杨家的女儿不是一味的跟杨家索取,还得时刻为杨家考虑!如琳,以前我是宠着你,可是你越来越大却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说完一甩袖就要出门。
如琳大急欲追上去求杨大成,她拼命挣脱晨兮的手,无奈晨兮的手劲十足,她哪挣得开?一时情急,她低头咬向了晨兮的手腕…。
“啊。”晨兮一声惨叫。
待杨大成回过头,却正好看到晨兮被如琳大手一挥挥倒在地。
他大吃一惊,回手扶起了晨兮,定晴一看看到晨兮手腕上的齿印,眼中立刻冰冷,对如琳怒道:“如琳!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父亲,不是您所看到的,是她陷害我的!是杨晨兮陷害女儿的啊…”
如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陷害?”杨大成不怒反笑了,指着晨兮手上的齿印与血迹道:“这是兮儿陷害你咬的么?你把她推倒在地也是她陷害你的么?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么?还是以为我是瞎子?还是以为我耳聋?我亲眼所见你姐姐对你苦口婆心的劝慰,我亲耳听到你姐姐对你语重心长的教导,可你是怎么对待你姐姐的?这就是你所谓的陷害么?”
杨如琳面如土色,一时间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只是说道:“是杨晨兮,是她抓着我,我一急才咬她的!”
“她抓你?她抓着你你就咬她?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姐姐的么?她抓着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又凭什么咬她?”
杨如琳心痛如绞,这次她终于尝到了被父亲遗弃的滋味,更是尝到了百口莫辩的心酸。
晨兮掩住了眼底的讥嘲:杨如琳,你也尝到我当初尝到的滋味了吧?是不是很伤心?也许你会比我更伤心,因为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无所谓失去!你却不一样,你曾是站在云端的,如今你却掉到了泥里,这种落差相信你更无法忍受吧?
当她抬起头时,已敛尽了所有的情绪,有的只是对杨大成的仰慕与对如琳的友爱,她扯了扯杨大成的衣袖道:“父亲,不要怪如琳了,她只是一时接受不是了头发被剪的事实,所以才出言无状的,我是她姐姐,不会放在心上的。”
杨大成的脸色顿时变暖,叹道:“她要象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如琳还小。”
“小?”杨大成苦笑了笑,他象如琳这般大时已然懂得看人脸色了,一心讨好秦氏了,哪象如琳这般不懂事?唉,真是宠坏了!被二姨娘宠坏了!
想到这里眼不禁一冷。
他的表情都被晨兮看在眼里,这就是她的父亲,只要有错事永远都是推在别人身上,如琳的这般性格还不都是父亲养成的么?是父亲对她的溺爱才造成了如琳这般的刁蛮任性,狠毒自私!
当下她十分乖巧的不接口,只是道:“午时宾客都要来了,这可怎么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一个庶女参加不参加还不一样?算了,这事先放一放,为父定然会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的,眼下你和你母亲全力办好这场宴会才是。”
杨如琳听了立刻哭喊了起来:“不,不行,我要参加宴会!”
听了她任性的话,杨大成气结道:“你都成这样了,还参加什么宴会?去做什么?去丢人么?”
“哇…。”杨如琳受不了得大哭了起来,她怎么也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机会,两个皇子亲临杨府,她如果参加了,出了风头,要是入了两位天家的眼,说不定以后就会飞黄腾达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杨大成不禁烦燥道:“你就算是哭死也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院里,别想着丢人现眼!”
“哇”杨如琳哭得更是伤心了,那伤心的样子比死了爹娘还伤心。
晨兮这时道:“父亲,其实妹妹想要参加也不是不可以。”
杨如琳顿时停止了哭泣,抹了把泪道:“姐姐,快说,我怎么才能参加宴会?”
这会她倒不生晨兮的气了,也不恨晨兮的,连姐姐都叫上了。
杨大成没好气道:“她都成这样了,还参加个什么劲?难道去丢人现眼么?”
“怎么会?”晨兮胸有成竹道:“只要妹妹有了头发,有了眉毛不就能参加了么?”
杨大成白了她一眼:“这还用你说?”
如琳却眼睛一亮,经过这几次的事,她知道晨兮其实是很有办法的,当下也不管晨兮这么做的动机了,拉着晨兮的手道:“姐姐,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想出好办法,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
晨兮不禁内心鄙夷不已,这如琳跟二姨娘真是一个德行,那就是没皮没脸!刚才把她骂得狗血喷头,不认她为姐姐,这会倒姐姐姐姐的叫得这么甜。
不过为了让如琳进她的套,她也假装亲昵道:“现在叫我姐姐了?知道我的好了?”
如琳难为情的低下头,撒娇道:“我一直知道姐姐的好,那只是童言无忌嘛,姐姐不会当真的噢?”
“扑哧”晨兮忍不住笑了起来,啐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让我骂也心疼!”
春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想到来时晨兮说的话,终于是有些明白了,这两个明明是死对头活冤家,怎么这一会就能做出这么亲密无间的动作来?真是让她大开眼界!怪不得小姐说人都是带着面具活着的。
杨大成见姐妹俩和好如初的样子倒是十分高兴,也忘了方才的怒火,好奇道:“兮儿,你真有办法么?”
“这个自然。”晨兮笑道:“其实只要做个头套就行了,至于眉毛的话更好办了,弄些黑色的马尾粘上去,只是要费些时间了。”
“头套?”杨大成不解道:“头套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女儿从宫里妃子用的假发上产生的灵感。”
“你见过宫妃么?她们都是戴着假发的?”杨大成更奇怪了,晨兮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见过宫妃呢?
晨兮一惊,她忘了自己是从来没有出过门的,怎么可能见过宫妃呢?
定了定神道:“这自然是外祖母告诉女儿的,她说宫妃们为了让头发曾如云般的致密,都是用假发盘在真发中,这样才显得头发高耸而美丽,使人也显得高挑而高贵。”
杨大成听了眼中出现向往道:“这原本以为在这大西北过得很是得意了,没想到却是个井底之蛙,连京城的妃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晨兮心里一阵不屑,这个父亲真是好色的太可以了!
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这有何难,等父亲将来高升了,有的是机会见宫妃,知道京城的繁华。”
她有意将杨大成的遗憾说成了不能看尽京城繁华,杨大成听了老脸一红,心想,幸好这晨兮是个孩子,不懂得男人的心思。
当下咳了咳道:“说说你所说的发套吧。”
“是这样的,只要将他人的头发剃下来,编织起来,套在如琳的头上,这不跟她的头发不是一样了么?”
“这倒是个好主意。”
“太好了。”如琳大喜,指着春儿对晨兮道:“我就要她的头发了!”
晨兮眼一冷,这如琳真是会过河拆桥,才帮她解决了难题,她就想着报复了!竟然拿春儿开刀!
她要是不答应就说明刚才以如琳的好都是虚情假意,要是答应了,春儿会怨恨她,而别的仆人更会看不起她,认为她连自己的丫环都保不住!
这如琳的心思倒是狠毒不已,很有二姨娘的风范!
当下她柔柔地一笑道:“我倒是没意见就怕春儿不愿意。”
如琳眉头一竖道:“她敢!”
春儿很适时道:“奴婢不愿意。”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发卖了?”如琳腾得一下跳了起来,对杨大成哭道:“父亲,您看看,连个丫头也敢看不起女儿了!”
杨大成眼中闪过一道怒意,看着春儿森然道:“不过一头头发能值几何?你竟然敢违了二小姐的意不成?”
晨兮这时道:“父亲,用春儿的头发确实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分明是你不愿意让我恢复原来的容貌,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如末尖酸道。
晨兮讶然道:“妹妹,你怎么这么说?我要是不愿意又怎么会出这个主意呢?实在是春儿不适合啊!”
“怎么不适合了?”
“这编头套的事只有春儿会做,你说你用了春儿的头发,她看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悲伤不已,又怎么能编得好?你说是不是这理?”
如琳听了一呆,她没想到春儿才是会编这头发的人,她眼珠转了半天,想想晨兮身边也就是春儿比较得力了,就算她要晨兮身边别的丫头的头发,估计也伤不了晨兮,想了想她随时指着风儿道:“那就拿她的头发吧。”
风儿吓了一跳,登时就叫了起来:“不,不要,二小姐,不要剃奴婢的头发啊。”
如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一个个平日说得好听,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现在呢?不过一头头发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难道你们平日都是骗人的么?”
风儿听了只是哭,死活不肯。
晨兮不禁暗笑,这就是风儿一心跟的主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亏她前世还为如琳而出卖了自己!
不过她真是为了如琳出卖自己么?
眼底不禁划过一道疑虑。
看着风儿苦苦哀求,如琳不为所动的样子,晨兮唇间的笑意更冷了,她真想就此让如琳剃光了风儿的头发,让她们狗咬狗去,可是不行,风儿还是有用的,这仇恨的种子埋下就行了,不见得马上要收获的。
于是劝道:“妹妹,这风儿也不行的。”
如琳讽刺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用你丫环的头发而已你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这到底哪个是行的?你倒是给妹妹我出个主意呢?”
晨兮不以为意地笑道:“这风儿会粘眉毛啊,你用了她的头发,要是她心中一满,或者心里伤心,把你的眉头粘得歪了什么的,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如琳看了眼风儿,怀疑道:“你会粘眉毛?”
风儿连忙道:“会,会,奴婢从小就会动物绣,为了绣的动物逼真,经常拿猫毛放在刺绣里,这猫毛轻柔无比,奴婢都能把它融入刺绣做得逼真,别说马毛还是比较硬质的,奴婢一定会把它粘得跟真眉毛一样!”
如琳这才放过了风儿道:“好吧,要是你粘得不好,就算我有了头套,也得剃光你!”
“放心吧,二小姐,奴婢一定做得好。”
“嗯。”
听了如琳这声嗯,风儿才放下心来,不过有些奇怪晨兮怎么知道她有粘毛绝技,这手绝活她可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过!
她哪知道晨兮两世为人,前世自然是了解她的。
如琳见晨兮带来的两人一个都用不了,不禁把主意转到了自己的丫环身上,她看了眼成儿道:“成儿,把你的头发给本小姐,本小姐定有重赏。”
“小姐!”成儿大惊失色。
“怎么?你不愿意么?”如琳阴狠的瞪着她。
成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求道:“不是奴婢不愿意,实在是奴婢明年要成亲了,这没了头发可怎么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