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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风声飞啸而过,屋内仿佛就是另辟的一片天地,安静稳逸。
“你有没有特别我希望为你做的事情?”
懿净的声音从后方响了起来,晚饭她吃了两口,不太饿,也过了吃饭的时间,今天再大的胃也吞不下去了,胃里被气占满了。
小烈听着她的话,勾起一道笑纹。
希望她为自己做的?
“没有。”
懿净从冰箱里翻找出来汽水,她很少喝带气的东西,但今天就特别的想喝一口,她记得冰箱里有两罐可乐来的,这是为他买的,因为有时候席东烈喜欢喝这种东西,相比较可乐她还是喜欢雪碧,因为雪碧的颜色是白的,味道不会像是可乐一样的怪。
扣开然后仰头喝了下去,觉得整颗心现在舒服多了,顺畅多了。
“你吃晚饭了吗?”
回头就看见那人已经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席东烈的头仰在沙发上,眼眶下方都是青色。
他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上周做了一个完全失败的决策,这也充分的证明了他就是个人而不是个神,总会有算差的时候。
腿上还放着电脑,和懿净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他的电脑都是不离身的,可能会扣着,但只要你推开那个屏幕绝对就是开着的,他只是尽量的抽时间听她说话,陪她说话。
懿净将手边的雪碧罐子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他的腿上拿起来电脑,席东烈动了一下,懿净屏住呼吸。
见他没有再动,才把电脑放到一旁,她就蹲在地上看着他。
为什么说他们的夫妻生活没有很火热,很大程度源于席东烈的工作强度,懿净不太懂那些,他工作的性质呢,她也说不好,但知道他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她很想摸摸他的头,但不能伸出手,她一动,他就醒了,醒了以后在入睡就难了。
陆懿净无声的笑了笑,从地上站起,她还有功课还没做完呢,原本是觉得今天做什么的心情都没了,结果没料到他来了,搞的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想着那点功课都可以完成了。
点灯夜战。
席东烈一连睡了四个小时,他原先就是听她说说话的,没料到自己会睡着,即便睡着了也应该一个小时之内就醒的,睡过去四个小时问题也跟着大了。
“没有叫我。”他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看着他老婆还在挑灯夜战呢。
她做什么都有干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看着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叫你,不睡了吗?”
小烈心中有点着急,但是面上不显。
“不睡了。”
懿净却刚刚结束掉自己手边的功课,其实还有没完成的,但是她现在需要休息了。
小烈就躺在沙发上没有动,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我去睡了。”
“好,晚安老婆。”
懿净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在席东烈的脸上吻了一记,转身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席东烈从沙发上起身,进了浴室用冷水不停的泼自己,是个人就会觉得累,他也一样,觉得整个人都彻底清醒了过来,大步的离开浴室,他的手机一直再响,不过是静音,只是屏幕不停的亮,可能陆懿净也没发现,屋子里灯光太亮。
“嗯……”
是宋洋打过来的。
公司有公司可以烦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
席东烈亏了不少的钱,外界的谣言也是四起。
外面不说的话,不代表家里不会有人讲。
“妈,喝茶……”
宋宁将杯子递给席老太太,自己坐在一旁,她就说陆懿净八字不好了,你看才结婚多久,害得小烈赔了那么多的钱。
其实宋宁是幸灾乐祸的,席东烈的那个死鬼老娘有钱,不是留下一票钱嘛,当个败家子就算是天天赔他也赔得起,谁让自己没有一个这样有钱的妈了,她是希望席志涛能看见席东烈决策失误,然后重用宋义海,她的这口气也就发泄出去了。
“今天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席老太太就瞧着宋宁,这一早的就眉开眼笑,发生什么了?
宋宁说没有,陪着婆婆吃过早餐,到底没有憋住话。
“这小烈的媳妇似乎运气不是很好。”
老太太一听,儿媳妇说的是含含糊糊的,但不影响她听出来全部的意思。
“怎么不好了?”
宋宁又不想说的过于明白,怎么不好您老心里不清楚?赔了多少钱了?
多少个亿啊,席东烈一辈子赚到过这么多的钱吗?
“没什么,我听说都是听来的,说是小烈赔了不少的钱……”
老太太笑笑,拍拍宋宁的手:“别没事儿的时候就出去听那些八卦,那别人还说你害死小烈的妈妈呢……”
宋宁瞪大眼睛,她什么时候害吴美言了?
她就特别佩服那些记者和那些八婆们,能把一些不靠谱的事情都说的和真的一样,吴美言是自己作死的好吧,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宋太太,别每天活的和市井的八婆似的……”
就差没指名道姓的说宋宁了。
宋宁瘪瘪嘴,知道老太太不爱听这话,但陆懿净的运气不好就是真的。
宋宁想在家里兴起来这阵风气,让大家都觉得陆懿净没有想象当中的那样好,叫小烈亏了那么多钱,这就是不旺夫,但偏偏家里就没有一个人埋怨陆懿净的。
首先席东烈输得起,他赚了自然也会赔的,他又不是神仙,也会操作出错的,这次明显他就是想模仿多年前利达啤酒的模式,却没料到中间出问题了,怎么可能怪到陆懿净的头上去,这件事情家里都清楚,老太太是装聋作哑,花点钱交点学费她不在乎,席东烈的舅妈已经在救市,是一定要把价格给抬上来的,这里丢掉的迟早在别的地方都会找回来的。
席老太太一听见宋宁的话,心里只是不停的摇头,幸亏席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出自宋宁的肚皮,妈妈的头脑决定孩子聪明与否,宋宁啊,给志涛当个晚年的伴儿她没意见,但是宋宁想成为席志涛的头婚太太,她这里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有这个时间多去学学插花,不然学学茶道也是好的。”
懿净入睡的时候他没有睡,她醒过来的时候他依旧醒着,席东烈熬夜就会显得眼睛越来越大,他脸上的肉几乎是不掉的,因为脸就是这样的脸,就好比有些女人瘦哪里都不会瘦大腿是一个道理,他瘦呢,首先就是眼睛越来越大,这双眼睛现在看着是很漂亮,很勾人,不知道几十年以后会怎么样。
懿净记得别人说过,眼睛越大的人老了越容易耷拉。
“一夜没睡?”
看着他的桌子上有咖啡,摆了几个杯子。
席东烈这人也是有自己的怪癖,他喝咖啡不能在一个杯子里不停的续,桌面上摆了四五个杯子,其中有一杯还剩了一半看样子都已经凉透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喝的,有个很细小的细节懿净注意到了,他有吸烟昨天。
烟灰缸里有没抽完的半根烟,可能是很烦吧,他平时几乎是不碰香烟的。
小烈伸伸自己的腰,他的衬衫上都是褶子,挽着袖子,脸色有些憔悴。
“睡了一会儿。”
撒谎!
他昨天醒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睡过。
懿净含含糊糊的也没有追问下去,知道他没睡,自己洗漱好进厨房,见他准备做早餐,她解着他后腰的围裙,拇指和食指比成手枪的动作抵在他的后腰。
“举起手来。”
小烈配合的举高手,懿净推他去客厅。陆懿净在这边的公寓其实不是很大,太大的话她也很难打理,够住就好,有个自己的空间就好。
“你去洗脸刷牙,我来做早饭。”
推着他进了浴室,席东烈又跑了出来。
“还是我做吧,你不是想吃蛋炒饭吗?”
懿净踮着脚揉着他的脸,她就喜欢他的这张脸,怎么揉都揉不够。
“你洗脸吧。”
席东烈坐在浴缸上,他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身体的机能还是好的,男女的不同可能也出现在这里,男人过了三十岁熬夜也不成问题,体力精神上都能跟上,但是如果换了懿净的话,她不是不可以不睡,但这一夜不眠那第二天她就要糟糕了,一定是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的。
陆懿净切好葱花,然后打蛋,将两者合到一起下锅,可能是火太急了,下去葱花就黑了,瞬间的事情。
她已经去调小火了,但这个蛋炒饭里还是有糊掉的味道。小烈用水泼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取过毛巾擦了一把脸,从里面出来。
盐放多了,真的放的太多了。
懿净吃了两口就告饶了,吃不下去了,都要齁死自己了。
“盐放多了。”
席东烈闷声不吭的一杯水配着蛋炒饭就都吃下去了,他对吃的其实没什么要求,觉得很累的时候有口饭能把肚子填饱就好,心情好的时候难免就会放纵一下,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别吃了。”
懿净去拉着他的手。
他过来这里老婆就摆在面前,肯定不会是一点动作都没有,陪着她看电影,看的是一部爱情片,美国片就是这样的,演着演着就拥吻上了,他摸着懿净的手,搂着她,懿净靠在他怀里。
谁先起的头也没人知道,等着他抱着她上了床,席东烈只觉得浑身都累。
特别特别的累,他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要赶回去。
不是身上没有力气,稀罕她的力气是有,但身体一沾床他就有些精神涣散。
懿净搂着他脖子,看着他不停的集中精神在集中,他的眼神有些分散,昨天没有睡好。
“就这样陪着我睡吧,好不好?”
两个人并排躺着,手拉着手,很快他就睡了过去,睡的很踏实,懿净瞪开眼睛确定他睡熟了,自己带上门,找了两片面包,她一会儿有课,他肯定是不会陪自己了。
她下午要去做义工。
其实在这里生活就是最平淡的,没有很多人认识她,真的被认出来了,可能对方也只是友好的对着你礼貌的点点头,真的特别喜欢会提出来想和你拍张照,或者让你给个签名,大部分她的行动都是自由的。
背着自己的包带上门离开家,她想席东烈可以有个美妙的睡眠。
懿净的这份义工工作是偶在某大学的医学院眼科中心做数据录入,她的工作呢很简单,就是把一纸箱的文件整理出来,等待所有医生打分以后再由她输入表格当中,最后将每个文件单独的装进一个信封当中,工作很繁杂,义工的话自然就是没有工资的。
下午两点开始到晚上的五点左右,她做的不快,陆懿净的不快是源于她不接触EXCEL表格的使用,她确实在这方面有些落后,人家快速的也许一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她却不能。
五点多,席东烈过来接她,知道她在哪里做义工,其实他一直都有些担心。
像是鸡妈妈,小烈怕的是懿净适应不习惯,很多的单词她都需要别人再三的重复,有些可能听几次还听还不明白,在这里生活,她几乎相当于是半个沟通障碍者,席东烈所担心的就是,她会不会碰上比较难心的事情,如果指导她的人不够细心的话,她原本是处于那样的地位,会不会有个适应不良的过程。
但真的插手,他又做不到,他来保护她,不让她接触外界,能保护一辈子吗?
他不想懿净当个瞎子,当个哑巴,所以这关她必须自己去适应,他是相信她会做好的。
国内医生的字迹呢,大部分你都看不懂写的到底是什么,国外的医生也差不离了,懿净脑子当中的英文词汇不是很多,相对而言她现在就没有办法判定出来这些都是什么,就算是工整的对她也是有一定的难度。
她不能不停的去打扰别人工作,因为这样一来,速度势必会被她拉降下来,她只能一处一处做着标记。
陆懿净的人缘还算是不错,她可以和别人和平共处,或者说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她们很友爱,尽管大家不是来自一个国家,懿净就是在请教的过程当中,自己去学习这些单词。
席东烈问了一个人,说是她还没有结束掉工作,他就安静的等在楼下。
就算是长期在这里工作的人也不是医生写的所有单词都能分辨出来,写的过于潦草,连带着猜也上场了。
“嗨!”
看见他出现,她打着招呼。
“我来接你回去。”
懿净剩下的工作要拿回家去完成,席东烈就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可惜的是有些他也猜不到。
结婚五个月,陆懿净的肚子依旧平平,没有任何的喜讯传出来。
宋宁终于等到了机会,这身体肯定就是弱,过去当运动员嘛,身体疲劳了,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疲劳,想一下子就缓解好,太难,这回有的瞧了。
懿净的头发懿净过了耳边。
席东烈带着她回家,佣人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她和席奶奶打过了招呼就上楼去休息了,她需要倒时差,她有点累。
念书做义工都很辛苦。
席奶奶倒是没有避讳的当着席东烈的面提起来了这件事情。
陆懿净也不小了,眼见着就31了,这个年龄生孩子正正好,以前她打球没有办法,现在不打了……
“不是不生,而是怀不上。”
原因是什么席东烈很清楚,原因在他的身上,他想明年尽量的减轻工作量,其实多少也是为了配合陆懿净,她的书没念完,现在就怀孕的话,可能会少了很多社会学习的机会,多个孩子总是会影响到她的。
席奶奶拧着眉头,真被宋宁说着了?
“我今年身体特别容易累,总是飞来飞去的,她自己也很累,我们现在的状态想要孩子太难,没准备好。”
席奶奶叹口气:“早点生总是要比晚点生来的好吧。”
孩子一拉扯就大了。
小烈无奈的笑笑:“我明年尽量减轻一些手上的工作。”
懿净晚上下来吃饭的时候脸色也是很白,感冒了,不小心受凉了,在飞机上的时候就一直睡一直睡,还会有吃不下去东西的症状,席志涛吃晚饭就多看了懿净一眼,因为席东烈的那番话没有对他父亲讲。
“懿净是不是怀孕了?”
宋宁身体一僵,不会吧?
“怀孕倒是好了呢,我去问问。”
懿净吃过饭没有吃好,全部都吐出去了,蹲在马桶边抱着马桶开始吐。
“你别碰我,别碰我……”
懿净推席东烈,不要靠近她,自己闻着都想吐了,一股子的酸了吧唧的味道,这么一想,又吐出来了,场面不是很好看。
席东烈呢,他肯定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因为吐的人是她,会有所包容,那老婆身体现在不舒服,还能怎么办,她自己站都站不起来。
“你把水喝了,含在嘴里,漱漱口……”
懿净抱着马桶又是一阵搜肠刮肚的吐,现在已经吐不出来东西了,都是水,嗓子眼很难受,觉得像是渴的感觉,但实际不是的,就是因为吐的。
席东烈就一定要往马桶的前面挤,懿净盖上马桶盖,按了水。
她自己都觉得够了,里面都是臭味儿。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往一块抓。
“你出去出去……我肚子疼……”
“你是我老婆,我看看怎么了……”
她现在弄成这样子离得开人吗?
出点事情,摔了怎么办?
“拜托,你在这里,我上不出来……”
懿净捂着肚子,脸上都是冷汗,席东烈见她固执的可以,只能出去带上卫生间的门。
她说不清到底是吃什么吃的,反正现在上吐下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按了水就坐在马桶上动弹不得,从来没有这样过,从结婚到现在就生病过这么一次,没想到来势汹汹,就把她给撂倒在地了。
肚子一直疼,拉到最后也都是水了,她能感觉出来。
“我叫医生来家里吧。”席东烈推门进来。
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她这样下去会脱水的,绝对不行。
“这里臭……”
“行了,我都不觉得臭……”
懿净的身体发偏,小烈上前稳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人家说结婚久了,可能彼此之间放个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那现在陆懿净和席东烈还没达到这地步呢,结婚就开始分居,睡的次数也不是那样的多,所以彼此还是把最好的那一面留给对方。
陆懿净就觉得丢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他们之间呢,想都没有办法去想,但是她现在确实吐的拉的已经不行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点美感都没了……”
席东烈听了她的话苦笑了出来,都什么时刻了?还想着美感呢?
“我以后拉肚子了,拉到躺在地上,你也会这样侍候我的,我不过是先付出一点利息而已……”
懿净一直觉得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卫生间里的味道,她闻的特别的清楚,但他就和一个没事儿人一样。
把她给抱回到床上的。
不需要宋宁来问,眼下就真相大白了,医生给她挂了水,挂了小半瓶以后好像整个人又活了过来,稍稍好受了一点,她还上称去称了称,没想到拉肚子减肥可有效了,一下子就掉了七斤。
“不打这水了,是不是我体重就降下去了?”
她也只是随便一说,她原本就不胖,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席东烈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呢?”
懿净呵呵的笑着,拉着他手:“我就是随便一说,完了我老公厌恶我了,一定觉得我浑身都是臭味儿……”
倒是没觉得身上有味道,但是她也是有小洁癖的,想要洗澡现在却不能洗,站都是问题,站不住,腿是软的。
那句话才落地,就被席东烈以口堵住。
她瞪着眼睛,要亲也等到她好了以后在亲嘛,现在这都是什么味儿?
席东烈是没觉得她身上有任何的不好,相反的觉得她哪里都好,只是闹着她,也怕她呼吸不上来,现在不比以往,松开对她的钳制,懿净脸色红彤彤的靠在枕头上。
“你也太重口了……”
他伸出手弹她的脑门。
事儿太多了,不招人爱。
不亲你,你觉得是你身上味道太重了,亲了你,你又觉得我太重口了。
席奶奶上楼过来看看,推门进来。
“怎么样了?”
“比刚刚好多了。”
席奶奶看着懿净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下午看着还没觉得瘦呢,现在就觉得消瘦的厉害。“在外面念书是不是特别辛苦?吃饭不应时?”
人是铁饭是钢,反正她现在是年纪大了,每顿饭都必须按点吃,少吃一顿都不行,席奶奶那意思就弄个助理过去,陪着陆懿净念书,平时就照顾照顾她的生活。
“奶奶,我可能是感冒拐的的……”
席奶奶有些没听懂,什么?
什么拐?
眼睛迷惘的看着懿净,懿净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她家里的土话,不知道外面用不用,就是说别的病给带的,和她平时作息没有关系的。
席奶奶也没忍住跟着一笑。
“拐的?还有什么?”
“波棱盖儿卡马路牙子上秃噜皮了。”
席奶奶张张嘴,什么盖儿?
看着席东烈,等着席东烈去翻译,那陆懿净和席东烈在一起,她也没有讲过这个啊,任凭席东烈会的再多,这句话他是真的听不懂。
“膝盖磕马路边了,磕破了……”
席奶奶摇着头,这丫头没看出来,平时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你说弄的这一套儿一套儿的。
“能讲笑话就证明还行,好好躺着吧,想不想吃东西?”
叫厨房已经给她煮了粥,想吃就让人端上来。
小烈说的也对,两个人平时睡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受孕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几率的。
懿净点头。
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因为这方言,她想起来了,以前听人说可能隔条马路就讲两种土话,互相都听不懂的那种。
自己端着小碗,吃的很欢快,席东烈问她听过那些就完全听不懂的话。
“以前国家队有个温州的队员,讲的普通话特别的好,我们也能听懂,但是一讲她们自己本地的方言我就听不懂了,一句都听不懂……”
最后的一口她都喂席东烈吃了。
八点以前陆懿净看起来就完全好彻底了,到了半夜就开始折腾人了。
睡着觉呢,就突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吐了一床,控制不住捂着嘴她想下床往卫生间跑,根本就不给这样的时间和机会,吐的一手都是,到处都是。席东烈今天睡的早,她生病了他也就没工作陪着她早点休息了,那几个小时前还能吃粥呢,胃口看起来好好的样子,懿净一吐他就醒了。
屋子里全部都是酸臭的味儿,被子上,床单上包括他睡衣上都是。
懿净下不去地,小烈也是有点慌,拿着手去接,她吐惨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去拿盆出来,她抱着盆一直吐一直吐,吃的这点东西也都吐出来了,吐了一个一干二净,就这样还不算,困的实在不行不行的,席东烈将被子都扯到了地上,被单都拽了下来,给她也换了睡衣,吐的自己身上都是,他还没腾出来手去处理这些,看着她眼睛有点睁不开,今天给折腾的确实有点惨。
单手搂着,慢慢的放下她,想让她睡着,睡着了就不难受了,手臂停顿在床上和她后背之间,他想着她睡熟一点在撤出来自己的手,小烈才要将她放开,懿净从床上爬起来对着他的腿吐了他一身,这回是吐了一个正着,吐的他睡裤上都是,可能是因为喝粥了,所以现在吐出来的不是清水。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特别的难过。
一直吐嗓子也不舒服。
懿净是想上手去清理他的睡裤,小烈捉住了她那只手,被子一扯,将人抱了起来,脚踩过被子直接抱进了浴室里,他也顾不得房间里都是什么样子了,懿净跪在马桶前,眼泪都吐出来了,抓着他的手,死死的抠着,她太难受了。
谁能来救救她。
小烈给她拍着背,等到她终于不吐了,他想抱她回去,懿净摇头。
“我怕一会儿还吐,让我在这里趴着吧。”
小烈还是把她给抱回去了,一夜折腾了五六次,到了早上天都亮了一点,还没亮透,她才彻底消停了,屋子里的味道就别提了,真是各种味儿,他把懿净给换了一个房间,然后将她吐到的被子都塞进洗衣机里,这些是不用他自己做,家里也是有佣人,但席东烈念书的时候衣服也是自己洗的,特别是有点脏,让人家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推开窗子,放放空气。
早上吃早餐,就没叫懿净,这一夜把她给折腾的。
“不吃东西能行吗?吐了那么久……”老太太觉得肚子都空了,一定会很饿的。
“先不让她吃了,在睡觉呢,等她醒了以后再说。”
她生病了是不要紧,把他给折腾坏了,他这眼睛就没敢合上,真的是他生病他也不会觉得如此难熬,忍忍就过去了,睡觉总会睡好的,到了她身上,明知道还是这道理,但心里不由自主的着急。
陆懿净身上的睡衣是结婚之前别人送的,没有带走,就留在了这里,昨天那一身给吐的太狼狈了,洗了现在就没的穿了,她不太喜欢性感的睡衣,都是短衣短裤很随便,昨天半夜被他给换了,身上的这件就偏薄一些,睡的晕乎乎的,窗子不知道是她醒了之后推开的,还是风刮的,有点角度太大,自己睡在床中央盖着被子,被子都快要将她给掩埋了,睡的脸蛋都粉了。
小烈原本推门进来是想看看她睡醒了没有,肚子会不会觉得饿。
见她睡的踏实也没打算叫,坐在一边玩着自己的电脑,他今天不去公司了,在家里也是有工作的,差不多九点多她醒了,吐干净了就不难受了,嗓子也好了,就是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她感冒但是身体温度一直不高,低烧。
睁开眼睛看见的人就是他。
没说早安,先叹了一口气。
狼狈的一个晚上。
他可能都会酸死在自己的呕吐当中了。
“哎……”
“醒了就叹气。”他调侃她。
扶着她起来,让她靠着自己,伸手去摸她的头还是没觉得太热:“嗓子现在好受了一点吗?”
“嗯。”
“叹什么气?”
懿净的身上都是热热的,这种热气不是源于身体不舒服,而是被子将她包裹的时间太久,像是刚刚出炉的小笼包,粉嘟嘟的惹人爱,被子一离开她身体,那股子的热气就都喷到了小烈的身上和脸上。
“没什么,你没睡好吧。”
“我平时也都是这样,我也是夜猫子你不用担心我,你不难受了,我就好受了。”
她就软哒哒的靠在自己身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浑身带着热气儿,又是一大早的,明知道她还生病呢,但是生理反应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堪堪的靠在他的前胸,喘着气儿,靠就靠吧,她捏着你手。
懿净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她就是想摸摸他手,结婚以后多了一个人,她就养成了以下两种习惯,一是摸摸席东烈的脸,二就是喜欢摸和捏他的手,他的脸因为是有肉,摸起来手感很好,喜欢摸他手,这就纯属是个人恶趣味儿了,陆懿净以前觉得自己的手长得好看,够长,就是保养的不好,摸的话现在还是觉得咯手,那个茧子要气死人了,就是不能全部都消掉,席东烈的手呢,骨节分明,比自己的好看,她就喜欢摸。
其实她也有看到过宋洋的手,一起吃饭难免对方会用手去拿杯子或者做别的动作,懿净就发现男人的手和长相无关,不管长相如何,似乎手都很漂亮。
捏着他的骨节,靠在他身上,一副无力的样子。
“你吃了吗?”
她现在对于吃饭心有余悸,如果昨天自己不喝那一碗粥,是不是后来就不会吐那么多次了?
“吃了……”
她身上的这件睡衣吧,领口开的特别的大,陆懿净呢很瘦,她是属于没胸没屁股那伙的,那么大的开口就在他眼前,里面什么也没穿,等于在邀请他伸手。
她和他闲扯,席东烈的眼珠子就恨不得掉她睡衣里去了。
懿净听着后面的人没有回音,看过来,和他的视线正好就碰触上了,她有些无语。
她看过一些书,说男人对于女人的某些身体特征会有眷恋,但席东烈没有这样的习惯,她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胸小的原因,但今天来看,应该不是,他看的位置是自己所想的那地方吧?
他也没打算闹的多大,顺手,真是顺手就给盖上了不过就是绕过了那层睡衣而已嘛。
觉得滑不溜丢的。
她昨天最后一次吐,还是抱着她洗了澡,那时候脑子里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想,真的是没有,现在就不一样了。
屋子里关着门,外面也看不见都发生什么了,九点多医生又过来看看陆懿净,确定是没问题了,陆懿净现在三餐都在楼上解决,席东烈是专属的送饭员。
宋宁看着席东烈端着早餐进屋子里的,自己冷冷的笑着。
女人你越是对她好,你越是不给自己留活路,真的就虚弱成这样了?
打球的时候,她不是挺坚强的嘛,拉上了绑着就上场了,吃药也能抗住,怎么嫁人就突然娇气了起来?
宋宁一开始就不喜欢懿净,现在更是觉得懿净摆谱,进了这个家大家都是儿媳妇,陆懿净这个儿媳妇呢,什么都没做过,家里人还都捧着她,当天仙似的。
心里不平衡,特别的不平衡。
宋宁见席老太太要出门,上前。
“妈,出去呀?”
席奶奶说她要去做禅修,和张横约好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张横这个性,这要是自己的孙女那就好了。
“我原本是打算陪着您老去的,但一想孙媳妇都回来了,也就不用我陪了,妈弄不好还嫌弃我呢,谁知道人家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我刚才看着小烈端着早餐上去的……”
这样说还不火大?
席奶奶慢条斯理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抽空看着宋宁。
“在楼上吃的呀?”
“小烈太惯着她了……”
她生病多严重,不也是下楼来吃的吗?
席家有席家的规矩。
现在是陆懿净不懂规矩。
老太太唇角动了动。
“那懿净是冠军,总要享受点特殊待遇的,这样,你也打一个世界冠军,下次你生病你也在楼上吃,你看这样行不行?”
宋宁的脸拉着。
席奶奶还特别认真的拍拍宋宁的肩膀。
“你考虑一下。”
她考虑什么?
她都这把年纪了,她能去拿什么世界冠军?
宋宁的目光追逐着自己婆婆,她是嘴上没有讲,但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偏心。
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偏席东烈也就算了,现在还偏陆懿净。
她进门的时候比陆懿净做的好多了,可婆婆每天都找她茬,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陆懿净进门了,人家压根不在这里生活,潇潇洒洒的在国外念书,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生点小病你看看把家里人给折腾的。
席奶奶上了车,佣人陪着她去的,佣人也是看出来宋宁的脸色不是很好,估计心里很郁闷。
“她就不明白一个道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什么时候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了,她的人生就再也没有障碍了。
佣人忍不住摇摇头。
“你说张横有点野心该多好,给我当儿媳妇……”
佣人瞪大着眼珠子。
这话可不能论说的。
虽然席志涛的条件很好,可人张横那姑娘真是什么都好,人家什么都不缺,那何必……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佣人吞吞吐吐的开口,“我觉得没有。”
老太太叹口气。
“爱情往往都是发生的没有理由,真希望她能没有理由的看上我儿子……”
佣人撑脸,她心中默默的替宋宁点了一根蜡,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