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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叙听到王命的第一反应是“你特么在逗我。”
强制婚配?休养生息鼓励繁衍的政#策里真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你当这是在配种吗?下个指标人就会刷刷刷地长出来?安娜伯爵在送达国王命令的传令官面前直接笑了出来,她问:“一周之内不自行嫁娶就要强制婚配,这包括我们正在满亚默南跑治病的医生?”
“的确如此。”传令官说。
“那就让他们回来好了。”安叙不假思索道。
传令官傻了眼。
“这、这……请伯爵大人稍安勿躁,”他结结巴巴地说,“待我请示一下国王陛下!”
国王很为这种胁迫(安叙指出自己只是在陈述会发生的事)不满,但考虑到快要跑到门口的疫病,只能不情愿地同意了。理查二世允许安娜伯爵自行处置她治下的omega,可以接受不立刻婚配,不过依然勒令她尽快让这些o结合。
“这么多未标记的omega会造成无尽的麻烦。”他不怀好意地宣称,“朕也不愿看到好好的omega被流民糟践啊。”
安叙觉得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她下令加强了护送医生的武装力量。她告诉这些护卫军,但凡有企图袭击医生的人,尽管攻击别客气,杀了也行,不用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正当防卫,出了什么事都有他们的领主撑腰。护卫队为此松了口气,他们刚把乌尔堡附近一名强#奸未遂的小贵族打断了腿,算算时间,刚好是国王在安娜伯爵那里碰了钉子发狠话的时候。
理查二世明面上私下里都碰了一鼻子灰,他的怒气酝酿成了别的东西。
百年前盛行于黑灾的“狩猎巫师”运动,在如今的亚默南卷土重来。
圣城阿铃古被封锁了,但分散在各地的教廷势力仍在。骨干人员早已提前得到消息去阿铃古躲避,被挡在圣城外的外围教士们为了度过瘟疫,暂时与王庭合作起来。各地的火刑台被翻新了,它点燃病人,也净化抓到的巫师。
在瘟疫中开战猎巫运动正是时候,低级妓院白房子的卫生环境最差,感染最容易扩散,因此把疫病安到这里不检点的omega身上相当合情合理。旧教廷的人宣称瘟疫发自yin荡的omega,都怪这些巫师和魔鬼交#媾染了病,才会把疾病传染给无辜的人们。王庭顺水推舟,在各地发布了被称为《巫师之鞭》的狩猎手册。
巫师能与魔鬼交配,巫师能迷惑人心、支配人们的爱憎,巫师会影响alpha的性能力,还会影响信徒的生育力,偷走婴儿,传播瘟疫。恐怖的说法让平民们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向识字的大人们询问辨别出巫师的方法。这便是《巫师之鞭》的重头戏所在。
怎么找出巫师?你得当心以圣洁者为名号却不蒙上脸的骗子,当心放#荡yin乱不检点的婊子,当心克死了自己的alpha又没有子嗣的贱人,当心分化后不与人结合的老处子。上述的人选有很大可能就是邪恶的巫师,信徒们应当抓住他们,扭送给各地的审判所。
过去审判所会使用神圣的手段审讯一切巫师嫌疑人,比方说,将可能是巫师的人扔进水里,倘若他们浮在水上,他们就是巫师,应当被烧死。倘若他们沉了下去……主一定会保佑这些自证清白的灵魂。但谁叫现在人口紧缺呢,即便是巫师,也应当给他们悔改的机会。审判所的大人们会冒着巨大的危险用肉身裁决他们,几个月后没有怀孕的一定是罪不可恕的巫师,被魔鬼污染的身体才无法生育,应当被不留情面的烧死。如果有幸怀孕,那便是被审判所的阳刚之气洗涤了,他们当然应该留在受神灵青睐的审判所,以确保被驱除的魔鬼不再侵袭。
许多人对《巫师之鞭》深信不疑,omega本来就是奇怪的性别。他们有丑态百出的发#情期,气味让人分心,连圣经上都说了,他们是带着原罪的,是值得警惕的。
阿尔瓦在得知这桩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汶伽罗防线,他回到提比斯边境上去,继续和学徒罗莎进行他们之前专注的药物研究,对其他地区的瘟疫和相关破事不再关心。市政官夏洛特为首的幕僚与福音教会的圣洁者代表等人前来与安娜伯爵商讨应对国王阴招的方式,这会议开得很长,插不上多少话的克里斯中场离开了一下,在拐角的窗口看到了迦勒。
夜莺之喉汶伽罗分部的负责人趴在窗台上,百般无聊地望着窗外。他从眼角瞥到了首席骑士,对克里斯招了招手。
“他们还在说吗?”迦勒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叹了口气。他冷不丁问:“你喜欢伯爵大人吗?”
克里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僵在原地,没想到迦勒会突然问这个。上次撞见克里斯偷亲安之后,迦勒什么都没说,克里斯还以为这事儿就揭过了呢。
首席骑士在那儿支吾着,迦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喜欢亲一亲又怎么了,她也老在别人面前亲你啊。”
克里斯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窘迫地笑了笑。
“为什么omega就不可以亲自己的情人?”迦勒转了回去,托着腮说:“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圣洁者正在讨论如何摆脱医生和新教会的omega荒yin无耻的传言,说要宣传我们这边的omega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就算‘荒yin无耻’又怎么样?就活该被侮辱、被烧死吗?只是想要跟喜欢的人好,只是享受自己身体的快乐有什么错?又没伤害到别人!”
他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霍地直起了身,咄咄逼人地问:“我就有情人,有很多个。你也觉得我下贱吗?”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克里斯温和地说。
迦勒气势汹汹地盯了他一阵,像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反话。半晌,这个年轻人忽地泄了气,又变回了刚才恹恹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守贞派呢,支持把贞洁给自己的alpha啦,守身如玉什么的,和那些高洁的牧羊犬一样——别告诉他们我这么说哦。”他嘟哝。
“我只是不喜欢随便找情人。”克里斯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守贞,我不觉得我生来就是为什么人准备着的。”
迦勒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可真没喜欢错你。”他自来熟地拍着克里斯的肩,“我以前可崇拜你啦,疾风骑士团的团长大人!那时候我就是个小娼妓,听那些没用的软脚虾alpha说你是个怎么怎么可怕的魔怪,我心里就想,怎么有这么厉害的omega呢……”
曾经的娼妓看着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
“omega不可以强大、勇敢、主动,必须温柔、优雅又娇弱才会招人喜欢。他们喜欢热情泼辣的娼妓,但只会娶端庄柔弱的omega,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满脸羞红地等着被使用——这是对自己的技术多没信心?”迦勒哼了一声,“之前丽贝卡妈妈不让我接客,那是为了留着我好引诱价值高的靠山,安娜大人对我没兴趣,我就可以随自己啦。一站稳我就找了个情人,我不爱她,但她长得好看技术好,和她上#床舒服。有个认识的人说我犯贱,好不容易可以不当娼妓了却去自己找操,他懂个屁!我选的人,人家听我的话,被上又如何,还是我在操人家啊!”
克里斯静静地听着,他能看出对方并不需要回答,只是想要倾诉而已。
“说我下贱不自爱,怎么没人说天天逛妓院的alpha下贱?为什么alpha喜欢性是人之常情,omega就是轻浮yin荡该下地狱?明明有发#情期的那个性别需要性更正常啊?”迦勒说得越来越快,“o闻到味道就没了脑子,哪边更像低级动物?而且忍耐度更高的omega就活该忍受吗?我们就不能有欲望?我们就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们……”
他像喘不过气来似的顿了顿,慢慢说:“我们的身体,应该属于我们自己啊。”
夜莺之喉未来的首领心中诞生了明悟的时候,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安叙的忍耐度正在逼近极限。
开会开了两小时,又汇报又讨论的,安叙的感想从“国王他脑残吗?”进化成了“国王脑残成这样怎么活到现在的!!”。她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打断了讨论,问:“有必要考虑整个亚默南的情况吗?国王只能控制乌尔堡附近的那块地方吧?难道就没人无视这种扯淡的命令?”
众所周知,亚默南是个领主林立的国家,国王分封领土,各个领土上的领民首先隶属于他们的领主。要是有哪个领主在这种不严重的事物上敷衍了事,国王也不可能发兵打过去。
“大人,”夏洛特无奈地说,“大部分领主都很乐意听命。”
单身alpha重税,领主们可以得到财富。未婚和丧偶omega强制婚配,领主们可以得到人口。国王对勋贵们的政策更加宽厚,他重新划分了瘟疫导致的无主之地,宣布将其依次赠予接下来先生子和成婚的贵族家庭。贵族们就像分房子前的拆迁户,打了鸡血似的尽快让子女订婚,自己赶紧造人,只有老得生不出孩子又没有未婚子女的人才会抱怨几句。
上层人士几乎无一反对,在他们的积极配合下,这些荒诞的命令看上去反倒众望所归。可能有些人有意见,比如占总人口九成的平民们,但谁管这个呢。对了,猎巫运动就是为此准备的,国王陛下真是相当英明。猎巫可以让这些可怜虫找到发泄口,无论日子有多难熬,只要能折磨更加不幸的人,他们便觉得心灵得到了慰藉——亚默南的平民向来如此。
高层中仅有的反对者是宰相罗兰,他没有直接进言,而是去拜访了不少上层贵族们。做完这个,罗兰公爵去见了见国王,语气平静地指出了这一系列命令可能造成的结果。理查国王说他危言耸听,他便干脆利落地告退了。
罗兰在属于他这一党的贵族的名单上划掉了一些特别愚蠢的名字,而后将一些重要官员的态度写成密信,传给了王后伊芙。
国王陛下最近几乎不与王后同床,因为她一直没再怀上另一个孩子。不过鉴于她生下了预言之子,并且一向在情人的问题上贤惠大方,国王也不吝于给她王后的体面。理查二世宠爱的情人辛西娅夫人怀孕了,年纪越大越渴望黄金血脉繁荣昌盛的国王大喜过望。他在给辛西娅夫人诸多优待的时候,又找上了好几个情人到处播种。被选中的年轻omega们卯足了劲儿争宠,肚子里的龙种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伊芙一直没怀孕,罗兰觉得她是故意的。这个野心勃勃的omega完全无意把自己的时间精力浪费在下一个孩子上,她显然更愿意争取别的砝码。
这也是罗兰最终选择与她合作的原因。
宰相大人是个缺乏野心的工作狂,他称不上忧国忧民,但还挺喜欢自己的工作,不想成为失业人士。倘若老板变得越来越蠢,为了让公司不倒闭,只能做点别的准备。
他远远看着国王趾高气昂的新情人,对方挺着肚子招摇过市,自认在角逐中胜了好大一盘。罗兰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羡慕他们目光短浅的快乐。国王的子嗣意味着什么呢?若到了王朝倒塌的时候,什么皇亲贵胄都会成为贱种。
如果亚默南还是曾经的样子,平民们也的确会如贵族所料,把自己的绝望发泄到猎巫运动中去。但现在,疯狂后无望地死亡不再是唯一的选择。
名为医生的人带来了生存的希望,游吟诗人和新教会的传教士讲述一片无病无灾的领地。一无所有的平民在他们的指引下,逃向没有疫病、重税和猎巫运动的避难所。北方有汶伽罗防线,南方有提比斯边境和艾博里郡,要是不幸住在中间,你还可以去罗兰公爵大人和王后陛下家族的领地。大门对逃难者敞开。
固然有愚蠢到把他们当罪魁祸首,但有护卫队保护的人们可不是能随意处置的“巫师”。暴徒被护卫队在反击中剿灭,关闭城门的蠢货倒不会被攻击,医生们都是好人,而且有一个国家的人要救,没空强行治疗这些对他们充满抵触的忠实信徒。他们离开这种村落,留这些人与疫病为伴。
被领主们放弃的乡野,许多幸存的村民成群结队地迁移走了,留下一个无人的鬼村。在领主们所在的城市,也开始有人偷偷随着医生的队伍离去,其中包括alpha。理查二世是个alpha权力至上的国王,但对于平民来说,身为alpha的福利根本是个笑话。贵族们眼中,领土上的o则是又要配种又要干活的马。无论哪个性别,都是领主们的牲口。
而相对富庶的地方,比如前商业之都特文城,逃跑的omega数以百计。
游吟诗人们的故事里有不必强制婚配的地方,那里的omega可以上学认字,也可以工作养活自己。那里的法律保护omega,omega们也受到尊重,不信请看一看医生们吧,这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奇队伍中有多少omega。
最受人重视的亚性别并非生来就有,而是十几岁后分化的,因此这里的性别结构不像安叙世界的古代一样顽固。alpha高贵、omega卑贱、beta站中间的洗脑一直在进行,但是,长到十几岁突然变成了三等公民这种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的。
一起长大的孩子,条件都差不多,突然分化了,你就一下子可以成为我的主人了?落差带来的困惑和不满不可能完全消失,只能日复一日变得认命。当性别导致的压迫太过强大,注定要带来反弹。
人口外逃的最高峰出现在收税的时刻。在按照人口收人头税之时,不知因为愚蠢还是贪婪,绝大多数领主都按照去年的人口来算。
也就是说,一个因为瘟疫死了三个人的五口之家,剩下的两个人要交五个人的税。
税官发现一大片空荡荡的房间,活像瘟疫最严重的日子,只是房间里没留下尸体——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发现财产损失的领主急忙亡羊补牢,瘟疫、异兽和强盗袭击领民时从不出动的私军把居民区围了起来,瞪大眼睛,绝不让一个牲口……啊不,是一个子民,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
发现逃不走的平民不再偷渡了。
他们袭击了领主。
过去不是没有平民在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起义,只是普通人组成的乌合之众从来不是异能者众多的贵族们的对手。但今年有个最大的不同,瘟疫无差别袭击,也可以感染异能者。
有医生队伍造访的重税之地,不约而同地爆发了可怕的起义。起义者没有异能也没有锋利的兵器,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行动,将死鼠扔进领主的住所。
安叙想过而没有实施的手段,由这群孤注一掷的穷人实行了。他们怀着不成功只能死的念头,拿着死鼠和病死者的尸块冲向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睡眠中惊醒的贵族高声呼唤异能者,然而巡逻的异能者们早就在发现成群结队的敌人装备着什么时逃之夭夭,工资可没命重要。以往攻击平民如游戏的异能者们,一旦发现自己也会丧命,顿时肝胆俱裂,抱头逃窜。
人们赶走了异能者,点燃了领主府,而后患病的人向医生寻求治疗。他们不怕付不起钱,既然阻止他们的领主已经死去,他们当然可以高高兴兴地前往传说中的地上天堂。
安叙在没有半点谋划的情况下,兵不血刃地多了许多领土和领民。好在,她的地盘总是很缺人。
相形之下风平浪静的安娜伯爵治下,最近话题的中心已经不再是瘟疫。
安叙收到了一封请愿书,上面有上千人联名恳请领主大人关注omega权利。这些来自雷霆堡、艾博里城和春城,以医生、医学生和工人为主体的omega们请求拥有与另外两个性别同等的地位,具体说来有两点:同工同酬与婚姻自由。
安叙拿着这个询问市政官夏洛特的时候,夏洛特看起来吃了一惊,并且相当尴尬。“竟送到您面前来了……”她有些局促地说,“请您相信,这只是偶然。”
“上千人的偶然?”安叙指了指上头长长的名字,“多久了?我居然今天才知道。”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夏洛特急忙说,“这只是一个公会的例外行为,他们的申请并不得人心。您已经够优待他们了。”
不知从何时起,雷霆堡做工的omega们形成了松散的集会。因为omega出门工作养活自己是相当罕见的事情,一些知道外界是什么样子的omega都有着身为边缘人士的危机感。当安叙的地盘变得越来越大,这个只有omega的组织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成熟紧密。
受过高等教育,从导师阿尔瓦那里继承了自强自立(有时甚至有些偏激)精神的前医学生们是这个组织的骨干;在工厂干活,赚的钱可以养活家人,在家庭中拥有话语权或者拥有可以单身养活自己能力的工人是这个组织的基础;没有继承权却头脑灵活的商人子女、从学校毕业又不甘心听从家庭安排嫁人的学生、失去家里的alpha后靠自己生存的丧亲者等等都被这样的组织吸引。
受到首席骑士“月光棘刺”外号的影响,这个omega组织以“剑兰”为名。
剑兰会是个民间组织,它管的事情相当多,从家长里短到omega们的疾病研究,孕期事项,工作选择等等,保护成员的利益,解决成员遇到的与omega这个性别相关的问题。在各式各样的高大上公会中,剑兰会是个不太上得了台面的公会,有人将之戏称为“妈妈会”或者“新娘培训会”
但是,剑兰会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组织。
当国王强制婚配的命令传遍了安娜伯爵的领地,许多警醒的omega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的公会。领主大人说过不会在这里实行国王的命令,但要是有朝一日随意地更改了呢?这些看见过天空的鸟儿还愿意被关回笼子里吗?答案当然是不。
剑兰会的成员们迅速地联络起来,以可以与领主幕僚相提并论的效率,开始策划公会必须做的事情。在夜莺之喉的成员也加入进来后,剑兰会的信息短板迅速地被弥补起来,各快领地的通信传播速度突飞猛进。
剑兰会的omega们开始分发自己刊印的宣传单,呼吁尊重omega的权利。有人在剧院或街头发表演讲,罗列建城以来omega做出的贡献,号召人们重视omega在配偶和母亲身份以外的重要性。还有人向各级官员递交请愿书,要求让omega也拥有与另外两个性别同等的待遇,比如单身或无子也能继承财产的权利等等。剑兰会花费多年时间发展到这个规模,用几个月策划,最后在几天内,让安娜伯爵领下的所有人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不过不见得是美名。
夏洛特没撒谎,他们的行动并不受欢迎。围观者看热闹的居多,官员为此相当惊异,许多剑兰会成员的亲属觉得他们在丢人现眼,而从别处逃过来的omega觉得他们简直无法理解。这是在做什么?他们疯了吗?安娜伯爵的领土上,omega的地位已经够高了,omega能够上学,能够工作,不成婚也不会被判决成巫师,他们还想怎么样?要让omega统治世界吗?!许多不赞同剑兰会的omega们反对声反而最为强烈,他们害怕剑兰会惹怒了领主,让他们都失去之前拥有的权利。
安叙没和夏洛特多说,她召见了剑兰会的会长,三十几岁、名叫艾米丽的omega。安叙开门见山地问:“如果我都不同意,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剑兰会的成员将会罢工。”这个干练的会长说。
“能顶替你们的人很多吧?这种时候回家,对你们自己的损失比较大?”安叙说。
“大人,我们当中有擅长需要数月学习时间才能使用的技术的熟练技工,有给医学生授课的老师,有在医院工作的护士,有在食堂负责给众多人做饭的厨师,还有夜莺之喉的人……要是我们同时罢工,您一时之间大概不能找满能顶替我们的人。”艾米丽笑道,“我们并无恶意,也没有威胁伯爵大人的意思。我们只想让大家知道,omega的工作已经融入到所有人的生活当中了。”
“行,加油。”安叙回答。
“您……您答应了?”艾米丽坚定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一脸攒满装备去刷魔王结果对方直接表示算你赢的样子。安叙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你们追求的东西,在任何时代都不简单,伴随着漫长的扯皮啦,流血啦,诸如此类。”安叙说,“但既然这里我做主,干嘛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