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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乔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郁闷得直想翻白眼。
她不明白他为何非要这样刁难她,她倒是宁愿像上次那样去看账本,那样虽然辛苦了点,但好歹不会如现在这般尴尬窘迫。
难道说,他这么做是因为她让他帮着送东西给墨意而生气了?似乎也不像,他当时面上可是连一星半点儿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明知她会不好意思,又何苦如此折磨她?其实他就是恶趣味吧,就是想看她窘迫的样子他才开心……漪乔气鼓鼓地不断腹诽道。
“乔儿,你还准备在那里杵多久?”身后传来一个满含笑意的声音。
漪乔正自愤愤不平,闻听此言,小脸不由更垮了几分。她两手端着沐浴用具,臂膀上还挂着要换的干净衣物,这样标准的侍女姿势已经维持了很有些时候了,站得她都直觉得浑身僵硬。
漪乔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该来的总会来,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诶,难道思想还不如一个五世纪多前的古人开明?要是待会儿真的觉得尴尬的话,干脆就当自己面对的是个南瓜好了。嗯,对,是南瓜……
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建设之后,漪乔才稍稍放松下来。她缓缓转过身,不情不愿地挪到了那个正闲适地靠在浴池边的人面前。
祐樘看着她那股别扭劲儿,不禁轻笑着道:“乔儿害羞了?”
漪乔被戳中心事,但是却又不肯承认,反而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把东西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放,然后站在浴池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说的,比这更劲爆的我以前都见过不少的好不好。”在游泳池看到的算不算?
祐樘难得地微微一愣,一双漂亮的琉璃眸中泛起一丝微妙的光芒。随即他屈指轻敲下颌,满面思考之色地打量起她来。虽然她刚刚的话里有个词儿他听得不太懂,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猜到的。
“你干什么?”漪乔神情一绷,被他看得很有些不自在。
“我在想,”他笑得一脸温柔和煦,“乔儿都看过谁?”
漪乔还想着他为难自己的这茬事,于是有心气他,故意做思考状想了半天,然后耸耸肩无奈地道:“太多了,记不得了。”
“哦?这样啊,”他面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语气有些轻飘飘的,“那这么说,乔儿也算见过世面,该是不稀罕我了。这么晚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漪乔一怔,意识到他这是在变相地下逐客令了。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生气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漪乔心里就明显地感到丝丝的雀跃。虽然说起来,这样的想法很有些不厚道。不过眼下她有求于他,还是莫要惹了他的好。
漪乔摸摸鼻子,连忙转换态度,面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为自己打圆场道:“我和你说笑呢,你还当真啊?还有,谁说我不稀罕你来着?”说着,她蹲□凑到他耳边,唇角故意带着一抹痞痞的笑容:“其实,我觊觎你很久了。”
祐樘始终都是一副从容镇定的表情,见她如此,也不躲不闪,反而悠悠然地转首笑望向她,缓缓开口道:“那乔儿怎么还不动手?”
一句话,把漪乔弄了个哭笑不得。
“你放心,等我回头瞅到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一定毫不犹豫地动手。”漪乔一边保持着笑容一边暗暗咬牙切齿地道。
不过虽然是玩笑话,但她始终觉得这种话说得别扭,于是便有意岔开了话题:“我说殿下,再不洗的话就要着凉了。”
“嗯,”祐樘往池壁上靠了靠,“不过似乎一直都是乔儿在拖延。”
漪乔看他这架势,还真是等着她侍应的样子,不由瘪了瘪嘴,认命地将一应沐浴用具摆到了旁边。
她细细地将他的发丝拢在左手里,然后右手执起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为他一点点梳理头发。
浴池中的水面上漂着各色的花瓣,他如今这样靠在池壁上,其实真正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并不多,自胸口以下都是看不见的。漪乔瞟了一眼今日那似乎多得有些过分的花瓣,猜测着这大概是祐樘有心授意的结果。这么说,他其实只是想逗逗她而已的吧?想到这里,漪乔不由无奈地笑了笑。
“乔儿在一个人偷乐什么呢?”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
“你不是很聪明么?猜猜看。”漪乔抿唇一笑,眨了眨眼。
他轻笑一声,眼睛依旧不看她,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但语气却是带着些戏谑的意味:“乔儿找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漪乔一噎,随即嗔怒地用梳子轻轻敲了敲他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儿,”他微微垂首,眼睑半阖,声音幽幽地传来,“如今天底下会这么对我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漪乔的动作一僵,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如今可是在五百多年前的大明皇宫里,行为处事不比从前。就算是彼此都十分熟稔了,但毕竟身份地位和礼教规矩在那里摆着,开玩笑恐怕也是要注意些分寸的。
她心里一阵苦笑,抿了抿唇看向他:“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想太多,随手就……”
祐樘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儿,转过头去见她面色果然有些异样,不由无奈地低叹一声,轻轻地捧起她的小脸,柔声道:“乔儿可是多心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漪乔撇撇嘴,也不抬头看他,且居然一时也没想起闪避:“你有什么好感慨的?”
祐樘眼睑低垂,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带着些自嘲的弧度。然而再次凝眸看向她的时候,他的面色早已恢复如常:“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不日便要出远门了,乔儿居然还对我这么凶。”
“啊!是啊,”漪乔突然想起他在书房说的话,“你说你最近要出远门的是吧?”
“乔儿才想起来么,”祐樘浅浅一笑,慢条斯理地道,“看来我罚你罚得还不够狠。”
闻听此言漪乔不由一愣——她没听错吧?他刚刚说什么来着?“罚”么?原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啊……思及此,她不由吃吃地笑了起来。
祐樘见她如此,也不着恼,反而笑得愈加灿烂:“其实我也觉得只是如此太轻了,那不如再换一个?”
“怎么会?!”漪乔猛地一个机灵。随即连忙摆手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哦,对了,你要去哪里?需要多久?”她方才被他提出的条件给惊到了,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另一半话。现在说起来,虽然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但也确实是应该好好问问的。
“河南府洪涝严重,灾情堪忧,父皇遣我去察看一番,”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
“可这不是应该派钦差去的么,”漪乔轻蹙秀眉,“你身为太子难道还要亲自前往?”
“父皇圣意难测,”祐樘轻勾唇角,“岂是我等能够揣度的?”
漪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虚浮,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嘲讽。
“那好,”沉吟片刻后,漪乔抬眸冲他浅浅一笑,“我等你回来。”
祐樘凝视着她,须臾的停顿之后,温雅柔和的嗓音才再度响起:“好。”
漪乔此时倏然想起面前的这关还没有过,于是连忙顺杆往上爬,干咳一声道:“既然你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那我就先行退下了,不打扰你了啊,你沐浴完了以后早些回寝宫休息。”说着她就起身欲走。
“东西尚未送出去呢,乔儿这就要耍赖了么?或者说,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令得乔儿避之不及?”祐樘的声音自她身后幽幽地传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
漪乔的步子猛地一滞,僵在那里进退不得。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今晚有些不对劲儿呢?刚刚那话,似乎透着一股隐隐的落寞……
她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乖乖地回到他身边,随即蹲□来,抿了抿唇,抬起头坦诚地望向他:“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任何躲你的意思。只是……”说着,她不情不愿地拿起旁边矮几上的一块栀子花香皂,睁着一双清湛明澈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确定要我为你擦身什么的么?那样……真的很尴尬的诶……”
“不然怎么叫代价呢?”祐樘轻轻一笑,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漪乔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青:“你……你就不能矜持一点么?”
“矜持那是对外人的,乔儿是我内人,若是拘谨矜持了那岂不是见外了么?”他唇角微微一扬,笑得一派温柔。
漪乔满脸的哭笑不得,被他逼得有些崩溃。她咬牙瞪他半天,忽而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前倾,唇瓣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而后不怀好意地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时歹意骤起兽性大发把你拆吃入腹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么?”就这么从头到尾不带换气地一路说下来,还真憋得她有些缓不过气来。
祐樘见她面色都涨得微微泛红,不由失笑。他低头看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飘飘地道:“乔儿不选时候了?”
漪乔实在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彻底没了脾气。
“好了,这次便不难为乔儿了,”他突然出声解围道,“只是乔儿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漪乔原本以为他会不依不饶下去,没想到这就放过她了。她很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但又怕他反悔,于是赶忙顺着往下说:“好啊好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那……我先下去了啊。”
“嗯,时候不早了,乔儿快去休息吧。”他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缓缓开口道。
漪乔站起身,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首望向他:“你的脸色好像有些差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儿多虑了,”他的唇畔挂着一丝揶揄的笑容,“不过若是乔儿舍不得我的话可以直说。”
漪乔撇撇嘴,旋即又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等到躺在寝宫的床|上时,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约莫有两刻钟,看到身旁还是空空荡荡的,她终于忍不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随手披了一件大氅,推开房门便径直走了出去。
“殿下呢?还在浴房么?”她蹙着眉询问当值的一个宫女。
“回娘娘的话,殿下还未回寝宫,想是还在沐浴。”那宫女躬身答道。
漪乔略一沉吟,转身去沏了一壶雨前龙井,然后端着茶向浴房而去。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要为自己去而复返找个妥当的理由,不然不知他又要怎么语出惊人了。
漪乔端着茶水站在门外,稍一迟疑后抬手敲响了房门。然而,里面却迟迟不见有人应声。她看着房内摇曳的灯火,眉头不由渐渐蹙起。
犹豫了一下,她试着伸手去推门,继而发现门根本就没锁,很容易便推了开来。
漪乔慢慢地走进去,将托着壶盏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冲着屏风后试探性地唤道:“祐樘?”
屏风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接着他虚弱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响起:“乔儿……莫进来……”
漪乔心里一个“咯噔”,随即想也没想地提步就冲了进去。
然而下一瞬,她的心就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地面上尚残留着一片狼藉的水渍,祐樘倒在地上,一手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紧握成拳掩着口竭力压制着似乎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面上几乎不见什么血色,苍白之中更是杂着一抹咳嗽引起的不正常的红晕。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纯白色的丝质里衣,可见是仓促之下穿上的。墨色的湿发凌乱地泼洒在他雪色的衣料上,对比尤为强烈刺目,此刻看起来不免显得触目惊心。
漪乔感到鼻子一酸,不顾一切地冲到了他面前。她跪坐在地上,一把将他扶起来,然后倾身紧紧地拥住了他。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啊?我该怎么帮你?”漪乔放在他背后的双手又是轻拍又是为他顺气,一脸焦急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没事,”他虚弱地连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地开口道,“乔儿无需……如此紧张……”
“胡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漪乔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宣太医来。”
“乔儿,别去,”他勉力平复了一下气息,拉住她的手虚弱地笑道,“我自己调息一下,过些时辰便好了,不必兴师动众的。”
“什么叫兴师动众?难道皇宫里的御医们都是吃干饭的么?你如今这样的状况又不是小题大做,莫非还用不动他们么?”漪乔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本来我再过些时候就缓过来了,只是乔儿恰巧此时进来撞见了而已,”他的面色已然苍白到了极点,仿佛是稀薄得即将消散在空气中的幻象一般,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神情居然显出一分不甚在意的散淡,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中更是温和中带着坚决,“不必宣太医,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
漪乔紧蹙着眉头,面上难掩忧色,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放心:“可是你……”
“乔儿扶我去那边的软榻上休息一下吧,”他轻轻喘了几口气,而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无碍的。”
漪乔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想着他可能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只好暂时依言将他半搀半扶地安置到一旁的软榻上。
漪乔扶他坐好之后,便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拭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又取来了一条稍大些的洁净巾帕为他细细地擦干头发。
祐樘望着她眸中流露出的真真切切的关心紧张和她忙碌往来的身影,眼眸深处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妙光芒。然而这就如同深邃的海底闪现的亮丽流光一般,虽然瑰丽绚烂之极,但却隐于浩瀚汪洋之中,极是难于窥见。
“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莫非是在浴池里泡得时间太长了么?”漪乔不无懊恼地道。
“是啊,若是方才乔儿乖乖就范的话,没准儿我如今就不会这样了。”他温柔地看着她,轻轻莞尔道。
漪乔撇撇嘴,此时没心情和他玩笑。她做完手头的事情后,看他还是间或地咳嗽一阵,面色苍白憔悴依旧,不由长叹一口气,坐下来敛了敛容问他道:“你告诉我,你的身体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差?”
“乔儿问这个作甚?”
“我见过身体不好,但是没见过这么不好的。你作为一个皇子,怎么会落得如此羸弱多病的地步?”
“乔儿难道忘了,我六岁之前可并非皇子。”
漪乔一愣:“你说什么?”
“当年母妃为安全起见便躲到安乐堂分娩,可后来还是被万贵妃知晓了,她派太监张敏来解决掉我,然而张敏却起了恻隐之心临时改了主意,没有照办不说,反而在安乐堂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屋子将我藏了起来。于是之后我就一直被匿养在那里,直到六岁时和父皇相认。”
漪乔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道:“我总是听你说起安乐堂,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安乐堂么,”祐樘低头咳了几声,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是宫禁西侧的一隅,是老弱、染病或者待罪宫人的暂住之处。”
漪乔张了张嘴,怔怔地看着他——这就是他童年待的地方?
“当时我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几乎不敢出门,总是独自呆在那个晦暗阴湿的小屋子里。觉得无聊或者害怕得紧的话,就缩成一团自己和自己说话。而母妃当时只是个普通的宫女,根本养活不了我,平日里便只能靠着其他熟识的宫人接济些。只是他们也并不宽裕,很多都是自顾尚且不暇,所以我有阵子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时候我觉得乳糕裹蜜糖就是世上最可口的吃食了,”他面上神情散淡,说得漫不经心,“直到后来前皇后吴氏出面照拂,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漪乔紧咬着下唇,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从来就没有好过。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所谓的健康,就早已经被恶劣的生活环境摧残殆尽了。一个孩子,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且根基没有打好,注定了羸弱多病的身体要跟着他一辈子。
“吴氏待我极好,母妃也会时不时地抽空来看我,”祐樘托起胸前挂的一块玉佩,面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那段日子……”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抬头看向漪乔。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发愣。
“乔儿,乔儿?”祐樘一时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不由温声轻唤道。
可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完全没有反应,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祐樘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丫头,回魂了。”
漪乔猛地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她神情激动地从他手中抢过玉佩,双手微微颤抖地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好几遍,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乔儿见过这玉佩?”祐樘很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漪乔竭力压制之下才略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不错,祐樘佩戴的这块玉佩,和她家中的那块完全一样,就是它促成了她的穿越。
“你这玉佩哪来的?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漪乔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
“这是母妃送我的,我平日里并不常戴,就算戴了也是隐在衣襟里,乔儿没有注意到也不奇怪。”
“那刚刚你沐浴的时候……”
“这玉佩恰巧淹在水下,除非乔儿刻意往下看……”
“好了,”漪乔面上一窘,赶忙叫停,“我知道了。”
她说完复又拿起那块玉佩,径自陷入了沉思。
她在五百多年前居然又见到了它,那么她的那块是这块玉佩的流传么?这岂不是表明,她找到了穿越的媒介?那么是不是说……她可以回到现代,可以……回家了?
一想到可以回家,漪乔心里就一阵激荡,一时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说不兴奋是假的,只不过,她如今的心境极端复杂。按说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应该狂喜不已的,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却笑不出来。
祐樘一直观察着漪乔的表情,发现她今日失态得厉害,不由柔声道:“乔儿居然有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那真是太巧了。不过,看乔儿的反应,这玉佩有何特别之处么?”
漪乔紧紧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答道:“没有。”她潜意识里不想让祐樘知道这块玉佩对她的意义有多重大。她总觉得,让他知道之后会产生不可预想的变数。
祐樘见她答完之后便满面木木的表情沉默着不说话。他的眸光闪了闪,而后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乔儿还记得我前阵子出的一道题么?谜面是‘十六日’的那个。”
漪乔一愣,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个有何用意。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他的话:“记得,你让打一成语的。只是我当时没有猜出来,而你也没有说谜底。”
“我如今就是要告诉乔儿谜底的,”他朝她眨了眨眼,“那个谜底是‘喜出望外’。”
她想了想没弄明白其中的所以然来,于是随口问道:“为什么?”
“乔儿想一下,每月的十五又被称作什么?”
漪乔此刻没心情去想这些,正想说不知道,但脑中倏忽之间灵光一闪,旋即脱口大声答道:“望!”
祐樘似乎很是满意,抿唇一笑,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乔儿说什么?”
“望!望!望!我说得这么清楚你怎么……”漪乔自觉答案非常正确,正要理直气壮地说下去,却突然把话卡在喉咙里生生住了声。
她刚刚好像当了一回小狗,而且那三声叫得还很是响亮……
她一脸的哭笑不得,继而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乔儿笑了就好,”祐樘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眸中盈满如水的笑意,“虽然不知道乔儿在想什么,但凡事有因有果,或者可以不必囿于其中。”
漪乔抬眸看着他犹泛着苍白之色的面容,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身体一倾窝到了他怀里,泪水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这场穿越是为了什么,她不清楚因,也看不到果。她只知道有些事情在她极想达成的时候毫无出路,却在她有了不舍有了羁绊之后又出现了转机。
难道这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我圆满了……QAQ
嗷嗷嗷,解释三点关于文中的问题——
1.亲们乍一看到那个“香皂”的说法可能会吓一跳,哇咔咔,那时候是有这一说的哦~资料如下:
直到清末,西方生产的香皂传入中国之前,本土生产的传统香皂一直沿袭着宋代发明的配方。在明清时代,有钱人家使用香皂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如《金瓶梅》中提到洗脸时使用“茉莉花香皂”,《红楼梦》中也提到清晨盥洗之时使用“香皂”。需要说明的是,古老的“澡豆”也并没有完全消失。由于香皂中带有比例不小的美容药物和香料的成分,所以去污能力相对较弱,适合在日常盥洗的时候使用。
2.为毛选栀子花呢?嗷嗷~度娘百科上云——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一生守侯和喜悦”。哇咔咔,某海觉得这个寓意粉好的说……
3.关于“十六日”那道题目。阴历每月十五称为“望”或者“望日”,嗯,介素古代的一种叫法~~~
另外,这道题出现在五十四章,呃,如果亲们忘鸟可以去瞄一眼哈~
咳,这个不是某海说的虐哈,嗷呜,先声明一下~
事情得一点点来~~~
还有就是……某海会说下面有红果果的JQ咩?关于扑倒神马的…噗…o(╯□╰)o捂脸~
PS:真的真的灰常感谢亲们的支持哟,某海觉得有乃们的陪伴真心开心哇有木有~~~
么么,爱乃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