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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别院门前,车水马龙,更是马车拥挤,有华贵的,有稍小的,其上坐着的都是岳望县以及周边各城的商贾们,听闻欧阳老先生来,都急急赶来拜访。
欧阳尚默以智者著称,其判断精准、眼光长远,威信极重,这些商贾们皆是以崇拜敬仰的心情而来,不敢造作、不敢喧哗,递了拜帖,之后就老老实实回自己马车上等着。
没人注意到苏涟漪那黑色小马车姗姗来迟,排在末尾。
当欧阳别院大门打开,徐昌从中而来时,众人都眼巴巴地期待着,希望能叫到自己的名字,他们想做什么?想送上自己的礼物以表崇敬,更是想将自己在行商方面的问题提出,得到智者的解答。
但那管家却好像不是通知欧阳老先生要接待何人,转身欲上欧阳府的一辆马车,这是要作什么?
徐昌一身藏蓝色厚棉锦缎长袍,用料考究,却不张扬。他身形偏瘦,虽上了年纪,但身姿挺拔容貌俊朗,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精明能干之人。能留在欧阳老先生身边,岂能是普通人?
在他上车之际,一回头,眼尖地看到了那辆黑色小马车,那马车他见过,是苏涟漪的马车。再次定睛一看,果然,驾驶马车者不是别人,正视穿着水绿色披风的苏涟漪。
徐昌喜出望外,不上马车,快步小跑过去,“苏小姐,您来了?”
一旁等候众人惊讶十分,回过头,竟是苏涟漪。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是认识苏涟漪的,这苏涟漪也是一个传奇,如同一声惊雷般横空出世,先是将苏家酒卖到各个城县,但真正让人震惊的不是这苏家酒,而是那神仙方妆品。
那妆品奇到什么程度?就连宫中妃子们也都垂涎不已,想要订购,但那神仙方却数量有限。有些人想从订购到的贵妇那里,用高出原来几倍的价钱购买,但谁能卖?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年轻与容颜,宁可不赚这个钱,也要自己貌美。
古代也有黄牛党,那些黄牛党投入大量订单,但苏涟漪也不是傻的,她自然要甄选订单,但对有些黄牛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物极必反,若是真的一条路不给人留,总有一天有人会来寻事。
涟漪看见徐昌向着自己而来,赶忙跳下了马车,“徐管家您好,不知您这是要去哪里?”
徐昌呵呵一笑,“小人要去找苏小姐您啊,您可不知,少爷昨夜便说什么都要找您,老爷爱子心切,这一大早便带着少爷来,只为找您。”他将所有事都推给了欧阳歉,毕竟“童言无忌”,也不能说老爷为了让苏涟漪治病,连夜跑来岳望县吧?那威严何在?
欧阳歉的年岁不小,但在他们的眼中只是孩童,别说管家徐昌,就是连苏涟漪也仅仅当欧阳歉是一个小弟弟。
但他们几人知晓欧阳歉的情况,一旁静静偷听的商贾们可不知,他们从前并未听说欧阳老先生有儿子,不过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没有儿子?只不过欧阳老先生低调罢了。
之前还纳闷,苏涟漪虽是新起之秀,但离去群菁会的资格还差了远了,如今明了,闹了半天,原来是为自己物色儿媳妇。
这苏涟漪真是树大招风,不仅李府二公子亲睐,连欧阳老先生的儿子也逃不出她的石榴裙。
苏涟漪感觉到气氛不对,众人看她的眼光开始有一些奇怪,掺杂着一些暧昧,有一些人则是带着些许不屑,她哭笑不得。
若是传言她和李玉堂,她也认了,毕竟两人年龄相仿,但欧阳歉的年纪和她爹苏峰差不多,这么悬殊的年纪有什么可传的价值?再说欧阳歉的智力仅仅有三岁左右,他懂什么?
无奈,众人也未明说,苏涟漪更不知要如何解释,只能苦笑再苦笑。
“知道了,呵呵。”涟漪最后连客套都不知要说什么了,说什么都错。说得尊敬了,人家搞不好意思她巴结欧阳老先生,但若是说的随便了,人家又以为暗度陈仓已久。
徐昌满心思都是见到苏涟漪的高兴,哪注意到这些,转身就带着苏涟漪入内,随行的欧阳家下人有人帮苏涟漪将她那寒酸的礼物——四坛子酒拿了出来,有人则是将她马车牵了去,找地方妥善放好。
苏涟漪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欧阳府大门走去,除了欲哭无泪,还是欲哭无泪。
上辈子和男人绝缘,这辈子倒好,到处传绯闻。她发誓,对云飞峋一心一意觉无二心,即便是出轨的幻想,她都没幻想过一次——实在忙得没有时间。
马上要进入欧阳府别院时,涟漪余光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是李府马车。在车下站着的是墨浓,说明里面坐的是李玉堂。
李玉堂并未出马车,却也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听了个清楚,一撩开车帘,正好与苏涟漪碰了个对眼。
涟漪知晓李玉堂一定是来拜访欧阳老先生,李玉堂这人十分好学,定然有万千问题想询问。以两人的交情,她应该为李玉堂引荐,但这么多人,引荐了定然为李玉堂树敌。
她飞快使了一个眼色——稍安勿躁。
李玉堂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便马上退回了车厢,放下了车帘,两人动作几乎是瞬时发生,除了知情人墨浓外,无一人能看出两人的交流。
苏涟漪前脚进了欧阳府大门,那大门便应声关上,丝毫不理会府外人等待的急切。
“墨浓,我们走。”李玉堂淡淡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是。”墨浓上了马车,车夫则是牵着马调转了弯,十分困难的在这车水马龙中挤了出去,而后上车,赶着车而去。
欧阳府别院。
庭院崭新,虽到处熏了香,但也能闻到轻微漆油味道和木质的香气,想来这院子是紧急维修的罢。
厅堂前的空气,几名小厮正陪欧阳歉玩着,欧阳歉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玩过。在他记忆当中,他永远是被困在房间中,因从未接触过外界,所以便丝毫不好奇外界。
如今知晓了万千世界的美好和与人玩耍的乐趣,十分热衷。
欧阳尚默还是坐在他的木质轮椅上,披着雪狐披风,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儿子开心的玩乐,十分满足。突然有种感悟,若是歉儿能这样开心,即便不治愈也没什么了。
只是……
欧阳尚默想到自己年岁已大,不知还能活几年,就担心若是自己没了,他的歉儿怎么办,他能将歉儿托付给谁。
“欧阳老先生上午好,能在岳望县见到您,涟漪十分惊喜。”苏涟漪开口道,打的招呼是现代式的,但却给人清新之感。
欧阳尚默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欧阳歉正在玩捉迷藏,他躲在枯枝后面,其实大家一眼就能见到他,只不过为了陪起玩耍哄其开心,那装鬼的小厮对他时而不见,就在他身边到处“找”,把欧阳歉高兴坏了。
听见了苏涟漪的声音,欧阳歉也没兴致玩了,一下子从根本挡不住人的枯枝后跑了出来,“涟……涟……”
苏涟漪微微笑着,并未强迫他叫自己名字。因这是智力发展的一个过程,孩童在牙牙学语时,都是要从叠字学起,这个,与人脑的构成发育有关。
“欧阳公子,很高兴见到你。”苏涟漪笑着回答,声音很慢,为了让其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懂,调皮的眨眼,用生动的表情激发欧阳歉的交流欲望。
果然,欧阳歉见到苏涟漪就十分兴奋,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同,他和别人虽然能玩,却“谈不来”,只有和面前这个人才能“谈得来”。
也许其他人不解,其实简单得很,孩童和大人之间,多少是有代沟的。
既然苏涟漪来了,便是准备给欧阳歉上第二课——颜色和形状。
因为之前没准备道具,于是苏涟漪便看见什么便说什么,讲了天空的颜色,讲了云的颜色,拉着欧阳歉观看天上的云彩。根据形状,编着十分可笑又幼稚的故事。
“你看那个云,昨日我们看到的鱼?”涟漪指着其中一片云。
欧阳歉仰头看着,而后想了一想,之后点了点头,“像。”
“其实它在说:好无聊啊,为什么没有小伙伴陪着我玩?”苏涟漪慢慢地讲着,将声音弄得很细,模仿一条小鱼。随后又指着另外一边,“紧接着,又来了一条大鱼。”
欧阳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随后点了头,“大……鱼……”
“大鱼说,我陪你玩。”涟漪又将声音弄得很粗,模仿另一个声音。“从此以后,大鱼和小鱼就成了朋友,每天在一起玩。”
欧阳歉再一次高兴得手舞足蹈,就如同听了全天下最精彩的故事一般。
一旁陪着的小厮们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故事啊?他们还以为从这深不可测的苏涟漪口中能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闹了半天就两条鱼说话。
他们哪里知晓现代教育学,无论是故事还是授课,都要以学生的智力接受能力为准,欧阳歉三岁的智商,去听什么军国大事、风花雪月,能听得懂就怪了。
随后两人又玩了好一会,吃了午饭,欧阳歉累了,打着哈欠,想要睡了。临睡前,还和苏涟漪越好,下一次还要一起玩,让苏涟漪经常来陪他玩。
涟漪笑着答应。
下人们陪着欧阳歉去睡了,徐昌则是推着欧阳尚默来。
“涟漪,谢谢你了。”欧阳尚默由衷道。
涟漪笑着摇头,心中一道声音谴责自己——太有目的性,为了以后的计划去接近一名老人,去骗取一名“孩童”的欢心。
欧阳尚默在商界这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如此的威望,岂能不懂?他相信人的好心,但仅仅只在一个程度。这世间的人,怎么会毫无私心?只不过,人的交往也是在价值的基础上交往罢了。
这种交易不可避免,但只要苏涟漪真心帮助歉儿,他也绝对会以同等的或者更大的利益回报给苏涟漪。
涟漪只觉得欧阳老先生的双眼犀利得如同苍鹰,仿佛遥遥便能讲她看穿,有一些尴尬。
欧阳尚默呵呵笑了起来,“傻姑娘,别自责了,这没有什么不对,你对歉儿的帮助是真心诚意,有这些就够了。”
涟漪苦笑出来,她,还是太嫩了。
欧阳尚默有识人的本领,能看出面前女子的清高,便主动转移的话题,缓解了她心里的尴尬,“涟漪丫头啊,有件事老夫不懂,为何你将歉儿带出去仅仅一次,歉儿就不再热衷于砸瓷器?”这个,是真心不解。
涟漪很想说——从前人家砸东西是因太过无聊了。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这不是平白给欧阳老先生添堵吗?
她试图用生物学、医学的角度解释,想了一想,正色道,“欧阳老先生,也许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不懂。”
欧阳尚默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吧,不懂,老夫也会接受,所谓海纳百川嘛。”
“欧阳老先生不愧是智者,难怪退隐商界这么多年,依旧可以站在商界最前端。”涟漪由衷感慨。什么样的人永远可立于不败之地?是虚心学习,永不自满之人!瞬间接受新鲜事物,便永远在信息的最前端。
李嘉诚如此,欧阳老先生也是如此。
“人脑,分为原脑和大脑,”涟漪一指自己的头,“就是说脑浆。”
古人不懂大脑,却识脑浆。欧阳尚默点了点头,期待接下来的话。
“原脑,便如同动物的思维,一种机械思维,一种条件反射思维。饿了就吃、冷了就穿,而人在婴孩时期大半是原脑在作用,而在欧阳公子的身上,则表现为他用越来越过激的行为来证实存在感。”涟漪说到这,停了一下,给欧阳尚默时间让其消化。
欧阳尚默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一边震惊,一边开始强迫理解。当接受了这信息后,他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我们成年人,会思考,会根据一些事物做出判断,最终决定如何应对,这种思维智慧和语言记忆,可以称之为大脑。”涟漪又道。
这一次,欧阳尚默比之前吸收信息要快上许多。
涟漪继续道,“原脑和大脑是是两种截然不同,又互相抵触的两种思维模式,原脑强时大脑便弱,反之,大脑强时原脑则弱。而孩童时期往往是原脑强大脑弱,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外界事物的增多,以及对判断力的训练,大脑慢慢成长,最终战胜原脑取得胜利,最终原脑逐渐萎缩。”
在旁边听着的所有人,除了欧阳尚默和管家,还有一众下人都听得一愣愣的,觉得深奥无比,又十分奇妙。
“而在将欧阳公子带到外界前,欧阳公子的原脑与大脑一直再抗争,或者说,是外界的原因抑制着大脑的发育,当将他带到自然界后,大脑得到了刺激,瞬间激活,战胜了原脑,于是,那种机械的毫无意义的行为便无法满足欧阳公子,所以便停止了打砸瓷器。”涟漪刚解释完,就后悔了。
她面色不好,十分担忧地看向欧阳尚默,心中暗暗叫苦,人家的原脑和大脑抗争,她的智商和情商抗争,当智商领先时,情商便直线下降。怎么不小心口不择言的说了实话?这得让欧阳老先生多自责?
果然,苏涟漪的话说完,欧阳尚默的面色变了,浑身僵硬,神情激动,“涟漪丫头,你是说……是老夫害了歉儿?”
涟漪赶忙去安慰,希望亡羊补牢,“不是,欧阳老先生您别误会,不是您害了欧阳公子,而是您不知用什么方法去帮助他,呃……其实从现实开始也不晚,只要您不指望着欧阳公子以后取得什么大成就,过个正常人的生活,或者是……呃……比正常人傻上一点点,应该是可以的。”她这回可不敢再乱说话了,一字一句都要思考清楚。
欧阳尚默能不知苏涟漪的意思?只能苦笑,“涟漪丫头别自责了,是歉儿命苦,老夫也是命苦,为何四十几年前没遇到你。”
涟漪哭笑不得,四十几年前,别说她,苏峰和许桂花是否出生都是未知。
欧阳尚默又问,“涟漪丫头,那你说,歉儿多久可以恢复到比正常人稍稍……傻……那么一点。”这么多年,他也早面对现实了,恢复道正常人那样,不太可能。
涟漪细细思索,“若是按照一套科学有效的方案,最少需要十年。”
欧阳尚默听到这个回答,略微绝望,长长叹了口气,“十年……老夫却不知能不能活过十年。”苦笑。
涟漪看了看欧阳尚默,其面色红润,思维清晰,甚至牙口都很好,“欧阳老先生,说句实话,涟漪认为您再多活十五到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欧阳尚默笑了,“傻丫头,老夫的身体如何,自己还不知?你这是哄我老头子开心罢了。”
涟漪赶忙摇头道,“我绝对没开玩笑,其实欧阳老先生身体健康,长寿绝对没问题,只不过老先生属于锻炼,这个就好比马车,一辆马车经常用、经常维修,便能用上十年有余。但若是将那马车停上哪怕是一年,都会腐朽不堪。”
欧阳尚默不全信她的,但也有了兴趣,微笑着,“那丫头你说说,老夫要怎么锻炼?”
涟漪略略想了一下,“欧阳老先生,我教你一套太极拳法如何?”
欧阳尚默哈哈笑了起来,一旁管家徐昌也微笑,“老夫这么一把年纪,黄土都埋到了下巴,你让老夫习武?习武要从娃子抓起,老夫这耄耋如何习武?”
涟漪就知道会被误解,“这一套虽是拳法,但却是借着拳法来健身罢了,只要用好了气,便能延年益寿,欧阳老先生不妨一试。”
也许是今日高兴,欧阳尚默也来了兴趣,破天荒地让管家扶着入房间换了衣服,家丁们赶忙将空地铺上了地毯,生怕老爷摔倒碰伤。
涟漪见欧阳尚默准备好了,老头兴致勃勃的,一番平日里的雍容庄严,换了一身很有喜感的练功服,差点笑出来,赶忙捂住嘴,怕被误会嘲笑。
随后,涟漪教了欧阳尚默一套杨式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这一套拳法最适合老年人学,动作简单,难度不大。
一套拳法打下,欧阳尚默只觉得筋骨舒展,神经气爽。“好,这套拳法果然是好。”由衷赞赏。
涟漪噗嗤笑了出来,“欧阳老先生您太夸张了,拳法确实好,也确实可以延年益寿,但却没那么立竿见影。这套拳法靠的是气与行的配合,且要持之以恒,一次两次效果不大的,以后欧阳老先生可在早晚一次,若是体力允许,中午可加一次,先试三个月。”
欧阳尚默哈哈笑起来,笑声爽朗,好像许久没这么开心的笑了。一旁的徐昌心中感动,老爷和少爷,终于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了,眼圈也是红了一红。
涟漪看向徐昌,略带调皮一笑,“徐管家也一起练吧,可延年益寿,还可陪欧阳老先生一起,这种拳法一个人练无感,一群人一同练才有感觉。”
心中竟恶作剧的幻想,欧阳老先生带头,弄一堆老头老太太练一些太极拳或太极扇。汗,这画面真是恶搞!
欧阳府从来都是沉默的,不知是因这百年家族的深沉,还是因欧阳尚默的厄运,但如今,却因为苏涟漪,欧阳家族的冷寂缓解了一些,开始有了人气。
苏涟漪又和欧阳尚默说了好一会话,但犹豫再三,最终没将她的需求赤裸裸的说出来。
在内心叹气,她苏涟漪最终还是做不到那么势利罢。因为她的“目的性”,她处处心虚,最终默默的决定,放弃她之前的目的,变有意靠近为真正的无私帮助。
欧阳尚默能感受到苏涟漪的变化,笑得意味深长,又满是欣赏。
太阳偏西,涟漪告辞回家,徐昌又亲自将她送了出去,当苏涟漪出门时发现,门外的车马已经散了,空无一人。
苏涟漪不知的是,这些人并非是久等散去,这些商贾求见欧阳老先生的心切,若是连守三天三夜能受到老先生的接待,他们会高高兴兴地去守。那么他们为何散了去?
原来是欧阳尚默心情大好,便暗暗谴了徐昌,为这些商贾一个个排了时间,按照时间有序地来接待。商贾们高兴不已,甚至觉得是苏涟漪在内说的好话,心中对苏涟漪自然是另眼相看。
这些切不说,先说苏涟漪赶着马车向回走着。
道上路滑,马匹虽有四条腿但该摔倒还是会摔倒,于是,苏涟漪只能放慢了速度,她一边驾着,一边思考着。
突然路过一个胡同,而有人从箱子中走出,对苏涟漪恭敬招手,涟漪定睛一看,竟是墨浓。
墨浓便是代表了李玉堂,再向那巷子一看,果然,李家马车停在里面。
涟漪赶忙勒马停车,墨浓则上前,拽住马的缰绳,将马车牵到路旁,涟漪一个侧身,潇洒跳了下来,向马车方向走。
车厢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之手,将车帘掀开,其内白衣公子带着几不可见的淡笑,“苏小姐,别来无恙。”
涟漪笑着点头,“李公子,好久不见了。确实,几个月没见了。”
李玉堂点了点头,“可有时间,喝一杯茶。”
“好,但时间不多。”涟漪也不客气,在她心中,两人已是好朋友了,而她确实时间不多。这鸾国可没什么路灯,她可不想抹黑赶着马车回去,她视力好,不代表马的视力也好,她不想承担风险。
李玉堂轻笑出声,因为苏涟漪的洒脱。
“上车吧。”李玉堂道。
涟漪却摇了摇头,“你的马车走在前,我的马车在后,跟随就行。”
李玉堂愣了一愣,“苏小姐为何这般客套?”
涟漪一耸肩,“人言可畏啊,毕竟我是嫁了人的,就算我们俩真是问心无愧,但看在别人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无奈,很无奈,这老土保守的封建社会。
“好。”李玉堂心中一揪,赶忙撂了帘子,退回了车厢中,怕敏锐的苏涟漪发现他的失态,随后对车夫说了个名字,那车夫答应后,便上了马车,缓缓驶了开。
涟漪回了自己的小马车,墨浓坚持驶车,让苏涟漪到车厢休息,涟漪对这墨浓的印象也是极好,认为他和他主子李公子一样,彬彬有礼,做事极为原则。
一件茶楼,两辆马车停下,李玉堂与苏涟漪入了楼去,在一间靠窗雅间坐下,香茗送上,满室茶香。
苏涟漪开门见山,“李公子今日实在抱歉,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帮你引荐,怕为你树敌。”
李玉堂摇了摇头,“我知道。”
涟漪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李公子,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李玉堂惊讶,“何事?”
“帮我找宅子,我想搬来岳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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