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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轻裘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送的珠子,是这样被徐疏桐消费掉的,的确是很有价值。薛轻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值,徐夫人太客气了。”
徐疏桐立马做欢天喜地状,道:“太好了!皇上您要不要马上穿穿看。”徐疏桐也有那种买了东西,立马现的心情,而且秀一下,也可以让薛轻裘的老血在心里井喷几次,不要太爽。
“好!”薛意浓自然是依着的,而且难得看到徐疏桐这么高兴。知道是好东西,并且她难得的匀出一些目光,发现薛轻裘的眼睛狠狠的盯着狐裘披风,好像舍不得的样子,让她更加愿意答应徐疏桐一试。
徐疏桐只是为薛意浓添一件披风,这样一个小举动,再平常不过,只是今儿,来往的都是富贵豪杰,又都是些个人精,见了这一幕,很多人的脸色都哗的变了。
太后就不用说了,她直接往余时友那里瞧,想要问问她这皇后是怎么当的,自己上次提点了这么多,到现在没有动静不说,还让狐狸精爬了皇上的床,好吧,爬了就爬了,反正也没有名分,但是这样公然的出双入对,秀恩爱,她的老眼感觉都要花了。
太后在心里高呼:“皇后!”
余时友似有所觉,坚决不回头,跟薛渐离一起端着盘子吃东西。她这年过的病怏怏的,好不容易能活泼乱跳,有好东西吃,当然是放开了肚子,而且有薛渐离在旁,一会儿让她吃这,一会儿让她吃那,她没时间管别的,尤其是这种容易引起火花的场面,她看不见!
太后见她坚决的‘看不见’了,只好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的天,难道就没有人能治住徐疏桐?她要搬救兵!
贺太后一直站在太后的旁边,她当然也看到徐疏桐为薛意浓系披风了,要是之前她不知道什么,还可当做徐疏桐一人的巴结,但是……贺太后翻了翻眼睛,她不是瞎子,她看的出来女儿的眼睛是何等的浓情蜜意,这种恋爱的表情,她这个过来人,看的出来。
只是她有立场去阻止薛意浓吗?事情变得如此复杂,离经叛道,她有罪啊!
为薛意浓披上披风,徐疏桐很满意的笑了,对各位的表情更是笑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掷万金的快乐,还有,薛意浓是她的,谁也别想打主意,这种宣示她还是很乐意做的。
自从自己的计划,变成了不由自主。她看待人事物,都有些变得不同了,为了保护在皇宫里不易生存的爱情,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获得最大的宠爱,保护好自己,都是必须要做的。
“这是为了感谢皇上的收留送的礼物,希望皇上不要嫌弃。”徐疏桐说的极为得体,也很真诚。但人心都是歪长的,一下子就歪出许多个版本来。
太后直接气绿了脸。这只狐狸精到底在暗示众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说什么床第之事,真是羞死人了,太不要脸了。
余丞相的老脸也绿了,徐疏桐这是要造反么,这样喧宾夺主,现在他的孙女才是皇后,她算哪棵葱,什么收留,是勾/引,要不是皇上不争气……余丞相怨念滚滚。想到群臣在他背后的嘲笑,他简直不能活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还有一个无关之人,怨念更甚,甚至有说不出的恨意。任谁也想不到,那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女子,自认为十分美丽,绝对不输任何人,却在选皇后的人选时因为年纪差一点儿而被淘汰。
她看余时友的目光都是看不起的,什么丞相之孙女,不过是个会点诗词歌赋的一般女子罢了。不过是比她运气好一点儿,大了一点儿,就入了宫,做了皇后。
要是公平比试,她才不会比余时友差。
第二痛恨的,便是薛意浓。如今薛意浓站在人群受人崇拜,而她却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被这个人毁的一毛不剩。她就是国公府胜侯之次嫡女贺思弦,上次装摔倒也没能跟薛意浓亲密接触,又被她如此拒绝。
更要命的,薛意浓竟然看上了一个比自己还老几岁的女人,真是瞎了狗眼,而且这个女人还不那么清白,名声也不正当。还跟前皇帝有那些个耻于人口的风流韵事,而现在,她又进宫勾/搭起小皇帝来了。
贺思弦想道:“娘说的没错,男人哪,就是贱!你对他好,他就对你不屑一顾,把你踩在脚底下,还恨不得碾两下,给你的脸上留脚丫子印,羞辱你。你要是爱理不睬的,他又把你当宝贝。”不过,她不会就此认输。徐疏桐也好,余时友也罢,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些人通通踩在脚底下,她要让薛意浓知道,敢无视她的存在,她就要他身边的人,为她受损的尊严陪葬。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群前妃子们,拿着怪眼、冷眼瞧着徐疏桐,那个狐狸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分明已经被废出宫,她还能找着理由回来。
“看看她像什么鬼样子,是个男人,她就要。”
“就是,无节操,无下限,先皇算是白疼她一场。”
大家或真,或假的讲一些酸不溜丢的话,哎,追究原因,还不是自己没有捞着好处,搭上薛意浓这条船,在心里对徐疏桐不痛快。
当然这些小举动,徐疏桐是不知道的。她替薛意浓整理好,笑道:“真好看!”她本生的美丽,这一笑,就更加美了。几乎让在场的男子,为之倾倒,找不到方向,唯有点头眯眼陶醉,目光不断的追随其身影。
在场的女子,视她为仇敌,难免嘴上小声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妖女之类的话,又赶紧把身边的男子管的妥妥的,可是管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又飞了。
徐疏桐与薛意浓招呼一声,走开了,她还要忙着和御厨协商,推出菜肴。薛意浓也让落雁拿出自己的拍卖品,一幅她最近习得的对联,落雁挂了出来,说实在的,字很一般,不过难得里面的句子有点儿意思,有人就当场念了出来,“身前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好,很好,非常好,不愧是皇上,果然是才思敏捷,文采飞扬。有深度,有内涵……”
薛意浓受之有愧,面不改色。当然没有人会戳她的逆鳞,说什么字丑之类的,有皇帝的小印盖了章,那就是世上最值钱的收藏,大家已经争相叫价起来。
薛意浓这里有虚热闹,不必说。单说徐疏桐离开之后,碰上了前妃子们,就算碰不上,她们也会挡在路中间,专门找过来,几个人对着她,盛气凌人,脸上似笑非笑,嘴里嘲笑道:“哟,这不是贵妃娘娘么,怎么今儿落魄成这样了。真是可怜哪。”林婕妤翘着戴了指套的小指,像是摸脸,眼珠子却是‘左顾右盼’的样子,其余跟她在一起的妃子们,用帕子捂嘴笑个不停,“没想到你还有今天,该死的民女,见到本宫还好意思不说话,不行礼,你这是吓傻了,吓呆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存惜脸上早有不忿之色,恨不能上前与这些人拼命。徐疏桐摇头,跟这些人计较,简直是下了自己的档次,她恭恭敬敬的给众人行了礼,“见过婕妤,各位嫔妃。”
“你说什么,本宫没有听见,你大声一点儿。”林婕妤端上了架子,以前都是在徐疏桐面前低三下四,百般讨好,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是好好教导教导她规矩的时候了。
徐疏桐依言又说了一遍,林婕妤还不满意,却被存惜叫了起来,“婕妤娘娘您不要太过分了,要是让皇上知道您故意为难我家夫人,只怕您也没有好果子吃。”
林婕妤瞪了存惜一眼,“狗仗人势的东西,今天还轮不到你说话,本宫在教训不知礼数的徐疏桐,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出来为她出头,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不成,小翠还不给本宫把这不懂规矩的东西掌嘴了。”
小翠站列出来,嘴里说了声‘得罪’,就举起手来,却被徐疏桐抓住了小翠的手臂。她道:“谁敢。”将小翠的手掷下,小翠一看,上面有了一圈红印子,徐贵妃下手好用劲,她的骨头差点都要被捏碎了。
“徐疏桐,你忤逆犯上,相不相信本宫让人把你杖毙了。”
徐疏桐冷笑道:“你要真有那个本事,你到是试试看,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你在皇上心里分量重,还是我。不信,我替你把皇上喊过来问问。”她拢着手就要喊,林婕妤等人早吓的跑掉了。
走之前还不忘威胁两句,“少得意。”
徐疏桐轻轻的哼了一声,“人生得意须尽欢。惹不起,你也敢惹。不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么!就凭你,也想动我。存惜,我们走。”
存惜方觉得解气,她道:“夫人,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们一直在宫里待下去的话,还会再发生。”
“你知道就好,所以在外行事要小心,我们要尽可能多的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行,她才是一切的保证,当然要立足脚跟,自己亦要努力。”
存惜应着是,两人去帮忙安排午宴。
徐疏桐与前妃子们的事,薛意浓于场中是看见的,但她没有过来。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而且她相信徐疏桐会很好的解决,见众人愤愤而退,她也只是勾了个浅浅的笑意,将目光从她们那移开,回到眼前的事上。
余时友和薛渐离也看见了,纷纷避让是非,当没看见。要是当朝的皇后和公主掺和,事情将会引起更大的关注,传出去极为不利,很丢皇室的脸。两人只做不知道。
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看法的要属贺思弦,除了盯一盯余时友,她多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徐疏桐身上,这一次,认她做个对手。心道:“我将来若是入宫,不能压此人一头,必为其所压制,民间所闻不虚。”因此格外留心,徐疏桐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就见此女若有所思,念及薛意浓与她讲的一段儿,对着她笑了笑。
贺思弦一头雾水。
徐疏桐离开了,去忙别的事。午膳后,有宫女给她传了一张纸条。徐疏桐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问道:“谁让你交给我的?”那宫女只说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交给她,眼前的宫女分明是在撒谎,不过算了,徐疏桐放了她离开。宫女叹一口气,快速的溜走了。
存惜在旁,不禁问道:“夫人……”
“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的,只不过行事如此鬼鬼祟祟,显见得不是好事了。”存惜劝她不要去,徐疏桐斩钉截铁道:“不,我一定要去,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场好戏。”她的眸子闪现出兴奋的光亮,存惜熟悉已久,知道徐疏桐要算计人了。
“既然有不长眼的要找夫人的没趣儿,夫人自然要给他们些苦头吃。不过这样去了,白白跳了人家的坑,着了人家的道儿,奴婢心里不甘。”
“你放心,不会有事。”离开宴会之前,徐疏桐特地去告诉了薛意浓一声,这才离开,却把纸条交给了存惜,“收好它,有时候它会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上面什么名字也没写,能证明什么?”
“不知道。”
两人往纸条上所写的地方走去,那是离如今的宴会之所不太远的一个池子边。远远就见一人等着,手里撑着把伞,伞上有美丽而鲜嫩的花朵,那人伞尽量往后遮着,遮住了她的背影,但从未遮住的地方来看,却是个女子。
一袭黑色的棉裙。
徐疏桐走近了,方问道:“请问是你找我吗?”
那女子没有说话,伞动了,遮住了脸,身子也慢慢的转过来,然后一步一步走近了徐疏桐,“不错,是我。”
那声音略熟悉,徐疏桐还在想,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却见那伞,那人突然冲向了自己,从某处有一把雪亮的匕首露出,竟是要刺向她,存惜尖叫一声,“小心!”
徐疏桐已经腾跃而起,脚踏在伞面上,把那伞踢飞了,匕首正从某处穿刺,仍然卡在伞上。她稳稳落地,冷冷道:“别装神弄鬼了,梅嬷嬷。”从梅嬷嬷的身影,她已认了出来。
梅嬷嬷一张老脸,现在布满了阴沉。“没想到你还认出了奴婢,不过没关系,你今天非死不可。”她突然向徐疏桐冲了过来,要把她推向池子,这样冰天雪地的,徐疏桐一定会冻死,这样再也妨碍不了皇后了。这是她离开之前想要为皇后做的最后一件事,既然活着没脸,既然要死,不如死的有意义一些,她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打算起来。
徐疏桐冷冷一笑,想推她下池子,真是不吃教训。待梅嬷嬷要碰到她之际,早闪身离开,梅嬷嬷却由于惯性,自己摔进了池子,冰冷的水浸着她的肌肤,她扑腾着手臂。
不甘心,很不甘心。
也是她急中生智,突然想出一招。大喊道:“徐夫人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就算死,也要把徐疏桐拖下水去,存惜哪里容得她这样胡叫,早从栏杆处抓了一把雪,揉成了团子瞄着梅嬷嬷张合的嘴掷去,顿时没声了。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你去喊了皇上过来,就说梅嬷嬷把我推下了水池,动作要快!既然她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她不义。”她快速的想了一个方案,等存惜跑远一些,对着梅嬷嬷一阵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一个纵身也跳下了水,大喊救命!
梅嬷嬷恍惚之间明白了徐疏桐的意思,这个女人,故意跳下来不但是为了杀了她,而且此举意在连累皇后,一旦皇上相信了她说的话,那么自己怎么会好好的推她下水,皇后能完全的摘干净么?
梅嬷嬷快速的游了过去,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徐疏桐没事儿。只是她有救人之心,徐疏桐却给了她一个手刀,然后看着梅嬷嬷的身体慢慢的沉了下去,嘴角浮现一个危险的冷笑。
她今日的苦,不会白吃。
薛意浓有了存惜的通风报信,赶了过来,同时还有其他人也赶了过来,这时徐疏桐被冻的嘴唇发白,气若游丝,有一半是装的,有一半是真的很冷。薛意浓看见就要跳,被人拦住,“皇上万万使不得。”
以这样的万斤之躯,怎能如此轻动。御林军又都是男子,男女有别,亦有不妥当之处,落雁二话不说就跳进池子,把徐疏桐捞了上来,两人身上的水滴在地上都起了一层薄冰,薛意浓忙接过来抱在怀里,道:“快快,存惜去请林太医,落雁你快回去换衣服,朕……朕要去汤浴,落雁马上过来。”
徐疏桐这样冷,就算立马烧水也来不及了,还是去温泉池里泡着,皇帝和皇后都有专门的温泉池,薛意浓马上就想到要把徐疏桐的身体泡暖了。
众人也有先去安排的,现场更是窃窃私语,混乱成团。
忽然有人喊道:“那是什么?”手一指,有什么东西浮在水面上,看的让人心惊。
太后道:“还不让人打捞上来。”
却是一具女尸,别人看了还好,独余时友看了脸色苍白。这不是梅嬷嬷么,她怎么会在这里,余时友眉头皱的紧紧的,感觉十分不妙,几乎要昏死过去,好在薛渐离在她身边,才能稍微有所依靠。
薛渐离轻轻抚她的背,轻声道:“不会有事。”尽管以她的聪明,不难猜到一些关联,但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现在只能安慰余时友。
太后问道:“知道是什么人没有?”
余时友出来认领,“是臣妾的嬷嬷。”她只觉得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她,猜忌的,互相私语的,都在猜测着她和徐疏桐这次落水有什么关系。
“看看人还有气没有,有,赶紧救了,人醒了好问话。”
太后身边的小豆子忙去探了鼻息,回道:“太后,人已经死了。”众人哗然,太后看着余时友的目光都带着几分阴冷。
“先把人收拾了,有什么话等皇上来了再议。”谁还有功夫去管什么慈善宴会,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这起落水案上,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希望薛意浓快点出现。
而此刻,薛意浓正抱了徐疏桐泡在温泉池里。
徐疏桐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好放任她自己站起来,走到池子里休息。所以薛意浓为之代劳,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不一会儿,徐疏桐整个人都暖和了,却不急着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剥干净了,正和薛意浓肌肤相互贴着,这种好时候,她才不会那么急吼吼的要起身,那样显得多没趣儿。
薛意浓的手摸着她的手臂,怕她冻伤,不断的按摩。摸了左边,又摸了右边,耳边还有她的关切,“疏桐,你好点没有,你不要有事,你不要吓朕,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日子要在一起的,你快点醒过来。”
徐疏桐心想:“我要醒过来,你哪肯继续摸,对了,前面前面,别光是摸手臂,笨蛋,你就不知道趁机吃个豆腐,我的本钱就这么差,没有吸引力吗?”徐疏桐好似得了重病,闭着眼睛,有气无力,暗地里的心理活动可没少。
“皇上……我没事。”徐疏桐‘虚弱’的说道。
薛意浓顿时大喜,“疏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吓死朕。”她恨不得把徐疏桐再摇两遍,又怕自己摇她摇的不舒服,就抱来抱去,徐疏桐就在她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的当儿,抓紧了时间占薛意浓的便宜,后背,腹部,甚至连水中的大腿还捏了几把。正在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薛意浓奇怪的看着她。
“疏桐,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