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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墨弦心里乱的很,她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分了,越想越心慌。她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顾流惜,一时间所有的聪慧淡然都有些剥离了。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换衣服,顾流惜握着她的手已经一片冰冷了。
进了屋,闻墨弦忙对着一脸愕然的紫苏吩咐道:“赶紧寻套干净的衣衫,再让厨房熬碗姜汤,快些送来!”
顾流惜却是不理会她,一脸冷漠地进了屋。此时已是十一月下旬,苏州天气已然很冷了,顾流惜一路湿淋淋地走回来,脸色冻得已然发白。
闻墨弦心里又急又疼,握着顾流惜的手,低声哀求道:“惜儿,我错了,是我不好,你骂我也好,吼我也罢,别折磨自己,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顾流惜目光扫过她胸口的血渍,冷声道:“你也会难过,你也会着急,你也会说的冠冕堂皇?可是闻墨弦,你把我骗出去自己一人去见肖梦锦,你让她把剑送到你胸口时,你想过我没有!你想过我会害怕,会难过,会着急吗?!”
她原本一脸冷声质问,可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难过,隐隐透着股哭腔,眼睛也是通红,加上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让闻墨弦心疼的无以复加。心里又是懊悔又是疼惜,眸子里也是泛起了氤氲。
“惜儿,对不起,是我糊涂,是我自以为是。我怕你担心,也怕你不可肯我这般做,所以想着支开你。可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想惹你伤心……”
“对,你不是故意的,因着你从来没觉得这样做有错!你从来没把我当成可以和你一起承担一切的人!你对着肖梦锦可以说出两人一起承担的话,对着我,你却从不觉得,我可以陪你承担!”顾流惜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哭了出来。
闻墨弦脸色苍白,她没料到顾流惜会这么想,更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看着有些崩溃的人,闻墨弦也管不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怀里的人身子一片冰冷,刺得闻墨弦都打了个寒颤,更是让闻墨弦心痛欲死。
她红着眼低声道:“不是这样的,惜儿,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不知道,当我晓得你的身份时,我有多惊喜。惊叹于当年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在这十年间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虽然在我面前,还是向当年一样容易害羞,可是在别人面前,却是那么成熟稳重,总能让人信服。有你陪着我,我觉就觉得格外安心。就好像那两次遇到危险,虽然我担心你,却从来怕过。”
“可……可是,我总希望你可以快乐些,就如同当年一样,不用整天担惊受怕。我一步步殚精竭虑走过了十年,我晓得其中的滋味有多么难熬,想要寻个庇护,却不能。而如今你同我在一起,本就要承担许多普通恋人不用承担的东西,所以我想尽可能让你轻松些。”
顾流惜听的心里一阵阵发烫,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这种庇护适当的会让人甜蜜,可是一但变成单方面的付出,便会让人心痛,无论怎么样,闻墨弦这种行为绝不能助长!一次又一次,她怕了,再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她嗓音喑哑,带着丝落寞无奈,苦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墨弦,感情不是单方面的,这种想要庇护对方的心情,更不是单方面的!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希望我能护你安稳,免你无忧。如今所处的环境,我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只能想着可以与你一起解决所遇到的难题。可你,连我唯一的愿望,都给剥夺了。你晓不晓得,这种觉得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被人丢在后面的感觉,会让人绝望。”
闻墨弦见她眼里透着股灰败,语气更是有些心如死灰,彻底慌了神。
“不是,惜儿,你别这样。我今日之所以将你支走,并不是觉得你不能和我承担这事,只是觉得我这个事有些……有些恣意妄为,所以不敢让你晓得。真的,我喜欢……喜欢极了你能帮我一起处理那些事,能够护着我的模样。我发誓,我会好好反省,以后不会再瞒你。你别这样,我难受。”
顾流惜看着她脸色苍白,眸子里满是慌乱无措的样子,心里早就软了,可是想了想,还是得狠狠心,让她长长记性。
身上寒意浓重,陡然意识到闻墨弦还抱着浑身湿透的自己,她连忙推开了她。只是落在此时的闻墨弦眼里,却有像是不想再同她多说了,顿时脸色越发难看。
到底是舍不得她这样,顾流惜脸色虽淡,语气却是平静了下来:“去换衣服。”
闻墨弦想起这茬,忙点了点头:“好,你去换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得赶紧沐浴。”
顾流惜没反应,却径直去解闻墨弦的腰带,惊得她有些发愣,耳根子都有些红。
“你衣服被我弄湿了,先脱了,还有胸口的伤。”
闻墨弦见她担心自己,心下稍安,低声道:“只是湿了一点,倒是你,赶紧换了衣服,小心染了风寒。这伤口不过是浅浅的一道口子,我自己处理。”
顾流惜并没说话,只是抬头沉默地看着她。闻墨弦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反对她,又怕拖下去,更耽搁事,只好松了手。
入冬之后,闻墨弦房里开始烧起了地龙,屋里倒是不比屋外寒冷。解了她腰带,顾流惜脱了她外面的衣裙夹衣,见内里的单衣没湿,也松了口气,只是看着内里血迹更大的亵衣,心里又堵的不行。
去一旁的架子上拿了瓶金疮药,微微掀开她的衣襟,露出伤口来。只是露出伤口的同时,亦是露出一片雪白晶莹的肌肤。闻墨弦身体不好,身上的肌肤与平常人相比透着些许苍白,但肌肤细腻润泽,好比上好的美玉,温润无暇。她身子削瘦,锁骨很是突出,精致而漂亮。
目光下移间,那处半露不露的美好景致,无比诱惑的半掩在单薄的衣衫下,让顾流惜有些慌神,赶紧检查着她那处伤口才勉强稳住心神。
她仔细看了看,伤口的确不深,只有一寸多宽,此时已然凝结了。但这道伤口落在着晶莹如雪的肌肤上,着实刺眼,让顾流惜那丝旖旎心思全都消失无影,又生了丝后怕和怒气。给她涂了层药膏,顾流惜微微退开身子,却发现坐在床边的闻墨弦目光有些飘忽,脸上也带着层薄红。她忙转身寻了身干净的衣衫放在一旁,淡声道:“我去沐浴了,你自己穿好衣服。”
强自镇定的人,进了后面的侧间,脸色顿时布满红晕。方才看到的景象,手指轻移间滑腻如暖玉的触感,让她心跳骤然乱了,方才差点没忍住。
闻墨弦见她去换衣服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仅着一件单衣,衣襟微乱的样子,心里有些害羞,却更多的是失落,都这样子了,惜儿都不曾脸红心跳,怕是真气坏了。
意识到还没哄好媳妇的闻大阁主有些焦急,就当才顾流惜的方形,色诱怕是不成了,还能怎么办?
穿好衣服后,见紫苏还未将姜汤送来,闻墨弦想了想,准备起身去厨房瞧了瞧。
却恰好遇到急急忙忙被苏彦扶着的苏若君。
闻墨弦眉头微皱:“若君,你伤口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苏若君脸色苍白,还有些冷凝,直接捉了她的手,给她探了脉,随后才怒道:“我为什么起来,你不晓得?你说你会解决,这就是你解决的方式!”
闻墨弦叹了口气:“若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怎么会这么做?这方法虽然蠢了点,可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既可以安她心,也能掩人耳目,那边不会生疑。”
“流惜呢?”
闻墨弦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苏若君笑了起来,心情突然愉悦了许多:“阿墨,你做的很好啊,连流惜都瞒着。你那媳妇看似温柔,内里却是韧得很,听说她直接吼你了,还甩你脸子了,你没去哄她?还是人家直接把你赶出来了?”
闻墨弦闷闷地不说话,随后缓声道:“我去看看姜汤好了没。”说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道:“对了,忘了说了,惜儿当时的确吼了我,不过,你家那位,她却是直接提剑砍了,至于场面如何,你可以再问问阿彦。”
苏若君脸色一变,不过随后便放下了心,闻墨弦既然这么说,正表明肖梦锦没大碍。把悬起的心放回肚子,苏若君咬了咬牙:“这个小混蛋,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活该有媳妇管着!”
这边闻墨弦终于端了姜汤,便朝墨园走,边思索着如何哄人,等她回了房,却没看到人影,仔细听了听,也没有水声。她脸色微变,走出房门,恰好看到紫苏,她急忙道:“紫苏,看到惜儿了么?”
紫苏顿了顿,方才犹豫道:“主子,流惜姑娘方才回客房了,说是有些累,准备歇息。”
“有些累?可是不舒服,莫不是染了风寒?不对,她为何去客房?我去看看!”
紫苏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流惜姑娘说,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让主子莫要去打扰她。”
闻墨弦喉咙一梗,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低声道:“你把姜汤给她送去吧,跟她说,想我不去打扰她,乖乖喝了。”说罢有些低沉地回了屋。
中午用膳的时候,顾流惜依旧没出来,闻墨弦一个人坐在墨园内,看着桌上的饭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心里记挂着顾流惜,神色有些黯然。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闻墨弦一喜,却发现来的是苏若君。
她有些颓然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啧啧,这语气,好幽怨。没想到,我们阿墨也有一日也跟那深闺怨妇一般啊?”笑着在对面落了坐,苏若君也不逗她,认真道:“你这次做的的确过火了,她这般算好的了,若是我,需得扎个百十针,让你好好记着。”
“我……”
“诺,这是西街张记的海棠糕,要不要吃点。”
闻墨弦看着海棠糕,有些愣,随后眸子里晕开一片涟漪,捏了一块涩声道:“她……她还记着。”
苏若君叹了口气:“阿墨,你想护着她这没错,可是有时候庇护太过,反而成了一种伤害。而且,比起外界的伤害,伤她更深的,反而是你。你乖乖吃饭,不然她晓得了,又要气你,还会怪自己。”
闻墨弦点了点头,端起碗筷,慢慢吃着。到了晚上,顾流惜也没出来。
不过她也不好过,自上午离开后,她就没出这房门。想着闻墨弦那无措的模样,心里也是疼得不行。又想着自己不见她,她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今日她抱着浑身湿透的自己,会不会生病。
此时该睡觉了,闻墨弦那屋内虽说燃了地龙,可是她素来体寒,没她捂着,怕是一晚上都是手脚冰凉。烦躁地翻了个身,心里有些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闻墨弦那清雅柔和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惜儿,你睡了么?”
顾流惜没开口,却是翻身坐了起来。
闻墨弦声音有些可怜:“惜儿,我……睡不着。”
顾流惜声音依旧冷淡:“站在外面,你能睡得着么?”
“嗯,那你是让我进去睡么?”声音有些愉悦,好似顾流惜真让她进来一般。
“我没这么说,你会回房睡去,外面不冷么。”
“冷,可是回去我也冷。你不在,我怎么都睡不暖和。”
“我让……紫苏给你备了汤婆子,比我暖和,我困了,你走吧。”有些怕她在外面冻着,又怕自己心软开门,顾流惜赶紧赶人。
顾流惜说完,屋外顿时安静了下来,这让她不由有些忐忑。仔细听了听,门外呼吸清浅,还没走。
随后屋外人却是闷声打了几个喷嚏,缓缓地脚步声偶尔参杂着几声压抑的咳嗽,让顾流惜顿时心里一紧。衣服也顾不得穿,开了门,将那有些孤寂的背影抱着,迅速掠回床上,嘭的关了门。
将她身上寒意浓重的狐裘解了,转眼把人剥的只剩亵衣裹在了暖和的被子里,快速揽进怀里暖着。
看着夜色中闻墨弦笑意漾然的眸子,顾流惜有些恼,低头直接咬上她微凉细腻的脖子。只是真咬到了嘴里,却舍不得用力,只能轻轻磨了磨。
只是这恼羞成怒的动作,却让闻墨弦呼吸一滞,眸子里的笑意也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