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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正好对上赵小可复杂的眼神,我不由有些心虚,开玩笑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是第一次见到鬼差,被吓坏了吧?”
他冷淡地说,“没有。”
以前我开他的玩笑,他绝对会调侃回来,现在却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我,我猜他可能是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呢?气我和顾祁寒关系变好了吗?
我们到主卧室,把陈明亮他们一家给叫出来,说明家里的脏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们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陈明亮还拿出三个红包,给我们三个一人一个,顾祁寒那份,他没收,他说中午的那个红包已经足够了,我和赵小可也要拒绝,陈亚好说歹说地劝我们收下,还说不收就是瞧不起她这个朋友,我们俩就只好收下了。
一行人回到客厅,顾祁寒问陈明亮,“我看玄关处摆放着一对铜貔貅,门上悬挂着铜铃,都是用来化解五黄煞的,你们是不是请过高人来看过?”
陈明亮笑说,“原来顾先生还懂风水,真是年轻有为啊。一个多月前,我老婆扭伤了脚,我也不小心出了车祸,一个朋友说大概是我们家最近运势不太好,所以介绍了一个先生给我。先生来我家看过之后,说今年五黄煞临西边,咱们家的大门正好冲着那个位置,将五黄煞给迎进了门,要是不及早化解,迟早会家破人亡。”
他看了一眼大门口,又说,“风水先生在大门口挂上铜铃,在玄关隔断上摆放铜貔貅化解煞气,还在客厅里挂了猛虎图,博古架上放了宝剑来镇宅。可是……”
他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顾祁寒不动声色地问,“是不是从那之后,家里就开始发生怪事了?”
陈明亮一拍大腿,“对啊!刚开始还没有什么,过了大概一周吧,我们忽然感觉家里凉嗖嗖的,我老婆还以为是家里的空调坏了,让人来修的时候,人家说空调很正常。后来把空调关了,家里还是这么冷,我们一家子都相继感冒了,拖了好长时间才好。再后来,我老婆就惹上了那个食血鬼,老太太也出事了……”
刘雪梅埋怨说,“我怀疑那个风水先生没什么本事,他说的那些方法根本就不能化煞,搞得我们一家子这么倒霉。”
顾祁寒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那个风水先生说的化煞方法并没错,错就错在,那对铜貔貅和铜铃本身就带有煞气,原本的化煞,也就变成了聚煞,周围的煞气都被聚到了你家门口,就连门鬼都扛不住,受到煞气影响变成了害人的恶鬼,这才导致后面这么多事。”
陈明亮夫妻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可是,铜貔貅不是辟邪的吗?怎么会带有煞气呢。”
“大家跟我过来看看吧。”顾祁寒把我们带到玄关处,伸手拿起一只貔貅,翻过来,露出底座,然后用指甲使劲在上面抠了几下,就抠下来一点闪闪的金粉。
他说,“这对貔貅,不是黄铜做的,而是青铜,它们其实是古墓里面的陪葬品,在地底下待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古时候有权有势的人,喜欢拿活人来陪葬,这对貔貅也就沾染上了陪葬者的怨气,以及古墓里的尸气和阴气,最终形成强大的煞气。你们家,老太太身体最弱,所以最先受到煞气的影响,再耽误一段时间,你们三人也会有危险。”
陈明亮夫妻二人震惊过后,痛骂风水先生害人,又赶紧请教顾祁寒,该怎么解决。
顾祁寒说很简单,他把铜铃和铜貔貅带走,让他们家再买新的放在玄关上。说完,他看了眼客厅,“猛虎图和宝剑,也不要放在客厅里面了,会压制你们的气运。”
陈明亮赶紧让妻子把铜铃和貔貅打包装起来。
顾祁寒问他,那个风水先生长什么样,是什么来头。
陈明亮说,“他大概五六十岁,穿着黑色中山装,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挺精神的,也很有派头。听我那个朋友叫他张大师,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我们告辞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谢了又谢,顾祁寒好心提醒陈明亮,别太相信他那个朋友。我估计陈明亮也意料到他那个朋友没安好心,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说道,“那个朋友,其实是我的合伙人,我们一起把现在的生意给做了起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没想到他会这样算计我。”
顾祁寒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回去的路上,顾祁寒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他开车到我们学校,先把赵小可送到他楼下,然后又开车到我们楼下,汽车熄火之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看他心情不好,问他怎么了,他转头看着我,表情很严肃,“小南,你不觉得陈明亮的遭遇,和我家五年前的遭遇很像么?”
我细想一想,还真是这样,陈家和顾家,都是因为碰到麻烦事,怀疑交了霉运,男主人生意上的朋友便热心地介高人帮忙化解霉运,结果住宅却被高人布下了聚煞阵,搞得家宅不宁,甚至出了人命,不难想象,若是陈明亮没有我们的帮忙,他家可能会变成下一个顾家。
我说,“两家的遭遇,是挺像的,你怀疑害你家的,和害陈叔叔的,是同一伙人?”
顾祁寒沉声道,“周庆生(顾父生意上的朋友)和他介绍的那个风水大师,都已经被我杀了,他们不可能再出来害人,我想说的是,设计陷害顾家和陈家的人,采用的是相同的手法,我怀疑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我待会儿打算去陈明亮的合伙人家一趟,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他把我送回宿舍之后,就离开了。
陈明亮的合伙人,名叫孙有财,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跟孙有财勾结的那个张大师,到底是什么来路,和五年前顾祁寒家被灭门的惨案,到底有没有联系呢?如果有关的话,那青袍道长有没有掺和进来?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我一直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睡着之后,我就做梦了。
梦里,我看到一间很大的书房,书房里面,一个男人被捆绑在椅子上面,他一脸惊慌地盯着站在身前的顾祁寒,害怕地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顾祁寒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悠闲地把玩着,淡淡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性命,不,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手里。”
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扬,匕首便擦着男人的头发飞了出去,铿地一声插入墙壁,把男人吓得浑身直哆嗦,“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还有我的家人……”
顾祁寒双手环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孙有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饶了你,要是被我发现你撒谎,明天你的亲戚朋友就会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某个富商一家四口死于非命了,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你问吧,我保证说实话。”
顾祁寒问道,“张大师,真名叫什么?是什么来历?”
孙有财许是没料到他知道张大师,吃了一惊,但还是老实地回答说,“他真名叫张大山,就在楚汉街那里开了一家算命占卜看风水的小店。”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别人介绍的,都说他算命很灵,看风水也很在行,我就到他那里算了一命,他说我本来是大富大贵的命,不过被人压制住了,所以不能飞黄腾达,只是发点小财。”
顾祁寒冷笑道,“你觉得他说的压制你的人,是陈明亮,于是就策划了一出骗局,在陈家摆下了聚煞阵,想要害死他,这样一来,你就没人压制,就能飞黄腾达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孙有财又惊又怕,一看就是被他说中了。
顾祁寒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介绍你认识张大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