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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氏一走,武氏便冷冷地放下了脸:“哼!假情假意,还不是心里嫉妒!”
说罢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夜凉如水,外面静悄悄地没有声响。
她这才失意地收了眼,自言自语道,“今儿怎得不来了?”说罢便朝着熏香看了看,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泛起氤氲的红光,闷闷不乐地走了进去。
宋氏走出武氏的屋子后,施施然转过头回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惜云不解地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宋氏,疑惑道:“格格笑什么?方才在武格格屋子里,真是香得很,格格以前不也是会点熏香的吗?这两年怎得不燃了?”
宋氏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轻斥了一声便回了屋子:“多事!”
惜云不悦地偷偷白了她几眼,而后便听到宋氏又说了一句:“你有机会跟紫烟要点她们今天燃的熏香过来,我闻着倒是喜欢。”
“嗳!”惜云以为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不满,忙敛起心神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胤禛接连在武氏的屋子夜宿了几次,这夜本也打算过去,可是突然想起已经接连几日没去看过妍华了,想去看看她的情况,便折道先去了万福阁。
万福阁内有着梅花的清香,原来盈袖见妍华连日来郁郁寡欢,连东西也吃得少了,便想着法子做各种好吃的东西哄了她吃。
今儿,适巧盈袖做了梅花糕,里面掺了点山楂,香香糯糯酸酸甜甜的,妍华倒是真的开了胃口一连吃了好几块。肚里吃得饱了,她便觉得心里的郁结之气也一下子疏散了许多,心情倒是突然畅快起来。
妍华本就孩童心性,傍晚时分见天上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她正好读到一首诗,诗文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突然就想起武氏入府那一夜,她肆无忌惮地与十三在水榭凉亭中对饮之事,只想着如今这天气,若是能烘炉观雪再品些小酒,着实惬意。可是如今她被胤禛禁了酒,未得允许便沾不得,些微有些遗憾起来。
只是她兴致已经上来,便让盈袖在床边置了小火炉,临窗而坐,一边烘烤着手一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独自背诗。待背完了诗,又觉得一个人太过冷清,便让灵犀也陪在一边一起看。
灵犀早已在窗外挂了几盏灯笼,所以雪花落下来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趣:“格格,这雪花有什么看头?窗子开着还怪冷的,格格莫要受了凉。”
妍华扫兴地白了她一眼:“你真是无趣!这约莫是开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再不好好看看便要再等一年才有得看了呢。哎……只是这窗外的景致不够好,若是能有医树红梅,抑或一丛翠竹,那这白白的雪花落上去定是美极了~”
胤禛方才晚膳用得少,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子清香味道,顿时觉得腹中饥饿。他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妍华的那声叹息,轻轻扬了扬嘴角:“这还不简单,赶明儿我便让魏长安移植几颗梅树来,再在那墙角种上一丛竹子,以后再下雪你便不用这般遗憾了。”
盈袖行过礼后便将他斗篷上的雪拍掉了挂在一旁,又找了一个小手炉过来与他捂手。
胤禛闻着屋子里的香甜味道问了一声:“在吃什么东西?竟是这般香?”
妍华轻笑了一声,走过来牵住胤禛的手一起坐到了床边,又捏了一块梅花糕送到他嘴边:“贝勒爷可是没用膳?既是来了,便一起赏赏雪吧!”
胤禛笑着顺应她的意思坐在了她旁边,瞟到她翻开的诗集,随口问了一句:“读到哪里了?”
妍华循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见是在问读书的事儿,便将方才读会的诗又吟诵了一遍,临末的时候添了一句:“哎,这会儿子要是能咄上两口小酒,那就美了。”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轻喷了一句:“到时你美了,别人就不美了。”
妍华脸上一红,没再试图说喝小酒的事儿了。
胤禛坐下一会儿,这才突然闻到屋子里还有一股清新的香味,闻着有些提神,有些奇道:“这是什么味道,闻着倒是有些像橘子的香气。”
妍华轻笑了一声,拿起搁在火炉上的铁钳拨了拨里面的炭火:“喏,确实是橘子皮呢,方才闻着香,便顺手扔进去了。贝勒爷倒是厉害,这样也能闻出来。”
胤禛轻笑了一声,脑子里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劲儿,闪过一抹疑惑。
妍华见放在火炉旁的桂花糕已经吃完,便又让盈袖端了一小盘上来,又让灵犀泡了一壶红茶来。待做完这些时,胤禛犹自看着外面渐渐止了雪的夜色发愣。
妍华见他眉头微拧,便知他是在想心事:“怎么了?又有烦心事了吗?总有烦不完的事情,贝勒爷便放轻松些,说不定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便都想通了呢。”
胤禛握住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他道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是突然想起在武氏屋子里闻的熏香来。这下细细想来,竟是觉得那熏香有问题。他素来不是一个贪恋床笫之欢的人儿,这几日每每到了入夜时分,便十分挂念武氏的身子,本以为只是寻常小事,眼下闻了些橘子香气,突然就觉得那熏香不对劲儿。
平常的熏香,闻了自是提神醒脑,可武氏屋子里的熏香,他闻久了心里竟是会产生旖旎的情思。虽然不是那般明显,可是眼下细细想来他才发觉,心中的那种悸动并非情之所至而产生。
他冷冷地咬了咬牙,瞥到妍华纯真的笑脸时,心里的冰寒渐渐融化开来。
胤禛摸了摸她的脸,打趣了一声:“这几日倒是瘦了些,胃口不好?”
妍华面色一红,撅着嘴反握住他的手娇嗔道:“瘦一些了不是好看一点吗?”
胤禛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还是肉一点好。”
妍华的嘴角抽搐了下,腹诽道:那你之前还总是嫌弃我长胖了,说你都要抱不动我了。眼下我瘦下来了,你倒是又说我胖一点好。
“贝勒爷,你太难伺候了。”她偷笑着别开了眼,故意撇开他的手假装生了气。
胤禛却并没有如她预期一般,贴过来哄她,而是轻声嗤笑道:“你若是不想伺候,那我便找别人伺候去吧。”说着还真的要站起身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妍华傻眼,下意识地就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袖,呆呆地仰头望着:“真的要走吗?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
胤禛冷冷地垂眸睨着她:“我若没听错,方才是你说的,我太难伺候了?嗯?”
“你听错了!”妍华瞪大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的煞有其事一般。
“我听错了?”胤禛挑眉,好笑地扬起嘴角。
“嗯!贝勒爷定是听错了,方才我说的是,奴婢太喜欢伺候贝勒爷了!”妍华的脸颊上悄悄染了两朵红霞,不慌不乱地编着瞎话。
胤禛倒是也很配合,若有所思地扬眼冥思了一会儿:“嗯,也许真是我听错了。”说着便又坐了下去,抿着嘴直笑。
窗外雪已停,挂在外面的两盏灯笼上也已积了雪,被烛火一烘,渐渐融化,顺着纱绢灯笼流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为这寂静的黑夜奏出一支清淡的曲子……
惜云第二日跟紫烟讨要熏香的时候,紫烟很是戒备地看了她好几眼:“格格尚且不够用,怎得还能给你呢?”
惜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咱们宋格格能看上这熏香,你该觉着荣幸才是,哼!又不是什么宝贝,真当人家稀罕!”
紫烟看着她婀娜扭动的背影,不屑地轻啐了一口,转身回了屋子将剩下的熏香又重新藏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熏香得之不易,是她有一次出府置办年货时,听了一个江湖术士的话买下的。只因那术士的话句句有理,猜测的事情一猜一个准儿!实在叫她叹服,所以她将身上的大半银子都买了熏香,回来便跟献宝一般献给了武氏。
武氏本是将信将疑,不明白那熏香怎得可以锁住一个男子的身心。只是这几日试用了一下,觉着这香味不但好闻,而且确实能挽住胤禛,引得他夜夜流连于此,心里便越加欢喜起来。于是她便让紫烟拿了一张银票又出府去买,只是那江湖术士早已不知所踪。
这也是为何紫烟会那般宝贝剩下来的熏香,只因用一点少一点,再也买不到了。
“怎么,她没给?”宋氏看到惜云两手空空的回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惜云讪讪地撇了两下嘴:“紫烟宝贝得紧呢,还说是武格格自个儿都不够用,所以不能给。哼!还真当是什么好东西了呢!格格若是需要,奴婢今儿就出去给格格买上好的熏香回来,定是比她们的强……”
“不用了,我只想要她屋子里用的那种,你另外想想办法要些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