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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看着眼前陌生的丫鬟略一怔愣,随后心里就隐约明白了几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从容取了袍子穿上,一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回事?”
“外——外面——”那丫鬟脸色发白,手指颤抖指向大门口的方向。
苏逸看过去一眼,之前说是守在外面等着帮他清理袍子的丫鬟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否则,大概也不会叫这个小丫头闯进来。
这边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院外就又传来之前那个丫鬟的声音道:“二公子,您换好了吗——”
说着已经再度从院外走了进门。
这屋子的房门大敞,她骤然看到先是一愣,然后看到跪在苏逸脚边的丫鬟则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情绪,脱口道:“这——”
言罢就是一个激灵,转身就想要往外走,然则却是晚了一步。
外面有人笑语嫣然,庆妃已经带着几位命妇小姐再度“凑巧”路过了。
有人的目光往这院子里一扫,立刻就发现了其中异样。
“那不是苏二公子,这里是——”一位夫人诧异道。
庆妃的脸色整个儿僵了,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褚月歆明明答应她,一切都部署好了!
苏逸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心里已经有数,却是一抖袍子不慌不忙的应了出迎了出去,含笑拱手一礼道:“娘娘,各位夫人,真是巧啊,又在这里遇到诸位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庆妃听的。
庆妃勉强定了定神,她原是想要抬脚进那院子,可是苏逸堪堪好就挡在大门口,她若要绕过去就显得刻意了,也就只能站在外面问道:“苏二公子不是过来更衣的吗?里头那是——”
虽然那屋子里有一个丫鬟,但很明显,根本就不是罗予琯。
现在褚月歆的那个丫鬟水玉也都还站在院子里,看样子也不该是褚月歆方面出的问题。
“不知道!”苏逸回头看了眼,漫不经心道:“突然就闯进来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
说着就回头一招手,“你出来,把话说明白了!”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爬起来,脚下却有些虚软和趔趄,慌乱的奔出来,却没往门口这边凑,而是扒着房门指向那院落一角的花圃,颤声道:“那里——那里有——有死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苏逸更的眉头一拧,扭头第一个跨进了院子,走过去拨开那边的花丛一看,果然一个穿着浅粉色丫鬟服的女子倒在后面。
因为是扑倒在地,看不到脸。
庆妃等人纷纷从院外进来。
几位夫人小姐们看到这场景脸都白了,马上有人惊呼道:“快!快去找人来!”
有随行的丫鬟飞快的跑了出去。
庆妃也是看的一阵莫名其妙,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尸体吸引就匆忙和水玉交换了一下眼神。
水玉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多时一个管事的婆子就带了东宫的侍卫过来,招呼人把那丫鬟从花圃里拖出来,抬手一试,却是松口气,“只是晕过去了!”
说着就是掐她的人中。
看到那丫鬟的脸,马上就有人认出她来,诧异的低呼道:“咦,这不是罗三小姐带来的丫鬟香草吗?”
罗予琯的丫鬟?
庆妃闻言,心思一转,霍的扭头看了身后的屋子,然后提着裙子就快步冲了进去。
“娘娘!”兰溪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跟了过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都本能的跟着。
庆妃冲进了屋子,也没在大厅中滞留,直奔里面的卧房,一把抖开门口的半边珠帘,往里面一看——
却见那床上侧卧了一个人影,脸朝向雕花床的里侧,身上半搭着条被子,里面却是只穿了里衣的。
庆妃的心下一喜,面上却是神色一厉,马上怒喝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逸方才只是在客厅里匆忙换了外衫,也是万也不曾想到里面居然会睡了一个人。
不过只看了那人一眼,虽然没看到脸他也是笑了,道:“咦,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人?我之前倒是不曾察觉的!”
“二公子不曾察觉?”庆妃挑眉,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是逼视的味道。
“我才只在外面呆了一会儿,自然是不曾察觉的!”苏逸道,迎着她的视线不徐不缓的微微一笑。
其他人都开始小声的揣度议论起来。
正在说话间,外面大夫人已经闻讯赶了来,面色凝重道:“我听说这里出了人命了?是什么事?”
“没!只是晕了个丫鬟!”之前的管事婆子忙道,说着又是面有急色的示意屋子里,匆匆把事情给大夫人说了。
平白无故的,苏逸过来换个衣服就出了这么多事,大夫人自是马上感觉到事情不对。
她含笑上前,便是直接对苏逸道:“是下头的人疏忽,怎么把二公子引到这间屋子里来了?没惊着您吧?”
“我还好,大夫人不别介怀!”苏逸笑道。
庆妃却是不肯放弃机会的,冷然的一勾唇角道:“苏二公子就准备这么搪塞咱们吗?”
“庆妃娘娘的意思,微臣不明白!”苏逸便不改色,仍是浅笑妍妍的看着她。
“院子里莫名晕倒一个丫鬟,现在又有人和您一起衣衫不整的同时出现在这屋子里,难道你还要推说这都是巧合?”庆妃厉声说道,唇角牵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什么衣冠不整?微臣可不敢在娘娘面前失礼!”苏逸道,抬手随意一扫身上依然穿戴整齐的衣袍。
没能当场逮住两人纠缠,这本身的形势不利,庆妃冷冷的看他一眼,就就外面呵道:“把罗三小姐的那个丫鬟带进来!”
庆妃这般咄咄逼人,已经显得十分刻意了。
大夫人的眉头皱起来,却没能跟她正面冲突。
有人把刚刚转醒的香草扶了进来,香草看着屋子里的情形还有点头晕眼花,庆妃已经迫不及待道:“你是罗三小姐的丫鬟?”
“是!”香草下意识的回,缓慢的记起前面的事,突然神色一晃,仓惶的扑倒在地,哭喊了出来,“各位主子救命,救救我家小姐!”
听了这话,庆妃就更是定下心来,脸上却刻意做出凝重的神色道:“怎么回事?是谁打晕你的?罗三小姐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香草惶惶道,目光凌乱的四下里瞟了一眼,看到人群里的苏逸却是本能的心虚,匆忙又再别开视线,然后才嗫嚅道:“我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大夫人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诧异的挤开众人去了内室查看那床上睡着的人。
这边香草哭哭啼啼道:“奴婢本来是和小姐在花园里散步的,后面突然就被人打晕了,方才醒过来,我家小姐就已经不见了!”
庆妃心中满意,唇角勾勒一抹笑,看向苏逸,“苏二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娘娘真会说笑,罗家小姐不见了,和微臣有什么关系?又几时轮到我来说了什么了?”苏逸道,负手而立,朝向空气里微微的吐了口气。
“你还死不认账?罗家小姐衣衫不整的和你睡在一个屋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要抵赖吗?”庆妃拧眉道,说着又带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叹惋道:“说起来你们男未娶女未嫁的,真要是两情相悦也是好事情,何必要走极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在场的人看向苏逸的眼神已经隐约透了几分怪异出来。
虽然谁也不绝对他有用非常手段对罗予琯做什么的需要,可是事实面前,也总是难免惹人遐思的。
“我不过就是受娘娘的指点过来这院子里换身衣裳罢了,什么罗三小姐,娘娘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苏逸的目光也冷了下来,眉峰一挑,再看向庆妃的时候就明显带了几分寒气。
“你这是什么话?本宫也是见你的袍子脏了才好心——”庆妃脱口道,赶忙辩驳,话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说多了恐有欲盖弥彰之嫌疑,立刻就是话锋一转,冷冷的一指内室的方向道:“罗三小姐不明不白的晕在这间屋子里,而这里又只有你之前来过,你总要给一个解释的吧!”
苏逸冷冷的看着她,不置一词。
“小姐!”香草反应过来,匆忙扑过去。
彼时大夫人已经瞧过了那人,她却没动,只就站在床前。
香草扑过去,一下子就将那人抱在了怀里——
罗予琯和罗翔计划算计苏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自己晕了不知道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听了庆妃和苏逸的对话就只当是罗予琯得逞了。
声泪俱下的扑过去,一把抱着自家小姐,香草的手臂突然一僵,紧跟着下一刻却是尖叫一声,猛地一把又将那人推开,自己则是仓惶的后退一步,被脚踏绊倒摔在了地上,指着床上那人颤抖不已。
那人被她拉起来,又再大力一推,额头撞到旁边的床柱,这才呻吟一声捂着脑门爬起来。
大夫人面色平静的看着门口的庆妃等人,凉凉道:“这就是娘娘口中的罗三小姐?”
话到一半却又跟着改了口风,笑道:“也是,罗家三少爷和三小姐是嫡亲的兄妹,样貌相似让娘娘一时分辨不清也是正常的!”
罗翔一个高大男子和罗予琯那么一个柔弱女子,如不是用被子掩了藏在床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认错。
庆妃愕然瞪大了眼,脸上颜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罗翔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里嗡嗡作响,还在迷迷糊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女人尖锐的吵嚷声,脑袋里就更是乱糟糟的,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他捧着脑袋坐起来,全然没能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只看到这间屋子里挤满了人,数十道诡异莫辩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再低头一看,却赫然发现自己就只穿了里衣,这才骤然一下清醒了过来。
“庆妃娘娘!”他匆忙跳下床,跪地给庆妃行礼,脑子里却是飞快的回想——
他原来是走在花园里,正在想办法去和苏逸套交情,好把人骗出来的,后来——
后来在亭子里喝了丫鬟送过去的茶,再然后——
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场面了。
难道是那茶水有问题?
然则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去考虑到底是谁做了手脚了,如今他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庆妃面前,如果皇室要追究,那也是大不敬的罪名。
苏逸之前过来的时候是多想这屋子里会有一个人,可是他的观察力却比庆妃等人敏锐的多,第一眼看到床上的那一团就知道肯定是个男人。
这会儿他便是悠然一笑,对庆妃道:“现在庆妃娘娘应该不会还觉得微臣会和罗三公子之间有点什么吧?”
其实真要算起来,从双方在花园里遇上,再到在这里二次遇到,中间才多长时间?就算屋子里的不是罗翔而是罗予琯,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也都知道他不可能有时间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如果是男女之间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还是有借题发挥的空间的。
现在换成罗翔——
庆妃的脸色惨变,咬牙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
罗翔更是听的云里雾里,试探着略一抬眸,这才发现摔在地上的香草。
他沉了脸,低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三——三少爷!”香草定了定神,还是舌头打结,焦急道:“三小姐不见了!”
“什么?”罗翔一惊,声音不由的提高。
庆妃的眸光一闪,立刻就抓住机会,岔开话题道:“既然这里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可是罗三小姐失踪也不是小事,姚氏你——”
“是!”大夫人不等她说完就已经接过话茬道:“说什么罗三小姐失踪?可别又是一场误会!今天过府的客人这么多,到处都是人,又哪里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劫人的?罗三小姐别是也和三公子一样,累了就躲到哪个院子里去休息了吧!”
庆妃刚刚闹了笑话,正在理亏的时候,也不好再逞强。
大夫人说着就对如沫吩咐道:“吩咐几个人下去,四处的院子里都找一找,可别乱说话,对罗三小姐的名声也不体面!”
“是!”如沫应了,一挥手就先带了几个丫鬟婆子离开。
庆妃心有不甘,目光一闪,又再看向罗翔道:“罗三公子,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罗翔想说什么,外面如沫却是去而复返,对大夫人道:“大夫人,浔阳公主身边的青藤姑娘找来了,说要见您!”
大夫人的心神一凛,随即就飞快的明白了点儿什么——
罗翔会睡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又看了庆妃一眼,面有难色道:“娘娘——”
“大夫人有事就先请便吧!”庆妃道。
她也是觉出了罗翔这事儿有蹊跷,非得要问一个明白才能罢休的。
既然是褚浔阳的作为,大夫人倒也不担心她能问出什么来,迟疑了一下就先带着如沫离开了。
苏逸的目光饶有兴致的扫视众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突然隐约听到外面有女子语音尖锐的咒骂声传来。
众人的精神一紧,再顾不得许多,都匆匆循声出了院子。
大夫人彼时也没去远,走到这边隔了一座院子的小院前面就被阻了步子——
声音就是从那院子里传出来的。
一行人心下狐疑,就也都快步跟了去。
彼时那院子里,一名穿着华贵的妇人正揪着另一名女子的头发要将她从屋子里往外拽,口中一边高声咒骂:“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偷人也不看地方,大白天的就敢把爷们儿往床上拽,我呸!”
说着就愤然啐了对方一脸。
见到这妇人,众人反而见惯不怪了一样,都是面皮一松,只剩下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挤在门外看热闹。
四王妃善妒,悍厉之名在外,这种场面早就屡见不鲜了。
且不说这些年被褚易清带回府里去的美妾被她打了多少出来,早些年的时候她甚至还尾随褚易清去锦上花闹过。
若说这我四王妃就是个不容人的醋桶子,那么四王爷褚易清也着实是个专门用来治她的风流种子,不管王妃怎么不容人,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往府里抬人,回回闹的鸡飞狗跳,就如是夫妻两个斗法,看谁能降住了谁一样。
而其中最离奇,三年前他更是趁着去给老丈人贺寿的契机把自己的小姨子、四王妃的亲妹妹给睡了。
丑事当场闹开,四王妃干脆也不打“狐狸精”了,直接把他给抓破了相,两人直接闹上了御书房。
男人风流,本来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巧就是褚易清自己挑的时间和人选不对,皇帝当场震怒,罚了他三个月闭门思过。
四王妃得了皇帝撑腰,后面反而更加有恃无恐,在女色方面将他管制的牢牢的,这两三年也闹的少了。
不曾想着这消停了没多久,这就又赶上好日子,居然还闹到了东宫来了。
四王妃陈氏的祖父原是武将,也是跟着皇帝南征北战多年的,只是子孙不成器,如今也开始没落了,可偏生她却随了祖父的火爆脾气,最是个不容人的。
被她拽在手里的女子,双手抱头,只是哀哀的哭泣。
衣襟散乱,头发也被扯着,狼狈不堪。
大夫人有些尴尬的站在外围——
这事儿她是该劝,可是说白了,却是人家夫妻间的家务事,又不好随便掺和。
“贱人!”四王妃拽着那女人犹觉得不解恨,又一脚踹在她膝盖上。
那女子惨叫一声,人还没等被她拽出门槛,就是痛的摔在了地上。
四王妃这也才暂时松了手,被迫后退一步。
众人这也才看清楚那女子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香草告知被人劫持了的罗予琯。
彼时罗翔刚好穿好了衣服赶来。
庆妃看清罗予琯的脸,脚下顿时就是一个不稳,往后趔趄了一步。
罗翔本能的抬手扶了她一把,道:“娘娘当心!”
随后就飞快的撤了手。
却没有察觉,在他拖住庆妃的那一瞬,有人已经飞快的往他的袖口里弹进去一枚蜡丸。
罗翔挤过人群进了院子。
正在被四王妃扯住头发厮打的罗予琯突然就看到了希望,卯足了力气一把将四王妃推了个踉跄,抢着起身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大声道:“哥哥,哥哥你救救我,那女人——她——她是个疯子——”
罗翔看着她散开的衣襟,脑子里就一阵一阵的发晕。
他自己那边出事都犹且还没摸清楚前因后果,罗予琯这里又出了这样的事。
“你还敢推我?反了你了!”四王妃站稳了身子,气的浑身发抖,发了狠的目光四下里一瞥,扫见墙根底下放着的木桶就冲了过去,抄起半桶水就泼了过来。
罗翔有意拉开罗予琯,却没来得及,兄妹两个一起被兜头浇了个透彻。
时下已经是六月了,身上衣物都不似冬日里的厚实,被水一沾湿就紧紧贴在了身上。
罗翔的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一把搂过罗予琯,一边大声道:“拿件衣服来!”
褚浔阳已经在人群外围看了许久的热闹,虽然罗翔的动作够快,她也是一眼就瞧见了罗予琯那个肚子上的玄机,顿时就是心下一冷。
延陵君不知是何时出现,看到这一幕也是跟着眸光一闪,玩味道:“原来如此,我们这次好像是钓到大鱼了,就这么收网的话——”
就说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人连番算计苏逸,原来玄机都在罗予琯的那个肚子上。
褚浔阳心里飞快的思忖了一下,侧目对青藤吩咐道:“去请父亲过来!”
说完就当先一步挤进了院子里。
彼时香草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罗予琯裹在了外面。
屋子里的褚易清也整理好衣物黑着脸走了出来,看到王妃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怒斥道:“闹什么闹!”
“我闹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闹什么?”四王妃彪悍惯了,哪里管什么人亲人和,顿时就像是一只发了怒的攻击一样,双目圆瞪的指着罗予琯吼道:“你家了是没人了还是怎么样?出来吃顿酒席也不消停,在这里就跟这小贱人颠鸾倒凤的做些无耻的勾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呢!别忘了,这里不是咱们王府,这是东宫!我倒要看看你是准备如何给太子殿下交代!”
方才在屋子里她已经是抓住罗予琯好一番的厮打,罗予琯的脸也被抓花了,道道血痕狰狞。
她几时见过这样泼妇一样的女人,而且看上去又的确是自己理亏,这会儿只就吓的瑟瑟发抖的躲在罗翔怀里,不住的哭。
罗翔也是一脑门的官司,想问她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开口。
大夫人看到褚浔阳过来,总算是松一口气,赶忙迎上去,“浔阳,你看这事儿闹的——”
“四皇叔,皇婶!”褚浔阳越过她去,走到四王妃面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道:“皇婶消消气,有话我们去屋里说吧!”
“咳——”褚易清倒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只是被自己的王妃闹出来才有些难看,这会儿当着褚浔阳这样的小辈的面,面上自是有些挂不住。
四王妃看着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不用进屋子里去,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话就在这里说!”
她刚冲进去的时候也没细看,这会儿认出罗予琯来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还是大家出身,就转身做这样下流的勾当,简直丢人现眼!”
“你闹够了没有?”褚易清的面子挂不住,终于也是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拽住四王妃的手腕,拼命的给她使眼色。
“是我闹还是你闹?”四王妃却是不买账的,只就怒骂道:“今天是侄女儿的回门宴,你这个做人叔叔的当众打脸,和这贱人在这里鬼混,我都替你寒碜的慌!”
她说着也是越想越气,干脆又过去一把拽了褚易清的衣袖,就往外走,“走!我们进宫去求见父皇,让他评评理,看看到底是你混账还是我胡闹!”
提起皇帝,褚易清自然就想到她之前给自己穿的小鞋,也是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了个踉跄,满面怒色道:“别拿父皇来压我,本王就是要睡几个女人纳几房小妾也是天经地义,父皇他也不会管!”
“你——你说什么?”四王妃险些一口气背过去,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半天,突然也是嚎啕一声,哭了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了?你——”
说话间外面突然有人扬声道:“太子殿下到!”
门口堵着的众人赶紧纷纷让路,褚易安沉着脸从外面大步进来,同行的还有几位当时和他一起在前厅喝茶的同僚。
四王妃有找回了主心骨,连忙扑了过去,跪在他面前,道:“殿下恕罪,是我家王爷他一时糊涂,千不该万不该脏了您府上的地方,又扰了四郡主的回门宴。”
上来却是先主动给褚易清栽了罪名。
褚易清的胸口一堵,也是觉得理亏,深吸一口气,上前对褚易安拱手施了一礼道:“皇兄,是臣弟一时无状,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王妃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就好小题大做——”
四王妃怒目圆瞪,又想和他争执什么,褚易安却是越过两人径自往屋子里走去,一边面无表情的撂下话来,“本宫不管你们的家务事,可今天这事儿闹到了本宫的府宅之内,又损了皇家的体面,老四你是一时糊涂也好,是别的也罢,本宫这个做哥哥都不好插手你的似是,回头一切都等父皇来了由他定夺吧!”
褚易清闻言,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跟进去,“皇——”
四王妃却是颇具得色的冷冷一笑,整理好衣裙也跟了进去。
褚浔阳环视一眼院子的人,对大夫人道:“大夫人先把人遣散了,一会儿陛下要过来,其他人还是避嫌的好!”
若是换做别家的人在东宫出了这样的事,也就是褚易安一句话就能处置的,可是如今扯上的是褚易清,还让王妃把事情抖开闹大了,那么就只能请皇帝出面了。
又是事关皇室脸面的大事,在场的官员命妇们自然不等吩咐已经自觉的散了。
褚浔阳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罗家兄妹,又对桔红吩咐道:“去把罗国公还有国公夫人请来吧!”
“别——”罗予琯一惊,手下不由大力抓住罗翔的袖子。
让罗国公来,那两人知道她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哪里是会维护她的。
可是这个时候,也完全没了她反驳的余地。
褚浔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就跟着进了厅中。
她一走罗翔就迫不及待的瞪了罗予琯一眼,地吼道:“怎么回事?你疯了吗?”
就算褚易清是色中饿鬼,这个时候罗予琯往他身边凑也是找死,毕竟——
她那个肚子就是致命伤。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罗予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她本来正和香草在花园里走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她也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想要爬起来却是浑身无力,然后褚易清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屋子里的褚易清也是心中郁结。
他本来也是走在花园里的,恍然间就见华从后面有人影一闪,恍惚是个绝色美人儿,他一时心猿意马就跟了过来,最后找到了这间屋子。
进来就见罗予琯卧在榻上。
罗予琯的样貌虽然不说倾城绝色,但多少也算个美人儿,横竖是送到嘴边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就想把人给办了,可是谁曾想这边还没成事呢,王妃已经杀到了,搅和了他的好事不说,还又大张旗鼓闹了个满城风雨,这会儿更是要惊动皇帝了。
“皇兄,是臣弟一时糊涂,父皇他日理万机——”进了门,褚易清已经马上开口道:“不过就是个女人的事儿,我将她领回去也就完了,何必再惊动了父皇?”
褚易安冷着脸,一声不吭。
今天他是有理由动怒的,自己女儿才刚新婚,可是这在回门宴上就出了这样的事,不仅打了脸不说,也不是个好兆头。
“现在是王妃对你不依不饶,我又做不得你们夫妻的主,万事——都等父皇来了再说吧!”褚易安道。
褚易清也是拿他没办法。
不多时罗国公夫妇也就赶来了。
在路上桔红已经大致的把这里情况出了,两人在院子里就看到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罗翔兄妹。
罗大夫人还好,罗炜当即就是一肚子火,险些当场发作。
“国公爷,还是先去拜见太子殿下吧!”罗大夫人扯了下他的袖子。
他又狠狠的瞪了罗予琯一眼,就先进了屋子。
罗翔这会儿完全的六神无主,心里乱糟糟的一片,勉强定了定神,对罗予琯道:“这事儿八成最后也只能是四殿下将你抬回他府里来解决,一会儿你可稳住了,千万别留破绽,一切都等回府之后再说!”
“可是——”罗予琯急的眼泪就又下来了,低头抚上自己的肚子。
她这个样子,如果去了褚易清府上那还了得。
罗翔恨恨的有剜了她一眼,沉声道:“反正先糊弄过去今天再说,等到回府之后我马上安排你离开,届时就对外称你暴毙,把这事儿了了。”
除了苏逸,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根本就不可能替罗予琯肚子里的孩子遮掩什么,一旦闹出来,皇帝再追究——
一旦揭开这孩子的来历,那就是灭顶之灾。
死遁的法子以前罗予琯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甘心而已,这会儿却也再顾不得那么许多,用力的点点头。
皇帝那边来的不算慢,不过半个时辰,他的銮驾就已经低调的进了东公,被提前等在大门口的曾奇赶紧引了过来。
罗予琯和罗翔仓皇的就跪在了院子里。
皇帝却像是根本没看到这两个人一样,直接大步进了屋子里。
“见过父皇!”褚易安几个赶忙起身迎他。
皇帝冷着脸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目光往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庆妃顿时就像是被蛰了一样,使劲的垂下头去,用力的搅着手里帕子,几乎要在你帕子上戳出一个洞来。
褚浔阳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冷冷一笑。
“父皇!”褚易清忐忑不安,主动请罪道:“都是儿臣荒唐,一时情不自禁做了让皇兄的为难的事情,又让父皇亲自跑这一趟,儿臣惶恐!”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阴测测的,直接已经让褚易清的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
罗炜也是仓皇跪下,沉痛道:“是微臣府上教管不严,出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又冲撞了四郡主的好日子,微臣有罪!”
“一个个的,就是不叫朕省心!”皇帝开口,语气却很平静,只是有一种积压很深的情绪深埋其中,让他在说话的时候腮边的肌肉都因为隐忍而抖动的厉害。
“父皇,若在往常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的日子不一般,又是四弟做下的事,那罗三小姐如今还在孝期之内呢,这件事,也唯有请父皇你当面定夺了。”褚易安说道。
“身在孝期还不知廉耻做出这样的丑事?”四王妃冷笑,斜睨了罗炜夫妇一眼,“罗国公,你们这也算是家门不幸了吧!”
罗炜已经觉得丢脸到了极限,面皮涨得通红,只能不住的跟皇帝告罪。
四王妃的母家是对皇帝完全没有威胁了,所以对她皇帝才不会过分计较,可是他们罗家却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
“算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四,你自己说,怎么办?”皇帝问道。
褚易清听他的这个口风,终于缓缓松了口气,连忙伏地磕了个头道:“儿臣之前也不知道那是罗家的小姐,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出了这样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便将她接回府里好生安置,也算是给国公爷一个交代了!”
“皇上——”四王妃一急,想要反驳,皇帝却是横过来一眼。
她顿时就是一个哆嗦,猛地住了嘴。
“那个丫头不是还在孝期,凡事从简吧!”皇帝道。
竟然是对褚易清和罗予琯两人半点苛责也没有。
四王妃恨得牙根痒痒,却是敢怒不敢言。
褚易安却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半分也没计较。
皇帝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看都没看褚易清一眼的态度着实说明了他对这件事还是厌恶的厉害,只道:“既然来了,今儿个朕也在你府上喝一杯再走吧!”
“是!”褚易安应道,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褚浔阳笑了笑,这才走过去四王妃身边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罗三小姐——皇婶就帮忙照顾一下吧!”
四王妃咬牙切齿,阴着脸狠狠的又瞪了罗予琯一眼。
罗予琯本来就正腿软,才被香草扶起来,就又是一个踉跄。
然后就见站在大门口的青萝突然指着她脚下刚刚跪过的地方惊呼道:“呀!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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