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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昏沉沉的,暴雨哗啦啦的下,雨水模糊了林临的视野,但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德莱文,觉得他疯魔了。
不过……
他也有点儿疯了。
林临接过了德莱文手上的匕首,德安见状以为他真要杀了德莱文,于是扑过去抱住林临的大腿,哇的哭了出来。
“爹!爹!你别杀父亲!是德安的错!是德安让父亲抢走你的!是德安的错!”两岁半的孩子在雨中哭的伤心,带着婴儿肥的胳膊紧紧抱着林临的大腿。
林临低头看了眼德安,目光柔和:“放心,爹不杀他,爹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他了,爹怎么舍得夺走你最亲爱的人?”
林临虽然这么说着,却把匕首举了起来,对着德莱文:“你是不是一定要带走我?”
德莱文点头,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因为下雨的缘故,血水不断往下流淌,几乎染红了他的半边裤子。
林临苦笑,在雨中举着匕首:“你以为带我走就能让我重新爱上你吗?”
“我不需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因为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德莱文慢慢说着,因为失血过多让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我知道你害怕跟我在一起以后又会重蹈覆辙,就算雅恩现在已经和德尔斯在一起了,你依旧放不下心来,既然如此,我带你离开,我们去一个没有雅恩的地方,也没有西西里的地方,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这样好不好?”
林临心动了,眼睛在雨水里迷蒙了起来,只有彼此,浪尽天涯,听起来好梦幻,真像武侠里的神仙眷侣,然而……
这世间并非只有爱情的,他还有其他的牵挂,他不能就这样跟着德莱文一走了之。
林临苦笑,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德莱文,里面含着痛苦,还有爱。
“抱歉,我不能。”
德莱文心冷了,他想问林临为何不能,却错愕的看见林临挥动了手上的匕首。
天空亮了,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德莱文动也不动,等待着林临的匕首到来,却错愕的看到林临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并狠狠的在手腕上面划下一道口子。
轰一声巨响,雷声在德莱文的耳边炸开了,他的脑袋也随之陷入空白。
殷红的鲜血从林临手腕上的伤口里溢了出来,但又立即被雨水冲刷而去,德莱文没有想到林临居然会去割自己的手腕,他在短暂的发愣后立即灰白着脸冲向林临,大手直接抓住锋利的刀刃将那把匕首从林临手中夺走,然后抱住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德莱文抱着林临一连问了两声,声音是颤抖的,他抬起林临的手腕看了一眼,只见他手腕上的伤口很深,血流出来的速度也很快,显然是割到大动脉了。
林临自嘲一笑:“若我不这样做,你又怎肯和我回部落?你得加紧时间了,失血过多我可会休克的。”
林临说完伸手去摸德莱文腰腹上的伤口,这一刀捅下去,他亦觉得痛的很,本想以此逼德莱文和他回部落,哪知他死活不愿,即这样,他跟他一并受伤。
要么一起死在这,要么一起回部落。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走吗?”德莱文心灰意冷,神情有些茫然,他真的被林临打击到了。
“不,只是……”林临抬眼看向灰沉沉的天空,发出一声叹息:“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朋友在这里,我的回忆和生活都在这里,还有西西里……若我这一走,我得愧疚他一辈子。”
林临说完伸手去摸德莱文的脸,笑的苦涩:“若是你能早一点带我走,在雅恩刚刚回部落的时候,或是在我生下德安的时候,甚至在我刚刚回部落时我都是愿意的,但我已经给予了西西里承诺……偏偏你要在这个时候,太晚了,无论走与不走我都会有遗憾,你让我怎么选呢?”
德莱文痛苦的听着,他见林临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知道他若再不送林临回部落就医,他真的会死,他于是咬牙了。
他想带林临离开,但他更想林临活着。
活着,至少他还能看着他,哪怕只是远远的,但死了,死在这荒凉的大漠里,把德安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世上,他不瞑目。
德莱文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继而睁开了眼,眼底一片凄凉。
“我送你回部落。”德莱文在雨中亲吻林临苍白的嘴唇,直直的看着他:“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如果跟西西里在一起让你更加快乐,那我……放手。”
林临的手抓紧了德莱文的衣襟,眼眶里全是水,不知是雨还是泪。
“嗯。”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
破镜能重圆,但当真一点裂缝都没有吗?
镜子碎了,终究是碎了。
暴雨中,男人抱着他的挚爱重返部落,身后远远的跟着一只小狮子和一只瘸腿的狗。
雨,下的更大了。
……
查理正窝在傻大个的怀里吃西瓜,他儿子正院子里淋雨玩,小孩子看见下了这么大的暴雨很兴奋,在院子里的泥地上打滚,自个玩的高兴。
大屋的门突然开了,两人都没在意,只当是儿子玩够了进来了,哪知扭头看去,竟发现是德莱文抱着林临走了进来。
德莱文身上有很多血,脸色十分难看,面色灰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而窝在他怀里的林临似乎是睡着了,把脸埋在德莱文的怀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雨水顺着德莱文的身子往下滴落,混着血,查理知道情况严重,挺着肚子便从傻大个的怀里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查理问着德莱文:“你受伤了?”
“别管我,你先看看林临!”德莱文给查理看割了动脉的那只手,一脸焦急:“他昏迷有一会了!”
查理这才发现林临的脸色比德莱文还难看,都呈现死灰之色了,他大惊失色,连忙对德莱文说:“快!快把他搬到药房里去!”
德莱文强忍着疲软的身体抱着林临去了查理的药房,查理动作利索的翻出工具,先用一根绳子扎住林临的左手臂上处,勒着上臂的动脉不让血继续往手腕上流,然后快速给缝合针消了毒,便开始给林临的手腕进行缝合治疗。
德莱文捂着腰腹上的伤口本想站在一边看,但脑袋一晕,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上。
查理一心一意给林临缝合伤口,没有管德莱文,傻大个倒是走到了德莱文身边,撩起了他的上衣看了看,发现他腰腹上有个刀伤后,转身去药柜上给他拿药了。
兽人体质强悍,恢复能力也强,往伤口上撒伤药,用绷带一缠,大多数的伤口都能愈合,况且林临虽然把匕首捅进去了一半,但匕首挺细的,伤口也就两厘米,只是德莱文一直在淋雨,又背着林临跑回部落加速了血液的流失,所以才会大量失血。
药房里的气氛十分紧张,这时候浑身*的德安抽噎着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林临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时,他哭的更厉害了,但没有发出多少声音,而是小手抹着眼泪走到德莱文身边,特别委屈的抱住了德莱文的脚。
“没事的。”德莱文摸着他的脑袋,叹息着靠在椅子上,微微磕着眼睛,暗金色的眼眸盯着床上的林临,黯淡无光,如同末日中的太阳,透着死气和绝望。
德莱文睡着了,他太累了。
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一个人的气息,熟悉的,又有些陌生。
德莱文睁开眼睛,林临穿着一身墨绿衣衫,弯着腰身把脑袋凑到他的脸前,黑漆漆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真难得啊,你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林临笑嘻嘻的,然后抬起下巴,在德莱文的额头上吧唧了一下。
德莱文被亲愣了,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林临,然后发现他们在以前的那栋大房子里,客厅很大,家具也很气派,耀眼明亮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都能看到一些尘埃在飘动。
空气微热,四周很安静。
德莱文有些茫然,他抓住了正打算离去的林临,林临带着笑回头看他,声音柔柔的:“怎么了?”
“我们……怎么在这?”德莱文摸着林临的左手,然后把他的手给翻了过来,只见他的手腕内侧白皙,隐隐透着青紫的脉路,并没有那狰狞的伤口。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林临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笑话德莱文:“打个瞌睡就睡傻了?”
“……德安呢?”
“德安?”
“我们的孩子。”
林临微愣,然后笑的狡黠,他靠近了德莱文,抬脚一跨,分着双脚坐到了德莱文的大腿上,两条细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才结伴一个月,哪里来的孩子?你若想要……我给你生就是。”林临气吐幽兰,在说话的时候把脸靠的越来越近,眼神挑逗的看着德莱文,还把胯部贴上了他的小腹。
看着近在矩尺的林临,德莱文的呼吸急促了,他张嘴便去咬林临的嘴唇,两手在他背上四处流连,和林临相贴的腹部烧起了一股火。
德莱文在林临背上摸了几把,便去脱他的裤子。
“怎么今天这么着急?”林临嘻嘻的笑,把脖子往后仰,方便德莱文吻他的脖子。
德莱文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身上的人。
窗户大开,空气愈发的燥热了,两人在椅子上抱成一团,纠缠的难分难舍。
德莱文掰开林临的双臀,往上一挺,进入了那个火热的躯体。
“啊……”林临低叫了一声,双手抱住了德莱文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低声喃喃:“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