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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梁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脸纳闷：
“难道是湛对我使用了信息素，我没察觉到？”
“应该不是，信息素对我们两个没有用。我觉得是其他方面的问题……”张妍平静下来，认真问梁霄，“你在对待虫族的看法上，有什么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梁霄听到这句问题，第一个反应是坚定的回答了“没有”两个字。
但仔细想想，梁霄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为什么这么坚定？
毫无理由啊！他应该怀疑一下才对吧？
这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自己的思想一样。
梁霄仔细想想，挣扎了好久才摆脱掉了那个奇怪的“第一反应”，认真点出了几条自己觉得异常的地方：
“湛带着我们去看那些虫族对人类做的事，当时我只是震惊，但没有太强的排斥感。湛带我出去散播信息素，看到湛控制了那么多低等虫族，我居然很羡慕湛，渴望拥有它的力量。还有……我脑子好像不太受自己控制了。”
刚才梁霄毫不迟疑的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张妍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不太对。
梁霄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飘忽迷茫。
看来，他们两个一直低估了当虫王的危险性！
湛从未详细解释过母虫是以什么状态寄生在他们俩身上的，他们体内的半个母虫似乎也能影响他们俩这方面的思考能力。
张妍和梁霄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但他们从未怀疑过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直到成为轮回者，这一点才被张妍突然想起来了。
而现在，他们俩都是三级异能者，*的强大也能令他们摆脱母虫的控制，他们俩现在很清醒，也很容易能猜到——他们体内的母虫基因，或许存在复苏的风险。
至于复苏的条件……也不难猜。
他们两个只是被母虫所寄生的人类，按理说，湛就算无法使用信息素催情，也可以使用人类的方法强迫他们俩进行交配，或是直接抽取他们俩体内的母虫遗传基因。
但，湛却用了一个更麻烦的方法，逼着他们当虫王，感受当虫族领袖的生活。
被虫族崇拜、尊敬、信赖，目睹族群的兴盛、强大、富饶、灾难……大概这一切的感情，都能够刺激到他们体内的母虫。
张妍不确定梁霄现在体内的母虫苏醒了多少，但梁霄已经有了明显的症状，这让他们俩都觉得有些麻烦。
不过，就算猜到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张妍和梁霄都清楚，自己现在被困在地下，根本跑不了。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努力反抗，排除母虫带来的影响！
张妍开启异能，故意挑衅的对梁霄扬了一下下巴：
“你受到的影响比我大，证明你比我弱。连打架都能受到影响，你这个垃圾！”
“妈蛋！你才垃圾！”刚才还一脸颓丧的梁霄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红着眼亮出了异能，“受影响又怎么了？那证明你脑子太直了，招数比较好猜！有本事你先充点智商！”
梁霄话音刚落，张妍就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好几沓人民币甩在了梁霄脸上。
猝不及防，梁霄被糊了一脸红票子。
梁霄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好多钱……身为一个家道中落的穷鬼，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不对！
梁霄一个激灵——这都是末世了，钱有个屁用！他慌什么？！
大概因为钱不算是攻击性武器，所以，梁霄那种战斗反应没有被激发出来，他没能提前预判张妍的动作。
当他被红色的钞票迷乱了视线时，张妍果断偷袭，长刀从梁霄肋下穿了过去，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梁霄翻了个白眼，暴怒反击——
“你这个傻逼富二代！我跟你拼了！”
……
龙力生物研究所。
负三层，是专门用来做“种子”相关实验的区域。
“种子”其实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吞下过一些虫族虫卵的人类。
不过虫族本身就不是寄生型的动物，只有母虫为了自保而开发出了寄生能力，吞食普通虫族的虫卵不会孵化出虫族，也不会生大病，只会有一些轻微不良反应，还有一定几率获得虫族的某些能力。
“种子”们在迫不得已之下投奔了龙力生物研究所，他们得到了庇护，同样也失去了人格和自由。
当初研究所搜集回来的“种子”大概有一千多人，几乎所有“种子”都被当成了研究对象，只有一些拥有特殊技能的“种子”免遭苦难。
“种子”们大部分都是被连哄带骗送到实验室的，他们每天都被礼貌相待、吃着最好的食物、享受着研究所最多的资源……但同时，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针眼，每天都要被科研人员用各种仪器折腾，强迫吃下各种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的药物。
虽然生物研究所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每个小隔间的隔音也堪称完美，但“种子”们都能察觉到，如今活下来的“种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每天被折磨，能活下来的“种子”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0233号房间里，一个女孩坐在雪白的床上，正在翻看着手里的言情小说。
她两条小腿都被泡在颜色怪异的液体里，液体里有很多类似水蛭但更小的虫子，那些虫子在粗暴的啃咬女孩的腿，严重的时候会啃掉一小块肉，但女孩却平静的很。
她叫朱晴，是一个普通的“种子”。
朱晴是个偏胖的年轻姑娘，长得不算好看，厚唇塌鼻大饼脸，皮肤暗黄。
但朱晴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管在什么逆境之中，朱晴的这双眼睛总是充满了光芒。
那生机蓬发，充满希望的眼睛，能叫人忽略她容貌上的不足，越看她越顺眼。
朱晴每天像小白鼠一样活着，开始的几天的确无法接受，但时间久了之后，倒也看开了。
科研人员们拿他们做研究，不也是为了找到对付虫族的办法吗？
她有吃有喝，只要身体健康，吃的药不出太大问题，她就不会死，而且还能在虫族的研究方面帮上忙……
仔细想想，朱晴觉得自己也挺伟大的。
而且，每天都能见到那个人……和那个人相比，双腿被几十只虫子啃咬的疼痛，似乎也不算什么。
朱晴将整个人的心思都沉浸在了手中的小说里，脸上的表情随着小说里的剧情而变化着，一会儿蹙眉紧张，一会儿会心一笑。
不知多久之后，房门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俊美男人走了进来，他高高瘦瘦，眉眼有西方人的深邃。
男人朝着朱晴友善的笑：
“嗨，小晴，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韩哥，你来啦？”朱晴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算太疼吧，这个水不是用鼻涕虫的黏液做的嘛！疼一会儿就又马上治好了。”
这个男人叫韩灵犀，是一个异能者，也是秦教授的助手，负责给朱晴和其他几个“种子”做一些简单的实验。
朱晴很羡慕这些异能者。
异能者跟“种子”不一样，他们拥有很强大的实力，所以研究所的人也都给他们面子，虽然偶尔也会研究一下他们的身体，但最多也就是隔三差五抽个血，做过体检，远没有“种子”受到的折磨多。
韩灵犀检查了一下朱晴的双腿，然后将装着液体和虫子的盆拿开，体贴的拿毛巾给朱晴擦干净了腿上的液体。
韩灵犀怜悯的叹了口气，一边擦一边说：
“秦教授说，这次让这些鬼蛭收集到的血液可以做大概两百次实验，而且这些鬼蛭也能有些用处。真是辛苦你了，小晴。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种子’。好多‘种子’都出现了精神问题，只有你还是这么乐观，每次看到你，我的心情都会变好。”
朱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偷偷看着韩灵犀的侧脸，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脸上却极力克制，没表现出来半点。
这么符合她审美的男人，正在给她擦脚耶！
她的少女心都要跳爆了好吗！
她这么乐观，当然是因为韩灵犀这个大帅哥每天都会来照顾她啊！
她当然说不出口，她也知道自己和韩灵犀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而且，朱晴也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韩灵犀，还是只把这个帅气善良的男人当成了一种精神寄托。
朱晴很珍惜和韩灵犀说话的机会，她极尽所能，表现出了自己最乐观阳光的一面，将韩灵犀哄得很开心。
当韩灵犀将所有实验用具收拾完毕，短暂而愉快的聊天时间结束。
韩灵犀抱着要送到秦教授那的所有东西，和朱晴道别。
当韩灵犀离开，将厚重的大门关闭，朱晴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望着门口。
正当她打算继续看小说的时候，她眼睛一扫，意外发现了刚才韩灵犀蹲下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石头。
大概是他给她擦脚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
那个形状……好像是……虫核？
朱晴犹豫了一下，将那枚小小的虫核捡起，攥在了手心里。
她听说，有异能的人吃掉虫核，会补充异能能量。
没有异能的人吃掉虫核，会死掉。
但朱晴却脑子短路了一般的，直勾勾盯着虫核。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吃掉它！
心中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找死，但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硬生生将虫核塞进了口中，咽了下去！
然后……她就浑身火烧一般的灼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朱晴苏醒了过来。
她没有死。
不但没死，体内似乎……还充斥着一种奇怪而陌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