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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参加慕容源的婚宴的人不计其数,更是因着元王的性情,得了不少人的面子,这场婚宴,可见盛大无比,因而,来参加的人,而能够见到院中这一幕的人,在京城权贵之中,也是十之*了。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已过了中年之人,都有了这一层认知,苏云初面对北梁两个试图挟制元王妃的人的勇气,固然让每个人都感叹不已,后来,更是智勇之下,将元王妃从两人手上救了下来的同时还避免了让自己受到他人的控制。
若是他们,扪心自问,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
而却是无人只可,苏云初在解救人质这方面的专业性,在场的人,无人可比。
从今日开始,靖王妃智勇无双的佳话便开始在坊间流传,而经过了流传之后,今日的场景同样也被夸张化了,从此以后,世人都会知道,靖王妃不是一个弱女子,更不是任人揉捏之人,而是能够当得起一个战神王妃的全部英勇的女中豪杰。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最令他们震撼的,最让他们觉得可怕的是后来出现的慕容渊,只一招之内将人打倒,之后更是将两个功夫同样不俗的北梁人弄得筋骨尽段,即便是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会采取如此残忍的手段啊,这样生生的折磨还不如将两人直接杀掉取了性命,让他们一众看见的人,心中都惊慌不已,恐怕这几日,都难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而靖王所做的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看见了靖王妃被那人划伤了一只小臂,在冬衣包裹之下,那一只小臂所受的伤,根本就是连皮外伤都不算。
今日的这一幕,不免让一些人联想到了上一年逸阳宫宫宴上的刺客一事,同样是为了靖王妃,靖王便直接下令,将所有刺客就地正法。
回忆往事的人纷纷恶寒不已,即便靖王妃本事了得又如何,靖王为了靖王妃,简直是变得更加残暴了,太可怕,这个男人简直是爱疯了他的女人。
从此以后,坊间的传言更甚,关于靖王宠爱靖王妃已经到了变态和残暴的地步,看不得靖王妃受到一点点伤害,有人想了想,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一个男人给了女人太多宠爱,便是有辱男子的尊严,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痴爱成魔,这是世人所不齿的。
当然也有人认为,慕容渊所作所为,无可厚非……
世人痴痴狂狂,各有看法,谁也阻止不了,可靖王爱着靖王妃的方式或是温柔,或是残暴,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未改变,直至天下皆知,无人敢惹。
慕容渊带走了苏云初,元王府这边的婚宴再进行下去也是变了味道了,那两个北梁人,自是被慕容治带走了,慕容治再与元王说了一番客气话之类,便带着一众过来的人,再次浩浩荡荡离开了这个地方。
被慕容渊抱离了元王府的苏云初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他能够感受到慕容渊的怒气,原本他们是计划好了的,她进来后院陪伴悠落,并且阻止可能会出现的对悠落不利的人,而慕容渊却是去元王府中各处查探,尤其是宾客之中混进北梁的细作。
因此,在她和两个北梁人对峙的时候,慕容渊并不在身边,那时候的慕容渊,在元王府另一处地方发现了硫和硝的碎屑,他被这东西直接引走了。
硫和硝的碎屑让他心中大惊,然而循着找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最后,只发现了元王府最偏僻之处的一个根本不成形的火药。
他心中一顿,上前查探一番,便已经了然。
正当他觉察不对打算回去的时候,却是再次发现了两个暗影,但他在顺着两人逃开的方向追赶过去的时候,俨然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然而,两人离去的方向,却是令他深思。
而他在听到别处的动静再回到这边的时候,正是看到苏云初和别人人对打起来的时候,也是看到受伤的苏云初退出来的时候。
看到苏云初手臂上的鲜血的那一刻,慕容渊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自己放在手心,放在心尖,舍不得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的人,竟然被这两个人给伤到了,他恨不得将那两人碎尸万段了。
然而,他不能!
一路上,慕容渊都是愤怒的,苏云初也明白,是自己的行动让这个人产生了如此情绪,先前在元王府院中,慕容渊对那两个北梁人折磨她看在眼中,便能明白他的怒气有多大。
在出了元王府之后,慕容渊便将苏云初带进了马车之中,木杨站在车边,看着慕容渊的脸色,以及被慕容渊抱在怀中的苏云初,自是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只静默地看着慕容渊将苏云初放进了马车之中,而后再自己钻了进去。
慕容渊始终沉默不言,上了马车之后,便从马车之中拿出了苏云初原先便放置在马车之中的一份备用的药箱,那里面,已经放好了治伤了药物。
苏云初任由着慕容渊的动作,嘴唇有些紧抿,慕容渊早就跟她说过,不许她擅自行动,今日她的一番作为,其实是违背了自己答应过慕容渊的话的,悠落脖子上的鲜血,是那两个北梁人情绪激动之下留下来的,悠落虽然也懂一些武术,但也只是简单的自卫,根本就抵不住那两个北梁人的攻势。
而她,作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估算出自己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救出悠落,何况,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否则,待那两人彻底明白过来,只怕会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那两人自以为挟持了悠落便能安然回去,但是,却是还没有想到一层,即便挟持了悠落,他们也难以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独善其身,一旦走出元王府,不管有没有悠落,在更宽大的地方,他们的弱势就会增加一分,当然,悠落的危险也会相对增加一份。
苏云初所作所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只是……
慕容渊拿出了药箱之后,仍旧是一言不发,只将苏云初的手臂拿过来,用药箱之中的剪刀剪开了苏云初的半截衣袖,动作虽是轻柔,可是因着时间过了这么一会儿,衣服已经黏在了伤口之上,这一剪,只扯动了伤口,苏云初手臂微微抖动,是疼痛的下意识动作。
慕容渊见此,虽还是一言不发,动作却是轻柔了一些,扯动衣袖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再一不小心就弄疼了苏云初。待到将苏云初的衣袖取走,看到一道足有三寸长的伤疤,和清晰可见的白肉,慕容渊眼神一暗,动作稍顿。
然而,稍顿的动作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轻轻拖着苏云初的手,另一只手却是在药箱里拿出了最好的金疮药,而后,才用苏云初平日里疗伤所用的那些用具,用夹子夹了一块棉花,擦拭掉了伤口周边血迹,清理干净之后,才拿了金疮药药粉,小心翼翼撒在了苏云初的小臂的那道伤口之上。
金疮药一撒上去,苏云初忍不住轻颤,伤口便是如此,刚刚撒上去的药,因着突然的刺激,会给伤口带来一瞬间的疼痛,苏云初自是知道,可是,像是下意识一般,在慕容渊的面前,便不会变成按个强势的靖王妃,她只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因而,这一瞬间的疼意,她忍不住出口,“疼……”
一声微弱的声音,慕容渊动作一顿,低下头,轻轻吹着苏云初手臂上的伤口,动作轻柔,万般珍重。
苏云初突然一哽,“怀清……”
慕容渊见她似是没有了疼意,而后,才拿着绷带,将苏云初的手臂缠好,收拾妥当了伤口,动作始终带着一股娴熟,似乎是做多了这样的事情,便是苏云初药箱之中的用具,那些苏云初改造过的更加现代化的用具,他也用得熟悉。
苏云初不知慕容渊为何能够如此熟悉的,不知是否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正在慢慢将她所熟悉的东西也变成自己熟悉的东西。
一切收拾妥当了之后,看着苏云初露在外的半截没有衣物遮盖的手臂,此时的大冬日,因着空气中的寒意,苏云初的手臂很是寒冷,原本白嫩的手臂也是因着裸露在外而被冻红了一分,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慕容渊二话没说,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批到苏云初背后,遮盖住露出来的手臂。
苏云初忍不住开口,“怀清……”
慕容渊的不言不语,让她心中有些不安,这人就是如此,愤怒至极的时候,不会有多么浓烈的表达,而是至极的平静……
他以为慕容渊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不顾答应过他的话。
可慕容渊却是轻柔着她那只受伤手臂的掌心,还是那么熟悉的动作,“阿初,还疼么?”
他那么温柔的声音,那么包容的语气,让苏云初鼻头一酸,本想说的不疼,到最后出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嗯。
慕容渊无奈叹了一口气,将她轻搂在怀中,“阿初,以后不要如此了,好不好?”
慕容渊的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一层祈求的意味,他一份也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说出口,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带着祈求的声音,这份祈求,让苏云初听着,更觉得心酸不已。
可是,心酸归心酸,她心中更是升腾起一股不可言说的怒气,挣开慕容渊的怀抱,他不顾扯到受伤的伤口,出声厉问他,“慕容渊,谁允许你如此与我说话的!”
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卑微?
她面上有一倔傲,直直盯着慕容渊。
可慕容渊只看着她,再次将人拉入怀中,在她额角印下微凉一吻,“因为,阿初是我妻子。”
因为你是我的妻,所以我想给你最多最大的自由,却舍不得你受一分伤害。
因为你说我的妻,所以我只愿守护着你,无法对你重责无法对你厉声而言。
因为你是我的妻,所以我只想疼你爱你倾尽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而不是你害怕的约束。
“所以,阿初,以后不要如此了,世人千千万,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可我只有一个阿初,只有一个而已……”
轻柔的话语,虽是平静,却是带着不变的祈求。
苏云初并未受到重伤,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因为这些事情受到了别的伤害,那么,慕容渊会变得如何。
对着慕容渊祈求的语气,苏云初还能多说什么,只轻嗯了一声,这一声轻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坚定和认真。
马车徐徐而行,良久之后,退出慕容渊的怀抱,苏云初看着他,“怀清,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慕容渊只抬手,轻柔了一下她的面庞,她面上带了一层愧疚之色。
眼睛柔柔看着苏云初,“阿初,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赌不起。”
闻言,苏云初看进她眼中,面带一分不安,“若是有朝一日,我……不见了呢?”她死了呢?
苏云初突然害怕,若是有那么一日,慕容渊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那么,这人间便成地狱,处处皆是阿鼻,也罢。”
慕容渊说得没有一丝犹豫,眼中的冰寒更甚。
苏云初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这边,靖王府的马车徐徐而回,而另一边,在一处落败的院子里边,两个虽是大新装扮但是身形却是不同于大新人的人正在与一名将自己包裹得很是严实的黑衣女子交谈,面上的情绪也是有一些急切,“老二老三已经被抓了!”
女子闻言,声音微冷,“原先说好的,我从中助力破坏两国合盟,你们将北梁用兵计划告诉我,让我得到慕容渊另眼相看!”
其中一名男子只冷哼一声,“可你也不看看,你破坏了没有……”
“若不是苏云初,我早就破坏了!”女子的声音之中带着不服。
“若不是?到底还是若不是是不是?你毕竟没有破坏,所以,此事也就免谈了,我们好聚好散,至于靖王,你只能靠自己了,不过,我看,那靖王妃可是比你厉害多了,你……抢得过么?”男子看着女子曼妙的身形眼中带着一层光亮,一种猎物见到了美食的光芒。
女子倒退一步,“你闭嘴!”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走上前去一步,“闭嘴?现在叫我们闭嘴了,当初寻求合作的时候,可不是如此刚烈的呢?慕容渊那个怪物有什么好的,嗯?你何必把一颗心放在她身上?柳小姐?”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层浓重的挑逗和不容抗拒的神色,直直看着从头至尾披着黑衣的女子,如同猎人抓取了猎物一般。
今日因着元王与悠落的婚事,她独自一人应约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合作,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却是不想,此时此刻,挟持悠落的计划失败,这两人却是……
她突然感觉到害怕了,他们之间的合作,不过是因为她当初的一个被选为拓跋绍的太子妃的可能,却是不想,更是被北梁那边觉察到了自己对慕容渊的感情,而后……
两个男子见计划败露了,也不隐瞒柳如絮,只一脸狞笑 看着她,“你真的以为我们是非你不可么,只是,你看起来方便些罢了,整个计划,有没有你,都无所谓,何况,北梁的行兵计划,哈哈哈,只能说你太蠢了,果然,不管是多美艳的女子,一旦落入了男人的掌中,便什么也不是了,你说,是不是?老七?”
他看着柳如絮,眼神是从头到尾的打量,让人无法忽视掉他眼中的*。
可另一名男子,却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自家四哥是个好色的,眼见柳如絮这般,是起了色心了,即便他自己也觉得美人若此,让人心猿意马,但到底还是记得,因着老三老二被抓,大新必定会在全城进行搜捕。
此时不准备,后边就更难了。
可男子依旧看着不安的柳如絮,吐一口口水,“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合作伙伴!别急,这美娇娘,在我们北梁可是没有的,难道,老七你就不想尝尝鲜?”
说着,看向柳如絮的眼神已经是*裸。
柳如絮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不该轻易与这两人合作,只能软下声音,“你们别……以后,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我还有办法,还有办法破坏两国联盟的!”
她声音已经有些发抖,可正是因为声音发抖,让两个男人的*更是升上了一层。
那被称为老四的男子,已经直接一把扯过了柳如絮,将人往怀中一扯,“别急嘛,破坏联盟这等事情,我们怎么舍得让你去做,不若,陪我们爷俩玩玩,啊?”
他一脸的狞笑看着柳如絮,柳如絮怕极,忍不住大喊一声。尖声大叫之下,更是惹得那被称为老四的男子更是兴奋,便是原先怕惹事的老七,看着如此景象,也是亢奋了。
这一处荒败之处,远离人群,几乎不会有人出落,两个男子行事更是大胆起来。
柳如絮苦苦求饶,最后无果,只听得破败的屋子里,衣物被撕碎的声音,还有男子的尖声大笑,充满了快活之意。
冬日的肃静,硬生生被此处无人可查的荒淫声音刺杀了不少,却是显得更加冷肃凄清了。
最后,柳如絮衣衫不整地独自一人留在此处的时候,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紧紧握住自己掌心的手,却是筋脉突起,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苏云初,就不会有那一次合作,没有那一次合作,就不会有今日之辱,她一定会报仇,一定会!
只离开了的两个北梁男子,早已远离了这一处破败的院子,“四哥,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爽快自后,便要开始担心性命的问题了。
男子只皱眉,“老三老二既然已经被抓,只怕受不住酷刑,所幸他们也不知多少事情,原先的地方,自是不能再呆了,大人这次的计划,想必得中断了,我们尽快去找那人,等离开了大新再说。”
“可是,二哥和三哥?”到底是自己共过患难的兄弟,他放不下。
可另一名男子并不这么认为,“老七,不要意气用事,他们俩已经是自身难保,就算回去了,你以为大人会放过他们么?既然如此,便留在大新好了,总之,如今也是成了废物了。”
男子无情的话,让被称为老七的男子哑口无言,只咬了咬牙,“好。”
说着,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此处。
且说慕容治那边,将那北梁而来的被称为老二老三的男子着人押送回去了之后,自是关在了密牢里边。
慕容渊下手太重,两人已经毫无招架之力。
北梁而来的细作,在大新,永远也查不完,当然,在周边每一国之中,都各自安插了不少自己的探子,这是每一国家的公开的秘密,可是,北梁这次太明目张胆,所以,必须要阻止。
而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还是要借助北梁的这些个细作探子,来肃清朝中的一些势力。
抓到两个北梁刺客的事情,慕容治自然是要去和永业帝汇报一番的,顺带也将元王府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一并与永业帝说了一番。
永业帝自然是知道的,他同样有听命与自己的探子,元王府之中的事情,在慕容治尚未回来之前,便已经有人与他汇报了,苏云初……又是苏云初,直到如今,他已经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待这个女子了。这个慕容渊执意要娶的女子,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他所知的秘密。
可探子所能探知的一切,都说明了苏云初背后除了江南,并没有了别的势力,可是,江南是书香门第便是早年的宋言,也不过是资历平平之人,何况,早已隐退,而苏云初又是从何处学到的那一身本事?
他在沉思着,沉思着苏云初存在的可能。
可慕容治打断了永业帝,“父皇,如今,探子已经被抓到,接下来?”
接下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要开展?
他是想要开展的,可是万一永业帝犹豫不决,那么,便会多了一层阻碍。
永业帝只沉思半晌,“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老五去处理!”
慕容治嘴角轻扯一分,“是。”
而后才退了下去,永业帝却是挥挥手,对着方明道,“传靖王进宫!”
回到府中的苏云初,自是让玉竹和茯苓一阵紧张,她们一直都呆在王府之中,自然是不懂得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看到苏云初负伤回来,也是急了眼了,不过既然有慕容渊在一旁,并且看两人神色此时也无异样,才稍微放心了下来。
可两人还未坐定,何叔便已经来报,说是皇上急召慕容渊入宫。
元王府那边的事情一落下,永业帝便急招慕容渊进宫,苏云初眉头一皱,总觉得这永业帝肯定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来给慕容渊了。
她不满的而情绪太明显,慕容渊只觉得好笑,揉揉她头发,“阿初,我已吩咐了厨房那边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今日还未用膳,等下你先吃一些,我先进宫一趟。”
“嗯。”苏云初轻点头,“去吧,回来再与我说是什么事情。”
慕容渊只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又是一年的隆冬时节,这几日都没有下过雪,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少几场,但是,雪是少了,寒冷却是一分都不曾减少,反而显得更加冷了,往年的时候,在过年之前的半个月,都会有几天的晴天,但是今年从未感受到变暖了哪怕一点点的天气。
慕容渊是踩着寒风走入宫门的,沉稳的步伐,让他看起来,如同这寒冬的风一般,未起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冷,但是一旦起,便是绝对的肃杀,以及侵入骨髓的猛烈。
御书房的暖阁之中,永业帝已经坐在暖阁里边,暖阁之中的炭火燃烧得特别旺,若是身子不好的人,只怕从外边的寒冷突然进入这一处的暖热,也会让人觉得微微难以接受。
方明报了一声靖王到了,永业帝只点点头,让人进来。
暖阁里边只有两人,一般永业帝与慕容渊谈话的时候,似乎方明都是极少在场的。
黑色的皂靴,玄色的衣袍,永业帝轻靠在软榻之上的姿势有些闲适,见着慕容渊进来了,道,“来了?”
慕容渊并不出声,只静静站在一旁等着永业帝的话。
永业帝也是不欲多说,“今日元王府之中的事情,朕都知道,想必,你也做了一些事情,那两个北梁人既然已经抓到了,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吧,朝中的某些势力,也该肃清了。”
慕容渊听着,面上并无半分变化,只是薄唇勾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是带着讽意了。
他的沉默终是让永业帝抬眼看他,见到他嘴角薄凉的笑意,眉头微微皱起,“此时也是万不得已,你来做,朕比较放心。”
“父皇的信任,儿臣,恐怕担待不起!”朝中的势力由他来肃清,慕容渊也是有势力的人,为了自保,对于朝中的动向必定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过去,不论几个皇子之间如何闹腾,为了暂时平衡,永业帝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终于是下定决心要来做些什么事情了么?
然而,这件事由他来做,这由他引出,这残害兄弟的黑名便落在了他的头上。这还是其次的,更为重要的是,朝中的势力,牵一发动全身,慕容渊来做,便会在朝中树敌,永业帝下得一手好棋。
慕容渊不在乎那些虚名,这些年来,在他头上的评价,好好坏坏,他何曾在意过,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朕说你担待得起,你便担待得起。”永业帝沉稳的声音之中还是带着一丝虚弱之感。
这是明明白白地强迫了,说着,永业帝却也只是缓了一口气而已,便已经开口道,“老五,你别忘了跟朕说过的话,你不要那个位子,既然不要,那么便应下这些事情。”
“若是儿臣不应呢?”慕容渊嘴角还是薄凉笑意。
“老五,你如今不是孑然一人,你还有一个靖王府,还有你母妃……”
听着永业帝低沉少了几分力气的话语,慕容渊瞳孔一缩,冰蓝色的眼眸神情更深了一分。
慕容渊再次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苏云初坐在软榻之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他走到一边,脱下身上染了寒气的外袍,才走到苏云初的身边吗,看着苏云初在在桌案前看着什么东西,面上展露一丝笑颜,“阿初在做什么?”
苏云初在慕容渊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医术,“怎么回来得那么晚,父皇找你入宫,做什么?”
慕容渊只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将今日进宫的事情与苏云初说了一通,可苏云初听完,面色微沉,明显带了一些怒气了,“父皇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让慕容渊来查北梁细作的事情,按照慕容渊目前得知的消息,永业帝这是想要利用慕容渊来为慕容治清理朝中与慕容治相对的势力,如此,便会有人认为,靖王已经归附治王,而慕容渊背后的大军呢,自然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慕容渊这番作为,也会让慕容治更好得到慕容渊原本在朝中的势力的相助,不但如此,一旦出事,有不可控的因素出现,那么,残害兄弟的骂名,就会被慕容渊直接承担,而不是慕容治这个最终的得益者。因为就面前他们掌握的信息,瀚王和北梁那边,有脱不开的关系,永业帝这是想借慕容渊的手,让慕容瀚落马。
好一个无情的帝王。
苏云初是生气的,永业帝过分的举动,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她的男人,岂是如此为他人做嫁衣的。
“阿初莫气,我不在乎那些名声。”
慕容渊只得安抚他。
“可你不在乎,我在乎!”苏云初情绪有些激动,末了,又想起,慕容渊若是不想做,永业帝便不能逼着她。
突然地,她开口问他,“是父皇拿什么钳制住你了。”
她是了解慕容渊的。
慕容渊轻叹一口气,“是母妃。”
苏云初只觉得冷笑,作为一个治国的皇帝,永业帝的确是不错的,但是,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永业帝就是个渣。
当初拿先帝的情分来威胁慕容渊,如今拿顺妃来威胁慕容渊,好,果然好得很。
嘴角只冷笑一声,“要黑便一起黑!”
可慕容渊见着她面上未消的怒气,只轻笑一声,在她唇角轻印一吻,“不,阿初,要黑,别人去黑,我要和阿初一样白。”
苏云初原本满腔的而火气,在听到慕容渊这话的时候,顿时消散了不少,破笑而出,“黑心!”
“我心是红的,不信阿初摸一摸……”慕容渊又开始耍起了无赖,说着已经抓起了苏云初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着。
只苏云初撇撇嘴,一本正经道,“嗯,其实人体心脏是肉色的,并非红色,但是因着血管分布多,并且是提供血液来回流动的压力,因而,在所有人看来心脏虽是红色,但其实……”
看着苏云初嘴巴一张一合,又说起了这些专业的医学术语,慕容渊早已不管不顾,一口咬了上去,“本王说是红的,便是红的。”
含糊的话语,只吞吐在了纠缠在一起的两张唇上。
另一边,元王府那边,从今日的一番动乱之后,这场大婚在那两个北梁人被带走之后,婚礼进行得也不怎么样了,因着元王身体不好,也无人敢闹他的洞房,因而,此时,早已是宾客尽散。
悠落只一个人呆在新房之中,因着今日的事情过后,元王已经下了命令,让人更加紧密守护新房这边,不能再出一丝一毫差错,后来,也着人处理了因着两个北梁人的出现而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悠落一人坐在新房之中,因着今日的事情,还有一些惊魂未定,苏云初的果敢让她羡慕不已,若是她有苏云初一半的能力,便会代替司空上战场了。
当然,让她觉得恍惚的,还有那时候,元王面上的关心,还有那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的“悠落”。
不是叫唤她为公主,而是叫唤她为悠落。
那时候,情况紧急,她不会多想,可是如今,尘埃落定之后,再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便会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似乎是司空又回来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司空,是大新的元王。
正想着的时候,随着门外两个丫鬟的一声恭敬的问礼,悠落从自己的思绪之中猛然惊醒过来,而后,便看到慕容源推门进来,他身上依旧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便是因着身体不好平日里也显得有些不好的面色,如今也因着这一身大红喜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朗了一些。
元王面上微微含笑,看着因着自己走进来而变得有一些拘谨的悠落,只语气之中带着温意问道,“今日的事情,吓到你了么?”
似乎是想不到元王进来会问自己这一番话,悠落有一瞬间的惊愣,尤其是看着元王与司空一模一样的面孔,总觉得虚晃得很,但还是轻轻摇头,“多谢王爷关心,悠落无事。”
她语气还有一些客气,这份客气,不是刻意而为而是下意识的。
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分了,她有些尴尬,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可元王却是不在乎这一点,“没事便好,你不必如此生分,平常如何便该如何就好,你是元王妃,这一点,是既定的事实,若是可以,你也可以叫我一声怀仁,这是我的字。”
悠落不知元王为何如此对自己,但是,却也不愿多想,想着这个温和的男子大概多的时候,都是想要让别人舒服一些罢了。
轻嗯了一声,房间之中便再次沉默了下来。
元王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倒是没有了多少生分,仍旧是面上带着令人暖心的笑意,“悠落,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一听到休息两个字,悠落身形一僵,这些日子,因着大婚来临,自是有人与她讲了夫妻同房之事,虽然自己嫁入了元王府,可是,因着心中的疙瘩却是不想做那些事情。
可是,不想归着不想,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闭了闭眼,她只像慕容源走过去,“王爷,悠落为您更衣。”
那声亲密的怀仁,她叫不出口。
悠落面上,还有元王能够看得见的不安之色,看着悠落抓上自己腰间的腰带的手,带着一层可能她知道或许又不知道的颤抖,慕容源只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语气平缓,不见有半分不喜的情绪,“今日你也累了一日了,加上新婚的日子里不太平,早些休息吧。”
说着,却是自己脱下了身上的外袍,而后,看着悠落道,“洗漱一番,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还要进宫给母后请安,这是大新的习俗。”
他含笑而出的话语,带着悠落能够感知道的体谅和宽容,还要一股淡淡的温暖,悠落原本因为慕容源阻止的动作而升起的不安,终是消散了几分。
利落拾掇了自己之后,待到身上的妆容已经收拾干净,慕容源已经靠坐在床上等着她,见着悠落走过来,慕容源倒是为她挪了地方,“休息吧。”
没有悠落预想中那样的洞房花烛,悠落不自知在心中呼了一口气。
元王却始终唇角带笑,给了悠落最大的安心,只是,这一夜,悠落无眠,元王同样无眠,黑暗之中的两人,躺在床铺上平整的白布之上,盖着同一床锦被。
有些事情不必急,元王始终记得初次见到悠落的时候,她失声喊出的那一句“司空哥哥”。
元王府这边,直到快要寅时,悠落才抵挡不住睡意睡了过去,可是,南阳侯府那边,柳如絮的房门,却是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
------题外话------
西青觉得自己脑袋好乱……
飘飘乎不知所然……最近天气太热,食不知味,心塞塞……
卡文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