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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觉得哪怕自己伤害了亲人,亲人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却从不曾想,被他们害的,同样是亲人。又或者本已无亲情,却思别人会有各种顾虑,不敢动她。总抱着一种“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们能为了一个死人为难我么”这样的心态。
自己已不顾亲情,却要别人顾忌到她,端的是自私狠毒。
然而这样的人却时常能够得逞,究其原因,不外是正常人万万做不到他们这样无耻而已。正常人与贱人比贱,未比,就已经先输了。
颜静姝就是拿着贱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却期待别人不是包子也是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对此,我们只能说,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这世上从来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除了包子、贱人、傻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人,比如——变态。
其杰出代表就是楚氏。
以为用凡人的智商与贱人的无耻能够辖制住变态,注定是要被变态搞死的。
别说这会儿楚氏是有防范的,颜神佑是装死的。哪怕颜神佑真死了,楚氏都不会让这个给自己添堵的人有好下场。没了张屠户,还能吃了连毛猪?
利益?谁的利益?虽说无欲则刚,人一旦有了欲-望便会为外物所扰、束手束脚。然而这个束手束脚,绝不包括为人作嫁,为了蝇头小利,去容忍不该容忍之事。剜肉补疮,实在是个愚蠢的做法。
利益最大化要怎么做,还是看看老祖母给你们上一课吧!认真听好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死的正在被灌砒霜呢。
别人学了多少颜神佑不知道,反正,她是受益匪浅的。谁再说随便一个人穿越了就能霸气侧漏让古人拜伏,她跟谁急!论思想解放不及一民女,论谋略城府不及一老妇。反正,颜神佑是觉得自己得脚踏实地了。
脑内思绪翻腾,耳朵边儿上是颜静姝垂死挣扎的呻-吟。颜神佑还得挺尸装死,装得特别辛苦。亲,没干过这个工作啊,整个人挺得都已经僵掉了。
楚氏满脸慈悲地看着她的脸:“我的儿……”缓缓地,作伤心欲绝老祖母状地拿着手绢,擦“尸体”的脸。
夭寿哦,汗都出来了!不擦都要穿梆了!这会儿还没秋收呢,正是热的时候,虽然屋里放了冰盆,却涌进了好么些个人。楚氏、姜氏等都围在“尸体”周围,局部温度很快升高。颜神佑还在装死不能动,越发燥热了有木有?
姜氏看楚氏给颜神佑擦脸,也猛地清醒了过来。这是装死啊!那我不能光哭啊,阿家,给她脖子也擦一擦!自己却拿起颜神佑的手来,将她掌心的汗都擦了。
郁氏急匆匆赶了来,一见这样,也是悲从中来,哭得十分凄惨。
楚氏一面给颜神佑擦脸,一面仔细观察,只见颜神佑躺得十分平静,出汗这是生理现象,没办法克服。除此而外,无论是颜静姝之死,抑或是姜氏悲哭,她动都没心。心道,这才对么,沉不住气,是成不了大事的。什么有情有义,有时候不过是冲动鲁莽而已。事情发生的时候,不克制地宣泄情绪总是容易的;坚忍地活着,尽力去解决问题却是难的。比较起来,前者不过是害怕舆论谴责其冷漠、被人言绑架的懦夫的行为,后者才是柱石栋梁之材该做的事情。
颜静媛已经吓傻了,看着她姐垂死挣扎、状若疯癫。颜静娴被侍女死死拉着,不令她上前撕打颜静姝。
颜静娴泪流满面:“蠢材!畜生!手足相残,好狠的心!但有一分将大家当成亲姐妹的心……”有一点良心,就不该这样毒害堂姐妹;也不会不考虑这样做会对亲姐妹有什么影响!或者说,太蠢了!聪明人从来不会将人逼入绝路。颜静娴年纪虽小,却也风闻一些古早传闻,比如她的父母之事、祖父母等事。算起来,楚氏才该是怨恨的那一个,但是她没有。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对比颜静姝,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楚氏悄悄看了一眼,心道,成了。她不想因为一个颜静姝,与两个一手养大的孙女儿有太多的隔阂。这也是她让颜神佑装死的原因之一了,对外,可宣扬儿子、孙女儿的神迹,对内,可消灭不安定因素,一举数得。
楚氏看着挺满意,颜神佑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她挺尸挺得腰酸背疼,谁挺谁知道,这差使不好干。别看人人都要睡觉,可这事儿跟瞪眼似的,谁看东西不眨眼?平常看东西时不觉得,只认为自己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一旦让你坚持不眨眼,你就会发现,数不到三十个数儿,眼皮就自动想粘在一起了。装死也是这样,颜神佑全身都僵硬了,直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变成僵尸,马上也要抽筋了。
可她还不能动,她的戏份还没演完。姜氏已知她是假装的,但是自己的哭却不是假的。越想越伤心,好好生了个闺女想着把她平安抚养长大,说个好人家,也算是不是枉颜神佑投胎做了一回她闺女。岂料这孩子从一生开始就没过什么舒心的日子,前面已经解开的心结就不说了,现在还得沦落到被刺杀、被堂姐妹毒害,眼下又要装死。
越想越伤心,哭得一塌糊涂:“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一面说,一面不忘轻轻推一推颜神佑的“尸体”,好让她借机稍动一下。
亏得这事儿是早经筹划好了的,州府本来就是模仿了“前朝后宫”的格局,卢慎、丁号等人的办公区原就是在颜家住宅前面的,两区只隔了一道墙而已。卢慎等人听说颜神佑“死了”,头发惊得都要竖起来了。
颜神佑不能死!
她死了,昂州就没有备胎了。
一齐围了过来,想上炷香、哭个灵,最主要的还是要问一问,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楚氏便命郁氏带着颜静媛姐妹俩退至屏风后面。女眷极少见外客,这也是京城等地的规矩,只是在昂州,这个规矩本就松散,后来又出了一个颜神佑,便没多少人去执行它。楚氏却深知,颜静媛是个胆小的人,还是避一下比较好。颜静娴却是个脑筋清楚的孩子,让她们俩一处去,颜静娴也好开解开解颜静媛。
而让属官们进来,也是不得已的举措。无他,“神迹”需要有人来作见证、去宣扬,此举乃是从权。照楚氏看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暂时是不会有人去计较什么礼法了。当然,内室是不许他们进来的,倒是他们的娘子,是可以进内室的。
一切安排妥当了,才轮到颜肃之登场。颜肃之与姜氏一样,越想闺女这一路的运气,越觉得憋屈,不由悲中从来,忍不住放声大哭。楚氏一直在旁边给颜神佑擦着汗,被颜肃之这哭声惊得一个哆嗦,给了他一个“你真坑爹”的眼神,心说,你亲爹真死了都不见你这么个哭法,你又发什么臆症了?
众人一听颜肃之这么个哭法,心都凉了。原本还想着,祸害遗千年,颜神佑这个小变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短命的样子,大家都是心存侥幸的。此时听颜肃之哭中带着悲声,都跟着六神无主了。心道,这玄衣要交给谁呢?除了使君,怕没人再能接手带起来了吧?六郎、八郎都太小。交给别人,不放心呐!
想到自己的造反大事就这么少了一道保险,也伤心得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州府内外,都哭得唏哩哗啦。
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突然就死了,总得有个说法吧?颜肃之哽咽地搬出了楚氏给的台词——误食毒物,堂姐妹俩一块儿挂了。一听说颜家一气死了俩姑娘,丁号等都默了。这特么是什么运气啊?
白兴是颜肃之的学弟,懂天文历法,自然也懂封建迷信。此时一腔怨愤之气,怒道:“定是因为荆州反贼来,冲撞之故!”
颜肃之心道,我正缺一个借口哩,真是好学弟。也哭着说:“就是!”
当下七嘴八舌,又说必要搞死这个反贼。至于荆州河间王的反应,丁号认为:“纵要点兵过来,咱们也不惧他。”
卢慎道:“荆州虽与昂州接壤,毕竟道路崎岖。两处能消息便要数日,彼大军欲至,必先筹备,又须数日。且道路崎岖,大军行动,必然不便捷,还要些时日。等他们来了,此间秋收也过了。如今动手,正好。”
颜肃之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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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王的使者还不知道州府已经决定要他去死了,犹在等河间王的消息。使者能被派来做说客,显然是得河间王信任,且智力不弱的。耽搁了这些天,对于昂州的暧昧态度自然是有所察觉的。利益明摆着的,谁都能看得明白,这是要让颜肃之出钱出力出兵,入个股。同样的,风险也是明摆着的。据他的估计,颜肃之一开始没要杀他,就是对朝廷并不是那么忠心,不答应,应该是对造反有顾虑。
只要态度松动了就好,他就能说之以利。
只是有一件事情不好,昂州方面没有痛快地答应,就显得是河间王有求于人,日后这位置,就不大好摆正。不过这个也没什么,投入河间王的麾下之后,一切可就不由颜肃之做主了。甚而至于,河间王势成,第一件事,就是要削了颜家的势力。
不过,这些事情,使者显然是不打算说的了。他决定近期再去见一见颜肃之,游说一下。正琢磨着讲稿,忽然听得外面哭声大作。使者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使人去探听,回来说是颜使君家小娘子死了!
=囗=!使者呆愣半晌,这特么是什么情况?第一反应是颜肃之不想结亲,旋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推测,不想结亲就直说,何必这样故弄玄虚?现在为了逃婚假装是死了,那这个人就算是消失了,以后要如何再找一个能见得了光的身份正式回到家族里来?死人岂能复活?
可是……颜肃之他闺女死了,这联姻的硬件就没了呀!这要怎么办?
使者原地转了八圈,决定去吊唁一下,看看颜肃之有什么说道。扬声道:“来人!”赶紧扒包袱卷儿,找一件适合吊孝的衣服来穿上一穿。
匆忙赶往州府。
令使者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一脚才踩进州府,里面已经欢声雷动了!
就听到州府的属官、属官家属、奴婢、皂吏们奔走相告,大声说:“小娘子活转过来啦!小娘子不是死了,是被神仙请去神游讲道了!”
卧……卧槽!
使者惊呆了,真……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假的啦!
只不过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当真的了而已。
颜神佑之前因为自己年幼,说出来的话没有份量,为了开盐田,便用过神仙托梦这样的借口。这是已经有神话基础,幸运的是她真把盐给搞出来了,这便让人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楚氏再在此基础上进行深加工,相信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话说,当时颜静媛姐妹俩在屏风后面,颜静姝的尸体也被抬到一边摆放。颜静媛看着亲姐姐死得不能再死,悲从中来,小声啜泣着。颜静娴却将眼泪一抹,一把拽住了她:“你为她哭,不值得。”
颜静媛毕竟心软,小声道:“毕竟是亲姐姐……她又没认……”她的心里,总是希望一家和睦的。比如说颜静姝常说楚氏等人不好,她也劝颜静姝不要这般。这回轮到颜静姝的头上,她又希望颜静姝不死。
颜静娴咬牙切齿:“她最好弄这些小巧心思,旁人蒸个圆饼,她便非要压出些个花朵纹儿来,好显得与众不同。你自家看,是也不是?那饼上头,还有戳的眼儿,想是银簪子验毒弄出来的。等着她认?她但凡做错了事儿,什么时候认过?不都推到旁人头上了?”
颜静娴这话,真是驳无可驳,都是亲姐妹,常年住在一处,彼此的某些小习惯互相都很熟悉。颜静媛左右为难,哽咽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劝也劝过、骂也骂过,软硬兼施,她就这样,有什么办法?”颜静娴才想哭呢,一个姐姐自取死路,另一个……软得像跟面条,当人妹妹的,何其苦也!
颜静媛只觉得头脑发胀,她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主见,夹在一姐一妹中间过活。总有来说,颜静姝总是神神叨叨打些小算盘,倒是颜静娴这个妹妹,时常给她提个醒什么的。现在姐姐死了,就剩下妹妹了,她也就昏头胀脑地听了妹妹的话,点点头,继续哭。
颜静娴头痛不已,深深地觉得有这么两个姐姐,真是……上辈子欠债太多!
无奈地伸出手,把比自己还高的姐姐的脑袋摁到自己怀里摸摸毛,颜静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郁氏一直旁观着,抱着家女儿六娘,给她闻带着刺激气味的香囊让她哭。一面还分神听这姐妹俩嘀咕,听到最后,也只能服气,都是一个娘生的,真是三个女儿三个样儿。
正感慨间,听到外面哭声大作。颜肃之一面哭一面嚎:“你快回来啊!怎么就丢下爹娘一个人走了呢?你快回来啊!”
郁氏心说,可不带这么喊的啊,这不是让孩子走得不安心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颜神佑一个鲤鱼打挺,她就坐起来了!僵硬着表情问:“你们哭个甚?!”
再不打挺她就要抽筋了!
颜肃之:“=囗=!”你这复活的姿势过于奇葩啊!
丁号等:“=囗=!”不对吧?我没听错吧?好像是小娘子的声音啊!
楚氏咳嗽一声,剜了颜肃之一眼:快背台词啊!这事儿NG了可没办法重新读条再来过。
颜肃之震惊了一下,恍然大悟地问道:“你怎么……这是……”忘……忘词了!刚才哭得太浑然天成了,感情投入太深,一时没能拔-出来。
颜影帝神佑功底了得,很快记起自己的台词,接口道:“我做了一个梦。”
楚氏舒了一口气,看看哭得像个猪头一样的儿子,嘴角一抽。颜肃之哭得不在状态,就只有她来了。楚氏道:“你可把我们吓坏啦,无声无息的,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好容易你阿爹将你喊了回来了。”
颜神佑也是嘴角一抽,伸手给颜肃之擦擦满脸的眼泪鼻涕,再看姜氏,已经默默抹去眼泪了。这才缓声道:“怎么大家当我死了不成?这哭的……我就是做了个梦,有人喊我去说话来的。”
楚氏问道:“说话说到没了生气?究竟梦到什么人了?又说的什么?看这些人为你急成这般模样,你须与我有个说法儿。”
丁号等越听越觉得不对,怎么这个深居简出的太夫人,似乎……嗯?很有气势的样子嘛!这种气势,与以往那种“太夫人”式的感觉迥然不同,这种气质,似已超乎内宅妇人,气质上隐隐与颜神佑很象呐!
卢慎已经扬声问道:“还请小娘子明示。”
颜神佑开始编,编神仙,编对话。这些楚氏给她的台词很简单,无非是:“有仙人以车相迎,往天上去,说下界之情,言道富贵当不止于此,昂州必更富庶。”
四下一片寂静,片刻后,爆发了一阵强烈的欢呼,欢呼声辐射开来,感染了全城。
河间王的使来时,就遇到这么个状况。他原本稍有慌乱的,及入州府,听说小娘子死而复生。心中不免疑惑:这神神叨叨的,似乎有些不祥,做世子之正室,总有些。如此说来,还是越家小娘子合适些……
如此思忖,却又正一正衣冠,管它以后的事呢!以后哪怕废了呢?先把她爹手上的兵拐了来再说!
一到便被拿下了。
使者还要问:“颜公这是做甚?”
做甚?拿你的人头向朝廷表忠心呗~
颜肃之二话没说,就一个字:“杀!”
使者还在做梦呢,就被玄衣一拥而上,揪到府门外大街上当众砍脑袋去了。
这边玄衣才揪人出去,府门口正撞上两拨人。一拨是熟人,为首是个锦衣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阿舅,阿寿怎么了?”这是徐昭,他离得略远,正好来办事儿,听到噩耗就跑了来。
另一拨是个眼生的老头儿,头发胡子全白了,眉角耷拉下来几条长长的寿眉。口中也说:“颜二,万毋为非礼之事!”
两人撞到一起,徐昭袖一擦脸:“你谁啊?这么说我阿舅?”
老头子被他气得不轻,怒道:“老夫霍十二!”
好么,被先帝称为祸害的霍老先生,兜兜转转的,七老八十地他居然跑到昂州来了。
没得说,两位您一起进去吧,咱们还得办事儿。玄衣让开路,让他俩出去了。霍老先生看了一眼他们揪出去的人,那使者还要喊:“霍先生救我,唔,嗷!”就被一拳揍在肚子上,疼得再说不出话来了。
霍老先生舒了一口气,双手一背,踱进府内,再不见方才急急赶路时的慌张了。徐昭暗叫一声倒霉,乖乖当起了向导,抓了个人让他去通知颜肃之,自己却陪霍老先生往厅事里去。
府门外大街上,戴千户手起刀落,河间王使者人头落地。围观群众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州府杀的,就一定是坏人,一齐喝彩!
州府此时再宣讲,颜使君乃是个大大的忠臣。咱小娘子被神仙请去做客了,神仙让她会话给她爹,说富贵不止于此,昂州未来更美好。四下一片欢呼。
这个,对待纯朴群众,封建迷信还真的是相当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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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先生往里走,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忙而不乱。心内点头道,这倒像个样子了。
里面正在收拾着呢,才说颜神佑没死,这些出丧的家什就不会紧赶慢赶地收拾了。里面又传出话来,道是三娘死了,丧事还得办,只是未婚女孩儿,又没什么名声,就小办一下,东西都收拾起来,往临时搭的灵棚那里去布置。
颜肃之听到通报,丁号道:“霍先生名满海内,使君须亲自接见。此人前番既去见藩王,此番又来……”
颜肃之道:“彼老矣,无能为,我见机行事罢。”
让颜肃之没想到的是,霍先生虽老,却并不是无能为,而是给他带了一个重磅消息:“亏得你心里明白,否则就要成笑谈啦。那河间王世子,已定了河间越氏之女了!”
颜肃之一卷袖: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中二帝,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老祸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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