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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多了份小心翼翼,生怕她不高兴,得时刻关心着。
年近不惑之年,他杜若淳对待感情,也该成熟了!
“怎么了?”他看着她,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要出去一趟。”看到杜若淳,想到肯定要对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父母,她很烦,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也怕他们对杜家要求这个、那个。
莎莎这个态度,杜若淳很不满,有点受伤的感觉。
“都要天黑了,准备吃晚饭了,什么急事,非得现在出去?莎莎,说好好好过日子的,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杜若淳冷静地问。
莎莎刚想撒谎说“公事!”,但,杜若淳的话,杜妈妈对她的态度,教她冷静了下来。
“我父母来了,在火车站,让我去接他们。”父亲因为车祸,双.腿不灵便,她也没车,到了火车站,还得打车什么的麻烦。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的。
“原来是我岳父岳母来了呀!好事啊!我们这就去接去,我让管家安排好客房!”杜若淳大气地说道,一脸笑容。
莎莎的表情仍然很难看,满脸愁容,“不用!不让他们来你家!我带他们去我公寓!”
杜若淳挑眉,“什么你家我家?我家就是你家!你说得也对,改天再约来这也成!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他沉声道。
下楼后,杜若淳对父母说了,莎莎父母来京城的事,杜家父母客气地让莎莎把她父母接来,莎莎好意地谢绝了,小耳朵吵着要跟着他们,杜若淳把抱起了儿子,一手牵着莎莎的手,出去了。
车上,她一直在发呆。
“你父母来是好事啊,满脸不高兴干嘛?”杜若淳凑近她身侧,贴在她耳边,小声问。小耳朵自己在一旁玩,刚刚,杜若淳跟他说,他们这是去接他外公外婆的。
“什么好事啊,他们这次来,准没好事。”她苦笑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父母,在我挺着大肚子的时候,你不是了解过吗?”
那一次,她跟他们吵架,气得动了胎气,出.血了,多亏杜若淳及时出现,送他去了医院。
他以为,她的父母已经变好多了,以前就觉得,他们对她这个长女太过分了,有点像吸血鬼。明明他们是为人父母,莎莎这个长女,对那个家付出的,比他们多太多了!
杜若淳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我了解!没事!顺着他们就是了!”
“顺着他们?”莎莎笑了,“你刚在家里还说要他们跟你父母见面,我看还是算了,指不定做出什么让我丢脸的事儿呢!”
“怕什么,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他们的行为不代表你!”杜若淳又安慰她道。
——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杜若淳怀里抱着儿子,身边偎着莎莎,她拿着手机,正在给父母打电话。他们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爸!妈!”莎莎终于看到了他们,大声地喊。
杜若淳也看到了站在KFC门旁的莎莎的父母,孟父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姜黄色相间的毛线帽,双手支着缠着布条的拐杖,上身穿着掉皮的皮夹克,爬满皱纹的脸上,胡子没刮。旁边的孟母,拎着一只上了年代的黑色皮包,穿着姜黄色羽绒服,扎着的头发很多碎发垂落。
他先于莎莎迈开了步子,俊脸上染着热情的笑容,抱着儿子走了过去。
“叔、婶!”他大方地扬声喊,莎莎这才跟了过来。
“小耳朵,叫外公、外婆!”杜若淳对怀里的儿子说道。
“外公!外婆!”小耳朵大声地喊,可爱的孩子一脸天真,他的喊叫声吸引了匆匆旅客的注意力,不过是匆匆一瞥。
穿着光鲜打扮不俗,一看就是富人的年轻的一家三口,和一对灰头土脸的乡下人形成鲜明对比,而那小男孩居然叫他们“外公外婆”。
旅客们心里显然是奇怪的,但他们要赶路,没空看这个热闹。
被小外孙这么一叫,孟家父母愣住了,他们看着杜若淳怀里漂亮的皮肤白白.嫩嫩的比电视里那些小孩子还要好看的小家伙,有点怔忪。
莎莎看着这一幕,很想笑,嘲讽地笑。
小耳朵已经五岁了,可他的外公外婆没见过他一次!不是她不带儿子回去让他们见,是他们不待见这个小外孙,因为,他是他们眼中不该存在的私生子!
可怜的小家伙,还这么热情礼貌地叫他们……
他们愣了下,才僵硬地点点头。
莎莎走了上前,从母亲手里接过提包,这时保镖上前,“太太,我来拿。”
保镖从莎莎手里接过了孟母的提包。
太太?
老两口可算体会到那种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豪门排场,有点恍惚,不敢相信,他们的大闺女真嫁入豪门了!
“爸!妈!我们走吧!车在底下!”莎莎扬声道。
另一名保镖上前,扶着孟父。
“老爸,外公的腿怎么了?”小耳朵好奇地问。
“外公的腿,受伤了,要依靠拐杖才能行走。”杜若淳轻声对他解释。
小耳朵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走到外公身边,仰着头,小小的俊脸上,一脸的关心和同情,“外公,你慢点走!”
看着懂事的温暖的儿子,莎莎感动得鼻酸,再想着父母这些年对儿子的偏见,心里更难受。
孟父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僵硬地讪讪地点点头。
“小耳朵,来,妈妈抱!”莎莎弯腰,把儿子抱起。
杜若淳陪在孟父身边,没说什么,一行人去了火车站的电梯,乘坐直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
他们一家三口带老夫妻俩在饭店吃了晚饭后,才去了莎莎的公寓。
刚进屋,老两口的脸色就变了,“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没通知我们,没征求我们的意见,你们就结婚了?!”
孟母扬声道。
莎莎皱眉,“杜哥,你带小耳朵去房间里玩。”
她不想让儿子看到他妈妈跟他的外公外婆吵架的画面,不想让他看到任何不好的一面。
杜若淳点头,“小耳朵,跟老爸进屋玩游戏去。”说着,一把抱起了小家伙。
他们父子俩进屋了,莎莎才松了口气,“爸、妈,你们别用质问的语气怼我!我跟杜若淳就是领了结婚证,没办喜事!”
“领证也不行!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家里,什么意思?”孟父气愤地扬声道。
“告诉你们,让你们来京城问杜家要彩礼吗?!我就怕你们这样,才瞒着你们的!再说了,我跟杜若淳结婚,没你们想的那么正常,我不想嫁给他的,我们是为了儿子才结婚的。你们来京城如果是想从这获点什么好处,还是算了!”她丑话说在前头,不客气道。
不是她不孝,就是因为她太孝顺了,太有责任心了,才过得这么累!
想到当初怀.孕的时候,那么狼狈那么无助,父母见到她,一通臭骂,觉得她给他们丢脸外,什么都没帮她,还把她气成那样……想起来,她心寒。
老两口被莎莎说中心事,有点心虚,干瞪着她。
“我这么些年,对家里还不够吗?两年前,为了帮你们还债,帮我爸治病,我连儿子都不要了,为了那笔钱,被人侮辱,你们只知道从我这吸血,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苦?!”莎莎激动地压低声音地对他们说道,这时,杜若淳出来了,他清楚地听到了莎莎的话。
莎莎也看到了他,不想他在场,但杜若淳坚定地走了过来,就站在她身旁,她的那对父母坐在沙发里。
“就你这个混蛋!娶了我家闺女,一个招呼都没有!那孩子,也是你的吧?当初还不承认!”看到杜若淳,孟妈妈将矛头转移,对杜若淳数落道。
“妈——”莎莎刚开口,被杜若淳打住,他站在了她的跟前。
“叔、婶儿,娶孟璐这事儿,我没告诉你们二位,是我的不是。不过,你们请放心,聘礼什么的,随你们二老要,多少,我都愿意给!你们有什么困难,也尽管跟我说!”杜若淳爽快道,莎莎急得拉他的衣袖。
她怕父母狮子大开口,提一些无理要求,也怕他们吃相太难看,她不想在杜若淳在杜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他们本就是大户,一定看不上她这样的父母。不是说穷,而是没品、无赖。
越穷越该有骨气才是!
“我们不来,你们杜家是不是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孟父斥责道,莎莎气得转身去找儿子去了。
——
不知道杜若淳答应了她父母哪些条件,她抱着睡着的儿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什么条件?
肯定是钱呗!
他们最爱钱了!若说疼孩子吧,最疼的只有弟弟。
看着这样的父母,杜若淳当初误会她是那种女人,也是有一点点原因的吧?
回杜家的路上,她没说话,闭目养神着。
到家后,小耳朵被杜若淳抱去儿童房了,杜家父母也早休息了,莎莎回到主卧,去了卫生间,出来后,杜若淳刚好进来。
“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要的越来越多!”只有他们两个人,莎莎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气愤,对他质问。
杜若淳嘴角上扬,笑着看着她,“莎莎,你也太激动了点,他们要多少,我给多少就是了,还能要一个亿不成?明明钱就能解决的矛盾,你干嘛那么介意?!”
“我就是不想他们这么没骨气!不想他们在你面前这么势利,在你父母面前给我丢脸!还有,我又不是商品,就算是他们嫁女儿,凭什么要彩礼?卖我的吗?就算是卖,我这些年帮他们‘赚’的钱还不够多吗?!”分不清是在劝杜若淳,还是在对他发泄心里的悲苦了!
如果不是要帮家里,她当初也不至于让杜若淳那般瞧不起,那般侮辱。
他们现在见她嫁给杜若淳了,又来讨好处……
“我到底欠他们一个个的什么啊我?!”她说着,一股鼻酸涌上,背过身,捂住了嘴。
“为了帮我爸治病,帮他还债,我把儿子都卖了,人格也丢了……”莎莎哽咽道,杜若淳看着她的背影,满眼心疼。
“他们知道我心里的苦吗?知道我的钱是哪来的吗?!他们从来不会体谅我!他们眼里只有弟弟,要不是我奶奶,我连高中都读不成……为什么?不公平!为什么我就这么心软?!明明你们一个个都伤了我,我还放不下!”她宣泄地吼着,哭着,缓缓蹲下了身子。
愧疚、心疼,感觉自个儿跟她那双父母没什么区别,心疼她这么个女人,这些年,从没为自己而活过,为了给初恋治病,委身于他,为了给父亲治病、还债,舍弃了她疼爱的儿子,又为了让初恋不坐牢,嫁给了他……
他走上前,在她身边蹲下,大手无力地拍上她的后背,“莎莎,别哭了。跟我和我父母间,你别怕丢脸什么的,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非常好,是他们思想落后,重男轻女,只知道问你这个女儿要钱……也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对不起!”他诚恳道。
莎莎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心脏一下下地撕扯着,听着杜若淳的道歉,想着自己曾经的狼狈,喉咙深处都堵着,硬.邦.邦的难受。
他将她拉了起来,“你父母,就交给我吧!别为他们的事烦了!没什么的!本来也是我的不对,娶了你,都没通知岳父母!还有婚礼——”
“我不需要这些!”她立即打住他的话,大声道。
杜若淳微愣,有点受伤,她都不想嫁给他,怎会想要婚礼?
“好,都依你的!别难过了!真不是什么事儿!也别怕在我父母面前丢脸,老太太已经接受你了,把你当自己人了,不会在乎那些的!”他笑着道,宠溺地看着她。
杜若淳今天的表现,也教她感动。
她以为,他会瞧不起她父母的,没想到,一个堂堂的集团大总裁,对她的无赖父母,那么客气有理……那么,他以前真没有瞧不起她吧?
只是因为爱施染,才怕她和那些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想方设法嫁给他。
她没说什么,去洗澡了。
杜若淳独自一个人,站在冷风里,抽着烟。刚刚看到莎莎因为无奈而那么伤心,他心里很难受,突然意识到,逼她跟自个儿领证,是不是一个错误?!
她心里爱的可是牧歌,她想跟牧歌在一起的,结果被他逼着结了婚……
杜若淳,你TM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居然有放她自由的念头!
其实,他是太没底气了,怕和当年追求施染是一样的结果,怕自个儿打动不了莎莎。
第二次睡这张大床,今晚,她没像上次那样,在中间用抱枕隔开,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睡着。杜若淳上.床后,没好意思靠近她,搂着她。
她更不会主动,去抱着他,虽然,被他打动了一点点。
——
有杜若淳的照顾,莎莎对父母的到来根本没费心,他们的吃穿住用行,都是他找人在安排。杜家父母也很客气,他们打算跟她父母吃顿饭,这些都是杜若淳在张罗。
看着他把父母“伺候”得喜气洋洋的,没有在她的公婆面前失了品行,莎莎总算松了口气。
直到把他们送走,她才完全踏实下来。
她的父母,要求杜若淳在京城给她弟弟买一套房子,把他弟弟小两口户口弄到京城来,他们老两口将来也要在京城,所以要两套房子!
莎莎知道这个后,差点没气死!
“你干嘛要纵容他们?你再有钱,也不能这样!何况,我们又没感情!”穿着睡袍的莎莎,对杜若淳说道,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气愤。
“你觉得你父母的要求过分?我觉得都是小case!我说杜太太,不就两套房子的事儿,这么小气干嘛?你看,这一片别墅区,都是咱们家的。”杜若淳拉过她,从她背后拥着她,指着窗外,笑着道。
外面下着今年的初雪,小雪霏霏,寒风震动着玻璃,卧室里却温暖如春。
他弯着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对他还没有一种归属感,不觉得他的就是她的,甚至觉得,花他的钱,心里很不舒服。
杜若淳最近对她的好,她也看在眼里,有时候会想,他是那天的那个恶魔吗?
他一向对她挺好的不是?
“你是你的……别对他们太好,不值当。”她淡淡地说道。
“你说这话,就是还没原谅我……”他低声道,心里有点苦涩。
“别说了,睡觉了。”她垂眸,挣开他的怀抱,立即去床边,钻进了被窝。
杜若淳苦笑,在心里告诫自个儿,不能太急,心急,得不到她的心。
——
“Lusa,你可真幸福啊,杜总又来接你了!”助理贝拉见莎莎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笑着道,一脸花痴样儿,她站在落地窗前,正看着楼下杜若淳的车。
莎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原来,小说里的霸道总裁真的可以这么帅啊……”莎莎刚走到门口,听到了小助理花痴的话,皱着眉,突然间,心口悸动了下。
她想起了为杜若淳第一次心悸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和贝拉一样,对他花痴得不行。而那时候的杜若淳,帅气迷人,对她又好……
他最近的表现非常好,几乎每天都接她下班,带她去吃饭,送她玫瑰,也很尊重她,晚上睡觉,从没侵犯过她……
他是真心诚意地对她的,她也想早点打开心结,重新接受他。
从办公室出来乘坐电梯到出了公司,她脑子里都在回忆他以前好的方面……
到了楼下,杜若淳的车还在,他却没像平时那样从车上下来迎接她,而且,她走近后,车里,根本没人。
他去哪了?!
莎莎皱眉,四处逡巡。
无意间,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一对搂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隔着一条马路,她也能认得杜若淳,一辆公交车穿过,阻挡了她的视线,公交车离开,只见杜若淳拉着那女人的手臂,两人好像在纠缠。
她沿着斑马线,走了过去,越来越近,女人的脸越来越清晰,乍一眼,还以为是何初夏,仔细一看,气质完全不一样。
“肚子,连你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女人对他激动地吼,莎莎站在路边,一动不动,这下认出,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