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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璟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高璟一走,傅书言徒然松了一口气,四下打量,这间洞房布置得富丽堂皇,房间里的家具都是上等紫檀木,傅家嫁女的陪嫁,傅书言在陌生环境里找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傅书言四个陪嫁丫鬟站在珠帘后,两个王府丫鬟,一个穿红裳,一个穿绿裳的走进来,跟屏风后的月桂说话,月桂走进来,“姑娘,香汤齐备,请姑娘沐浴更衣。”
月桂和豆蔻扶着姑娘,进了东面一间屋子,屏风后放着一个双人木桶,傅书言由着自己陪嫁的四个丫鬟月桂、豆蔻、知儿、春喜侍候沐浴。
木桶里温热的水升腾雾气,水面漂浮花瓣,香汤里有名贵中草药,昂贵的香料,驱散疲劳,美容养颜。
傅书言靠在木桶壁,她的秀发浓密,黑瀑一样垂落木桶外,由月桂和豆蔻另外打水给她洗头,心想,不愧是皇家,华贵奢侈。
傅书言不敢耽搁太久,怕高璟突然回来,撞了个正着,迈步出了木桶,知儿手里捧着几套衣裳,傅书言挑了一件宽松的烟霞色软烟罗长袍,腰间系一条玉色带子,打了个结,豆蔻手里拿着一条雪白的手巾,替她抹干发丝上水珠,不挽髻,披着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
方才那个穿绿裳的丫鬟端进来一碟子点心,“少夫人,这是世子爷命大厨房送来的,怕少夫人天晚饿。”
傅书言一整日没吃东西,在英亲王府姐姐傅书琴遭罪没心情没功夫吃,回家又赶着上花轿,腹内空空的,看丫鬟手上,红釉镶金莲纹碟子上摆着六块点心,不同花色一个样式一块,勾起她的食欲,她一口气吃了三块,剩下三块赏丫鬟吃。
红裳丫鬟端上茶水,傅书言喝了一盅茶水,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屋角的滴漏已是人定,王府内灯火通明,喜宴未散,高璟这个新郎官在前厅陪客,未回。
傅书言靠在床边,百无聊赖,看这张紫檀透雕凤穿牡丹架子床还是她母亲选的跟她陪嫁过来的,想起高璟临走时说的两个字,‘等我’颇为暗昧,一时脸热心慌。
傅书言靠在床边,一会睡着了,她这几日缺觉没补回来,丫鬟们都在珠帘后站立侍候,主子不叫,不敢随便进去。
傅书言睡沉,头一歪,身子一滑惊醒,动动肩,肩膀麻了,靠着睡终不舒服,睡眼朦胧看一眼床铺上并排摆放一对绣鸳鸯枕,身子往里一倒,蹬掉绣鞋,舒舒服服睡了。
高璟自喜宴上回来,洞房里红烛高烧,亮堂堂的寂静无声,往床帐里一看,傅书言已经合衣睡去。
高璟走到床前,屋里地龙烧得热的缘故,少女面色绯红,朱唇微翘,一头乌发撒开铺在枕上。高璟体内一股灼热窜上来,甩掉衣袍,俯身上去。
傅书言睡梦中胸口憋闷,喘不过气醒来,睡眼半眯,懵怔见是高璟,大惊,瞌睡跑了,本能地道:“你要干什么?”
高璟低哑的声音道;“醒了,睡迷糊了?”
挑眉,突然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我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这夫权时代,高璟在夫妻关系中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夫字乃天出头,本朝妇女地位低下,娘家有权有势有钱还好,在夫家地位尊贵。
一股清凉,他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立刻像是被吸住,他重重的吮,吮得她舌尖都麻了,少女清淡的口齿香,令他着迷,他的手沿着衣角探入,微凉的指尖摩挲她腰际的曲线,傅书言透不过气,头脑混沌。
桌案上一排排红烛火苗跳跃,床头红纱宫灯,昼夜亮着,床帐里男人的声低哑性感,“疼别忍着。”他温柔地抹去她额头的冷汗。
许久,站在珠帘后的丫鬟听王妃要水,高璟伸出手,傅书言羞得面红耳赤,不想丫鬟们看见自己的狼狈,迟疑地把手放在他掌心里,借力起身,抓过一条单子裹在身上。
“一起”一室亲狎,醉人低醇的声音传来。
“不”傅书言由月桂和豆蔻扶着下地,东屋一架屏风后摆着一个木桶,升腾起水雾,傅书言吩咐丫鬟,“给王爷另备水。”
傅书言故意磨蹭洗了多半个时辰,想等高璟睡熟了,再回去,她回屋时,高璟早已洗完躺在床上,他躺在床帐里背光,她看不清他的脸,恍惚是睡了。
傅书言看他横在床外侧,有心让他起来,这厮的性子,能听她支使,踌躇片刻,她选择从高璟脚下爬上床,屋里热,高璟身上搭着一条薄单,小腿□□在外面,她看一眼,高璟小腿肌肉紧实。
傅书言收回目光,弯腰爬行,一迈腿,身下酸胀的疼,她一条腿刚越过他的腿,高璟突然腿一抬,一勾一带,傅书言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趴在他身上,且是双腿骑趴在他身上........
傅书言滚落他身旁,身体一挨到床铺,赶紧扯过一床被子,裹在身上,紧靠里边,一会,问题出现了,她亲娘陪嫁的被太厚了,捂得她一身香汗,高璟目光落在她仅露出的后脑勺,“这个睡姿对夫君大不敬。”
傅书言没动,忍住热,“我习惯了。”
“热死你。”高璟低沉语调带了三分气,便不理她,平躺着阖眼。
傅书言等了一会,侧耳细听背后高璟呼吸均匀,大概睡着了,她这才打开被子,身体接触空气,一下凉快了,太惬意了,却不想突然伸过来一只手臂,把她收在怀里,箍住她的手臂结实有力。她刚一挣扎,低沉暗哑声传来,“不服帖,还收拾你。”
她吓得不敢动了,已经过了后半夜,丫鬟们熄灭了灯盏,只留下床头一盏灯,都下去睡了,傅书言困意袭来,她后背贴着他,温暖宽厚,迷迷糊糊睡着了。
想是昨晚他开伐过度,她沉沉地睡得很香,睁眼时,天已亮了,床帐里光线微弱,朦胧中一双雪亮的眼睛盯着她,眼底一片柔光,盛满情.欲,傅书言身子一抖。
高璟心情极好,看向架子床上方,唇慢慢勾起。
傅书言纳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晚灯光暗淡,没留意,床顶描绘几幅洞房启蒙图,傅书言抓过绣帕盖在脸上,埋怨母亲,还让不让女儿活了。
“你想引诱我?”高璟带笑声,笼在帐子狭小的空间里,低迷魅惑,“谁想?”傅书言抓下绣帕,争辩,转念,这架子床可是她家陪嫁之物,复又把绣帕蒙面。
“岳母真体贴。”高璟在她耳畔低笑。
她推开他,一骨碌爬起来,忘了身体不适,动作极快爬下床,走出去问水好了没有,他看着她走路姿势奇怪,不由暗自笑了。
他仰面躺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面目清秀的大丫鬟进来,“请世子爷沐浴。”看见世子爷平常寡淡的脸,意外挂着笑容,这笑容勾魂夺魄,美到令人窒息,她口干,舔了一下唇。
傅书言沐浴完,天早已大亮了,绿裳丫鬟进来,“回世子爷少夫人,大厨房早膳送来了,摆在那里?”
傅书言坐在梳妆台前,月桂给她梳髻,傅书言回头对斜歪着看她梳头的高璟道;“时辰不早了,一会给长辈敬茶,我回来在吃早膳,你一个人先吃吧!”
新婚第一日给长辈敬茶,迟到了,多难为情,心底怨愤高璟,为了一己私欲,令她丢脸。
“我也不吃了,一会回来我陪你一道吃。”高璟看她埋怨的目光,不介意地道。
这时,堂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你们世子爷和少夫人在屋里吗?”
“崔妈妈,世子爷和少夫人在屋里,少夫人梳妆,您老这么早过来有事吗?”外屋里丫鬟问。
“王妃差我来,有顶要紧的事。”妇人道。脚步声往屋里走,走到门口,恭敬的声音道;“奴婢求见世子爷和少夫人”
里屋一个清娇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珠帘挑起,一个梳着利落圆髻的中年仆妇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老奴给世子爷少夫人请安。”
傅书言回头,“妈妈请坐。”朝一旁站着的春喜道:“给妈妈沏茶。”这个妈妈是王妃罗氏派来的,罗氏屋里的,傅书言格外尊重。
崔妈妈拦住正要出去沏茶的春喜,道;“姐姐,不用麻烦。”
傅书言道:“妈妈清早过来,来有事吗?”
这个崔妈妈不敢大刺刺地坐,束手恭立,“老奴奉王妃之命取元帕。”
傅书言面上一红,想起昨晚身下铺着的雪白的帛布,豆蔻闻言,忙取出叠得工工整整的那条雪白的元帕,双手呈给崔妈妈,崔妈妈小心地接过,双手抖开,瞧一眼,连声笑道;“恭喜世子爷。”
傅书言无意中一转脸,看见高璟正朝她笑,笑容暗昧,羞恼地白了他一眼。打发走了这个没眼色的妈妈,傅书言穿上外衣,那厢,如缡服侍世子爷穿大衣裳,傅书言跟高璟穿戴整齐,准备去上院敬茶。
傅书言吩咐月桂把准备装裱好的绣品,还有给王府中人的礼拿上,高璟过来朝绣品看了一眼,惊奇地问;“你绣的?”傅书言点头,“跟宫里师傅学的。”
高璟低头抓起她一只手,仔细瞧着,摩挲她指尖薄茧,微微有些粗粝,道;“你平常多少时间练琴、丝绣和看书、习武?”
“每日练琴半个时辰,丝绣半个时辰,习武半个时辰,余下的时间看书写字作画。”傅书言一本正经地答道,她的时间安排得很满,一日当中没有多少空余时间。
高璟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问;“你几时学的医术?师从何人?”傅书言愣住,她的回答话有明显的漏洞,不下一番苦功夫,哪里能有如此高深的医术,八姑娘几岁时便每日进宫跟女医学,也没有她的医术精深,说自修医术,哄骗不了人的,尤其是高璟,根本不能信。
“我可以不回答吗?”
既然已为夫妻,当坦诚相待,事实真相说出来,怕他太过震惊,如果弄不好,被人当成妖孽用火烧死,傅书言不敢冒这个险,她对高璟并不了解,后来他为夺皇位手段狠辣,骨肉亲情都尚且不顾,她可不敢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最后傅书言还是选择不说,但也不想说谎骗他,何况她说谎,以高璟的敏锐当即便能揭穿她,成婚前她已打算好,他跟她如果不能发展男女之情,夫妻互相扶持,共度一生,一句谎言,便失去了夫妻间彼此的信任。
高璟洞察一切的深眸盯着她看了一会,放下她的手,“可以。”
新婚小夫妻双双出门,月桂给姑娘披上大红羽缎出雪白貂锋毛斗篷,戴上风雪帽,高璟一袭大红绣缡龙纹鹤敞,白皑皑雪地,一对红衣年轻男女,绝色抢眼。
傅书言往王妃主院走,心里颇为紧张,记住傅老太太的话,别给傅家丢脸,高璟伸过手,把她小手握在掌心里,暖暖的,有力道又不失温柔,她徒然放松,不紧张了。
堂上正中坐着荣亲王高睿和王妃罗氏,地下站着一群仆妇丫鬟,下首站着容华郡主高敏,罗氏所生的两个小王爷,高珩和高琮。
一个丫鬟在王爷和王妃跟前铺上软垫,另一个丫鬟端过银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翡翠盅,斟上茶水,傅书言端着茶盅,跪在软垫上,先端给荣亲王高睿,“儿媳给公公敬茶。”
荣亲王和蔼地接过茶盅,一口饮了,说了声,“赏。”旁边丫鬟端过托盘,罗氏吃惊地看托盘里摆着一张地契,顿时眼珠子差点掉在托盘里,一千晌最好的田地。
傅书言看见地契上的数字,也微微吃惊,荣亲王高睿她跟母亲参加太后千秋宫中寿宴,曾看见过,荣亲王高睿对她大概没什么印象,也就无所谓好坏,如此大手笔,对这门亲事鼎力支持,傅书言颇感意外,傅书言第一次见荣亲王,高睿给她的感觉高深莫测。
傅书言叩谢,“谢王爷赏,媳妇不敢收这份厚赐。”旁边的罗氏心道,傅家女孩知道点分寸。
“拿着,反正将来王府的一切都是你跟璟儿的。”荣亲王高睿此话一出,罗氏脸上笑容僵住,傅书言不解,她没优秀到令第一次见面的公公一掷千金。顶多赏赐个金银钗环之物见面礼,且应当罗氏赏赐。
傅书言本来收下厚赐心里有愧,无功不受禄,瞥见罗氏的脸色,即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丫鬟又斟茶,傅书言端给罗氏,“儿媳给婆母敬茶。”
罗氏没立刻接,还在为方才丈夫的那句话心里不痛快,荣亲王高睿咳了声,罗氏才又恢复温婉的笑容,接过茶盅,“你嫁进门,我也有个帮手。”
罗氏准备的两样钗环没命丫鬟拿出来,丈夫已先她赏了,千晌最好的田地是她留给女儿高敏出嫁时陪嫁。丈夫把地契要去,没说做什么,她不敢不给,平常她撒个娇,小事上丈夫多半都依着她,内宅里由着她打理,从不插手,男人精力用在外头大事上,可是她了解王爷的脾气,岂能受个女人拿捏。
敬完罗氏,傅书言站起身,走到容华郡主高敏跟前,微微一笑,叫了声,“小姑。”没说日后多照应的话,两人一起上学几年,彼此太熟悉了解了。
等了一会,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高敏身上,高敏勉强小声叫了声,“嫂子。”
傅书言回头示意丫鬟,把一对翡翠镯子送高敏,傅书言随便从嫁妆里挑一样,没太用心思,这个高敏是个捂不热的性子,送金山银山也是白搭,她宁愿省省力气,姑嫂就是个面子情。
高敏正心下不舒服,本来母亲说好把那块地给自己做陪嫁,现在父亲却给了傅书言,傅书言刚一进家门,先声夺人,把母女踩下去,当下差点把傅书言送的一对翡翠镯子赏赐给丫鬟,瞅了大哥高璟一眼,高璟一脸肃色,她没敢当大哥的面给傅书言没脸。
被这母女俩记恨,傅书言确实挺冤枉的,她什么都没做,轻轻松松取得公公的认可,别说罗氏母女,连自己都莫名其妙,像荣亲王高睿这样人的思维不是她能了解的。
下首站着的两兄弟,一起走过来,齐齐行礼,“拜见大嫂。”
傅书言敛身还礼,叫了声,“小叔。”
看向两兄弟,兄弟俩比傅书言年长三岁,两兄弟长相酷肖,神色却大不一样,一个黑眸沉静,一个眸色跳脱,集荣亲王高睿的高大和罗氏美貌于一身,荣亲王夫妻父子几个都同样出色,唯有高敏只有罗氏的些许的影,姿色只能算上中等。
傅书言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两人各一套文房四宝。
“我在学里常听嫂嫂大名。”出人意料,平常沉默寡言的高珩先说话了。
傅书言在皇宫女学里是学霸,男学那边都听说过她,这位才貌双全的嫂子,兄弟俩偶尔下学远远地能看见。
“没想到嫂子嫁给我大哥,我大哥真是艳福不浅。”高琮玩世不恭的语气,一看就是府里受宠老幺。
“女孩家,课业好又有何用,女红持家才见真功夫。”说到功课,犹如揭高敏的短,高敏一向课业不好,常上学迟到,被先生罚,连自己的两个亲哥哥都夸傅书言,越发嫉妒。
别人都没接话,傅书言不能跟比她大一岁的小姑子一般见识,大度地淡然一笑。
这时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你孝敬父母的东西还不拿出来。”
说话的是高璟,傅书言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丫鬟,月桂打开一个绸布包袱,取出一幅山水绣品,绣品精湛,画面上远近景物,栩栩如生。
罗氏的丫鬟接过,拿过去给王爷和王妃看,新娘子过门,是要展示绣品,女红好,姑娘的娘家脸上有光。
荣亲王高睿看看,道;“以针作画,不错。”罗氏瞅瞅丈夫,一般的比这幅绣品精美的王爷从不多看一眼,中意儿媳,什么都好,这那是娶的儿媳,纯粹来给自己添堵的,丈夫看重的人,她哪里还敢拿出什么婆婆的款,少不得忍了性子,面上敷衍。
罗氏勉强夸赞了两句,傅书言的绣品不足以跟高手绣娘比,可是傅书言以一个大家闺秀能有这样的女红功夫,在京城一干名媛中却也不多见。
荣亲王府的主子们都见了,高璟看眼傅书言,那厢道;“父亲母亲,儿子媳妇告退。”
傅书言看出来高璟是不愿意他在他家人跟前逗留太久,怕她受委屈。
小夫妻二人从上院出来,傅书言看着高璟,“谢谢你。”谢他帮着自己说话。
“要谢别用嘴。”高璟别有深意地道。
傅书言不接话了,这人三句话羞煞人。
昨晚一场雪,房顶屋檐树梢铺上一层洁白,远近景物干净清爽,高璟高大,腿长,步子大,傅书言碎步紧跟在他身后,高璟回头,看她,不傅脂粉,而颜若朝霞映雪,遂放慢步子,等她跟他并肩,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王府来往下人看见二人,笑容颇有深意,傅书言想甩开他的的手,高璟紧紧握着,傅书言只得由他牵着。
月桂跟豆蔻远远地跟在主子后面,小夫妻俩回房,一个穿着青色夹袄,梨花白裙的丫鬟迎出来,“世子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高璟对傅书言道;“如缡,你没嫁过来前,这屋里的事由她管,以后你多费心,她能帮把手。”
月桂几个侍候姑娘宽衣,如缡和昨晚两个穿红穿绿丫鬟服侍世子爷。
高璟脱了外衣,走到炕沿边坐下,傅书言走到另一头,两人隔着炕桌坐,这个距离傅书言心里安全距离。
如缡亲自捧茶,先端给世子爷,“世子爷请用茶。”然后端给傅书言,“少夫人请用茶。”
傅书言呷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问如缡,“你多大了?”
“回少夫人,奴婢二十二岁。”傅书言看这个如缡眉目清秀,举止得体,温婉大方,二十二岁还未嫁人,侍候年轻的爷,真稀罕,她娘家国公府里丫鬟十七八岁放出去嫁人,赏了卖身契,家里人领回去,自行择配,或者由主子指给府里的小厮为妻,这个丫鬟莫非是……
傅书言瞅瞅高璟,高璟接收到身旁那人传递来的颇为暗昧的眼神,瞪了回去。
傅书言唇角弯弯,眉飞色舞,这种神情看在高璟眼里颇觉刺眼,这人却还没有知觉,如丝媚眼乜着他,高璟跟她对视,黑如点漆的眸子暗沉一片,“看来昨晚我太怜香惜玉了。”
傅书言嫩白的脸顿时红了,连耳珠子也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