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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追过来的时候没有骑马,所以看到络腮胡子劫持马车非常着急,她速度再快,也无法长时间跟马较量。
这个时候褚直已经被络腮胡子轰到车厢里去了,二娘并不知道车里就是褚直(也压根想不到)。
距离马车还有几十丈距离的时候,马车已经调转了方向向北驶去。二娘速度不由慢了下来,看来只能让此人逃走了。
不过已经抓到了三个,她哥已经算立下了大功。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二娘的职责,也不全是他哥的职责,义务劳动,到这个程度可以了。
所以二娘没有多做追赶,立即调转方向,打算帮如虎把那三个歹徒押送回去。
就在此时,西北方向忽然响起一片整齐低沉的喝声。
“杀——”
接着东北方向也是一样:“杀——”
狼烟滚滚,两大排上百名穿着铠甲、手持弓箭的骑兵从西北、东北两个方向出现,迅速连接起来,拦向那狂奔的马车。
顿时,箭矢蚂蝗般飞来,钉在车厢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支羽箭射中拉车的马儿的背部,马儿吃痛,长嘶不止。络腮胡子好不容易控制了马儿,车厢里贵妇又一阵尖叫:“你会不会驾车啊——笨蛋——往回跑!”
这样下去,他也会被神卫军射成刺猬!
络腮胡子的耳朵除了接收箭雨声,还要忍受这刺耳的聒噪。声音听着有点不对,但忙于躲避弓箭的络腮胡子也没想起来哪不对,但他正要调转方向,烦不胜烦:“给我闭嘴,否则老子第一个把你丢下去!”
伴随着络腮胡子的怒吼,陡然的转弯令马车一侧轮子高高翘起,“砰——”一声,贵妇翻滚着撞在车壁上,终于安静下来了。
二娘刚往回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后方的动静,回头一看,络腮胡子架着马车疯狂地向她冲来。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马车转瞬而至。
看到二娘没有躲避的意思,络腮胡子狞笑着拔出两把雪亮的刀子,站在车头上狠狠插在了马屁股上。
那马悲怆地长嘶一声,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拉着马车冲了过来。
二娘面色微变,这个档根本没有时间细想,靠的全是直觉和经验,猛地朝旁边一扑,接着一个翻滚,就在身子刚刚滚过地的那刹,车轮呼啸着从耳边而过。
好险!
来不及松口气,一条松花汗巾子从她面前飘过。
兰香入鼻,二娘一下认出来了,这是褚直系裤子的汗巾子!
原来这褚直讲究的过分,平日穿衣都是用香熏过的,二娘陪他治病没少伺候他,这个味儿熟悉的很。
抬头一看,那马车车窗边上果然有人影在晃。
二娘立即拔足追去,转眼追出数十丈,却与那马车距离越来越远,不由心急,好在如□□马从一侧追了上来,二娘夺了马立即“驾”了一声夹紧马腹追去。
这时的情形是马车在前,二娘居中,神卫军大队远远在后面。
络腮胡子本来想着已经逃出包围圈了,可猛然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探头一看,前头那被他撞开的神卫军探子又如影随形地追上来了。
二娘这时距离马车只有三四丈远了。那拉车的马狂奔这一路,又流血过多,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她正欲一鼓作气追上去,冷不防“嗖嗖”几声,寒光从马车顶部射出。
原来那络腮胡子爬到车顶,居高临下冲二娘发射暗器。
二娘听风声不对,双腿夹紧马腹,身子往下一旋藏到了马腹下面。她这时也顾不上爱护马了,反手在马屁股上狠狠甩了一鞭,而这马也中了几枚暗器,吃痛之下猛然发狂提速朝前面马车冲了过去。
褚直扒在车厢后壁的缝儿上看得捂着心口,猛然见马撞了过来,他就在车厢后面,反应不及紧紧闭上眼睛。却听骏马嘶鸣一声,似疾驰而去,而头顶的车厢咯吱作响,似有人在上面打了起来。
原来在那马擦着马车而过的缝隙里,二娘甩出长鞭卷中车厢上沿,飞身上来,与那络腮胡子缠斗起来。
甫一交手,二娘发现这络腮胡子不简单,她几拳打在他身上,竟被他抵抗住了。加之那络腮胡子手上戴了十个戒指,每个戒指上都有淬了毒的毒针,二娘不得不收起蛮力灵活以对。
褚直在车厢里看不到上面,急忙奔到前面,拽下车帘一看,前头几十丈之处竟是个断崖,下面乃是一条大河。
二娘和络腮胡子也看到了,两人拳脚往来更是密集,奈何车顶空间狭小,长鞭无法甩开,二娘一时半会儿占不了上风。
那络腮胡子也很着急,屡次险被二娘逼下去,心一横,先虚晃一招向后倒去,却是暗中使出千斤坠往下一压,底盘稳若泰山,猛地弹起身子将力量击中于双拳朝二娘砸去。
他这一招本来万无一失,却怎么也没想到“咔嚓”一声,车顶碎了。
原来这马车顶部是杨树所制,经不住他这千斤坠的功夫。不但他脚下踏空,二娘也同时坠了下去。
不过两人反应都极快,几乎是同时分开双腿,架在车壁之上继续过招。
想到方才险些中招,二娘背上也出了冷汗。
褚直站在车厢前面,被碎木砸了一头,扫掉之后惊魂未定地往上一瞧,正与二娘对视了一眼。他见二娘要招呼他,厉声喝道:“王八蛋!就是你,杀了我全家上下一百八十口!壮士,你一定为奴家报仇啊!”
那络腮胡子恨不得刮他两个耳光子,叫他聒噪。
褚直这时叫道:“壮士,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却是顺手捡起了一长条带着尖子的碎木板。
络腮胡子大喜:“快,戳他,戳他裤裆!”
二娘大怒:“卑鄙!”
说时迟那时快,褚直一步跨到络腮胡子身下,举起手中木板朝上用力一戳。
“啊——”
二娘嘴角抽了抽,早有准备一脚把抓向褚直的络腮胡子踢出了车厢。
“不好了,下面是河——”褚直尖声叫道。
被踢落在地,在双重痛感席络腮胡子在昏迷前忽然发现了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奶奶的这贵妇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跳——”二娘搂住褚直腰肢,长鞭甩向断崖边上的一颗枯树。
“轰——”
巨响过后,褚直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把你爪子拿开。”
底下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道。
褚直看向自己的手,正按在一处鼓鼓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抓了抓,又大又有弹性。
“还不下去?”二娘声音不由大了几分,这孙子准备骑在她身上到什么时候?娘的,为了不让他这身金贵的嫩肉受伤,可都是她的皮蹭着地滚了好几圈。
背好疼。
褚直看了她几眼,眼神忽然变了,嚎道:“二娘……你不能死啊……”
二娘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胸前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褚直两手都是血。
二娘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只有一个要求……”
褚直大哭:“你说。”
二娘:“你每天说一遍‘褚直是王八蛋’。”
褚直:“褚直是王八蛋……”每天说一遍?
他发楞的时候,二娘一下坐了起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后低声笑道:“我没受伤,是别人的血。”
二娘把褚直推到一边,走到昏死的络腮胡子边上先把络腮胡子反手绑了起来。然后把手伸进络腮胡子的衣裳里面,果然摸到一件冰凉的金丝软甲,就是这东西,才让这络腮胡子抵抗了她的掌力。
二娘毫不犹豫地用刀划破络腮胡子的衣裳,将那金丝软甲剥下来塞入自己怀里。
不曾想剥下的时候,一物从这络腮胡子贴身衣物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枚一寸多长的玲珑玉牌,上面三个字清晰可辨——“花月楼”。
二娘立即向褚直看去,褚直还坐在原地傻笑,她趁着收金丝软甲的时候顺手把这枚玉牌一起装到怀里了。
二娘还记着这络腮胡子徒手碎银的功力,想找到那半块银子看一下,结果把他身上摸遍了也没有找到。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二娘坐回褚直身边,用汗巾子把褚直的脸蒙了起来——这厮现在是女人打扮,在燕京传开就不好了。
褚直还在她身上到处摸着检查有没有受伤,如虎第一个赶到了,二话不说扔给他俩一人一顶帷帽。
须臾,神卫军赶到。
出乎意料,来人还有程喻。
“一会儿别说话。”二娘交待褚直。
原来先前围堵络腮胡子的两队骑兵,一队是神卫军,一队却是京畿巡卫队。太皇太后寿礼被劫一案由文王负责,燕京巡检使程喻、神卫军都是奉旨协助。
神卫军来的是一个黄姓副指挥使,乃是朱照的心腹,赶在程喻前面接应了如虎,把那三个大盗押在手中。这次是神卫军的人破了案,怎么也不能让别人摘了果子。
如虎知道黄副指挥使是怎么想的,又担心妹妹、褚直身份暴露,当着上头的面儿喊道:“义弟,这次多亏你鼎力相助!”
二娘道:“义兄不必客气,惩恶扬善,乃是我等武林之士的责任!”
褚直听她说话,大为奇怪,因为二娘声音沙哑,完全听不出是个女子。
那黄副指挥使极为欣赏二娘:“义士现居何处?我神卫军正是用人之际,义士何不投奔我这里,也好一官半职的为国效力?”
二娘微微一叹:“我乃是路过此地,已与他人有约,不日就要离去,恐有负指挥使厚爱。”
那黄福指挥使听出她无意神卫军,因为连破两件大案非常高兴,并不恼怒,遂不再勉强二娘。
因见褚直是个女子,又一直站在二娘后面,所以并未理会。
程喻见神卫军得了头功,当着黄副指挥使的面不好跟二娘交谈,故而一直缄默不言。
程喻见那四个人已经被抓在一处,向黄副指挥使恭喜道:“恭喜指挥使大人,这次圣人必定重重有赏。”
黄副指挥使已经保住了果子,也不想得罪这位有身份的世子爷,谦虚道:“还靠世子爷鼎力相助,回头少不了奏明圣上……”
刚说到这里,忽听“噗嗤嗤”几声,那四个江洋大盗嘴角溢血,歪倒在地。
士兵立即上前探查鼻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