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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木兰花,深情总被谁辜负(下)
慕容纯与李钊不约而同的点头,陆子诺便继续道:“我与兴歌不认识,她怎么会断定是我?而且,后来我找过景宾姐,她说兴歌绝不是那样的人,她从来就是温柔得体,有点小家碧玉的类型,不会因一时记恨去告状。更何况当时兴歌也在排练,根本不会来那个帐子。所有人都在忙,她也没有时间出去来到国子学告状,除非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可让我假扮成名妓,除了能给我一巴掌,威胁让我退学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
李钊默默与慕容纯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许多无奈,这种良家女子扮作名妓的事儿,传出去到谁耳中皆是大事,这人却粗线条,全然都不在乎,想到这儿,李钊却微一皱眉:“这个裴默阳知道你是女子?”
“不应该啊。”陆子诺摇头:“整个国子学知道我是女子的,也就只有你们,欧阳先生,与柳大哥和白墨函知道,裴默阳又不曾与我们住在一起,我平日里又很注意,不会露了马脚的,除非他不是从国子学当中知道的,而是有其他人告诉他。”
“唔,这事儿我还真是要好好查查。”李钊点头,虽然陆子诺说的有点跑题,但还是不得不防患于未然,陆子诺颔首,也弯出一个笑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当日齐妁妁崴脚,让我替她上场,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啊。”
“会不会就是那个齐妁妁?”慕容纯冷不丁插一句,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子诺一愣:“你想,你当日是替她跳舞,自然不会往她那方面去想,可这个就类似于外面常见的案件,你不能因那人是受害人你就不去问,她当日崴脚,由你替代,可你回来之后就立刻被人知道,这不是太巧了吗?”
陆子诺皱眉,起身便往外而去,慕容纯在后问一句去哪?
“露华阁。”
陆子诺方走到门口,迎面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陆子诺还没从人怀里出来,就笑眯眯环上人的脖颈:“柳大哥你回来啦!”
柳振阳笑眯眯地接住陆子诺,顺势揉揉人的头发;“怎么好像长高了些?”
陆子诺俏皮地吐吐舌头,却因柳振阳多日未曾回京而开心,勉强用毛绒绒的脑袋回蹭一下人的掌心:“你们天天摸我头,这辈子都长不高啦。”
柳振阳乍一见到陆子诺也是开心,弯着眉宠溺的笑:“喝酒去?”
慕容纯眉一皱,可没等他说话,陆子诺就雀跃着一跳:“去!”接着还转过来指着慕容纯不满的皱眉:“他都不让我喝酒!”
李钊在一旁看着陆子诺有了靠山就是一副凡事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阿纯,近来事多,你便让她去吧。”
慕容纯无奈的抬头:“不是说要去露华阁吗,怎么就我看着像个恶人了?”
陆子诺笑眯眯的凑过来,大咧咧的拍拍慕容纯的肩:“明天去,明天去嘛!”言罢就拽着柳振阳跑走了。
留下李钊与慕容纯无奈的对视:又来一个。
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想说,陆子诺大概捡了几件比较重要的事同柳振阳说,却省略了被叫进宫去的事。
柳振阳对陆子诺的心思一直藏得妥帖,至少陆子诺是不知道的,她现下对着柳振阳碎碎念着这段日子她同慕容謜的进展,而柳振阳也只是笑着静静聆听,并未曾说什么旁的,等到陆子诺像个小姑娘似的,把所有珍宝都已经拿出来一件件给人炫耀完的时候才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去露华阁?今已酒酣,不如我陪你去一探?”
他相信陆子诺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只可能是暂时还没把某个环节想透,也没准慕容纯的猜想就是正确的,裴默阳的确与那个齐妁妁有些关系,所有关于陆子诺的事情,他当然要亲自做。
离开盛京几个月,似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希望自己回来的不是太晚。
柳振阳的学识和判断还是让人信服的,而且,年幼时还跟着父亲在地方州衙呆过不短的时间,对案件梳理是不陌生的,陆子诺便随着他前往露华阁。
露华阁内一向灯火通明,烟雨正在里头忙着,陆子诺笑眯眯凑上去和她打招呼,烟雨见是她,松了口气:“你可来了,上次因着我让你在我屋里等,然后,你就走了,你乐姐姐对我好一顿数落。这会儿她正闲着,在楼上品茶,你快上楼找她去吧。”
陆子诺点头:“好啊,唉?烟雨姐姐,这也又不是年节,又不是月末,对什么账簿呀?”
烟雨叹了口气:“是齐姑娘,那丫头命好,有人为她赎了身,明儿便要来接她走。”
提到这事儿,烟雨的神色也不由有点黯然,虽是雅妓、清倌,可说出去她们到底还都叫做青楼女子,身份地位皆与一个普通人不同,他们连做一个普通人都要叫做愿望,人生如此。烟雨从小就跟着乐景宾,他们主仆二人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关系,她当然不会抛下乐景宾离开露华阁。
乐景宾与穆惊云相恋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儿,可穆惊云家教严格,根本不可能娶乐景宾进门,甚至因为前几年这事儿闹得比较大,连为乐景宾赎身都变成了一件困难事,故而说起这位被人赎身的齐姑娘,不由得几分羡慕。
陆子诺也微叹口气,她明白这种身不由己,便上前一拍烟雨的肩,可柳振阳在一旁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方才烟雨说的话:“你是说齐娘子?”
陆子诺听着柳振阳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也是微微一皱眉:“齐妁妁?”
烟雨点头:“可不是吗?上次求你替她上场,也是因为要博个好名声。”
柳振阳与陆子诺对视一眼,陆子诺便急急问道:“那个替齐妁妁姑娘赎身的,是姓裴,叫裴默阳吗?”
烟雨哗啦哗啦的泛着册子,半晌微微一摇头:“那倒不是,他姓斐,可你说巧不巧,这名字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