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西江月,世俗不许长相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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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九章、西江月,世俗不许长相守(下)

    陆子诺默默地往明舍回走,慕容纯就在前面,她并不想与之并肩而行,而慕容纯似乎亦是知道似的,放慢了脚步,与她的节奏一致,只是保持了七步开外的距离。

    终是到了明舍,陆子诺站在门前,徒自犹豫着,门就被打开,人也被抓了进去,后背还抵在了门上。

    “虽然我是中了那心魔咒,才做出向皇祖父提出退婚,把你置于危险境地这样疯狂的事,但我并不后悔,甚至是开心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心魔咒,也许我一辈子都体会不到‘随心所欲’这种快事,亦不会抛下一切利益,勇敢说出喜欢你,所以我不会说出对不起。”慕容纯直视着陆子诺的眼眸,他的眼底一片红丝。

    在刚才,陆子诺才知道了有心魔咒这件事,原本在心中还有些纠结,慕容纯与皇上说得那些是真是假。而现在,她便确定了慕容纯对她的心意,心底却更加纠结起来。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拒绝?

    “也许你心里还有阿謜,或是还有别人也不一定,但你不要急着做选择,我亦不会逼你,不论你最后选择是我,还是谁,都凭你心便是。”

    陆子诺深知让慕容纯说出这样的话是多么的不容易,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让她反感的并非是慕容纯本身,而是那份逼迫。况且并非是慕容纯不够好,只是他不是阿謜。

    既然他说不急且由她,那五姐出的招数便可不用了吧,于是陆子诺连忙点了点头。

    可这一个点头,让慕容纯的心上却是一酸,果然自己不是她心中的唯一。

    “情蛊的事,我会尽力的,你亦不用担心,绝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慕容纯说完,便放开了陆子诺,回到自己的屋中去了。

    陆子诺已是困极,又哭过几场,倒在床上便昏睡过去。睡梦中亦是极不安稳的,甚至觉得心口有些疼痛。

    此刻,在舒王府密室中的慕容谊亦是心口一痛,气得他扬手又给了从西番使团归来的巫女一个耳光。

    “你倒是胆子大了,对我的吩咐阴奉阳违不说,还敢把虫蛊下到我身上,嗯?”

    密室中再次响起了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呻吟声。

    “说,为什么?”

    “放了翟仙,我便给你取蛊。”那巫女冷笑着,吐出一口血水,继续说道:“到时,用我的命抵了这过错便是。”

    “做姐姐的,这样做也算不得错,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翟仙在地牢的?”

    “我不会说的,只求楼主放了翟仙。翟仙六岁便去了陆家,自然和那陆家小姐感情深厚。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给楼主下了情蛊,求楼主放了翟仙。”

    “果然,你把情蛊下到了我和她的身上。不过,难得你这次做得这么合我心意。”慕容谊突然漾开笑意:“放了翟仙也行,我的情蛊就不必解了,但你得给我一个令人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人的蛊。”

    “此话当真?”

    “我说过的,从来没有不算的,但你也可以不信,随你。”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削皮挫骨的蛊,你还要把那人的容貌画下来给我,我才能重塑面容,这蛊要养一年,那人也要两年,才能完全脱胎换骨。”

    “好,一旦事成,我立即放了那丫头。”

    “多谢楼主成全。”

    “成全也许算不上,只是,你这自作主张、陷害楼主的毛病可要不得。”

    “属下知错,一旦这蛊成了,我自当接受处罚。”

    “很好。你这情蛊,都有何作用,说来听听吧。”

    巫女的脸再次苍白,但仍是仰头答道:“属下给楼主的钟情蛊,可给陆娘子下的却是厌情蛊。”

    “混账!”慕容谊听罢,气得不轻,捏住巫女的锁骨便是一个用力,一声脆响,锁骨便是断了。

    巫女仍是咬牙挺住:“我将陆娘子身上的蛊收回,重下便是。”

    “为了救你妹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楼主生自天家,自然不会体会寻常百姓家的亲情,属下这么做,只是要救妹妹,仅此而已。”

    “为什么姐妹之间可以这样情深,兄弟间却不行……”慕容谊叹了口气,却也不需要答案,冷冷地继续说道:“楼中沾亲带故的颇多,要都像你这样的,我有几条命让人威胁的?你这手留着还有用,腿就不用要了。”说完慕容谊转身离开。

    “谢楼主不杀之恩。”

    慕容谊冷哼,对身旁的人低语:“地牢里见过的翟仙的,全部处死。”

    回到书房,慕容谊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张宣纸,精心地研着磨,心中早已将陆子诺的面容描摹了几遍。

    须叟,一个鲜活的豆蔻少女便跃然纸上,慕容谊满意地放下了笔:“把这个给翟倩拿去,让她好好准备。还有,她那两条腿,留到李钊的婚礼之后吧。”

    一道身影来了又去,书房恢复了平静,慕容谊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个手串,又倒上一杯刚上市的方山露芽,清幽的茉莉香,满口余味。

    再思及今早陆子诺去了露华阁,便是一皱眉:“去查查,她去了露华阁找谁?”

    窗外的人应了一声,便答:“是烟雨,应是要找颜娘子,但当时穆郎君在,便在烟雨的房间里坐了坐便回了。”

    “那就好。”

    “刚才得报,国子学门前,遣晟使的学生行首和阴阳师死了。”

    “哼,死得一点儿价值都没有。”慕容谊冷笑一声:“原本还指望他们醋海生波,就这样把那个人做掉,可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钊的婚礼筹备得如何了?”

    “按部就班。”

    “今日杨实头七,怎么还不出殡?他杨延龄是做给我看呢吧?”

    “想来是丧子之痛。”

    “那就让他痛着吧,去告诉他,李钊的婚礼之日,恰是七七,出殡正好。”

    “是。”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可是胸口却又有些隐隐作痛,慕容谊凝眉,攥紧了手中的蓝琉璃象牙手串,这是又厌恶我呢?还是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