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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京都城外一大波流言来袭,太子身份公布于众,乃是庆阳公主之子,而庆阳公主竟是已故倾贵人之女。
三日后庆阳公主更是以长公主身份重入皇陵。
一时间人心惶惶,这么说来,当今太子姓贺?而非戚家人,那怎么能霸占戚家江山呢。
不少言官御史纷纷上奏,这不是窃国嘛,若属实,太子绝不能再做太子。
景隆帝眯着眸,“这件事确属实,朕这几个月以来,时长梦魇,庆阳在朕梦中久久不肯离去,那眼神,朕忘不了。”
“朕前段时日去找过净悯主持,主持开解,这其中必有极大的冤情,朕一气之下,又重新查了一遍,追溯源头,找来当初伺候梨贵嫔的宫女嬷嬷,以及倾贵人身边的宫女,严查之下,才发现其中隐情。”
景隆帝话落,屋子里寂静了一会,不一会有大臣纷纷站了出来,大半都是得罪过戚曜的。
“皇上,梨贵嫔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倾贵人呢,这未免太荒唐了。”
底下有一位大臣跳了出来,“若是梨贵嫔产下皇子,封妃势在必得,怎么会将这个机会让给倾贵人?公主也不及皇子半分啊。”
这位大臣话落,不少人纷纷点头同意,万一皇子登基,太后可就成了旁人的囊中之物了。
谁会这么傻?
用一个皇子去换一个公主?
景隆帝眯紧了眸,“梨贵嫔那是要自保,这贱人敢背着朕偷人,生下孽子,掉换一个公主,好歹是朕的女儿,混淆皇室血脉,是要处以极刑的,一旦查获,必将株连九族。”
那大臣语噎,瞧着景隆帝要吃人似的表情,顿时缩了缩脖子,腿肚子一软。
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嘴欠的很,偏偏往景隆帝的伤口上戳,赶紧收回脚步,一句话不敢再提。
又过了一会,另一位大臣说出心中疑惑。
“皇上,即便是梨贵嫔偷龙转凤,那庆阳公主和季王妃又是怎么回事?”
这根本就解释不通啊,众位大臣也很疑惑。
“据说当初季王妃小产,庆阳公主主动求着季王妃收养孩子,当年庆阳公主背负的是什么名声?孩子若出生,势必会受千人万指责。”
“庆阳公主迟早要回封地,一切源头皆来自梨贵嫔,庆阳公主才会忍痛割爱,将孩子给了季王妃,而恰巧季王妃痛失孩儿,慈母心肠,就答应了。”
苏三爷站了出来,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前几日听闻后,愣了下,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这确实如景隆帝的性子,出其不意,这一盘棋下的却是够久的。
“这……”那位大臣想了想,又道,“即便是这样,那季王妃怎么会同意了?浔王一定知情,明知太子并非皇家血脉,怎么能让太子登基?这可是欺君大罪。”
“柳大人此言差矣。”苏三爷道,“庆阳公主乃是皇上亲女,太子爷身上可流淌着一半皇上的血脉,怎么能说与皇室无关呢。”
苏三爷缓缓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当初季王妃生产恰逢连城干旱,浔王去赈灾,并不在京都,直至生产都没有出现,所以,浔王肯定不知情。”
几位大臣冷冷一哼,要说浔王不知情,他们肯定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来,浔王对太子的态度,有目共睹。
连陌生人都不如,跟仇人似的,宁可栽培次子,也不愿扶持太子。也难怪,当初太子能风淡云清的摈弃世子之位。
当初没少有人嘲笑戚曜傻,现在回头想想,头皮发麻,瞄中了太子之位,谁还会将一个小小世子之位放在眼里?
无论如何辩解,众位大臣心里始终迈不过那个坎,被人欺骗了这么多年。
景隆帝眯着眸,赞赏的看了眼苏三爷,苏三爷嘴角一抽,简直受宠若惊。
“皇上,话虽如此,即便是这样,太子本姓贺,又是贺家长子,追根究底这江山姓戚不姓贺,况且,皇上膝下成年的未成年的皇孙比比皆是,太子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天下百姓又该如何交待?”
“最重要的是,太子乃庆阳公主之子,浔王身份尴尬,太子是改姓还是任由记在浔王膝下做嫡子?岂不是乱套了?”
“是啊,皇上,若被有心人挑拨,唯恐动摇东楚根基啊,皇上三思。”
“皇上,庆阳公主入皇陵一事,更要慎重……。”
景隆帝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肯定解决不了。
这帮大臣一个比一个刁钻,净想着谋取利益,压根不替百姓考虑,实在可恨。
“程大人,您以为废去太子,该以何人最合适那个位置?”
景隆帝目光直直的盯着方才提议的程大人。
程大人脸色微变,动了动嘴,脑子飞快的旋转,将景隆帝膝下的皇子和世子思索个遍。
“这……。皇上,还有六皇子以及瑾安侯世子都不错。”
程大人硬着头皮道。
景隆帝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小六稚气未脱,要亲政还有好几年,到时候朕两脚一蹬,东楚可就握你们这帮肱骨大臣手里,瑾安侯私藏铁矿,视同谋反,你还敢提瑾安侯世子,莫非程大人也是参与者?”
景隆帝话说的轻飘飘的,程大人听了,腿一软跪了下来。
“皇上,臣冤枉啊,求皇上明鉴,臣……。”
景隆帝脸一沉,砰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声音十分的洪亮,听的人心里抖了下。
“来人啊,将程大人拖出去,革职查办!”
程大人愣住了,“皇上,臣冤枉啊……”
不一会,程大人就被侍卫拖了下去,一脸惶恐不安。
“还有哪位大臣有何意见?”景隆帝淡淡道。
底下的大臣惊住了,纷纷闭紧了嘴巴,谁敢提半个不字,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唯有苏三爷站了出来。
“皇上,臣以为眼下唯有太子殿下最合适,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战功赫赫,西南西北的战士们都钦佩爱戴太子。”
“若贸然换人,只怕东楚才真的有危险,秦国和明初虎视眈眈,未必就是今日这个局面了,天下主宰,以仁厚为先,太子早已入皇族谱,怎么能以身份以己度人呢。”
苏三爷缓缓又道,“明道帝膝下无子,从兄弟旁枝中过继一子,是乃后来的文成帝,若按照众位大臣所想,岂非白白让江山拱手让人?”
苏三爷话落,几位大臣没好气的白了眼苏三爷,暗骂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是迫于无奈才过继,怎么能一概而论。
有位大臣动了动唇,好几次想站出来反驳,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眼神却不忘狠狠白了眼苏三爷。
苏三爷明知被鄙视,嘴角一抽,话说的太明显了,几位大臣也不是傻子。
太子手握重权,景隆帝一心扶持,纵观东楚已经没有人再是太子的威胁,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得罪太子,依旧这条官路也就到此为止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几个大臣就已经想开了。
“皇上,是臣愚钝,苏大人说的对,太子心存仁厚,文能定国武能安邦,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臣也以为苏大人此言有理,太子完全可以继承国姓,若无太子,兴许两国早就打过来了,几位大臣何必冥顽不灵,挑起内讧,白白便宜了他国,至百姓于不顾?”
“你!”
两边很快自成一派,相互反驳,有些文人老儒,始终接受不了这一出,气的差点昏过去。
大殿里,顿时热闹起来,吵来吵去,闹的人心烦意乱。
“好了!”景隆帝一声厉喝。
底下顿时安静了许多,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愤愤不平。
景隆帝睨了眼连公公,连公公会意,高高呐喊。
“退朝!”
不等大臣们开口,景隆帝率先甩袖而去。
这一日,天气阴沉沉的,几乎快将京都翻了个身,格外的热闹。
不知是谁,竟起头让人带着百姓长跪在宫门口,更有不少人辱骂景隆帝昏庸,沉思美色,是被倾贵人迷了心智,乃是妖孽转世。
“是老王爷!”
不等景隆帝开口,连公公就道。
景隆帝深吸口气,摆摆手,“随他去吧。”
下午,宫门口跪着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戚姓族人纷纷从封地八百里加急赶来送信,劝慰景隆帝。
比起太子,他们的子孙可就名正言顺多了,至少都是戚家后代,
不至于被人夺了江山。
更甚至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欲意伺机做点什么,一封封信件摆满了桌子上。
景隆帝随手拿起一本,竟还有人弹奏庆阳公主,乃是冤魂作祟,蒙蔽了天子双眼,祈求僧人替庆阳公主超度。
景隆帝怒极,直接扔掉了奏折,揉了揉额角。
“宫门外怎么样了?”
连公公叹息,“皇上,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在抵触太子,尤其是几个贵族还有曾经被剥削的戚姓族人,更有几位老王爷,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纠结兵马,趁机捣乱。”
景隆帝勾唇,“没想到,朕在临死之前,还能完成这个心愿,那几个老顽固,早就该收拾了,仗着辈份,没少给朕难堪,清君侧!是时候该清清了。”
景隆帝说着,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和浓浓的杀意。
西南开战,东楚一大半的兵马全部滞留西南,还有小半镇守西北,东楚内部空虚,若趁次机会作乱,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先不必着急,还有两日,足矣。”
景隆帝淡淡道,连公公点点头。
景隆帝睡得深沉,行为睡得这么安详,多少年了,常常梦魇,不知为何今日睡得十分踏实。
终于做了一件这么多年想做的事,一旁的连公公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次日,景隆帝起了个大早,外头艳阳高照,十分的舒适。
景隆帝嘴角勾着微笑,看得出心情十分愉悦。
“皇上,青贵人求见。”
景隆帝蹙眉,然后点点头,几名宫女帮着景隆帝穿上龙袍,带上了头冠,洗漱一番,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
青贵人一袭白裙,粉黛未施,一张素净的小脸满是倔强和一闪而逝的胆怯,一闪而逝却极快的被景隆帝捕捉。
白裙黑发,青丝微挽,只斜插一支玉簪,下垂一支十分精致的青色流苏,微微摇晃。
首饰虽少,却恰到精致,多一分则累赘,雪白的皓腕微微抬起,
抿着清冷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景隆帝端起茶轻抿了小口,目光却有些不敢看向那张脸,这么多天了,景隆帝一直未去看青贵人,
对着那张容颜,有些晃神。
青贵人半低着身子,一直未抬头,发钗间的流苏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
景隆帝回神,“先起来吧,这么早找朕,有何要事?”
“谢皇上。”青贵人的语气和眼神咯都带着淡淡的疏离,模仿的太过刻意,反而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特有。
世人皆知,倾贵人高贵淡雅,性子清冷,尤其是对景隆帝,冷漠异常,视如仇敌,毕竟景隆帝是下令抄斩柳府的人,是倾贵人的仇人。
可又有谁知道,倾贵人一个女子苦苦挣扎在爱恨纠缠中,相互纠结缠绕。
那掩藏在眼底的爱意,青贵人是无论如何是学不来的。
那一抹高贵典雅,气质冷艳,而非疏远敌意,这是景隆帝区别她们的唯一方式。
青贵人半垂着头,没有抬头,她知道景隆帝一直在看自己。
“皇上,刘贵妃来了。”门外小太监道。
景隆帝眯着眸,远远的就看见刘贵妃一身白衣,卸了珠钗首饰,
直接跪在了宫门前。
“求皇上开恩,臣妾不求能饶恕孽子,只求皇上留瑾安侯府一条血脉,臣妾感激不尽。”
刘贵妃一下子好像苍老了许多,原本四十出头的年纪,硬是给折腾成了五十多岁的妇人,完全看不出还是那个高贵大方的刘贵妃娘娘。
刘贵妃抬眸,“皇上,看在臣妾陪伴皇上多年的份上,给瑾安侯府一条活路吧。”
刘贵妃每说一句话,都会朝着地上跪拜磕头,字字珠玑,不一会洁白的额,已经红肿一大块,每一下都十分用力。
景隆帝收回神色,睨了眼青贵人,“说吧,你来找朕何事?”
青贵人先是怔了下,然后缓缓的抬眸,有些犹豫,然后慢慢启唇。
“皇上,臣妾也是来替瑾安侯府求情的,瑾安侯曾救过臣妾,臣妾无以为报,肯定皇上开恩,饶恕瑾安侯。”
景隆帝嘴角一勾,有些哭笑不得,瑾安侯犯的是死罪,大可以满门抄斩,甚至比起睿王,更加的罪大恶极。
睿王虽造反却没有卖国,而瑾安侯却是背地里卖国,不能同较而论。
连刘贵妃都不敢替瑾安侯求情,青贵人好大的口气,一语笃定,信誓旦旦。
景隆帝笑了笑,充耳不闻刘贵妃的求饶,看向青贵人,那张脸没看一次足以让他迷了心智。
“皇上,臣妾自小无父无母,是瑾安侯派人救下臣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瑾安侯虽罪大恶极,却是皇上亲子,皇上,虎毒不食子,……。”
连公公听着眼皮跳了跳,目光触及青贵人,还真是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青贵人说着跪了下来,背脊挺直,一脸决绝,有那么一刻,景隆帝心软了,好像看见了某人挺着大肚子,求他给柳家一条活路。
背影孤寂,神色凄哀痛楚,明知亲人所犯大罪,念及亲情总想着留一条命也是好的。
可惜,当初景隆帝年轻气盛,没能体会一个女子的悲哀纠结,亲人和丈夫之间的择决。
景隆帝陷入了回忆,眼角一紧。
“皇上,臣妾愿意一命抵一命,换取瑾安侯一条性命。”
青贵人说的倔强。
景隆帝瞳孔猛的一缩。
“皇上,臣妾愿意一命抵一命,换取大哥性命。”
这句话一直响彻在景隆帝耳边,若当初,景隆帝肯细细聆听倾贵人的话,也不会是那个场面。
是他自己亲手将倾贵人推向了亲情,逼着她舍弃了丈夫。
那一眼绝望,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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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
公子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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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言尚书府大小姐是文曲仙子转世,不仅修得花容月貌,还有一颗菩萨心肠,为保边境平安,她背井离乡和亲丰延……
慕青冉:这……说的是谁?
她明明是被一道圣旨逼着去和亲的好嘛?!
外界传言丰延国靖安王凶狠残暴,性格暴戾,可事实上……喂,王爷,你的冷若冰霜呢,你的残忍绝情呢,怎么和传说的不一样,她可不可以退货?!
小剧场
慕青冉:我身子不好,恐不能伺候王爷安寝了。
夜倾辰眼也不眨的说道:无妨,本王可以伺候你。
慕青冉:……
慕青冉:王爷是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夜倾辰:睡上面!
慕青冉:……
她嘴角微抽,这样一言不合就耍流氓,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