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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醒来时,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马车颠簸,身上盖着毛毯,一只手臂搭载她的腰间,顺着视线,一张俊脸微微眯着眸呼吸浅浅,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不踏实。
苏晗一动,戚曜就已经醒了,睁开眸,映入眼帘是一张娇小绝色容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戚曜率先摸了摸苏晗的额角。
“嗯,总算好了,这一路估摸着还要一个月。”
戚曜闻言叹息,她太娇弱了,这一路颠簸真怕她受不住。
苏晗浅笑,“这有什么,不是有元医在吗?”
元医就在马车一侧,冷不防听见有人叫自己赶紧附和,“多谢少夫人信任。”
戚曜笑容浅浅,眯着眸揽着苏晗的腰,“时间还早,再睡会。”
苏晗点了点头,一只手环住了戚曜的胳膊,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明初
尉婧刚一醒来就听说,戚曜回京,抑制不住猛的吐出一大口血,趴在床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愤愤的捏紧了拳。
“婧儿。”
这时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身子修长偏瘦,脸上戴着半边面具挡住了大半张容颜,唯有一双眼睛格外的温煦,使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尉婧见状,身子没来由哆嗦了下。
“师父……”
男子重重一哼,“你可知差点坏了为师大计,性子怎么变的如此莽撞,这一次,太叫为师失望了。”
尉婧头皮一麻,“师父,婧儿知错,请师父再给婧儿一次机会。”
男子摆摆手,“也罢,先将伤养好,你身上的毒已经清理了大半,余下的还需要三个月,皇帝那边,为师自有安排。”
三个月?
尉婧微惊,“师父,婧儿还有要事尚且未办完,不能歇着。”
男子略瞟了眼尉婧,略带冷色,“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吧,为师自有安排!”
尉婧动了动唇,不敢忤逆男子,只好点点头,“是!”
明初帝心里始终心心念念惦记着琅华夫人,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难耐。
夜焕宇眸光微转,“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明初帝没好气掠了眼夜焕宇,“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那日儿臣搜索太子府,发现二弟府上竟有一位女子,长相极美,誉有东楚京都第一美人之称,就这么生生搁着,实在浪费,二弟如今不在府上,出差在外,儿臣实在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可如何是好。”
夜焕宇故作为难,明初帝一听果然来了兴趣,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去找画师画一幅画来,让朕瞧瞧。”
夜焕宇点了点头,不一会就呈现一幅画好的画卷,放着明初帝的面前打开。
女子肤若凝脂,笑颜如画,站在廊下逗弄湖里的鲤鱼,手里拿着鱼食,虽然比起之前的三幅略差些,但也是绝色。
暂时得不到苏晗,有了这女子也不错,明初帝睨了眼夜焕宇,“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夜焕宇笑着道,“儿臣遵旨。”
解语阁突然被一群士兵闯入,朱宁嫣吓了一跳。
“侧妃别怕,我是大皇子,咱们见过的。”
朱宁嫣见夜焕宇,稍松了口气,拧着眉,“大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并未在府上,殿下怕是来错地方了。”
夜焕宇摇了摇头,“我不找二弟,我是奉命接您进宫,府里已经不安全了,近日流匪作乱,搅的京都不得安宁,二弟也不放心侧妃,故而托我来请侧妃进宫。”
朱宁嫣蹙眉,“这……”
“怎么?侧妃信不过我?”夜焕宇微一挑眉。
朱宁嫣连忙摆摆手,“岂敢,殿下误会了,既是这样那就走吧。”
夜焕宇眼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带着人进了宫。
朱宁嫣站在大殿前,低着头,心跳得越来越快,手里紧攥着手帕,腿有些发软。
上头,是明初帝毫无顾忌的打量,色迷迷的眼神紧紧粘在她身上,恨不得差点将她剥光衣服,朱宁嫣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明初帝眼中越来越惊艳,更有一丝怒气,这样的尤物,夜潇寒竟然独自私藏,不呈现给自己,实在可恶。
朱宁嫣长得娇柔明媚,眉眼之间尽是媚态,娇小玲珑的身姿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不自觉地怜惜,头上朱钗下的一段流苏慢慢摇晃,瑟瑟发抖的模样更加激起了明初帝的*。
“陛……陛下,妾身还是回太子府等着吧,府里事情众多,还需要打点。”
朱宁嫣大着胆子硬着头皮开口,夜焕宇斜了眼朱宁嫣,又看了看明初帝,勾了勾唇。
“父皇,儿臣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件事未处理,先行告退。”
明初帝匆匆看了眼夜焕宇,摆摆手,“快去吧。”
“大殿下!”朱宁嫣忙叫住了夜焕宇,一脸祈求,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后悔跟着夜焕宇进宫。
夜焕宇轻瞥了眼朱宁嫣,“侧妃,这是太子的意思,先安心的待在皇宫吧。”
朱宁嫣捏紧了拳,眼睁睁看着夜焕宇越走越远,砰地一声,大门紧闭,朱宁嫣的心也跟着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夜潇寒的意思?
不不,朱宁嫣不敢相信,夜潇寒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沉思间脖子处一股温热传来,惊的她立马转头。
一股鼻息扑撒在脸上,明初帝的脸近在咫尺,惊的朱宁嫣后退一步,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侧妃小心!”明初帝伸手拉住了朱宁嫣的胳膊不松,掌心滚烫,也比不上炙热的眼神,那眼神,朱宁嫣太熟悉了。
“陛下……”
明初帝倏然松了手,朱宁嫣缓缓松了口气。
明初帝走至桌子旁,举起两杯酒,递给了朱宁嫣一杯。
“侧妃别怕,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明初帝笑了笑,举杯浅尝小口,“这酒来自东楚,是最有名的桃花酿,侧妃千里迢迢来到明初,不妨尝尝看,这味道可纯正?”
朱宁嫣手颤抖着接过一杯,酒香四溢,上头还飘着一瓣梅花,极小,凑近了闻还带着一丝香气。
明初帝又退后了几步,倒着酒,连喝三杯,止不住点点头,“确实不错,侧妃尝尝?若是不愿呆在宫里,稍后朕就派人将侧妃送回太子府。”
朱宁嫣低头看了眼酒杯,一咬牙将酒一饮而尽,抬手间,明初帝眸里刹那间的得逞。
还没来得及开口,朱宁嫣只觉得浑身燥热,面前的人影在晃动,又过了好一会才停下,脚步虚浮有些不稳,一只手抓住了桌角,勉强才站住身子。
“侧妃,朕忘了说,这酒极烈,不宜喝的太猛,要细细品尝才可。”
明初帝话落,朱宁嫣心里渐渐涌起恐慌,张张嘴要求饶,说出的话确实绵软无力,媚态十足,半推半就。
朱宁嫣摇了摇头,“陛下,妾身无碍,求皇上派人将妾身……”
朱宁嫣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像火一样的燃烧,逐渐腐蚀她的意识,变得饥渴游离。
“来人啊,侧妃身子不适扶去后殿!”
明初帝猛的咽了咽口水,紧盯着朱宁嫣娇艳欲滴的容颜,心猿意马,差一点把持不住。
朱宁嫣紧闭着眸,揉着脑袋晃了晃,想要拒绝却浑身无力,只好任由宫女将她搀扶下去。
随后,明初帝也跟着进去,禀退了宫女。
龙床上,二人抵死纠缠,欲罢不休。
夜焕宇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大门,笑的越发快意,几乎要迫不及待的看夜潇寒发怒的样子。
夜潇寒这头得了信,死死的捏住了信,阴郁的眸子紧眯着。
夜一不敢开口劝,明初帝实在太过分了,竟恬不知耻的要了朱宁嫣,这让夜潇寒的面子往哪搁啊!
夜潇寒攥紧了拳,对明初帝的愤恨又多了一层,烧毁了信。
“回去告诉晴妃,杀!”
夜一点点头,朱宁嫣势必不能再留了,那就是夜潇寒的一个耻辱。
“查!务必要查的清清楚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
等朱宁嫣睁眼醒来,浑身酸痛,伸手揉了揉脑袋,昏昏沉沉有些胀痛,手臂一阵凉意袭来,朱宁嫣倏然睁眸。
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浑身不着寸缕,白皙的肌肤处处青青紫紫,下半身更是红肿不堪,那一场纠缠犹如一场噩梦,慢慢涌现在脑海中。
“啊……”
朱宁嫣往后缩了缩,差点忍不住要吐了。
“侧妃,起来洗漱吧,皇上还在等着侧妃用晚膳呢。”
言雅手里捧着衣裳,半蹲在床前,许是见惯不怪,这么多年了,她早已习以为常,这张龙塌睡过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或惊讶,羞愤,气恼,得意,娇羞,言雅都已经见惯了,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滚!”
朱宁嫣一把打掉了言雅手中的衣服,披头散发怒吼着,红着眼眶,眼底尽是绝望和怨恨。
强大的羞耻感涌了上来,紧闭着眸,强逼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和看。
言雅没生气,好脾气的捡起衣裳,轻声道,“侧妃,皇上请您用晚膳,莫要让皇上久等。”
朱宁嫣攥着拳狠狠的瞪着言雅,眼神犀利,好像要将她凌迟,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言雅不躲不闪,又重复了一遍,朱宁嫣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下子颓废,无奈之际,在明初她什么都不是,明初帝要玩弄她,不过是看在她的脸长的还不错的份上,心里不免有些悲戚。
朱宁嫣赶到时,明初帝刚巧被叫走,朱宁嫣蓦然松了口气。
“她就是太子要敬献的女人?长得确实好看,不过却不及画中人半分。”
“你懂什么,太子要献的乃是东楚琅华夫人,貌若天仙,只可惜被劫走了,否则一定可以好好瞧瞧,这天仙长得什么模样。”
“我也好奇呢……”
议论声越来越小,渐渐远去,朱宁嫣握紧了拳,她虽然是个妇人,却也知道这些天外头发生了什么。
“琅华夫人……”朱宁嫣小声呢喃着,“苏晗!果真是苏晗,太子殿下,你好狠的心。”
朱宁嫣苦笑,夜潇寒那样上心的人竟然是苏晗,怪不得父亲要她多多留意。
又是苏晗,先是戚曜又是夜潇寒,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了苏晗,一而再的因为她,毁了自己。
朱宁嫣狠狠的大笑,心痛至极,端着桌子上的酒盏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笑的肆意。
又好一会,朱宁嫣倏然瞪大了眸子,鼻尖涌出黑色的血痕,身子僵直慢慢的倒了下去。
言雅吓了一跳,“侧妃!快去请太医。”
朱宁嫣中了剧毒,浑身僵硬,只有一双眸子微微眨动,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
“夜潇寒私藏苏晗,就在太子府。”
朱宁嫣忽然心一凉,紧抓着言雅的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而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言雅伸手放在朱宁嫣的鼻尖,已经没有了气息,顿时大惊。
“快去请皇上。”
明初帝好不容易得了个绝色美人,还没好好宠幸,人就死了,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顿饭若是他吃了,躺在床上死得就是自己了。
明初帝背脊蓦然发凉,又气又怒,“查!查!给朕好好的查,务必要查个清楚,好大的胆子,岂有此理。”
言雅想了想,还是把朱宁嫣死之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明初帝,明初帝阴沉沉的眸子越发的冷冽。
“去将太子召回!让大皇子接替。”
“是!”
马车上,戚曜静静的听着消息,这几日夜潇寒忙的焦头烂额,身陷下毒私藏逃犯的罪名,明初帝对他信任不复存在,不过夜潇寒手里还有一部分兵马驻扎,守住了兵权,余下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明初帝和夜焕宇二人也足够夜潇寒喝一壶了。
“爷,尉国师身上的毒解了。”卫然道。
戚曜眯了眯眸,点点头,给尉婧下的毒,不过是想验证猜测,果然不出他所料。
戚曜勾了勾唇,他迟早要将这背后搅混水的人揪出来!
一路上回去倒不着急,游山玩水,闲暇的功夫还会看看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一路的美景也不可忽视。
偶尔戚曜会带着苏晗骑马,苏晗马术不错,那次打马球,戚曜也听说了,还在有惊无险,光是听着那个场面就叫人发寒,一路紧跟着苏晗。
苏晗笑的肆意,许久都没有这样畅快过了,卸下了心防,无拘无束。
夜里,两人又回到了马车里,紧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戚曜扣紧了苏晗的小脑袋,吻的极深。
藕断丝连缠绵不休,松了唇,苏晗一脸迷茫娇艳的唇娇艳欲滴,红的饱满,略带羞涩。
苏晗还记着蛊毒的事,撑着手抵在戚曜的胸前。
“别闹,叫人听了,有损你大将军的威武。”
戚曜大掌抓住了苏晗的小手,凑近了身子,将苏晗抱着放在大腿上,嘶哑着嗓音道。
“怎么办,好折磨人。”
苏晗没好气瞪着戚曜,娇羞的红着脸,“要不,前头若是遇到客栈,有花楼……”
苏晗话还没说完,戚曜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子熄灭,幽怨的看着苏晗,“你竟要将为夫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苏晗娇嗔瞪着戚曜,“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日我看了…嗯…看了书…”
苏晗紧低着头,下一刻脑袋都可以埋进胸膛里了,戚曜却是一下子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娇羞大胆,豁出去了。
“什么书?”戚曜一脸无辜,眼底笑的促狭。
苏晗低着头,没瞧见,脸红的跟熟透了番茄,闹了个大红脸。
“就是新婚之夜…嬷嬷叫看的那本。”
苏晗说完捂着脸,娇羞的快要没脸见人了。
戚曜一把搂紧的苏晗的纤细腰肢,揶揄道,“那书上怎么说?我怎么从来未瞧过?”
“就是……”苏晗抬眸,一下子语噎,戚曜那一刻立马一幅十分正经的模样,苏晗更加羞涩,喃喃着不知道怎么说。
戚曜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到苏晗面前。
“对,就是这个。”苏晗接过,脸色一变,抬眸看清了戚曜眼底闪烁的笑意,顿时又气又恼。
“你笑我!”
戚曜摇了摇头,将苏晗转了个身,像是骑在马背上那样,戚曜从身后搂着。
戚曜伸出大掌,饶有兴趣的翻开一页,时不时的评头论足,脸不红心不跳。
苏晗羞的恨不得找条缝钻了进去。
“怪不得夫人背着为夫看了好几次,着实精彩。”
苏晗没好气的推了下戚曜,羞的就要站起来,却被戚曜扣紧了不放。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不如一起瞧瞧,可好?”
戚曜手中的书,停在一张图上,男尊女卑,苏晗小脸一下子涨红了,恼了眼戚曜,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害得她纠结半天。
“傻瓜,为夫娶你之前,忍了十九年,不在乎一朝一夕,不许多想了,等着元医找到解决办法,为夫要连本带息统统补回来。”
戚曜合上书本,再看下去,苏晗非恼了不可。
苏晗点了点头,脸红红的抬不起来。
“还有十几日,就该回京了,回京之后,势必要忙,能陪你的时间可不多。”
戚曜叹息,苏晗沉默了,忽然苦着脸。
“母亲那里,怎么办?”
想起凌氏的气,苏晗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怕。
戚曜淡笑,“不怕,岳母那里我去说,估摸着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比起苏晗的担心,戚曜对苏霆可是气得牙根痒痒。
苏霆冷不防一个激灵,身子抖了下,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夫君,你没事吧?”戚珑儿闻言赶紧放下了碗筷。
凌氏虽然担心,没好气的睨了眼苏霆,苏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苏晗一日不回,凌氏不会给他好脸色瞧。
苏三爷也跟着瞪了瞪苏霆,“冷了就多穿点衣服,别传给了你媳妇!”
苏霆语噎,望了眼戚珑儿,“我没事,别担心。”
戚珑儿想笑又不敢笑,苏霆纯属活该自找的,不过却很仗义,替苏晗扛下所有责任。
还记得刚开始,苏晗音信全无,凌氏瞧见了苏霆,没少骂他,戚珑儿又心疼又无奈。
所幸很快就有了消息,凌氏对苏霆才算是有了几个笑脸,尤其是这两日戚珑儿刚刚被诊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你父亲说的对,今晚上给大少爷熬药,趁早喝下去。”
凌氏是个通情达理的,没道理让一个成婚不久的小两口分房,这个恶婆婆她可不愿意讨人嫌。
“是!”
苏霆想了想,“母亲,昨儿个妹妹来信,估摸着还有十日就该回京了。”
凌氏闻言,脸色一沉,“她还好意思回来!”
得!他又说错话了,不过这一次他可帮不了苏晗了。
苏三爷放下手中筷子,“这次戚曜那小子打了胜仗,夺回城池,皇上只怕不是赏赐那么简单。”
苏三爷话落,饭桌上的人顿了顿,陷入了沉默,估摸着就是那个位置了。
“我最担心的是,晗姐儿去边关的事,皇上会不会追责,前几日碰见浔王,实在不好意思见他。”
一想起浔王那刀子似的眼神,恨不得凌迟了苏三爷,苏三爷就心虚,他的女儿胆子太大了,一声不吭就跑去了边关,万一出点差错,就是活刮了戚曜,都不解恨。
一说到这个,凌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哼了哼,“不是有戚曜在么,自己的媳妇自己护着,要你多操闲心!”
苏三爷猛然被一噎,脸色涨红,还当着两个小辈的面,讪讪一笑。
苏霆和戚珑儿低着头,佯装未察觉,心无旁骛的夹菜吃饭,起初戚珑儿还劝过几次,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苏三爷对付凌氏的招数就是,一哄二躲,能哄则哄,不能哄就躲。
凌氏今儿倒海大发善心,点到即止,苏三爷不敢再去惹她,乖乖的吃饭。
自从苏晗走后,凌氏就是个炮仗性子,一点就着,气极了苏霆和苏三爷就是出气筒。
比起苏家的和谐,浔王府的气氛就有些糟糕。
浔王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战胜的那一刻起,浔王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周边的人不断的给他恭贺,浔王听得多了就麻木了。
戚曜竟然真的打赢了,并不是纸上谈兵,这个儿子,越发的不解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戚曜就变了,变的琢磨不透,学会了掩藏。
“王爷,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浔王抬眸,点点头。
景隆帝召浔王,浔王大概能猜得到是因为什么,没想到还找来了魏驸马以及几位大臣,还有许久未见的瑾郡王,仗势有些严肃。
“这么多上奏的奏折,都是要朕立储君,储君乃国之根本,朕即将古稀垂暮,储君之位,各位可有何看法?”
景隆帝缓缓沉声道,一双眼睛扫视一圈,淡淡掠过,又极快的收回。
瑾郡王咬紧了牙,一只手紧攥,另一只手显得有些突兀,空荡荡的。
“父皇,儿臣以为四弟最合适不过,论身份年龄以及威望,加上又有了这么出色的嫡长子,四弟仁德宽厚,是乃上上之选。”
浔王头皮一紧,瑾郡王推荐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
“瑾郡王此言差矣,论身份五皇子世家出生,生母良妃又是名门之后,天资聪慧,已及弱冠,小小年纪已露不凡,微臣觉得最合适不过。”
“臣倒是觉得瑾郡王世子,初次出征便是副将,稳重睿智,身份尊贵,生母或是郡王,都是万里挑一。”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一个提戚曜,这帮人像是说好了一样,避开了戚曜,处处往戚曜的不足之处谈论。
浔王生母乃是宫婢,又是前朝罪臣之女,身份低微,戚曜的生母季妃更是商甲出生,几位世子中,数他身份最低。
魏驸马瞧了眼瑾郡王,勾了勾唇,很快的别开眼,戚曜抗旨不尊,擅自离军孤身前往西北,这笔账必须要好好算。
景隆帝微微拧着眸,浔王心里比谁都清楚,走这一遭,完全都是为了戚曜。
果然,太子之位就是等着戚曜呢,难怪他不稀罕世子,比起太子一个小小的世子谁还会放在眼里,景隆帝为了戚曜还真是煞费苦心。
浔王深吸口气,事已至此,景隆帝的种种安排,他差不多明白,绝不让戚曜记恨自己,缓和父子关系。
“魏尚书,可有何高见?”景隆帝忽然眯着眸问道。
魏驸马被点了名,站了出来,一红手,“微臣以为,浔王殿下最合适,毕竟年长!”
景隆帝缓缓的看向了浔王,浔王很识相直接站了出来。
“儿臣有自知之明,储君乃国之根本,儿臣无德无能,不足以当此大任,况且儿臣志不在此,一心向往闲云野鹤,请父皇另选高明。”
浔王拒绝的很干脆,倒是让魏驸马有些惊讶,“浔王殿下何必如此谦虚。”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为国储君者,若无贤能,仅凭一长或是身份高低,实在不能叫人信服,立储必然要立贤能,这才是重中之重。”
浔王也不傻,明知道争不过戚曜,任凭旁人怎么挑拨,只当自己是个聋子。
“去请五皇子和郡王世子来!”
景隆帝对浔王的回答很满意,眼底笑意越发的深,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不一会,两人被带进议政殿。
景隆帝斜睨了眼最旁边的那名少年,头戴玉冠,容颜清秀,温文尔雅。
“显儿,有几位大臣推荐你做储君,你有何想法?”
景隆帝直接就问出来了,之前几十年,能压就压,能拖就拖,今儿景隆帝偏偏反其道而行,直接挑明了问。
五皇子愣了下,显然被这个问题困住了,若说是,又怕景隆帝怀疑他有野心,若说不是,估计景隆帝会当真,又有点可惜。
五皇子不由得要眸瞅了眼魏驸马,景隆帝就这么瞅着,魏驸马也不好过多的给他指示。
“儿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多多努力,绝不让大家失望的。”
景隆帝笑了笑,又看向了戚昀宸,“宸儿呢?”
“皇祖父,孙儿自知不足,恐难以担当。”
这话却是棱模两可,答的深意,景隆帝点点头。
“不错,有雄心不见得是坏事,人若有上进心才会进步,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朕打算让你去兵部历练几日,魏尚书,可不要放水,朕要视察的。”
魏驸马蹙眉,“是!臣遵旨。”
至于戚昀宸,景隆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笑了笑没说话。
“都退下吧。”
脱了朝,魏驸马靠近了浔王,“王爷真是谦虚,我瞧着皇上似乎有意属向王爷啊。”
浔王摆摆手,“多谢驸马看得起本王,本王天资愚钝,不适合,相信皇上自有决断,本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
魏驸马语噎,谁不知道浔王和戚曜关系不好,浔王若是肯配合,戚曜想上位也没那么简单。
“怎么脸色这样差?”敏淑长公主迎了上来,“皇上怎么说?”
魏驸马叹息,“还能怎么说,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只不过没有明摆着罢了。”
“本宫去找太后。”敏淑长公主说着就要往外走,却一把被魏驸马拦住了。
“公主,皇上今日问五皇子可愿意当储君,你猜五皇子怎么说,竟一口答应了。”
魏驸马有些气,“皇上显然是在试探,简直愚不可及!皇上直接就将五皇子甩给我,让我带着五皇子在兵部历练几日,近日还是小心些为好。”
敏淑长公主蹙眉,景隆帝的心思越来越难猜测了。
“你明儿进宫去瞧瞧贵妃,探探口风,实在不行,说说软化,这孩子吃软不吃硬,别耽误了大事。”
敏淑长公主一听,微微蹙眉,魏翊进宫以来十分得宠,但不仅没有帮衬公主半点,反而处处搅和公主府的前途。
上一次只差一点,魏驸马的尚书之位也到头了,简直可恶,越来越猖狂了。
为了大局,敏淑长公主深吸口气,“本宫知道了。”
魏驸马点点头,有些烦躁。
次日,敏淑长公主递了牌子进宫,玉秀宫的大姑姑瞧了眼,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回了吧,贵妃娘娘近日忙着照顾小公主,没空会客。”
敏淑长公主听了信,捏紧了拳,“这孩子,越发的不知分寸了。”
“公主,娘娘的意思,会不会是……”
秦姑姑睨了眼西厢房,敏淑长公主愣了下,那屋子里住着芷姨娘,再过两个月就该生了。
敏淑长公主拧紧了眉,这可是大房目前唯一的孩子了,太医说十有*是个哥儿,要她落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去将大少爷请来。”
敏淑长公主忽然道,魏染终究是伯府嫡长子,又是和魏翊血脉相连,他的话魏翊多少能听进去些。
“是!”
大约一柱香后,魏染被两个小厮抬了上来,面无表情。
“祖母,你找我。”
敏淑长公主挥手禀退了丫鬟婆子,只留下秦姑姑一人。
“染儿,祖母确有一事相求,翊儿那里,你多劝劝,好歹咱们都是一家,叫她收手吧。”
敏淑长公主悔不当初,压根就不应该带魏翊来,追溯到以前,敏淑长公主绝对不会一手调教魏翊,偏景隆帝如珠如宝似的宠着,魏翊说什么是什么。
魏染低着头,“祖母,我在府里,娘娘在宫里,如何劝?”
敏淑长公主大喜,又有些欣慰,这个大孙子果然明事理。
“这不难,你可以写信,祖母可以进宫带给她。”
魏染勾唇,眼下时局动荡,公主府又不想得罪浔王府,又想紧抓权势一面打压,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让魏翊在景隆帝耳边吹吹枕头风。
简直异想天开。
魏染低着头,好半响才抬头,“是,染儿遵命。”
敏淑长公主大喜,直接叫人伺候笔墨纸砚,魏染当着敏淑长公主的面写了信。
敏淑长公主接过看了眼,满意的点点头。
魏染出来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门口芷姨娘在嬷嬷的陪伴下缓缓走动,魏染睨了眼芷姨娘高高挺起的肚子,眸色冷了冷。
魏妧见状挡在了芷姨娘面前,冲着魏染笑了笑,“大哥。”
魏染收回视线,微微颌首,任由小厮抬着走。
魏妧瞧着远远的身影,眸色微闪了闪,刚才魏染眼底那一抹狠戾她瞧的真真切切,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凉。
“姨娘回去吧,日后别再出来狂了,女儿要回去了。”
魏妧认真的嘱咐芷姨娘,希望她能听得进去劝。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毒妃/程诺一
成婚五年夫妻恩爱,外界赞三皇妃贤良大度,抬了一个又一个美貌小妾,背地里却嘲笑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重回闺阁,萧妧决定狠狠虐渣,绝不手软,再擦亮眼睛,重新换个相公,
谁能告诉她,这个没皮没脸的男人是谁,他本是东鸣最尊贵的异姓王,摈弃王位一度从商,一跃成为东鸣最有钱的人。
打人篇
“爷,夫人把世子妃打成重伤。”
“世子妃说什么了?”
侍卫狂汗,“爷,世子妃说夫人满身铜臭,是贱民。”
“记得给夫人配一副金护具,手打坏了爷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