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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回 府 淮南王府。
梁侧妃因为兄长一事,触怒了淮南王爷,王爷剥夺了她治理府邸的权力,转交给了杨侧妃和朱姨娘,这一权力交接,极大地影响了淮南王府的势力格局,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原本在淮南王府不受宠的世子妃。
好在世子妃离开京城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纷争暂时得以平息,但世子妃一回府,就立即在淮南王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更加激烈的事?到底是忍气吞声,还是掀开狂风巨浪?各方都在观望。
处在漩涡中心的一是梁侧妃一派,另外一派虽说还没有形成气候,但世子妃居然敢在没有成气候的情况下,公然和梁侧妃叫板,也让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想看这两虎相斗,最终到底鹿死谁手。
梁侧妃自从被王爷禁足之后,一直呆在寝居寸步不出,从外面看起来,好像认了命一样,不吵不闹地蛰伏起来。
这日,她正在院子里闭目养神,心腹林嬷嬷忽然跑进来,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寒菲樱回来了!”
她们私下都不叫寒菲樱世子妃,都是直呼其名,因为在她们心中,寒菲樱就和贱民一样的身份,何况还与她们有深仇大恨。
梁侧妃霍然睁开眼睛,发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这个她不共戴天的杀兄仇人,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回来?
林嬷嬷提醒道:“现在您一定要忍耐,姓朱的那个践人还等着看好戏呢!”
梁侧妃的手指紧得泛白,杀兄仇人就在眼前,她恨不得把寒菲樱千刀万剐,可她在王府多年,城府极深,并非一般乡野泼妇,只知道撒泼打滚,哭天抢地,没过多久,就平静了下来,淡淡道:“荷杏现在怎么样了?”
梁荷杏,是她那个死了的兄长的女儿,自从青州梁家遭难之后,整个梁府的人也四分五裂,不知去向,梁侧妃被王爷禁足,行动受限,但也派人去找了梁家的人,却一无所获,却想不到荷杏居然自己能找到淮南王府来?
林嬷嬷小声道:“荷杏小姐一直闹着要见您,可现在不方便出门,奴婢也在想办法,今晚就是个机会,负责巡逻的当班侍卫长刚好是奴婢的同乡,他以前又受过您不少恩惠,奴婢去找他,夜里出府一趟应该没问题!”
梁侧妃点点头,她虽然现在被禁足,但在淮南王府经营多年,自然有其得力的人脉和关系网,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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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林嬷嬷买通了侍卫,两人披着黑色的大斗篷,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林嬷嬷雇了马车,两人到达一家破烂不堪的小客栈,见远道而来的侄女,梁荷杏。
梁荷杏原来是穿金戴银的富家小姐,一朝突然落难,大厦倾覆,家破人亡,她也落魄得和难民好不了太多,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千金小姐落难记。
梁家在青州当地臭名昭著,自从爹爹被暴民分尸,梁家被瓜分之后,梁府的人一哄而散,死的死,逃的逃,她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不是抓了泥巴糊在脸上,蒙混过关,哪里能活着逃出青州?
以前养尊处优,现在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自然想起了姑姑,她明白,这个时候,只有找到姑姑,才可能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梁侧妃见到面目全非的梁荷杏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在荷杏寥寥几面,但身为梁家小姐,自然是锦衣玉食地养着。
可现在呢,整个儿一乞丐,披头散发,衣裳褴褛,和一帮流民住在一一起,臭气熏天,梁侧妃恶心得直捂鼻子。
可梁荷杏一见姑姑就扑了上来,梁侧妃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推开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姑姑说!”
林嬷嬷打量着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提议道:“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梁侧妃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待下去,便点点头,吩咐道:“找个干净的地方,带她去洗干净之后,再来见我!”
“是!”林嬷嬷忙不迭地答应着,把荷杏小姐从一帮乱七八糟的人带走了。
她立即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又手脚麻利地给梁荷杏收拾干净,勉强能看,才送到娘娘面前。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女必有其母,梁荷杏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没有嫁人,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过男人,她爹专门玩女人,她就专门玩男人,青州远近,无人不知她的大名。
只要是面容俊俏的青少年男子,被她看中,必定拉入府中,肆意亵玩,直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才罢休,而且最后到底能不能活,也得看她的心情。
梁荷杏身材彪悍,样貌粗野,没什么女人味,更不要说女儿家的腼腆矜持了,但梁家是青州之霸,她爹是土皇帝,她就是公主,不管是清秀小生,还是勇猛男人,只要能在床上满足她的,她都照单全收。
世子爷一行到达青州的时候,她还曾经偷看过东方明玉,顿时两眼放光,不过因为太害怕沁雪公主,而且东方明玉一身贵气加寒气,也让她不敢接近,还有夜离宸虽然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却有张随时要杀人的棺材冷脸,她虽然动心,却只能望洋兴叹。
青州美貌女子,一听她爹的名字,闻名如见鬼,青州俊俏男子,一听梁荷杏的名字,同样也是闻名如见鬼。
一直在青州作威作福,快活似神仙,她才不急着嫁人,哪知道,有一天,天会塌?
她历经千辛万苦来找姑姑,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苦难,当然了,也免不了和沿途饥渴的男人交易一番,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盘缠,这点小钱,以前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到底是不是俊俏男人了,流亡路上的她,比青楼女还要下贱不止十倍。
“姑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这样食不果腹的日子,梁荷杏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姑姑是淮南王侧妃,也是她唯一的救星,但在目不识丁只知道淫乐的梁荷杏来看,侧妃和王妃没什么太大区别。
一听到荷杏的哭诉,梁侧妃气不打一处来,她不但触怒了皇上,还触怒了王爷,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不禁埋怨荷杏给她设置难题。
梁荷杏看出了姑姑的勉强,一下子跪在姑姑面前,她千辛万苦才来找到姑姑,怎么可能放弃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虽说还有些别的姑姑舅舅,可是那些人平时都是巴结她家,现在她家落难了,有谁会收留她?
“姑姑,荷杏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求你的,你不知道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是姑姑支撑着我才熬过来的。”她边哭诉,边给姑姑看她身上的伤痕。
梁侧妃看见荷杏身上的那些伤痕,触目惊心,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有些痕迹意味着什么,更加不悦,高贵的淮南王府侧妃娘娘,一向自命清高,不是荷杏这样不知羞臊的乡野丫头。
不过梁侧妃并不知道荷杏在青州的时候,就是夜夜换新郎的女色魔,还道是来的路上,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走投无路,被坏男人欺负了,她心里十分窝火,侄女被辱这笔帐,自然也应该算在寒菲樱的头上。
虽然不情愿,可到底是兄长的女儿,如今兄长家破人亡,这可能是唯一的骨血了,求到她这里,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可她到底要如何办才好?
梁荷杏只顾自己惨,哪里知道现在姑姑已经被连累得失去了在淮南王府的大权?
梁侧妃左右为难,她现在在王府已经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行事都要万分小心,才能不落人把柄,要是王爷知道她收留了兄长遗孤,定然会勃然大怒,连累得她在王府都没有立足之地,她还要为儿子打算,不能因为荷杏,影响靖祺的前途。
林嬷嬷常年跟随在梁侧妃身边,自然知道她心中的纠结,灵机一动,“您不用担心,反正也没人见过荷杏小姐,王爷更不会知道,既然小姐的身份不能公开,对外可以假称是奴婢的远房侄女,来府中做工的,就不会有人起疑了!”
梁侧妃心一动,倒不是没想到把荷杏当做丫鬟带在身边,可她这个长相,完全遗传了她爹娘所有的缺点,一个女孩子家,身高体胖,小眼睛,厚嘴唇,皮肤松弛,一点都不水润光滑,怎么看也不是做高级丫鬟的料,只能做个粗使丫鬟,才有可能蒙混过关。
梁侧妃在京中看惯了美人,乍一见到这种长相的,实在喜欢不起来,她哪里知道,梁荷杏皮肤粗糙松弛,是因为长期和男人整夜整夜地鬼混造成的?
她想了许久,才缓缓道:“那就试试吧!”
见姑姑松口了,梁荷杏心中大喜,她哪里知道姑姑心中不情不愿的想法?姑姑是淮南王妃,以后定然和以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比以前更加尊贵,还能报仇,而且京中还有更多俊美男子,上次世子爷身边的那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侍卫就让人直流口水。
梁荷杏眼中的欣喜落在梁侧妃眼中,淡淡道:“收留你也可以,但有些话必须说在前头,你若不能做到,只要有一样违反,姑姑也帮不了你!”
“我一定听姑姑的话!”梁荷杏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姑姑能收留她,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
“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一言一行都不可落人话柄,而且王府进人,也有严格的程序,你一定要记住,对外绝对不能称我是你姑姑,林嬷嬷才是你姑姑,你是林嬷嬷的远房侄女,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才来投奔姑姑的!”
“荷杏谨记!”这个时候,她哪里敢不听?
“还有,梁家比不得以前了,把你那小姐脾气收起来,只能以粗使丫头的身份,在我院子里做事,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要是被人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被人呼来喝去的粗使丫头?梁荷杏大惊,万般不情愿,但一想来的时候受的那些苦,就咽了下去,现在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什么都强,而且总归是自己的亲姑姑,总有出头之日的。
看着姑姑通身的气派,华贵灿烂,梁荷杏羡慕不已,她知道,梁家在青州之所以能称王称霸,全都是因为有姑姑罩着,姑姑的能力可见一斑,如今到了姑姑身边,她才觉得吃了定心丸,“是,荷杏一定听姑姑的话!”
听到“荷杏”这个名字,梁侧妃皱了皱眉,“以后不准再叫荷杏了,为了防止被人识破身份,你就叫阿杏吧!”这样的名字,才能更好地搭配粗使丫头的身份,府里从不缺乏人精,精明的梁侧妃不想再授人以柄。
“是,多谢姑姑!”梁荷杏刚刚说话,就接触到姑姑不悦的目光,忙改口道:“阿杏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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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菲樱回淮南王府之后,对她回来引起的暗涌视而不见,自从嫁人之后,还从来没有回过娘家,也想念爹娘了,反正萧天熠还没回来,寒菲樱就带着翡翠回了寒家。
自从菲樱嫁入淮南王府之后,寒夫人一直担心,现在见女儿回来,喜出望外。
寒夫人拉着菲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见女儿依然美丽娇艳,神采飞扬,根本不像受到半点委屈的模样,才略略放了心,试探道:“那世子没亏待你吧?”
翡翠骄傲道:“夫人你就放心吧,不但没亏待二小姐,反而把二小姐宠上天了!”翡翠的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夫人担忧也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何必让夫人白白忧心呢?
寒夫人笑着瞪了翡翠一眼,虽然在笑,可是心底悲凉,一个男人若是不能给女人孩子,再宠她,也会留下巨大遗憾。
寒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几个儿女的婚事,实在令她心忧,大女儿嫁给了金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眠花宿柳,三天两头不着家,长辈训斥一顿之后,会稍稍收敛一点,但过不了过久,就会故态复萌,旧病复发。
大儿子娶了沈家大小姐,刚开始还好,可久了才知道,沈芙心胸狭隘,贪婪尖刻,生怕公公婆婆偏心小儿子,对老爷把玉满楼送给菲樱当嫁妆,一直耿耿于怀,平日尽想着怎么把寒家的东西往沈家搬,掠夺家产,为了家庭和睦,寒夫人和寒老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二儿子整天游荡来游荡去,跟个江湖浪子一样,就是不提娶亲的事情。
二女儿倒是嫁得好,大名鼎鼎的淮南王府,可惜夫婿竟然又是个残废?
虽说儿女双全,可这一帮儿女的婚姻大事,竟然没一个省心的,唯一略觉安慰的是,最近沈芙怀孕了,一个女人怀孕生子之后,对婆家的归属感会增强,状况应该会比以前好吧。
正想着的时候,沈芙挺着肚子出来了,一见寒菲樱,娇笑道:“看菲樱面色红润,在淮南王府一定养得很好了?”
现在的沈芙,是寒家的贵人,寒老爷寒夫人虽然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但她腹中却是寒家的骨肉,也只能由着她。
她可以借机提出各种要求,包括她爹娘的生辰,寒家要送最贵重的礼物,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值,脸色就瞬间拉了下来,甚至要让她弟弟成为寒家在江南一家珠宝店的东家之一。
自从她怀孕之后,更是跋扈骄横,说一不二,谁都不敢惹她,寒菲樱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莞尔一笑,“嫂嫂也来了?”
“咳咳”,伴随着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寒家大少爷-寒元霁来了,“菲樱回来了?”
由于寒夫人怀第一胎的时候,受了风寒,当时又不知道已经怀孕,喝了大量汤药,伤了腹中胎儿,后来虽然保住了胎,生了下来,但寒元霁自从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他身材颀长,面容清秀,但总泛着一丝苍白,和二少爷寒子钰不同,寒子钰自幼喜好舞枪弄棒,身强体壮,而寒元霁身为大少爷,学习的都是进货采货管理账目打理家族生意的事,身上也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气质。
“大哥!”寒菲樱兴奋上前,“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可好?”
寒元霁微微一笑,他很心疼这个妹妹,年纪轻轻就远赴关外,这本应该是他这个大哥应该担当的职责,后来又被迫嫁给淮南王府的残废世子,他一直对妹妹心存愧疚。
沈芙见寒元霁和妹妹之间有说有笑,十分亲热,心底有气,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寒菲樱何等人?知道嫂嫂气量狭小,而且一向对自己有意见,现在见自己和大哥聊得不亦乐乎,所以生气了。
不过寒菲樱还不至于和一个孕妇过不去,便善解人意地笑道:“嫂嫂有了身孕,大哥不能老是忙店里的生意,一定要多陪陪嫂嫂!”
沈芙十分得意,阴阳怪气道:“是啊,这女人怀孕的时候,可是最应该注意最金贵的,要是心情不好,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多愁善感终日哭哭啼啼的!”
寒菲樱当然明白,嫂嫂在借机显摆,她以为萧天熠不能行男女之事,自己不会有机会做母亲,她怀了孩子,就得意到天上去了。
事实是,不是你不想理,人家就会放过你,沈芙见寒菲樱不说话,又故作惊讶道:“对了,菲樱啊,你嫁入淮南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寒夫人脸色铁青,但沈芙视而不见。
她现在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俨然已经成了寒家的皇太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知顾忌。
“沈芙!”寒元霁面色一冷,但沈芙只同样装作没看见,一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边还火上浇油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这也不是为菲樱好吗?哪个女人不希望早日生下孩子?”
寒菲樱懒得理她,看向母亲,“二哥呢?我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他?”
寒夫人无奈道:“说起来我就生气,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府里能待几天?”
寒菲樱啼笑皆非,二哥最喜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回来一次,在府中住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就嚷嚷着嫌闷,要跑出去透气,笑道:“让他多玩几年,玩够了,自然就收心了!”
寒元霁也笑道:“是啊,子钰一向不受约束,让他多玩几年吧!”
沈芙见没人理她,忽然捂住腹部,“哎呀,我肚子疼,是不是孩子在踢我?”
寒夫人心底生怒,才两个多月,哪来孩子踢她?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关心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沈芙见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关注,娇声娇气道:“我肚子饿了,突然想吃天香楼的梅花糕!”
寒元霁刚准备吩咐下人去买,沈芙就埋怨道:“下人粗手笨脚的,又不会挑,上次买的芙蓉糕,我一口也咽不下去,全都扔了!”
这不是故意为难吗?寒元霁虽然和沈芙感情并不好,但沈芙肚子里的总归是爹娘盼了很久的孙子,他身为丈夫,照顾妻子怀孕时期的小性子也是应该的,只得耐着性子道:“那你觉得谁去买合适?”
寒菲樱知道她是看不惯大哥宠爱妹妹,便主动道:“嫂嫂说得有理,下人办事,总归不放心,嫂嫂现在怀了身孕,可不能饿到腹中孩子,这天香楼的梅花糕,不如我去买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沈芙心底乐开了花,叫你嚣张,叫你一肚子的坏水,你淮南王府世子妃又怎么样?我照样把你当下人使唤!
“娘,大哥,我先出去一会,晚点回来!”寒菲樱对沈芙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故作不知。
寒夫人虽然生气,可也不能训斥沈芙,上次才刚刚说了她两句,沈芙就要死要活的,又是闹着要和孩子一起上吊,又是闹着要投湖,沈家还请了一帮人来寒家讨说法,闹得鸡犬不宁,寒夫人是再也不想折腾了!
寒元霁同样不悦,但还是朝寒菲樱点点头,叮嘱道:“早去早回,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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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翡翠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发了出来,气愤道:“太过分了,好像怀个孕就成了太上皇一样!”
寒菲樱淡淡道:“有本事你也怀个孕试试?”
被小姐一顶,翡翠一怔,气咻咻道:“她明摆是臊小姐的面子,把小姐当成她奴才使唤,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寒菲樱岂会不知?长出一口气,“我堂堂公子凤,没有必要和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计较?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翡翠一愣,叹了一口气,“奴婢知道你是为了老爷夫人,为了大少爷,可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仗着怀了孕,都快嚣张到天上去了,你真打算就这样忍着?”
“就算要教训她,现在也不是时候,要是孩子真出了事,你负责吗?”寒菲樱不冷不热地瞪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翡翠。
一听小姐这样说,翡翠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一字一顿道:“好吧!”
虽然她很不喜欢大少奶奶,可大少奶奶肚子里毕竟有大少爷的骨肉,连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全都忍了,她还能怎么样?大少奶奶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更加有恃无恐。
离开寒府之后,寒菲樱并没有马上去天香楼,她当然知道,沈芙所谓的肚子饿不过是托词,出来的时候,府里的厨子张妈偷偷和她说过,大少奶奶刚刚吃了一碗崂山菇炖鸡汤,就算怀孕易饿,也没这么快,分明是故意找茬。
寒菲樱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忽道:“我们先去玉满楼看看!”
“好啊,饿死那个坏女人!”翡翠觉得十分解气,忽然又觉得不妥,坏女人若是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也没了?好在二小姐并没有和她计较,她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姐后面。
到了玉满楼外,人还未进去,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寒菲樱眉头微微皱起,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