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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的婉容郡主被接进以前的战威侯,现在的战威伯府了!
这条劲爆的消息就像是凭空一记惊雷,炸响在人们的头顶,也将众人炸的人仰马翻。
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自然是三姑六婆的“恨铁不成钢”,以及“男人就是这个德性,不出所料吧?”这一类的言辞。
还有一些则是可怜鱼鳞舞刚当了几天舒服的侯夫人,这么快就被赶下台的感慨。
“果然还是要门当户对啊!”后院女眷们叹息。
当初许多人嫉妒鱼鳞舞一个乡野村姑能嫁进侯府,并独得男人的宠爱,这叫她们都眼红的跟病了一般,感叹对方的狗屎运。
可如今,她们又都觉得鱼鳞舞真的好倒霉,好可怜,好悲惨……
唉,这个世界本就是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再怎样还是脱离不了男人的绑缚的。喜欢你时,就算你早晨起来没洗脸梳头都别有韵味,不喜欢你时,就算你九天仙女下凡也能找出一箩筐的缺点——
“所以你们要记住,要很努力很努力地把自己修持的美美的,趁着年轻和男人对你们的热乎劲上赶紧的向他要东西,搂钱。
要不然哪天他不要你了,你就人财两空,哭都没地哭去。男人的喜欢啊,那就是风中云水中花,追不上抓不住的,还是钱最保险,钱不会背叛你。
千万不要学那些蠢女子,只要有爱情就不要别的,就一颗心系死在男人身上,跟着他喝风饮水也觉得甜蜜!这种女子最蠢了,简直就不值得同情。”
后院闺阁中,某些奶娘和妈妈这么告诫身边的女孩子们,就连秦楼楚馆中的老鸨儿也这么训诫手底下对爱情无比憧憬的花娘们。
一时间,鱼鳞舞成了京城女人们的样板教材。
所有人都在可怜着这位朝廷封诰的一品外命妇慧夫人,可是她们不知道,这个可怜的样板教材这时正躲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对着自己男人拳打脚踢地撒娇。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看看,现在我都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和可怜虫了!”
鱼鳞舞噘着嘴,拿过拓跋珪亲手剥好了皮的核桃仁往嘴里丢。
“那不都是皇上要求的吗?还有方少云那家伙,对了,最可气的就是小鱼儿,就是他说的,演戏要演全套要逼真,要不然就骗不倒婉容郡主和她背后的人。”
拓跋珪讨好地帮鱼鳞舞揉肩膀,一面委屈地抱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说起来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不但不能光明正大地抱自己娘子,还要整天地跟你反目成仇。
你看看,现在连想好好的见个面说个话还要找个隐秘地方躲起来,跟贼似的!最受不了的是,我还得去假装被那个女人诱惑了……你知道我每次看见她那张脸,有多么想一拳头挥上去吗?”
鱼鳞舞斜睨他:“别不知足了啊,那样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不动心就算了,还想揍人家,你是不是男人啊?”
拓跋珪眼睛很危险地一眯:“娘子你这话可是伤我心啊!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鱼鳞舞警觉地后退:“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你不许……喂,放手!拓跋珪!”
话没说完,已经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嘴角眉梢都是邪笑:“你说我会干什么,亲亲的娘子?”
……
婉容郡主被拓跋珪派人接进了府邸。
当她看见拓跋珪并没有亲自来时,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了一阵。不过因为大局要紧,她最终还是忍了。
“欸,你们这是什么茶,怎么苦了吧唧的?跟树叶子似的!”端起茶碗,婉容郡主刚喝了一口就吐了,然后手拿帕子优雅地抹着嘴上的茶渍横眉竖目。
“回郡主,这是府里今年刚进的新茶。”伺候的丫头红芍回答。
婉容冷笑一声:“新茶?别是特意用来招待本郡主的‘新茶’吧?说吧,是不是你们夫人吩咐的?”
说着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轻启贝齿咬下一口——“呸!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咕噜噜”,一碗茶水倒进嘴里,一顿猛漱。
红芍看着她,不想说话。
“你们给本郡主弄这样东西,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啊?”一把将碟子里盛的点心推撒在桌子上,婉容郡主倒竖蛾眉杏目圆瞪。
“郡主,这些茶点都是厨房里特别精心制作的,府里只有郡主以及夫人伯爷才能享用。”红芍一板一眼地回答。
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婉容郡主,您别挑刺了,咱们的正经主子跟您吃喝的一样,别闹腾说这是咱们夫人故意针对你行不?
可婉容郡主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特别精心制作?这个特别精心怕是只有我吧?你们夫人会吃这个?打量我是傻子呢!”
见丫头不吱声只拿眼看她,伸手一拍桌子:“你还敢瞪我?反了你了!”捞起茶杯就朝丫头砸去!
这丫头早经红绡等人教过要怎样对待婉容郡主,见对方拿东西砸她,她也不傻站着,拔腿就往外跑。
婉容郡主没砸到她,本来就气不顺了,见她还敢跑,自然是要出去告诉人自己怎样嚣张,那火更大。
本就是抱着来闹事的想法,见此正中下怀,也跟着追了出去,边追边骂贱丫头,给她站住等语。
那丫头见她追出来,跑的更欢,更是扯着嗓子喊救命起来,说婉容郡主故意挑刺拿她出气。
这一追一喊,立刻将府里的下人给聚拢到了一起,大家瞧着热闹,心中暗自摇头。
可心也在其中,她只觉得奇怪。
这婉容郡主心心念念要进府中来,嘴里明明说的是想嫁拓跋珪,可是现在看这情形,可心怎么也瞧不出她有嫁给拓跋珪的意思。
你刚进府,而且还没举行婚礼,正该是装贤良四处结人缘的时候,怎么反过来跟人结怨起来?
红绡听见喊闹匆匆赶来——“不知郡主为了什么这样气大,要追打红芍?”
红绡是老太君给的,鱼鳞舞尊重老太君,即使到了京城,也依旧让红绡做了第一等的大丫头,管着府里的下人们。
可以说,红绡就等于是府中内院的一把手大管家,她的面子就连鱼鳞舞拓跋珪都尊三分,更别说其他人了,自然更是尊敬。
此时她站出来询问,这要是别人,早就站住脚回答了。可婉容郡主压根不理她,见她拦在自己面前,竟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还骂道:“下贱玩意儿,也敢挡我的路?”
红绡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看着对方要打她,她眉头一皱,明明可以避开,却反而往上走近一步,自己凑了上去。
“啪”地一声脆响,红绡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上了婉容郡主的巴掌!
嘶——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
可心大皱眉头——这婉容郡主是不是昏了头了,竟然敢打红绡?
她在这府里时间久了,也早就打听清楚这些跟随来京的丫头们各自背景,知道墨微纫针两个是鱼鳞舞心腹,而
红绡红罗则是青羊城老太君给的,比府里任何人的地位都尊贵,就连侯爷夫妻都对二红客气有礼。得罪了二红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得罪侯爷,是不尊老太君,是忤逆叛上,莫说赶出去,就是打死都没人说不对的。
这婉容郡主既然要嫁拓跋珪,就该拉拢人心才对,尤其是二红,怎可以对红绡如此?
红绡挨打,早有人飞跑去报给鱼鳞舞,这边众人还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鱼鳞舞已经到了。
“婉容郡主,虽说你是皇室身份,但也不能如此放肆吧?连老太君的人都打,你叫我怎么跟老太君交代?”
鱼鳞舞看着对方,沉着脸说。
“你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婉容郡主冷哼。“难不成我堂堂一个皇室郡主,连个丫头都不能教训不成?老太君再怎样尊贵,还能尊贵过皇家去?慧夫人,你可要知道逾越皇室血脉那可是叛逆,是要问罪的!”
“呵呵,郡主想的很好,但是郡主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这个郡主可还没得到皇上的赦免,还是待罪之人。”
皇室宗亲怎样?犯了谋逆大罪杀头都不为过,还敢嚣张!
“是吗?那好啊,现在我就进宫去见皇上,就叫你看看皇上会不会赦免我,依旧还我皇室宗亲的身份!”婉容郡主昂着下巴高傲地说。
鱼鳞舞微微眯了眼,定定地瞧着她心念电转:也许,这就是她千方百计要进侯府的目的吧?
如果她被圈禁在端王府,就没有了行动上的自由,可要是嫁进侯府,那她就能得个官眷的名义,莫说在外自由行走,就是想进宫也方便许多。
只是,她这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进宫,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鱼鳞舞自然不会相信婉容郡主是真的为了见皇帝,求皇帝赦免她。借机行刺皇帝她还相信点。
况且皇上也绝对不会见她的。
那么她进宫是要见谁呢?不知为何,鱼鳞舞脑海里忽然闪出个人来,一个低品阶的宫女,她都快忘记的那个暗香!
暗香是于飞宫的洒扫宫女,按理说鱼鳞舞不该怀疑她,可是那次在云妃的凌霄宫,鱼鳞舞见到她行止鬼祟地跟芬芳见面。
云妃是端王的人,还为了帮端王给柔妃下毒,最后还“挟持”太后出宫——虽然在皇帝的布局下,云妃死在了端王府,但皇帝被一重接一重的事情牵绊,还没解散凌霄宫里的宫人们,那个掌事姑姑芬芳还在。
可是鱼鳞舞偏偏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不是芬芳,而是暗香,只能说这是直觉。
婉容郡主吵闹着要进宫,鱼鳞舞懒得理睬她,这事情就推给了拓跋珪去处理。
“你招惹的你自己管去,我懒得看她嘴脸。”
鱼鳞舞叫墨微拿药给红绡抹,一边对拓跋珪说。
“给她两份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竟然还敢打人!”见红绡脸上一大片火红,拓跋珪怒道:“我这就去见她,看她倒底要搞什么鬼花样!”
红绡木愣愣地看着拓跋珪的背影,傻傻地问鱼鳞舞:“夫人,你们不是闹僵了吗?”原来没事啊?那她这凑上去挨的一巴掌不是白挨的么?
“傻瓜!”鱼鳞舞噗嗤一乐。
“傻的又不只是红绡姐姐一个,咱们都是呢!”墨微一旁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