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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夫人掉下水……
可心忍不住向贴靠在桥柱边上的鱼鳞舞慢慢走去……
但是有一个人比可心更快!
李春儿几乎是在可心刚心有所动时就发现了鱼鳞舞站立之处的危险!
她眼珠一转,立即悄无声息地快速向上靠过去,在就要触到鱼鳞舞的胳膊时,猛地肩膀往前一撞,同时口里发出一声惊叫:“啊哟!”
只听“噗通”一声,水花溅起老高,瞬间湿了桥板。
拓跋珪耳边听得惊叫,刚扭过身来就听到一声水响,顿时吓的魂飞天外,失声大喊“舞舞!”
桥上众人一时都慌了!
“夫君这般惊慌做什么?”却听鱼鳞舞悠悠淡淡地声音响起!
拓跋珪这才发现鱼鳞舞好好的站在一旁,她的身边是一个脸色有些发白,带着后怕表情的丫头。
这丫头穿着跟其他人不同,乌压压的黑发梳了个偏髻,戴着一枝白玉兰的簪子,细眉大眼容颜沉静。她身上穿着玫红色衫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如玉。
这却不是丫头的妆扮!
拓跋珪仔细一瞧,恍然记起原来是自己回京时在路上随手救下的一个民女,好像叫什么可心的。
记得当时这个十四岁的女子正一脸绝望地陷身火海中,被他救出后,女子告诉他自己全家丧身火海,自己已无立足之处。
拓跋珪就想索性救人救到底,干脆把她带到京城来,等她找到合适的去处后再送些钱让她走。
谁知到了京城后这名叫可心的女子却不肯离开,只说拓跋珪是她的恩人,她甘愿为奴为婢报答救命之恩。
一来拓跋珪急着要回青羊城,实在没有时间再去为可心找去处,二来皇上赐下府邸也需要人打理,虽是买了几个人,但倒底不知道根底,若是没有个可以相信的人在,他还真担心哪天回到这里只看见遍地狼藉。
在这种情况下,拓跋珪就干脆把府邸交给了可心管,并对她说替自己看好侯府。
如今看来,可心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托付,将这座府邸看管的很好。
现在,可心好像又救了娘子,拓跋珪对可心万分感激。
“娘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可心,多谢你了!”拓跋珪对可心微笑道。
可心微微点头:“侯爷,好久不见。”
鱼鳞舞一双眼睛在可心和拓跋珪之间转了转,随即往水里看去。
“那个丫头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算她!
李春儿走过来时脚步虽然放的轻,可还是被她发觉了。
鱼鳞舞不知道这个丫头想要干什么,便假装没发觉,继续看着荷花,眼底却时刻留意着。
见那丫头先是靠近她,然后脸上突然浮起一抹得意和狰狞,鱼鳞舞瞬间觉得危险,脚步就开始往后退!
那丫头却猛地撞了过来,还发出一声尖叫!
要在平时鱼鳞舞自然不把这丫头的动作放在眼里,便是掉下水去她也不在乎,权当是洗了个澡。但是现在不行,她有身子了,如果落水万一突发抽筋什么的,那就危险了。
鱼鳞舞下意识地想避开,不料后面正是桥柱,被挡住了后路!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粉红身影挟着风声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带,只听一声水响,那个想要暗算她的丫头用力过猛,收不住劲,直直地冲着水里掉了下去!
指着在湖水里扑打着水面喊救命的李春儿,鱼鳞舞满脸寒霜。
今天她第一天进府,这就有人给她使绊子了,还真是等不及呢!看来自己真不能再像在青羊城时那样偷懒手软了,她得好好清理一下这个府邸,查一查有多少李春儿这样的人在。
拓跋珪早已经冷冽了面容,指着湖里的李春儿下令叫拉上来审问。
好好的游湖被煞了风景,吩咐人将李春儿押到慎思堂听候发落后,夫妻俩扫兴地回转主屋换衣裳歇息。
听到消息的红绡纫针墨微一齐迎出来。
拓跋珪不喜欢被人伺候,三个丫头便只围着伺候鱼鳞舞,先换了衣裳,再端上香茶点心后,红绡等人才问具体原因。
等鱼鳞舞简单地说完后,红绡的眉头皱的跟打了结一样。
“这个叫李春儿的,她跟夫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会突然心生歹意?会不会是杨家那边?”
红绡想的并没错,杨家也在京城,而且离战威侯府只隔了一条半街,若是那边人有心使坏,收买了李春儿也未可知。
鱼鳞舞和拓跋珪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杨氏因为自己夫妻被罚抄《涅槃经》,估计现在还没出祠堂呢。
而且杨雀又因为失意回京城时被贼人掳劫导致丢了性命,虽然杨家现在还不知道杨雀已经跳崖身死,但这么久还下落不明,杨家人自然不能不怪罪到自己夫妻头上。
还有就是立府的事,等于彻底断绝了杨氏独子拓跋瑢的希望,那拓跋瑢又被老九给折磨成了不男不女,林林总总加起来,不由杨家人不恨他们。
“京城不比青羊,这里各家关系错综复杂,就跟团乱麻一样,单看表面,谁也不知道哪个是朋友哪个是敌人。咱们在这里人单势孤,虽然有个侯府的名号,但不买账的人到处都是,想给咱们使绊子下暗套的也数不清。
以后咱们都要加强警觉,保护好夫人和你们自己,万万不能让那些人渗透进侯府里来。”
拓跋珪说的很严肃,红绡等人也听得很认真,她们认为侯爷想的很周全。
审问李春儿并没有多花时间,因为在被捆进慎思堂后,李春儿就害怕了。
再多的勇气也只是那一刹那间,过后就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留下的却是无尽的后悔和害怕。
“侯,侯爷,饶命!”李春儿一身湿透的衣裳被穿堂风一吹,已经半干,却也让她觉得很冷。
仰望着上座那个犹如神一般的男子,李春儿既倾慕又害怕,还有满满的不甘。
她长的不错啊,为什么这个男人都不愿正眼看她一下呢?
她不敢妄想良妾的位置,但是当个奴妾或者通房丫头她也愿意的。
侯府的人,即使是个丫头,那也比普通人家的正妻要强百倍去——这是李春儿的认知,所以她才冒险。
是的,她的本意并不是害鱼鳞舞,而是制造机会,一个救新夫人的机会,一个可以让她接近新夫人,接近侯爷,帮助她达到目的的机会。
可惜,机会跟她擦肩而过!可恨,她千方百计想制造的机会,却便宜了那个叫可心的贱人!
李春儿好不甘心!
“饶命?你说说,本侯要怎么饶你一命?又为什么要饶你一命?”拓跋珪冷哼。
想害舞舞落水,还敢叫他饶命?
“奴,奴婢并不是有意的……”李春儿哀求。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咯?”拓跋珪邪佞地扯起了嘴角。
“不不,不是这样的!”李春儿吓的双手直摇。
要是被定为故意陷害夫人,她还能活吗?
“是不是,都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板子说了算的。”拓跋珪朝凳子踢了一脚,喝令:“上板子!”
上板子就是打屁股,那是要扒了裤子打的,而且每一板都要见血。
先不说疼不疼的话,单就这当着众人扒下裤子就够人受得了,那可是极大的羞辱啊!
看来侯爷是真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由往常的罚跪变成打板子了!
站在廊檐下的众人心里都在默默想着,为李春儿的倒霉叹息。
也有那平时被她欺负的人心里暗自叫好,比如说厨房里的人。当然,也有对此滋味复杂的人,比如香雾。
香雾跟李春儿争斗已久,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谁,都仗着自己是第一批来侯府的人掐尖要强。
不过香雾没有李春儿性子泼辣,所以时常都是被李春儿占了上风,对此香雾恨的牙痒。
可是在对付鱼鳞舞的事情上,两人却是一条战线的,如今李春儿倒霉,香雾也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由李春儿想到自己,香雾心中悚然,觉得自己不能像李春儿那么莽撞行事,一定要找个好机会才行。
李春儿一听要打板子,立时吓的魂飞天外,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拓跋珪只逼着她说自己为什么要害夫人——“夫人第一天进府,以前跟你有仇还是有怨?你要这么黑心使坏!说,倒底是谁指使你干的?若不从实招来,休怪本侯叫你皮肉受苦!”
“侯爷饶命啊!不是谁,没有谁指使,是我,是奴婢心高眼大妄想做侯爷的人……侯爷,奴婢真的没有想害夫人,就是想制造个机会好巴结上夫人,然后调到上房去伺候,好接近侯爷您……”
李春儿再也顾不得脸面,鬼哭狼嚎地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寂静!
拓跋珪先是发愣,接着就是大怒!
“一派胡言!本侯岂是你这贱婢可以妄想的?”
人人都把他当成了一块肥肉,都恨不得上来咬一口,却根本不问他是不是愿意,如今连个买来的贱奴都敢打他的主意了,难道他就那么低贱便宜吗?
真是恶心!
不管慎思堂里如何,鱼鳞舞在房里休息过后就叫红绡来,问莲藕的事情。
“晚上想吃个酸辣藕片,嗯,还要一大碗酸汤。”说到这里,鱼鳞舞的口水忍不住泛滥成灾。“红绡,我想吃酸梅子!”
红绡连忙答应,又笑道:“我听老人们说酸儿辣女,夫人如今又想吃酸的又想吃辣的,莫不是肚子里是双胞胎呢?”
纫针拍手笑:“那敢情好,就跟夫人的大嫂一样,生个龙凤胎更好呢!”
鱼鳞舞笑着呸她:“你当生孩子是买东西呢?由得你选?还龙凤胎!生一个就够呛了!我听说,生孩子很疼的,可吓人了!”
三个丫头急忙安慰她:“唉呀您想的也太远了!俗话说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您只要好好养着,到时候侯爷再给您找几个手艺好本事高的接生婆来,没那么吓人啦!”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快赶上接生婆了,话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