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呕吐呕吐

青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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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鳞舞吐的脸色发白。

    拓跋珪大惊失色。

    “舞舞,你怎么了?可是病了?”然后焦急这里没有好大夫,便要说即刻回转青羊城。

    鱼鳞舞摇手阻止:“你别慌!我就是突然一阵觉得胃里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

    接了莳花递过来的清水漱了口,掏出手帕擦干净嘴,鱼鳞舞兴致勃勃地要去看自己的小侄儿侄女。

    大嫂慧娘生了个双胞胎,两个孩子正是粉嘟嘟惹人喜爱的时候,每次看见那俩小家伙挥舞着藕节一样的小胳膊腿,鱼鳞舞心里就化成了水,软的从里到外的温柔。

    每当这时鱼母就偷瞄她,暗暗地问怎么还没有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第一次被问时,鱼鳞舞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母亲问。

    “你呀,只知道吃饭睡觉,全没有半点危机心理。”鱼母一指头戳在女儿那懵懵然的脸庞上,恨铁不成钢地骂。

    待鱼母告诉鱼鳞舞所谓的“消息”是什么消息后,鱼鳞舞先是羞涩,继而也郁闷了。

    是啊,她成亲时间也不算短,可是到现在肚子也没动静,杨氏就经常拿这个说话,言语间就是要她主动给拓跋珪纳妾——当然纳的是她家内侄女杨大小姐。

    鱼鳞舞曾经怀疑杨氏出身大家,又是嫡长女,怎么也跟那些眼皮子浅的人一样盯着妾位。

    杨雀又不是外人,是她的嫡亲侄女,而且还是杨家嫡长孙女,不光是祖父大官父亲更是一方重镇的刺史,手里掌握着多大的权力?连皇帝想要干个什么动作还得看杨家父子的脸色三分,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教出来不是当人继室就是做人小老婆呢?

    最后拓跋珪开导了她。

    “你真以为杨氏只会让她侄女当妾室啊?别天真了!我敢说,如果你真的答应了她,等你帖子发出去了,客人临门了,她绝对要闹着让你将妾室给改成平妻!”

    拓跋珪嗤鼻。这套路当年杨氏就已经用过一回,如今再用,不过是熟能生巧。

    真坏!鱼鳞舞听了这解释,心里暗骂了杨氏一句。

    ……

    午饭的时候,鱼母炖了一砂锅鱼汤,奶白的汤水里点缀着点点葱绿,煞是好看。

    “来,喝鱼汤。这可是咱们青川最好的鱼,大清河里的呢!”鱼母热情地招呼众人。

    莳花欢叫一声“鱼婶婶最棒了”,冲了过去用力吸了吸鼻子,仰头闭眼,一副已经陶醉的模样。

    鱼鳞舞笑她:“瞧你这样儿,跟个鱼鹰子似的,看见鱼就撒欢。”

    “鱼鹰子是什么?”莳花一边看着那鱼汤里面的鱼脊背,一边好奇地问。

    “鱼鹰子是一种专门捕食鱼类的鸟,它的另一个名称叫鸬鹚,很多地方的渔人都用它来捉鱼。就是那种蹲在船头上,黑不溜秋的,跟鸭子似的东西。”鱼鳞舞解释道。

    莳花顿时起了兴趣:“那它们怎么捉鱼啊?跳进水里吗?它们不会把鱼给吃下去吗?”

    莳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发问。

    拓跋珪扶着鱼鳞舞坐下,敲了敲莳花的椅子背:“好好吃饭吧,这么多问题等会问来得及。”

    “喔!”莳花答应一声,可随即就又忍不住悄悄地问鱼鳞舞刚才的问题。一边问一边还偷瞄拓跋珪,生怕对方又敲她。

    看她那样子,要是自己不告诉她,估计这顿鲜美的鱼汤都治愈不了。

    鱼鳞舞忍笑道:“不会的。渔人们在它们的下巴那里扎了个圈子,那鱼只要是大了就根本吞不下去,只能叼在嘴里上船,然后被拿下来再被赶进水里去。”

    “啊?”莳花掩着嘴眼睛滴溜溜地转:“那它们不能吃鱼,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哼,那些渔人真坏,给他们捉鱼还不让人吃,不,是让鸟吃,太过分了!”

    忍不住哼了声,莳花扭着身体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小脸绷的跟谁欠了她多少钱没还似的。

    鱼鳞舞乐的只是笑。“不会的。渔人会在它们捉鱼累了饿了的时候喂给它们鱼吃,不过那都是小鱼,妨碍不了它们吞下去,所以你不用担心它们会饿死。”

    莳花这才高兴了,一高兴她就主动去给鱼鳞舞盛汤:“来,这碗给你喝,鱼婶婶的手艺喔!”

    莳花骄傲地说完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脖子一缩,避开拓跋珪似笑非笑的眼神,乖乖地喝自己的汤。

    嗯?今天的鱼汤怎么好像有股很重的腥气?鱼鳞舞拿勺子搅动了下碗里奶白的液体想。

    鱼汤是母亲做的,母亲的手艺鱼鳞舞再清楚不过,干净,美味,只要是见识过鱼母厨艺的人就没有不夸的,所以这鱼汤会腥简直就是不可能。

    鱼鳞舞宁愿相信自己鼻子出了问题也不相信鱼母的厨艺会倒退。

    舀起一勺鱼汤,她低下头凑近唇……突然一阵恶心感上涌,直奔喉咙而来!

    “唔!”迅速地捂住嘴巴,鱼鳞舞立即离桌奔出去大吐特吐。

    鱼鳞舞一个神色不对,拓跋珪就注意到了,推开碗筷,紧随在后。

    “怎么了舞舞?胃里又不舒服吗?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还是受了凉?”拓跋珪紧张地轻拍着鱼鳞舞的背,一面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唔,我不知道,就是觉得恶心……呕!”

    看着鱼鳞舞脸色由刚才的红润迅速转成惨白,拓跋珪真急了。

    “不行,怎么也得去请大夫看看。”说着就喊备车备马,他要立刻赶回青羊城去

    十三答应一声跳下地就去外面拉马备车。

    这次纫针墨微两个身上伤还没养好都没跟来,红绡红罗两个大丫头要负责看门,青纨也留下了,鱼鳞舞就带了雪舞过来。此时也急忙从厨房间跑出来跟着十三去铺设车里的坐垫。

    屋里的人先是被鱼鳞舞那下唬的一愣,随即又听见拓跋珪喊,纷纷离开桌子赶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刚还好好的呢!”大哥鱼渊挠着头担心地问。

    鱼父看着鱼鳞舞在那吐只是转着眼珠想事情。

    莳花一脸的茫然加忧虑。

    鱼母却跟大嫂慧娘两个盯着连苦胆都快吐出来的鱼鳞舞咬指头商议。

    “老大,车子备好了。”十三动作很快。

    拓跋珪伸手就要去搀扶鱼鳞舞,雪舞急忙跑过来帮忙。

    “先别忙!”鱼母忽然拦住众人,然后转头问女儿:“你这吐是压着难受想吐还是往上犯恶心想吐?”

    咦?呕吐也有这么多讲究吗?众人疑惑。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好像有什么往上顶……嗯,我一闻见那鱼汤就往上顶。娘,今天的鱼有什么问题吗?”鱼鳞舞抹抹眼角因呕吐导致的眼泪说。

    “大清河里的鱼,你大哥亲手抓的,你娘亲自剖洗炖煮,你从小吃到大的,能有什么问题?”鱼父皱眉道。

    说的也是,从小到大都喝惯了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那,你们有没有觉得腥味?”鱼鳞舞问。

    “没有啊!”莳花第一个摇头。

    她对腥味可是厌恶至极,平常人做鱼肉等荤腥,只要她闻到一点腥味都不会吃。

    可是鱼母的汤她只觉得很美味,没闻出半点腥气来,甚至,她还从汤里面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就怪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病了?鱼鳞舞猜测。

    “要是我没猜错,舞舞这是有喜了!”鱼母权衡再三,终于说。

    这话恍如一个惊雷,咔嚓一声炸到拓跋珪的脑袋上,好半天没有转过神来!

    有喜了?有什么喜了?

    十三捅捅他:“老大!老大你怎么傻了?你当爹了!喂喂!嗨!”晃了半天手对方没反应,十三索性一巴掌拍到拓跋珪的后背上,震的他往前冲了两步。

    “十三你干嘛?”拓跋珪懵懵然回头看十三,不懂他好好的为什么打自己一拳。

    “这家伙乐傻了啊!”十三指着拓跋珪哈哈大笑。

    鱼渊和鱼父也大笑起来,就连莳花雪舞也咯咯地娇笑着。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咱们侯府要添小少爷啦!”雪舞机灵地跑上去对拓跋珪贺喜,然后又回来搀扶鱼鳞舞。

    小少爷?要添小少爷了?——“啊啊啊!我要当爹了?”拓跋珪这才回过神来,惊喜地啊啊大叫着,就跟当初鱼潜听说他要去苍鹭书院念书一样的傻劲。

    “可算是明白了!”莳花飞他一记眼刀子,很不客气地说:“原来威风赫赫的战威侯也是个凡人呐!瞧刚才那样,就跟个傻瓜似的!”

    拓跋珪顾不上莳花的嘲笑,急忙叫十三备马:“火速赶往蟠香寺告知祖母!哦,还有三叔三婶他们!”

    “得令!”十三跳起来双足啪地一个点正,行了个军队礼。

    见他们这样着急,鱼母只得打断:“姑爷,还是先请个大夫来确诊一下吧?”免得不是空欢喜,还丢人。

    “对对对,应该先请大夫!瞧我,竟欢喜糊涂了!”拓跋珪扶额大笑。

    鱼渊道:“理解。当初我当爹时也跟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忘光了,就只记得自己要当爹了!”说的众人齐齐大笑起来。

    ……

    柳老太君心情很不好。

    儿子跟孙子之间的矛盾因由她都知道,其中内情她更是清楚,但偏偏她不能明说。

    这些年她对大儿子明示暗示了那么多,可那儿子就像被迷了心窍,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倒是每回都能对杨氏的话心领神会!

    想到这个老太君就忍不住咬牙骂:“这女人倒底用了什么方法迷惑那蠢儿子?莫不是个狐狸精变的不成?”

    那天鱼鳞舞匆匆上山,她一听见大儿子那话就气的眼前发黑!

    这个笨蛋,你倒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找死,而且还是拉着全家人去死啊?

    老公爷的苦心,萧太师的谋虑,先头媳妇薛氏慰娘的心血,自己的隐退青羊城部署,竟然都要被你葬送完了不成?

    “拓跋英,你这个蠢猪!”气狠了的柳老太君破口大骂儿子。

    然后她叫鱼鳞舞带话,告诉孙子不要在意别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太平下来了?——对着面前翻开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老太太握着木鱼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老太太,大师傅要给老公爷颂经了。”门外随行丫头红绫道。

    蟠香寺的大和尚给定国公拓跋敏之念超度经文是每年都要做的事,而每年柳老太君都会来寺里。

    “候着。”老太太放下木鱼,站起身来。

    心里实在烦闷,且去老公爷灵前诉一番吧!

    如此想着,老太太抬脚出了禅房,往经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