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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人明示。”
“真是……”鱼鳞舞摇头,“红绡你来说。一大早的不消停,连吃个饭都麻烦,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笨。”
红绡站在两人面前肃着脸:“在这里,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要自称奴婢。在侯爷夫人面前,没有‘我们’两个字。”
奴婢?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夫人,我二人不是奴婢啊!”花红焦急地辩白道。
“不是奴婢那是什么?主子么?”鱼鳞舞冷冷地笑。
花红柳绿急忙低了头,却不肯承认奴婢的身份,仍然辩解着:“大太太说,我姐妹二人是特地派来侍候侯爷的……”
“呵呵!”鱼鳞舞笑了起来。“特地派来侍候侯爷?也就是说你们是来做妾的?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妾?你说,你们是什么妾呢?”
对鱼鳞舞这话两人都愣了——妾就是妾,既在这战威侯府自然就是战威侯的妾了,还要问是什么妾?
鱼鳞舞冷笑一声:“不知道?那我就教教你们什么是妾,妾又分几种。”
竖起一根手指,鱼鳞舞语气轻缓:“这第一类是贵妾,虽比妻低却等同于平妻,是要经过婚书媒聘进门的。第二类是良妾,也叫平妾,一样需要媒聘,只是比之贵妾要低一品级。此二种皆需身家清白的女子才可以。
三类则是贱妾,又称婢妾,奴妾,是为最末等,此种一般都是从下人使唤中来,也有青楼楚馆或者来历不甚清楚的也勉强可为。这类妾等同奴婢,可以随意买卖使唤,便是被打死也不会被追究。
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什么妾?贵妾?良妾,还是奴妾呢?”鱼鳞舞眼灼灼地盯着她们,嘴角噙着笑问。
这番话简直就像把刀直直地,狠狠地插进花红柳绿的心房中!
婚书媒聘,她们没有,别说是贵妾,就是良妾都不是!那么,她们若是仍旧认为自己是战威侯的妾,就只能是奴妾贱妾了!
奴妾啊,等同可以随意买卖打杀的奴婢,如同货物一样,这难道是她们想要的吗?
两人都沉默了。
……
“娘子,你什么时候把本朝的《民生折略》都研究过了?”拓跋珪放下碗,接过红绡递上的手巾擦嘴,一面好奇地问。
早上鱼鳞舞那通关于妾的具体身份说的头头是道,让他大感吃惊。
他以为那样枯燥无味的国家民生策略女人不会感兴趣,更不会去细心研读。可事实是,他家娘子不但读了,还记得清楚明白,说起来更是条理分明。
这样的鱼鳞舞如果跟着自己去京城应该不会被人随意欺负了吧?皇上给的时间期限可不多了呢!
鱼鳞舞将碗里最后一口粳米粥吞下,这才慢条斯理地漱口擦嘴。
“还没嫁进侯府大门时,鱼潜就跟我说了本朝的许多法规法典,叫我多看看,好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被人蒙骗。”
说到鱼潜这个弟弟,鱼鳞舞是打心里骄傲,那么小的年纪,书读的好不稀奇,难得的是不读死书,懂得活学活用。
平时除了应该读的四书五经,他还爱看些跟国家民生经济政事相关的各类书籍典史,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鱼鳞舞相信,如果能给鱼潜机会,他一定会前途似锦。
鱼家有子初长成,一遇风云便化龙,指日可待啊!
……
花红柳绿两个去找杨氏哭诉委屈,把杨氏气的直跳脚。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对待你们?”她送过去的是侍妾不是低等丫头,可没想到那两人竟然真敢把这侍妾当成丫头下人用了。
这两个美人都是哥哥杨景瑞杨刺史选送过来的,不比自己送的人无法奈何鱼鳞舞他们,这可是朝廷官员赠送,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不能这么做啊,这不是打登云州刺史杨景瑞的脸吗?
拓跋珪他疯了吗?他不想做官了,不想跻身朝堂了?难道就为了一个乡下女人竟置朝廷官员之间的潜规则不顾了吗?杨氏苦思不解。
杨雀安静地坐在一旁,对于花红柳绿的哭诉也好,还是姑姑杨氏的恼火不解也好,她都冷冷地安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直到众人安静了,她才缓缓地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小看那个姓鱼的女人,她奸诈着呢!你们偏不听,这下撞着墙也怪不了人。”
杨氏正生气,听了她这话顿时更加烦恼,没好气地冲她:“你倒是聪明,也没见你赢过她,把战威侯夫人的位置抢来啊,还不是一样大败亏输!”
杨雀脸庞倏然变的惨白,身子也嗦嗦颤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是啊,我也是个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评说对错。”惨笑一声,杨雀站起身来告退。
杨氏正因为一时气恼上头,随口刺了杨雀心里不自在,这时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倒底是血缘关系,心里先生了三分可怜。
“雀儿,是姑姑说话不注意分寸,你别生姑姑的气。”杨氏呐呐半晌,对杨雀道歉道。
“姑姑客气了。再说姑姑也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一贯的愚笨,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杨雀惨然一笑,摆摆手道声:“原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说着也不要人扶,站起来就走了。
杨氏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嘀咕了句:“雀儿她,莫不是真的伤透心,心灰意冷了吧?”
杨氏觉得心惊——若真是如此,她可就要从新打算了。
“唉,可惜了这么好一枚棋子,白费力气!”心里感叹了一番,杨氏理好心绪开始再次想招。
……
这天京城里来了人,是兵部尚书杨朝明的二管家,一起来的还有四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
杨府二管家杨忠坐着车直接到了战威侯府门外,大喇喇地通报名姓后就要求开门让他进去。自然,他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管门的是新提拔上来的新人,归黑云三十骑的老二管辖。老二被拓跋珪特地选做管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够圆滑够精明,同时又很有气节。
有老二在,拓跋珪才能放心地离开府邸外出,不用担心这座府邸因为自己偶然不在就变成他人的囊中之物。
老二也没有亏负拓跋珪的信任,把个府邸打理的外松内紧,是以杨氏搬进来这么久,折腾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却依旧一件也没成功。
如果说拓跋珪鱼鳞舞是明面上的,那么老二就是半明半暗,而老三则完全是在暗中了。
老三负责情报资讯,几乎所有的情报都由他收集整理,再报给拓跋珪。
而老三自有一套情报系统,手下的人员五花八门各个方面都有,所以当杨朝明尚书派的人刚出京城城门,这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兵部尚书杨朝明吗?呵呵,竟然还是这么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啊!”看着手里老三送过来的信息,拓跋珪冷笑。
杨朝明,我跟你的旧怨可还没有结清呢,这么快你又上赶着来结新仇了,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给你送上份大礼了!
……
杨雀也得到了祖父派人来的消息,她心里动了动。
对于花红柳绿这两个人她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愿祖父派来的人能做到。”看着窗外即将凋零的碧桃花,杨雀眼中划过恨意。
“情况如何?”杨雀扭过脸看着奉命去前头探听消息的婆子问。
“回小姐话,杨二管家被拦在外头了。”婆子低着眼睛回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咋咋呼呼的杨雀突然就变了,变的安静,变的可怕。每当杨雀用那双静的看不到底的眼睛看她时,她就浑身冒冷汗。有时候她甚至感觉眼前这个杨雀不是个活的,她感受不到人的活气——譬如此刻,这让她十分害怕。
“哦。”杨雀淡淡地应了声,自语一般地说:“进不来啊!”随即站起来命令婆子跟上。
“小姐要去哪?”
“战威侯府的大门外。祖父派的人来了却不能进来,我这个孙女怎么能安坐在这里不去迎接呢!”杨雀淡淡地说。
……
杨雀出门会见杨家二管家的事自然送到了拈春堂。
“她又想干什么?”鱼鳞舞皱着眉头思索。
这段时间以来杨雀明显大变样,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也不见她时常往拓跋珪跟前凑了,也不给自己找麻烦了,鱼鳞舞想她是不是终于知难而退了。
如果杨雀真的知难而退,从此不再跟她作对的话,鱼鳞舞觉得就此放过她,好好送她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现在她忽然去见杨二管家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傍晚时分,拓跋英亲自带着从京城来的四个美女来找拓跋珪。
“这是杨尚书向皇上讨来赏赐给你的。”拓跋英眼睛紧盯着鱼鳞舞对拓跋珪说。“皇上的恩泽不比寻常,你不要再胡闹了,不然会祸及家族,你忍心吗?”
皇上赏赐?杨尚书请赏?专门讨了这个赏来给自己男人?鱼鳞舞气炸了肺!
好啊,可真是好呢,知道自己再怎么横也不敢对皇上横,拓跋珪再怎么不在乎也不敢不在乎皇上的意思,所以就拿这个来压他们夫妻俩了,可是,他们还真就没办法!
“我们夫妻倒底是干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鱼鳞舞怒的第一次摔了个茶杯。
这边的消息传进杨氏耳中,杨氏开心地眯起了眼:“该,也有今天啊!叫你横,叫你不讲理,现在再横给我看啊!
哼,仗着有朝廷的封诰别人拿你没办法就肆无忌惮的,这次就让皇上让朝廷来,我看你还能翻上天去!”
落霞苑里,杨雀愣愣地独坐在窗台前,视线越过纷纷扬扬的桃花,不知落在了哪里。
忽然,她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的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