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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号晚上九点左右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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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有趣的小短篇~
《杀意说明书下》
这是什么?怎么忽然冒出看不懂的字眼?
书的最后附有名词解释,我翻到那里查看。关于“用户管理模式”,说明如下:
【指对杀意操纵自如的状态。参照精神操作部分。】
我看得似懂非懂,把书哗啦哗啦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所谓的“精神操作部分”。
本不想管了,继续往下看“杀意的管理”,不料却碰到一堆高深莫测的词,很伤脑筋。这部分看起来也不怎么要紧,我索性跳了过去。“杀意的管理”最后这样写道:
【维持杀意的水准至关重要,请务必检查管理项目后,再行犯罪。】
嗯?看样子这还是很重要的,但页数太多了,实在不耐烦重看,于是决定万一事有不顺时再来读过,先去看“杀意的实施”,这是在九十九页。
杀意的实施
确定杀意的水准保持稳定后,请依照以下指示实施杀意。
一、拟定实施的计划一百一十二页
二、选择实施的方法一百二十一页
三、事后处理一百三十页】
我大致浏览了一遍。
周五晚上,我在育美公寓附近打电话给她。
“我正好有事来这附近,现在去你那里方便吗?”
“这么晚的时候?”育美听上去很不情愿。
“只是顺便路过,坐一下就回去。那就叨扰你了。”不等育美再说,我挂了电话。
来到育美住处时,她对我冷若冰霜。
“我明天一大早就有事。”
“哦,是吗?和洋一约会?”
育美不做声。我拖鞋进屋,看到玄关放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这双鞋很受洋一青睐,我也有过一双。
“我带了葡萄酒,麻烦你拿杯子出来吧。”我把一瓶白葡萄酒亮给她看。
“我现在不太想喝酒。”
“别这么说,陪我喝一杯嘛。”
育美无可奈何地拿了两个葡萄酒杯出来。我拔开瓶塞,分别斟满。
“为你和洋一干杯!”我向她举杯。
“你这是讽刺吗?”育美目光锐利地瞪着我。
“怎么会?我是真心的。我已经一点都不介意了。”
“那就好。”育美抿了口葡萄酒。
怎么可能不介意!我在心里低语。
彼此无言地对酌片刻,育美起身离席。我早就在等这一刻了。她一走开,我马上取出藏在皮包里的白色□□,倒进她的酒杯。这是种剧毒的药物,服下后几分钟就会毙命。之后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
育美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有样东西想送给你,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
“是什么?”你还是赶快把葡萄酒喝了吧,这样想着,我敷衍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牵挂着她面前那杯葡萄酒,打开她递给我的盒子,盒里是一枚金胸针,状如中世纪骑士所配的长剑。
“这是友情之剑。”她抬眼望着我说,“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洋一向我求婚时,我心烦意乱,因为我不想失去你的友情。”
哼,她在说什么啊?这种鬼话也想骗得了我?
育美低下头。“可最后还是对他的感情占了上风......对不起。”
“你用不着道歉。”我说,“我又不是她太太,根本没有独占他的权利——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知道我说得很过分。”育美垂着头说,尔后抬起头,“可是相信我,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那样说,是想亲手给这段友情画上句号,我觉得那样对彼此都好。可我追究还是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买了这个,想送给你......我知道都是自己太任性......”
看到育美流下眼泪,我不由得不知所措。从学生时代起我不止一次见过她哭,但可以肯定地说,那都是假意做戏,从来没有真的掉过眼泪。
“育美......”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说,“请原谅我!”
才不原谅呢!我心里响起这样的声音,但这把声音细若游丝,相反,我开始萌生出无可奈何之感。
育美伸手去拿酒杯。我抢先一步装作去拿自己的杯子,故意把她的酒杯碰翻,下了毒的酒撒到了地板上。
一回家我就后悔起来,觉得被育美算计了。她早就擅长假哭,再磨练磨练技术,说不定现在眼泪已经说来就来了。
她送给我的胸针,回家后仔细一看,发现也是个廉价货。还有她那什么友情之剑的说法,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越想越后悔这样毫无作为地回来。
为什么就不能顺利实施杀意呢?才那点花言巧语就被迷惑住了,我真糊涂。
我翻看那本使用说明书,发现最后有一项“疑难解答”,内容就类似电器用品的故障处理指南。其中有这样一段:
【症状:无法如心中所想那般产生杀意,中途气馁
原因:气势不足(对策:鼓足勇气)
实际上并不特别憎恨对方(对策:放弃犯罪)
杀意未经过正确调整(对策:实行杀意的管理)】
果然,看来是上次略过没看的“杀意的管理”中藏有玄机。虽不甚起劲,我还是再次翻到那一页。
【......为防止杀意中途消失,请进行杀意的维持。返回用户管理模式,调整杀意强烈度后,再通过手动操作实施。实施时请注意切换模式的时机(参照五十五页)。将杀意的程度铭刻在存储器中时,应通过精神操作实施,步骤与使用外接存储器时相同。此外,借由催眠术下达指示时,请参照模式二......】
我把书扔到一边,简直不知所云!
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弄清它在说什么。连内容都看不懂,想要抱持杀意、杀死他人只怕也是天方夜谭。
横竖我都不是这块料,我想。
几个月后,我收到一张明信片,印着育美和洋一在加拿大滑雪的照片,这是他们新婚旅行时拍的。
看到这张照片,我心头重又涌起憎恨。
混账,混账!我一定要你好看!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自己又在耳边呢喃:杀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你终究是做不来的。
那本使用说明书还放在书架上,我不时抽出来翻看一下,但总是立刻头疼起来,又放回去。这样的场景不知上演了多少遍。
至于我的杀意......
现在正待在衣柜里,和笔记本电脑一起落灰呢。
(完)
《女作家上》
就算是作家,也免不了要怀孕,因为是女人嘛。
可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替我们出版社写稿时“搞出人命”?都对她说过多少次了,连载期间务必保重身体,可她全当耳边风。
本来怀孕不比生病,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我每次听到这种消息,也少不得舌灿莲花地恭喜一番,这回却大伤脑筋。连载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主角终于卷入了事端,好戏正要开场,读者也迫不及待地渴望一睹为快,这时却忽然宣布:
“由于作者妊娠,本作暂停连载。”
这像话吗?
而且这次连载作品的主角是位对婚姻不感兴趣的女强人,描绘的是她在调查公司竞争对手非法进口丅活动的过程中,一步一步落入危险陷阱的故事。再怎么想,都与家庭的氛围格格不入。我本来还巴望作者知道自己检点,她却来了个突然怀孕,岂非形象全毁?
这方面倒也不是没有对策,我可以避开“妊娠”之类的词,只说“由于作者的特殊情况”什么的蒙混过关。
可难题不止于此,怀孕之后,她可能就会终止创作了。
“什么?肚子大了?肚子大了也要接着写啊。手不是还能动吗?文字处理机不是还能敲吗?”
我不至于像总编说的这么粗鄙,想法却不谋而合。但毕竟我们都是大男人。未必摸得透孕妇的心理。
因此今天我登门拜访,为的就是趁致送礼金之便,问清楚她连载的意向。
我在挂有“宫岸”名牌的门柱前停下脚步。按响门铃后,应门的是个男声,我不禁有些错愕。
从玄关走出一个瘦瘦高高、很像竹竿的男人,架着圆圆的金框眼镜,三十六七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堆出笑容,一边说着“来来,请进请进”,一边将我引到屋内。
“打扰了。”
原来这人就是万恶之源啊,我望着竹竿男的侧脸暗想。宫岸家我来过多次,但从没碰到过他。听说他在公司就职,想必今天正好休假。
光顾着和老婆风流快活,一点都不替我着想。
我在心里恨恨骂道。
在客厅等了片刻,宫岸玲子出现了。她穿着格子条纹的鲜艳圆领衫,搭配摇曳生姿的及地长裙,头发像平常那样,编成一根长辫垂到右肩前。她的气色不是很好,但看起来还是很丰满,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
我欠身站起,深鞠一躬。
“衷心恭喜老师。”
“哎呀呀,别这么郑重其事地道喜,怪不好意思的。”宫岸玲子手掩涂着口红的嘴唇,咯咯娇笑。
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当初就别给出版社寄明信片通知怀孕啊!我实在很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住了。
“一点小意思,略表敝社心意。”
说着,我从西装内袋里取出礼金袋,里面装着五万元。本来这应该分娩后才送,之所以现在就急着奉上,乃是总编耍的小小手腕,希望借此取得心理上的优势,说服她继续连载。
“你看你看,还这么客气。”
说罢,宫岸玲子欣然笑纳,连一句推辞的话也没有。
这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竹竿男端着盛有咖啡的托盘走了进来。
“啊,谢谢。”
看到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我连忙低头道谢。
“老公你看,这是刚收到的。”
宫岸玲子冲他扬了扬装着五万元的现金袋。竹竿男闻言扶了扶眼镜,仿佛要把礼金袋看穿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真是太感谢了。”
“不客气。”
“那么,你们慢慢谈吧。”
他看看礼金袋,又看看我,慢吞吞地转身离去。走出客厅后,他顺手掩上门。
“您先生今天不用去公司?”
我啜了口竹竿男冲的咖啡,开口问道。咖啡味道还可以,仔细想来,以前到访时从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噢,你说公司呀,他已经辞了。”
宫岸玲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您说的“辞了”莫非是指......辞职?”
“是啊。既然要了孩子,就得有人打理家务。我也考虑过请女佣,最后发现还是由他当家庭主夫最合适。”
看来女作家本人并无辍笔做全职妈妈的打算。考虑到两人收入的差别,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
“不知您先生之前在哪高就?”
“他是电脑工程师,听说能力很受公司器重,但他一直抱怨工作太辛苦。所以这次辞职改做家庭主夫,他也是很安心的样子。其实你一看就知道了,还是家庭主夫这份职业适合他。”
我不觉点了点头。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夫妻都有。
“老师,”我在沙发上重新坐好,挺直腰杆,“连载的小说......”
“噢,那个啊。真是对不起了。”
宫岸玲子深深低头道歉,可看不出丝毫诚意。“连载期间忽然发生这种情况,真是过意不去,日后我一定有所补报。”
“可是,”我润了润嘴唇,“您这次连载的作品很受好评,读者来信也是像雪片般飞来,都说期待早日看到下文。”
其实杂志并不是太畅销,雪片般的读者来信云云,自然也是天方夜谭,只是为达目的,难免顺口撒个小谎。宫岸看起来深信不疑,频频点头应和。
“这么受欢迎的作品,就此中断连载实在太可惜了。这样吧,我们愿意减少每回的原稿页数,可否请您继续连载?总编也说,如果您肯俯允,那真是帮大忙了。”
“做不到。”
我绞尽脑汁想找出办法打破僵局,却被宫岸玲子一口拒绝,不禁心头火起。
“为什么?”
“因为医生交代过了,孕期不能过度劳累,更不能从事会累积压力的工作。我也不算年轻了,这是我第一个宝宝,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当然要为他创造最好的条件。”
“那读者怎么办呢?”
“我想读者也会理解的。要是这样勉为其难地糊弄交差,反而是对读者的不尊重。川岛先生,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话是这么说......”
尽管心里暗叫不妙,却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说白了,若论晓之以理,我压根就不是她
的对手。
“这件事真的毫无商榷余地吗?我们也很为难。”
我调整作战方向,改为动之以情。不料宫岸玲子倏地变色。
“就算少了我的连载,你们出版社也不会关门大吉吧?要是我写稿写出个万一,你们怎么负责?根本就负不起责任好不好!任何事物都补偿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即使这样,还是坚持要我写稿吗?川岛先生,我怀的宝宝和眼下的工作,你觉得哪一个更重要?”
“呃......”我势必不能坦言“工作更重要”。只得沉吟不语。我觉得肚子都痛起来了。
“说起来,我是觉得老师休息一阵子也无妨啦,只不过,我们公司那位,就是总编他.....”
我吞吞吐吐地刚说到这里,她就直接挑明总编的名字:“你是说尾高总编他会啰嗦?”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没错。”
“我明白了”
女作家站起身,拿起客厅一角的无绳电话,噼里啪啦熟练地拨着号码。
“我是宫岸,请帮我找总编......啊,尾高先生,好久不见了。川岛编辑现在正在我这里......”
宫岸玲子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溅得话筒上到处都是。
劈头说了一通后,她静下来听总编答复。我估计她肯定会再次发火,赶紧作好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听着听着却笑逐颜开。
“这样啊,我就知道您一定会理解我的。”
这演的是哪一出?我简直看傻了眼。只见宫岸玲子心平气和地挂断电话。
“总编说了,可以休载一段时间,这下总没问题了吧?”
她得意地挺着胸膛,仿佛在夸耀自己的胜利。
我仓皇答了句“那就行了”,从宫岸家落荒而逃。刚回到出版社,迎面就是一声怒吼:“你这白痴!”
朝我咆哮的是总编。“你以为我派你去是为了什么?连礼金都赔上了!”
“可最后不是您自己拍板定夺的吗?”
“当时那种局面,我还能怎么说?”
毫无形象地争吵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先来想想下个月的天窗怎样补上吧。”
总编的这句话,标志着连载事件以宫岸玲子大获全胜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