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一番 结婚

帝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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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

    嗒——

    藤条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令人毛骨悚然。

    始宇站在始宓身后,只安静地看着,静观其变。

    屋内,幽默站在餐厅里,她打开窗户,脑袋伸出窗户,正踮着脚张望大门口的情形。程清璇和幽念站在幽默身旁,两个人相当的淡定平静。

    一直在敲打藤条的幽居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石板上的青年看了好久,他身子一斜,倚在了雕刻竖纹罗马柱子旁,姿态颇潇洒。“你是诚心来认错的?”幽居冷淡淡地问,眼神不知道看着何方。

    始宓后背挺直,恭恭敬敬地说:“舅舅,错在我,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诚心的。”

    幽居飘忽的眼神落在了始宓背上的木棍上,他举起手中的藤条,慢悠悠地说:“既然你是诚心的,那我轻易放过你,就显得我太不诚心了。”

    始宓不说话,静听幽居继续讲话。

    “我们默默还有两个月才满二十一岁,我跟她母亲含辛茹苦养育她长大,你小子就这样把她给拐走了,还让她未婚先孕…”说道未婚先孕四个字,幽居本来翛然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冰寒。跪在地上的始宓对上舅舅这眼神,也觉得后背发凉。身后,始宇好像踢了始宓一脚,隐约的,始宓好像还听见爸对他小声说了句:“快认错!”

    始宓赶紧磕了个头,愧疚满满地对幽居说道:“舅舅,始宓知错,但始宓是真心爱默默。这孩子,在我们服用了避孕药后还能存活下来,就代表着他与我们有缘。既然有了这孩子,那必定是要生下来的,至于未婚先孕…”始宓抬起头来,严肃认真地看着幽居,幽居也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请舅舅成全,请将您的女儿嫁给我。我发誓,这辈子,我始宓绝对不负她!”

    “呵!”幽居冷冷一笑,始宓觉得舅舅要放大招了。“你想的倒是美,捡了个媳妇还送个孩子,始宓,你们始家的男人都属狐狸的是不是?狡猾极了,简直跟你老子年轻时一个样!”

    闻言,站在始宓身后的始宇竟然红了一张脸。“咳!”始宇抖了抖身上的外套,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绑住施唯一用的那些烂招式,也觉得尴尬。

    “也是奇怪了,怎么全世界这么多避孕药,唯独你给默默准备的药失了效?”幽居凉凉的眼神自始宓头顶上飘过,声音所过之地,皆变成了冰霜。始宓耸着肩膀,又心虚,又尴尬。

    始宇见再这样磨蹭下去,幽居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气,说不定又会暴涨回来。他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始宓的面前,对幽居说:“幽居,咱俩也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今天这事的确是我家小蜜儿不对。当现在时代不同了,小青年们你情我愿,谈个恋爱什么的,难免会犯错。这孩子既然已经有了,我们始家断然不会愧对默默的。你看这样如何,明日一大早,我跟我父亲,还有始宓这不懂事的蠢货,亲自携聘礼上门来提亲,可好?”

    幽居眼神略有松动,他跟始宇关系不一般,哪可能真的将始宓怎么样。他只是气不过,幽默这孩子没心眼,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幽居担心她嫁去了始家,日后会被始宓处处欺负。

    当爹的,总是有诸多忧虑。

    始宓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觉得父亲很厉害,三言两语便平息了舅舅的怒气。

    幽居深深吸了口气,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沉声说:“始宓,你是个好孩子,舅舅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懂得你对我们默默的心意。但是让默默未婚先孕这事…”幽居偏头看了眼餐厅方向,见幽默正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他便压低了声音,又说:“默默不知道你在这件事里动了什么手脚,但我是过来人。早在你送默默一箱子平底鞋的那天,我就猜到了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幽居语气很平静,望着始宓的眼神却无比深邃。

    始宇跟始宓都安静的听着,没有辩解。

    幽居本已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拧成曲线。“始宓,我能理解你喜欢我女儿,想要将我女儿吃死的那份爱。可我不能原谅你在我女儿的爱情里耍手段。”幽居语气一顿,他握着藤条的右手举起来,用左手轻抚着藤条,又道:“你若是能接我五十次棍打,那么你与幽默这事,我便成全了。这惩罚,你敢不敢接?”

    闻言,始宇脸色顿时变了。幽居出身于名门贵族,精通各类剑术格斗术,他的身手并不比始宓差多少,他挥下五十棍,一般人可承受不住。始宇刚想替始宓求个情,始宓却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点头应下了:“我甘愿接受惩罚。”

    “始宓!”始宇不赞同开口,“你受不住的。”

    狭长的碧眼里,噙着倔强。始宓坚定地看着幽居,却对始宇说:“若是连这点惩罚都受不了,日后,怎么敢接手默默的人生?”

    始宇哑然了,知趣的不再开口说什么。

    幽居微微一笑,他暂且放下藤条,优雅地卷起身上的衬衫袖子,不像是要打人了,更像是要准备用餐了。他的右手臂受过伤,只能用左手握藤条。幽居握住藤条走到始宓的身后。

    见幽居拿着藤条走到了始宓的身后,幽默脸都白了。“妈妈,爸爸是要打始宓?”刚才幽居跟始宓他们的谈话,幽默听得不清楚,只隐约听到了五十棍。她还记得小时候爸爸打那个恋童癖变态的样子,想到要被爸爸打的是始宓,幽默心都疼了。

    程清璇笑眯眯的注视着斜前方大门口的一幕,很淡定地说:“嗯,是要打他。”

    “妈妈,你快去劝劝爸爸,不能真打啊!”幽默急得要跺脚了。

    程清璇摇摇头,不打算去阻止。

    幽默咬咬牙,转身朝大门口跑去,想要自己去阻止。这时,程清璇开口了:“默默,你爸爸就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宝贝拱手送给别人了,你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吗?”

    幽默脚步倏然顿住,她回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程清璇,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妈妈,爸爸若真的打了始宓五十棍,始宓一定会被打到进医院的!”

    “默默,没有哪个父亲,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让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男子。让他打吧,气出完了,以后才能笑着祝福你。”就算是程清璇自己,也有想要揍始宓一顿的冲动。幽默还不到二十一岁,还在读大学,就怀孕了,这让她怎么不生气。

    身为父亲,幽居有他的骄傲和底线,他知始宓的好,但正如他所说,他理解始宓喜欢幽默,想要拥有她一辈子的那份爱,但他决不允许始宓在幽默的爱情里耍手段。

    “默默,让爸爸打吧。”幽念也开口了,他偏头斜看了眼大门口方向,也说:“连我都想狂揍那小子一顿,更何况是爸爸?”

    幽默盯着母亲和幽念看了半晌,眼里的急切这才一点点地消散下去。“那我去看看。”幽默迫不及待地走向大门口,人刚到客厅,就听见藤条打在始宓背上的声音。

    噗——

    幽居显然用了十成的力气,那一棍子打下去,始宓甚至都闷哼出了声。该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将一米九的大男人打得痛到哼出来。

    幽默心一跳,又听见了噗噗的鞭打声音。

    藤条又细又软,打在人身上的那种痛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幽默躲在门后面,透过门缝,看到始宓的脸色一寸寸变红,因为隐忍,额头上都冒出了大颗的汗珠。

    始宇站在一旁,听到藤条鞭打肉体的声音,眼皮子也在跳。他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虽是经过真正的战斗的战士,但此刻挨打的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不是敌人,不是他自己,他怎不心疼?

    始家这辈就始宓跟始不渝两个孩子,始宇素来就对始不渝严厉,对这个小儿子,他也是宠溺的。从小长大,始宓几乎没有挨过打。听着那噗噗的肉疼声,始宇心都绷紧了。

    第三十五棍子挥下去,正打在始宓的后背肋骨上。

    在幽居动手之前,始宓身上的木棍和西装外套早就脱了下来。此时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三十多棍子打下去,始宓的衬衫上已经渗出了血液。可见,幽居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心软。

    这一棍子下去,始宓疼得叫出声来:“啊!”他声音都在抖,伴着这声痛呼,始宓始终笔挺的背影突然上前一倾。

    他差点就面朝下跌了下去,幸亏一双手动作快,早一步掐进了草地里。始宓牙关紧咬,双手背上青筋狂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到衬衫里,已是忍到了极限。门框后,幽默见到始宓这幅惨样,终是忍不住无声哭了出来,她哭得很压抑,生怕被始宓听见了。

    幽居看了始宓一眼,问了一句:“还受得了吗?”他语气中多少带着轻蔑的意味。

    始宓摇摇头,低吼道:“继续!”

    “好!”

    幽居再次举起左手,狠狠一下挥了下去。

    那纯白的衬衫上,再次多了一条血色的细长的痕迹。

    始宓捏着泥土的指关节弯曲了一些,这一次,他没有再痛呼出声。

    噗——

    噗——

    …

    四十五棍子的时候,始宓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脸色惨白如蜡,脸上的狂汗滴在面前的草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幽默躲在门口,双手紧紧捏着门身,哭得眼眶都肿了起来。

    舒平安走到她旁边,轻轻地搂住她,安慰道:“没事的,爸有分寸,不会真的将他打坏的。”

    幽默也知道这个理,道理是这样,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打,幽默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她用手捂住红唇,眼泪鼻涕都跟着滴,也狼狈至极。

    噗——

    第四十七棍!

    “啊!”始宓双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始宓!”始宇吓到了,刚上前一步,却看到已经跌在地上的始宓,又挣扎着跪了起来。“没事…”始宓虚弱地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说:“还差三下,爸,你不能…不能阻止我…”四十七下都手下了,这剩下的三下,即便是躺着,始宓也是要挨完的。

    幽居举起的左手顿在空中,他目光深深看了眼恭敬跪在地上,侧脸苍白的始宓,眼神了也多了丝不忍心。

    可举起的左手,到底还是挥了下去,且,不留余地。

    第四十八棍子落在始宓的臀部跟腰间。

    始宓当场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拽进自己大腿上的长裤,脸上的汗水也跟着抖了下来。

    幽居再次举起手,这一次,棍子落下的时候,竟刮起了一道实风。很奇怪的,这一棍子比先前的任何一棍子都要重。当棍子落在始宓肩膀上的时候,始宓终于承受不住,又一次趴倒在地。

    始宇不忍心再看了,直接转身走了,他走到远处观景树院旁的石椅上坐下,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

    这一次,始宓挣扎了好久,也没有站起来。

    幽居将藤条垂在身侧,他低睨着地上的始宓,冷冽的声音带着命令口吻,说道:“是男人,就给我起来!”

    始宓咬咬牙,再次挣扎起来。每动一下,身上的骨头都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次一般,疼到他直吸冷气。

    他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仍是那跪坐的姿势。

    幽居绕道始宓的面前,他高高在上,用倨傲却显得冷漠的眼神看始宓。

    始宓仰头望着幽居,汗水还在层层地往皮肤外冒。幽居拿着藤条的左手举起,他直接用藤条抬起始宓的下巴,看着始宓那对少有的绿眼,幽居沉思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格外的严厉郑重:“始宓要记住,你是即将成为我女儿丈夫的男人。你的肩膀,要扛得起天地,这样的一副肩膀,怎么可以塌下去?”

    翡翠一般漂亮的眼珠子慢慢地转了转,始宓虚白的嘴皮颤了颤,无力地应道:“舅舅教训的是。”

    幽居左手一松,那藤条掉在了始宓的面前。

    始宓略觉得诧异,心说才挨了四十九下,还剩一下。以为幽居记错了,始宓还挺好心的提醒幽居一句:“舅舅,还剩一下。”

    幽居冷笑,心说,这小子这会儿倒是诚实。

    “最后这一下,留着。”幽居说。

    始宓一愣,“留着?”

    “始宓,我今年五十五岁,这辈子若无意外,我大概能活到八十岁。这剩下的一棍子,我暂且留着,在我余生这二十多年里,你若敢做出负我女儿的事,到时…”幽居脚尖踩在那藤条上,他用力地踩了踩,语气不善地补了句:“我会像这样,成倍的讨回来!”

    “…”始宓直接不说话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始宓谨记舅舅的话…”始宓不敢表达半点不满。

    幽居最后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进屋。

    始宓咳了一声,肺都在疼。

    他单手扶着罗马柱,试图站起来,奈何全身剧痛,动一下都疼到冒汗,根本站不起来。一道姜黄色影子飞快跑过来,跟着袭来的,是属于幽默身上独有的香水味。

    “始宓,你怎么样?”幽默连忙扶起始宓,声音带着哭腔。

    始宓靠着罗马柱大口喘气,他低头看着幽默哭得满是泪痕的脸,心里竟变态的很开心。“你是在为我哭么?”

    幽默胡乱地擦眼泪,并不说话。

    始宓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这还是默默你第一次为我哭。”这些年,他见幽默为沐阳哭过,也见她失恋哭过。她第一次为他哭,他真的好开心。

    幽默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强行收回眼眶深处,这才哑着嗓子说:“我们去医院,你背上全是血。”

    “…好。”

    这时,始宇终于灭了烟头走过来。他看了眼死了半条命的始宓,骂了句:“蠢货!”骂完,始宇弯腰将始宓横抱进怀里,对幽默说:“默默你来开车。”

    “好。”

    十几年没被人这么抱过了,始宓这个在镜头下只穿一条内裤拍广告也不会害羞的人,竟然还害羞了,羞得整只耳朵都红了。始宇抱着始宓坐进后车座,他擦了擦身上的血液,嫌弃地说:“你这几天就住医院吧,省得回来让你妈看见了你这一身伤担心。”

    “…”始宓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

    等始宓他们走后,幽居又从大厅里走出来,他捡起地上的藤条,用毛巾擦掉上面的泥土。程清璇跟着走出来,她看了眼罗马柱上被始宓衬衫染上的殷红血液,柳眉微微蹙起,“你打得太狠了。”

    幽居抬头看了眼那些血迹,哼了哼,说:“再狠,也没有默默为他生儿育女那般疼。”

    程清璇一愣,她忽然推了推幽居的肩膀,笑意吟吟地问:“那我为你生儿育女也很疼,我是不是也要用这藤条,打你个五十棍?”

    幽居擦藤条的动作猛地僵住…

    “好了,开玩笑的。”程清璇见不得幽居这副不开心的样子。

    幽居这才继续动作。

    “不就一根藤条,擦这么干净做什么?扔了就是。”程清璇撇撇嘴,觉得幽居是闲的。

    幽居冷冷一笑,他扭头冲客厅里的幽念说了一句:“阿念,去给我定做一个盒子。”幽念将幽傲送到舒平安怀里,这才起身走出来,他走到幽居身旁,问了句:“盒子规格多少?款式要什么样的?爸,你要用盒子来装什么的?”

    “要红色喜庆的,用来装这腾条的。”幽居说。

    幽念跟程清璇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诧异。“装这个做什么?”程清璇觉得奇怪,不就一根藤条嘛,还要去特意定制一个红盒子给装起来,还准备用作传家之宝不成?

    幽居神秘一笑,“婚礼上,咱总不能一点礼物也不给女婿准备吧。正好,把这藤条送给他。”

    程清璇:“…”

    幽念:“…”

    。

    始宓那晚被打的很重,事后在医院休养了两周时间,伤口这才愈合。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身上不能留疤,还特意跟医院预约了时间,做了一个祛疤痕手术。

    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始家早已向幽家提了亲,下了聘礼。施唯一跟始宇天天往幽家跑,在这两周时间内,已经选好了婚期日子和婚礼场所。

    始家是军人世家,幽家更是Z市真正的贵族,一直是Z市商业界的主宰者。虽说幽家现任当家人幽居行事作风很低调,但幽家的地位,依旧高高在上。两家儿女联姻,可是轰动全城的大事,那必定是要大办的。

    婚礼定在4月5号,再晚了,幽默的肚子就该要大了,有诸多不便。再三考虑,才将婚期定在五号这天。从一号开始,始幽两家联姻的消息,便一直霸占着Z市经济报、时尚报与各类杂志的首页。

    也是在这段时间,始宓的粉丝们才晓得,原来超模Augus的家世背景如此强大。曾祖曾是赫赫有名的始老上将始天一,大爷爷乃中将始末,爷爷是云深企业的创始人,爸爸刚被国家授予少将军衔,就连大哥也是一名准少校,而他自己则是云深企业下一任掌门人!

    那些曾经造谣说Augus真实性别是个女人,因凭着一张漂亮雌雄莫辩的脸被墨客包养才成功上位的媒体,在看到这些让人震撼的报道后,纷纷被打脸。

    幽默跟始宓拍完婚纱照,一同回到公寓。

    她躺在床上刷手机看新闻,始宓则趴在她的肚子上,想听听能不能听到宝宝们的心跳声。看到了网上那些报道,幽默忍不住问始宓一个问题:“你当年为什么要去当模特?”

    始宓闭着眼睛,耳朵在幽默肚皮上蹭了蹭,才说:“被墨客威胁的。”

    “他怎么威胁你的?”

    “当年我不是发表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在网上么?墨客觉得我很适合这个工作,就跑来Z市找我,他要我去他公司当模特,我不肯去。他总觉得我是天生的超模,不肯死心就这么放任一颗好苗子浪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耗。后来,他发现了我男扮女装陪在你身边的秘密,知道我害怕被你知道我是男儿身的真相,便以此来威胁我。”恰巧那段时间他跟幽默在闹别扭,想着去了巴黎,或许分开的时间长了或许就能忘了幽默,便同意了。

    “竟然是这样?”幽默撇撇嘴,骂了句:“墨客真卑鄙!”

    “是啊。后来去了他公司,签约的时候,我提了个条件,就是不能公开我的性别。”那个时候,幽默还不知道始宓的真实性别,始宓的资料上,有关性别那一栏,便一直空着。后来幽默虽然知道了,但是大家已经习惯了那个性别是秘密的Augus了。所以直到现在,超模Augus的资料里,性别那一栏依旧是空着的。

    “难怪…”始宓刚出道那两年,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自从幽默知道始宓是男孩后,始宓不打一声招呼就彻底搬去了巴黎,那之后,他的衣着打扮彻底男性化,大家关于他的真实性别,也差不多摸透了。

    “好了不说了,今天拍照你也累了,你早些睡,我去洗个澡。”始宓从幽默肚子上抬起头,他拿走幽默的手机,不许她再玩。幽默钻进被子里,她目送始宓进厕所后,这才用手按在小腹上。

    那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只要想着这里面有着一个小生命,幽默便觉得神奇。

    二十一岁就当妈妈,她真牛。

    幽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之后的一周,她没有再去过学校,开始往返于美容院和家里。她的婚纱是程清璇亲手为她设计的,只用了三个多月便赶制了出来。这个时候幽默的肚子只是微微有点鼓,程清璇给她设计的婚纱很仙,不是传统的白色,而是淡粉色的。

    婚礼场地选在一栋古老的城堡,是室外婚礼。婚礼那天,醉令月是她的伴娘。

    醉令月是穆兰夫人跟汉诺的女儿,比幽默大三岁多,生得十分漂亮,一双敛尽万千风情的紫眸,让她的美多了一份神秘。醉令月八岁那年,学校组织春游,乘车前往春游目的地的大巴翻了车,一车45人,包括司机在内全都死光了,却唯独她好运气的活下来了。那之后,醉令月总说自己在车祸发生时见到了一个穿汉服留长发的叔叔,但警察他们去调查了现场,却没在现场发现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担心她受了刺激留下心里毛病,穆兰夫人特意送醉令月去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情况这才好转。

    这醉令月,算是幽默最好的女性朋友,能由她来做自己的伴娘,幽默自然是欢喜的。

    四月天,草长莺飞。

    城堡里的樱花树全都开了,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粉色的纱幔随风飘动,樱花一片片落下,落在新郎始宓的肩头。始宓穿着紫红色定制西装,长用一根草绿色的缎带扎了起来。那樱花落在他的肩头,衬得他面孔越发精致出众。

    幽默身穿粉红色羽绒长摆的抹胸婚纱,婚纱腹部并不是紧身设计,遮挡了小腹,外人丝毫看不出她已怀孕三月有余。她握着垂落的捧花,被幽居牵着,从漫天樱花中走来。

    一步步,一步步,婀娜的倩影翩翩然走进始宓的心里。

    幽居将幽默的手交给始宓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红了眼睛。当年程清璇拼死拼活生下来这么一个女儿,他才疼爱了二十一年,今日就要将她交给了别人,幽居心里多不舍。

    “始宓,对她好点。”说话的时候,幽居声音有些哽咽。

    幽默抬头看了眼幽居,本来就有些发热的眼眶里,彻底滚出眼泪来。

    还没等到始宓作保证,幽居就先一步转身走开了。他走得很快,像逃命那样。一直坐在前排的程清璇也跟着起身,她追随幽居的身影跑出婚礼现场,夫妻俩躲在一颗樱花树下。

    两个人相望彼此,才发现对方的眼里都闪着晶莹。

    身后,神父的声音庄严而慎重。

    听到幽默跟始宓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程清璇忽然一把抱住幽居,默默落泪。他二人从不是爱哭之人,却在这一刻,狼狈的躲在树后,偷偷摸摸地哭。

    “好了,别让客人笑话。”幽居狠狠地揉了把眼睛,这才牵起程清璇,从樱花树后面走出来。

    圣台前,始宓正在亲吻他的新娘,眼神情深,爱意又深又浓。

    掌声哗啦啦响起。

    那满园的樱花随风飘落,幽默很庆幸她没有错过始宓。

    婚礼仪式举行完毕后,双方父母在司仪的示意下走上台。小两口分别给双方父母敬茶,幽居给始宓给了红包后,朝下方的幽念使了个眼神。幽念赶紧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走上来。

    “始宓,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幽居将盒子递给始宓。

    始宓开心地接过,他迫不及待打开,看到盒子里的藤条,嘴角猛抽。

    这礼物,一生难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