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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要么一个不打,要么,一打打一窝
宁呈森本身不是个慢性子,可遇到米初妍,他不慢不行。
自己不能陪,心有愧疚,张罗她吃,盯着她再服药,最后安顿她如何打发时间,忙完全部的时候,走出卧室门,足足一个小时后。
书房的门依然敞开,抬眼便能看见摩顿,只不过,他不是如他所料的在那儿认真做事,而是,就着他书房的沙发,在那儿瞌睡。
宁呈森当下皱眉,一个家佣在他房里瞌睡,一个助理在他书房瞌睡!
过去,踢了踢他脚跟,不语。
摩顿睁眼,到底是在生意场上混的人,看见宁呈森,倒不若之前那个家佣的慌乱,手指捏了捏眼皮,而后看表:“才一个小时啊?”
宁呈森眉皱的更紧,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可他总不能拎着个男人,然后为他科普,一个小时对他来说,什么都干不成!
顿了顿,轻撩裤腿坐下,简洁声:“继续!”
于是,这一继续,便到半夜,期间宁呈森依旧起身过两回。
第一次进屋,米初妍靠在床上玩手机游戏,他嫌费精神,让她听歌,她不乐意,非要玩。
第二次进屋,她抱着手机倒在枕头上,连被子都没盖,手机游戏显示闯关十二级。
他研究了下那游戏,不算太难,但需要较强的反应能力,还有手指的灵活度。统共就实物级,她能闯到十二,算是了得。
以前不知道,有些萌呆萌呆的米初妍,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不由就想,或许是自己以前的严厉,限制了她的自主发挥,以致每回总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却又能永不重犯的花样百出。
抱着她睡总是异常踏实,他从来就不曾否认,她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他心中缺失的那块,如此的靠近,他心安而满足。
——
翌日,天气晴好。
宁呈森可能事多,也似乎是习惯早起,基本上,她醒来都看他不见。
梳洗后走出房门,整个三楼,看不见半个人影。昨天跟老太太一起聊的时候,她说过,三楼全是宁呈森的地盘,一般情况下,没人会上去,所以,昨晚睡醒后她才敢擅自出门。
隐约记得对面是书房,印象不太清晰,想过去看看是不是,也想看看宁呈森是不是在那儿,只是,才开门,就撞上前来的家佣。
“米小姐。”家佣朝她弯身,手里依旧拿着干净的床单。
她下意识就回头看大床,所幸,昨儿床单没有脏,否则的话,如此撞上,她该囧死。感觉的出来,家里的佣人,不管是昨夜陪床的,还是眼前这个打扫房间的,言语行为间,对她异常恭敬,这让她有些不适。
昨天从医院回来后到现在,她只在大厅跟宁呈宵呆了会,其余的时间,都在卧室,只知道宁呈森要让所有人去温泉池,只知道宁呈森要追究这起事件,却不知道后来具体是如何,但可以推测,家佣的态度转变,定然跟那事有关。
米初妍伸手,去扶家佣的臂,比她还要大一辈的人,如此恭敬的弯腰,她感觉受不住,扯笑,声音依旧沙哑:“宁呈森在哪儿?”
在宁家,没有人直接喊宁呈森的名讳,这视为不尊。
家佣有些怔,反应了好一会,大约才明白过来宁呈森是谁,忙道:“小先生在后屋庭院,他交代过,米小姐醒来吃完早餐去那边找他。”
后屋庭院,这个地方能够让米初妍想起来的,就是假山温泉。
之后她下楼,老太太不在,是夏晴给她张罗的早餐,虽有佣人帮忙,但都是她在走前走后的吩咐着。
跟夏晴不若老太太之间那么亲近,早餐营养清淡,她却吃的不若昨天自在。匆匆忙忙应付了顿,便急于出去找宁呈森。
难得见二月的伦敦有如此明媚的阳光,空气里全是雨后的清新,如此好的早晨,确实很适合病后的她出来走动。
只是,老天似乎并不如她所愿。
不过才拐弯想要步入通往后庭的小径,就瞧见门口有车缓缓进来,起初不在意,宁家的人出出入入车来车往,这都不是稀罕事。
可是后来,车子在她三米开外停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女,她生生止住了步。而恰是在这时,宁呈森也从另一条道上过来,沉稳阔步,朝她急速靠近。
米初妍懂他,如此的急迫,大约是怕她再被人伤害。
抬头看迎面过来的男女,男的与平时无恙,女的脸色微白,脚步微虚。伍乐旋触电,虽说断电快抢救及时并且没有外伤没有大碍,但这住院才住了不过一天,宁翰邦不是缺钱的人,何况医院本身就是宁家自己的,为何这么着急就把伍乐旋往回带?
思忖的当口,宁呈森揽住她腰,而宁翰邦也带着伍乐旋来到了面前,相互扫眼,未曾出声,直至前后脚进屋。
“回来收拾东西?”宁呈森发的问,虽是疑问,眸光对视间,却含着逼迫。
“说过,会如你所愿的。”宁翰邦扯起半边笑。
“收拾什么东西?你不是说呈宵找我不见一直哭,让我回来哄吗?”伍乐旋微惊,侧头跟宁翰邦对峙。
宁翰邦不语,微微退离身子,腾出些许的视线空间,让伍乐旋整个曝露在宁呈森的眼皮底下。
宁呈森瞥了眼宁翰邦的诡异行为,视线拉回到伍乐旋身上,揽着米初妍腰身的手,未曾松离。来回有佣人行走,却也不曾避讳,难得认真接她话:“宁呈宵还小,确实需要母亲的照顾,所以,你可以考虑,把他也带出去住!”
“带出去?什么意思!你要赶我出去?”就是再傻,伍乐旋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反问,不过是震惊过后,又觉心境荒凉的本能反应。
然而,宁呈森狠绝斥:“赶你出去,已是仁慈!如果今天躺在医院的是米初妍,我会要了你的命!今天我既然能逼你搬出去,哪天我要清理你,也没人阻拦得了我!”
不管她是主动出击,亦或是被人当枪使,如此毒辣的手段,在这个宅子,留不得!
依宁呈森的了解,伍乐旋即便再心不甘,也不至于如此轻举妄动,就如何宴爵所说,伍乐旋应该懂得如何在宁翰邦手下存活。
然而,现在她却是让宁翰邦难以自处,还把她自己逼到了全然劣势的状态下。是不断的家暴让她变了性?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的自暴自弃,于情,他无心探究,但事关宁翰邦,他不得不探究。
如果真的被人当枪使,那这背后,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宁家的人,要么一个不打,要么,一打打一窝!他只是有些悲凉,自己的家里面,如此阴暗诡异!
余光瞥到米初妍在看他,他垂首,盯看她的杏眸,再又想起隐藏在常春藤后的那幕,不由心瘆她昨天的遭遇。
没再去关注那双男女,揽着米初妍往楼梯口过去。
“宁呈森!”身后,是伍乐旋歇斯底里的叫喊。
他的脚步微顿,未回头,只硬声:“但愿我再下来的时候,你已不在!今天不搬,我会叫人直接给你打包行李,我想,你也不愿意在你儿子面前,如此狼狈!”
人有时候很莫名,寻寻觅觅,恋爱过几回,却始终不懂爱的滋味是什么。对伍乐旋,他曾经喜她的安静乖巧喜她的言听计从,在青春叛逆年少轻狂的年岁里,她让他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最膨胀的满足。
后来,不知是谁在变,各自都随着年龄的增递而有了不同的需求,不同的喜好,于是,分歧越来越多,心烦越来越盛。
可如今细细想来,只怕到底是因为没有很用心很用心的爱过,到底,她不是解他心深处的人。
米初妍,一开始他就不喜,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她只会在父母的羽翼下肆意妄为,觉得她工作态度极差,觉得她脑子完全不够转圈用。
可是后来,却不知为何演变成了,他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的跳脱她的活力她的欢乐,她埋藏在无知表象下的原则、坚定、勇敢、理性,皆成了他的美好,美好到,容不得任何人去破灭。
看着牵手而上的两道背影,一大一小,一挺拔一柔弱,伍乐旋只觉得刺目。歇斯底里过后,朝宁翰邦愤怒发泄:“你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房子,不住也罢!挺好的!”宁翰邦无所谓的扯笑,解开西装纽扣,拉扯了下领带,而后,越过伍乐旋,直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