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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绚烂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帘，影影绰绰地斜射进办公室里，挥洒下一片明晃晃的金黄色光晕。
室内的光线也因此被映照得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眼。
然而，蒋旭尧深邃的眸子却骤然狭长，危险地半眯着，侧睨向身旁并肩而立的小妻子：“……”
刚才他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让周律师把他昨天签过字的离婚协议还给她？！
不，他不可能听错。
她分明只说，“是他签过字的离婚协议”，并没有提到她自己。
而且，也没有提到与离婚证相关的只字片语。
周律师似乎也并不太懂江幂晚的意思，迟疑地从桌上的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这——江小姐，我想，昨天我已经跟你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蒋总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说明他不想再维持这段婚姻，你又何必强求呢？”
“再说，我是受人委托来代办蒋总和你的离婚手续，相关文件只能给你查阅，并不存在归还一说。”
“……”
周律师有依有据地驳回了江幂晚的要求，但因为蒋旭尧也在场，他的语气与措辞，分明与昨天单独与江幂晚联系时委婉缓和了许多。
虽然他接受的是蒋夫人的委托，可他的饭碗能不能端稳，至少还有一半得看蒋总的脸色。
当着蒋旭尧的面，周律师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江幂晚显然也感觉出了周律师心底的忌讳，却只是笑靥明媚地直率道，“周律师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蒋总他不跟我离婚了，所以，存放在你这里的那份离婚协议，我得拿走。”
“这……”周律师又踌蹰了起来，眸光微微闪烁，为难地看向对面依旧端坐在座椅上，脸色却显然也有过一丝错愕的蒋旭尧，“蒋总，您看，这……”
蒋旭尧还没有表态，江幂晚却少见地抢在他前面掐断了周律师的话，“周律师，你不用问蒋总了，在来你这里之前，蒋总已经跟我达成协议了，一切就照我的意思办。”
一旁的蒋旭尧不禁微微挑眉：“……”这小妮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路上她压根就没有跟他提过要周律师归还离婚协议的事，更别提是她说的“他已经跟她达成协议”了。却又为什么狐假虎威，刻意拿他的名号来压周律师呢？
但蒋旭尧绝对是站在小妻子这边的。所以，尽管心里有疑惑，却仍是面不改色地端正坐姿，状似默许了江幂晚的说辞。
周律师的立场顿时显得极是狼狈不堪：依照蒋夫人的吩咐，他必须要让江幂晚签字，速度办理离婚手续。
为求效率，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来对付江幂晚，却碍于在蒋旭尧的面前，不能实施。
心中不免既懊恼又着急，沉吟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条件？”
江幂晚却依旧笑容娇艳，“并不是。周律师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就连蒋总也不敢跟我说，条件随便我开呢！”
周律师惊得一下子冷汗直流！
原来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这个江幂晚不简单啊，难怪蒋总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恐怕蒋夫人这番算计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最糟糕的是，被蒋总知道，自己一介小律师竟然敢使诡计拆他的台，又岂能再容得下她？
果然，前一秒还端坐在座椅上淡漠不语的蒋旭尧蓦地俊脸一沉，冷冷地开口道，“周律师，我今天也给你一句话，明天到公司递辞职信，条件，随便你开。”
周律师顿觉眼前一黑：“蒋总，我也是身不由已，你知道的，我是替夫人办事……”
蒋旭尧却是再也不看他一眼，长臂探出，一言不发地取过他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便伸手牵起旁边座位上的江幂晚，迳自转身离去。
被独自遗留在办公室内的周律师身体一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还以为蒋总至少会给蒋夫人几分面子，不至于对他赶尽杀绝，谁知道却会落得如此下场！
财团表面上仍是由蒋董事长作主，可公司内有谁不知，蒋总才是实际上的决策者。蒋总说不留用的人，又有谁敢私自收留？
——“周律师，我今天也给你一句话，明天到公司递辞职信，条件，随便你开。”
呵呵……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公司扫地出门的小律师，又哪里敢提什么条件？
蒋总这句话根本就是在寒碜他！只怪他利欲薰心，站错了队。
……
出了法院，蒋旭尧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周律师事先已装订好的离婚协议书——
副驾座上的江幂晚刚系上安全带，发现丈夫的意图，便连忙伸手过去抢夺！
没能抢过去，反被男人一个倾身压倒在座位上！
蒋旭尧一手高举着离婚协议，一手牢牢地擒住她纤软的蜂腰，竟是一付眼泛眼花的暧昧俯视着身下的小妻子，“你已经签了字，跟我离婚了，嗯？”
被一个身高腿长，将近180斤重的大男人沉沉压在身上，动弹不得的江幂晚可怜兮兮地低声哀嚎起来，“好重，你先起来……”
蒋旭尧却不为所动，挑眉，看了看她委屈地揪成一团的小脸，又抬头去看另一只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果不其实，乙方一栏的签名处是空白的！
蒋旭尧眉眼间的笑意更是璀璨，一双桃花泛滥的黝黑凤眸挑得高高的，不无坏心地调侃道，“昨晚是谁口口声声说不爱我的？”
江幂晚不争气地红了脸，“……”
蒋旭尧把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又轻佻地摸了一把她的小脸，“没有离婚证，就没法复婚，你说怎么办？”
江幂晚听着他不怀好意的嘲讽，一时情急，竟然恼羞成怒地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专程去找周律师拿回离婚协议的！你放开我，我马上就签字——”
蒋旭尧却突然俯下唇来，霸道地封缄了她的呼吸，“江幂晚，我喜欢……喜欢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