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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宫女小心翼翼地推开内殿的门,正想替新娘上妆打扮,然而推开门后才发现,新娘已经好端端地坐在床榻上等着她们了,大红喜服已经穿好,连珠冠也戴上了。
“你们来得正好,”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还差一个盖头。”
宫女们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昨天还摔摔打打的新娘,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配合了。
待对方冷冷的眼风扫过来,她们才打了个寒颤,分头去收拾东西找盖头了。
只是,在收拾那一地狼藉的过程中,她们偷瞄了几回夏九歌,总觉得这姑娘和前几天看到的不太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换成的还是个冰雪做成的冷人儿。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们应该管的事,吉时一到,她们便七手八脚地把打扮好的新娘给搀出去了。
帝后大婚首先就要祭祀宗庙,天不亮就从皇宫出发,等到了祭坛前时,已是天光大亮。
手中拿着的红绸被人轻轻牵起,夏九歌起身走下凤辇,从盖头下端望出去,只能看到前方那一片明黄色的衣角,还有绣着金龙的黑靴。
登上高高的祭坛,完成了复杂的祭祀仪式后,傅烈将一个盖着明黄绸布的托盘高高举起,沉声宣布:“传国玉玺现世,天佑大燕,必将保佑皇族基业绵延百世,福祚子孙!”
托盘中的绸布显出个方中见圆的轮廓,显然那下面盖着的就是大周的传国玉玺。
傅烈话音刚落,祭坛下突然起了躁动。
四面八方都突然出现了黑衣人,目标一致地对准了祭坛的方向,或者说是,对准了祭坛上的傅烈,以及他手中的传国玉玺。
夏九歌才刚抬起低垂的目光,不知是哪里来的罡风已经吹落了她的大红盖头。
上好的红绸随着鲜血一道飞起,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冲到面前的刺客被一刀斩去了头颅,睫毛下意识地眨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大红盖头落地,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地面已经染上了血迹,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姓傅的狗贼,偷了我们大周的传国玉玺,一定不得好死!”其中一个冲上祭坛的黑衣人身负重伤,仍在两个侍卫的压制下挣扎大骂。
傅烈不怒反笑:“朕有本事得到这天下,就算是偷来的又何妨?”
他双指一并,灵力凝结出的剑刃瞬间将那人劈作了两半,红红白白流了一地。
只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祭坛上下都已经血流成河,和周围铺天盖地的红色装饰几乎融为一体,只不过意义却完全不同。
一剑劈了那个出言不逊的黑衣人后,傅烈回头看到夏九歌,不由得扬一扬眉:“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肠倒是硬,看了这样的情形也不害怕?”
夏九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最可怕的是活人。”
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
大燕侍卫和大周复国军冲杀在一处,一时间难分难解,终于又有一队黑衣人冲了上来,其中几个缠住了祭坛上的侍卫,另外一个伸手就来夺傅烈手中的玉玺。
来人的身材……和其他黑衣人比起来要娇小不少。
夏九歌眉心微微一动,觉得这应该是个老熟人。
不知道傅烈是不是也同样认出了来人,竟没有出手杀人的意思,反而将手里的托盘朝天上一抛。
明黄色的绸布滑落,露出一方碧色的玉玺来,要是从这个高度掉下来,八成会摔得四分五裂。
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扑了个空,见玉玺危险地从空中掉落,立刻纵身跃起,袖间飞出一道红绫,当空卷向玉玺。
红绫如同灵蛇一般把玉玺卷个正着,随即飞回她手中。
因为动作太过激烈,黑衣人蒙面的布巾不慎滑落,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来。
越夫人惊喜地把玉玺拿在手中反复查看:“没错,没错,这就是我们大周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玉玺”就陡然爆开了。
夏九歌还以为是炸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侧头躲开。
然而,爆开的玉玺并没有造成什么杀伤性后果,只是玉玺里面的黑色浆水喷了越夫人一头一脸。
越夫人还没从玉玺突然被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疯了一样用力抓挠。
看着她那张刚才还风韵犹存,这会儿就已经被指甲抓花了的脸,夏九歌目瞪口呆。
这玉玺里面,大概是放了什么让人奇痒难耐的药,一经沾染就让人忍不住地要去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见血了都停不下来。
不止是越夫人,离她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也被溅到了一点,同样控制不住地抓挠起来。
额……夏九歌想想就有点后怕,幸好她刚才离得不是太近,没有被波及到。
“傅烈,你做了什么!”越夫人惊恐地捂住鲜血直流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姬月,”傅烈沉声叫出她的名字,“你一向自负容貌,朕不过是给你一点难忘的教训罢了。”
越夫人瞪眼看着他,强忍住继续抓脸的冲动,咬牙切齿:“你用假玉玺来引我上钩?”
“谁说那是假的?”傅烈抬抬眉毛。tqR1
越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玉玺的残骸,满眼都是震惊:“傅烈,你为了除掉我,竟然毁掉了我们大周的传国玉玺?”
傅烈勾勾嘴角,笑容残忍:“大周早已灭国,你们这些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的人今天也要尘归尘土归土,从此之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大周,这传国玉玺要来何用?”
听了他这种猖狂的话,越夫人突然把目光转移到了夏九歌身上,语声尖利:“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迎娶,傅烈,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说什么?”同时发问的是夏九歌和傅烈两个人。
越夫人恶毒一笑:“你还不知道么?你们大婚前,姬流云那个贱人就已经怀了身孕,我本想把她掐死,谁知道所用非人,竟然对这孽种动了恻隐之心,还带着她逃了……”
夏九歌的耳边嗡的一声,后面的话竟是再也听不清楚了。
她自己……真的是姬流云和傅烈的女儿吗?那就意味着……
逃避了许久的身世突然在这个时候揭露,她简直无法接受,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老天爷是在玩儿她吧?不是冒出来个娘,就是冒出来个爹,东陵一个,大燕还要再来一个……关键是,她哪个都不想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傅烈低喝道。
越夫人笑得更加疯狂了:“你看看那张脸,还不确定么?这世上,除了那个贱人的女儿,谁还会生着这样一张狐媚子的脸!”
大概是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毒,越夫人一边大笑,一边克制不住地用指甲去抓脸上的皮肉,抓得触目惊心。
“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你卑鄙无耻,亡了我们大周,结果娶了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就是你的……报应!”
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抓挠着后退的过程中一个没踩稳,就顺着高高的台阶滚了下去。
那“报应”二字,拖了长长的凄厉尾音,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傅烈猛然抬头看向夏九歌,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夏九歌很是茫然,这……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突然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存在,震惊过后,不应该就是白捡了一百万的喜悦情绪上场么?
可是眼前这老男人的表情,不光和喜悦一点儿不沾边,简直就冲着暴怒去了。
是不是……她的身世还有什么蹊跷?
夏九歌微微皱眉,觉得傅烈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绿了的愤怒?
一想到他有可能被绿了,她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
她本想问个清楚,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却发现实在有点不好问。
难道要问他,当年你是不是接盘侠?或者是,当年有没有其他人和姬流云有一腿?
咳咳,如果她真的这么问了,估计傅烈会不会恼羞成怒地直接劈了她?
才刚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傅烈手腕一抖,灵力已再度凝结成剑刃。
夏九歌顿时愣住了,靠,她还没问呢,他怎么就要动手劈人了啊!
下一刻,身边已经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身,硬生生带着她平移了半尺,躲开了傅烈的攻击。
她抬起眼睛,果然看到了傅子恪的侧脸。
他竟不知何时已经混在了侍卫中间,如果不是傅烈突然动手,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暴露自己。
然而,一切就像是在傅烈的意料之中似的,他那一招竟特么是虚的!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扣住了夏九歌腰间的玉带,随着清脆的机关启动声,玉扣竟然被他扯了出来,只不过末端仍由一束银丝和玉带相连,尚未分离。
“还不动手?”傅烈冷喝,威胁地扬起了手中玉扣,作势要拉。
夏九歌知道,只要他再用力一扯,玉带中的机关就会彻底被触发,火药会把她整个人从中间炸成两截。
“这是朕给你的机会,你应该知道,机关一发动,你们俩谁都逃不掉。”傅烈嘴唇微动,准确地将声音送入她耳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夏九歌目光一滞,额头顿时剧痛,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就是这三个字。
虽然心里在疯狂叫喊着不要,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伸手悄悄握住了那柄淬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