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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领着他们上了半山腰,状似随意地找地方撒了泡尿,然后才用下巴遥遥一点刚才撒尿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挖吧。”
许成身后的一干侍卫立刻露出怪异的表情,夏九歌也是满脸黑线。
她一手叉腰,一手拎起他的耳朵:“你是故意的吧?”
嘲风傲娇地一甩头:“爱挖不挖!”
夏九歌看着这只突然闹起了别扭的小兽,越发觉得他心里有鬼,哼哼,不管了,等她先拿到九曲珠,再来和他算账不迟。
她在嘲风脑袋上弹了一记作为惩罚,就丢下他打算去帮忙。
然而,那只小兽却用力扯住了她的裙角:“你不能去找九曲珠。”
“为什么?”夏九歌困惑的看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要说,九曲珠也是山河社稷图上缺失的灵珠之一吧?”
还用问吗,嘲风脸上的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去管九曲珠的事了,你不是想带元立那臭小子走吗?直接敲晕了扛走不就行了?”嘲风的解决办法,就是一贯的简单粗暴。
夏九歌一个白眼翻过去:“好啊,你去敲,还是你负责扛?”
“我……”嘲风语塞了一下下,“老子只负责出主意!”
“都是馊主意。”夏九歌故意刺激了他一下,看到这只一贯臭屁的毛球吃瘪的糗样,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就站到了傅子恪身边。
在许成的带领下,那些侍卫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洞,其速度之快堪比穿山甲。
哦,对了,这个学名应该叫做盗洞来着。
果然跟着专业人才混就是不一样,他们擅长挖地洞不说,打盗洞也是如此的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待他们把拆下来的砖头一块块运出盗洞后,东陵先帝的皇陵,已经向他们敞开了入口。
许成自然是一马当先地下了盗洞,不多时便传出了安全的讯号。
“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下去?”夏九歌问嘲风。
自从被鄙视了之后,这只一向没有什么心事的腓腓竟然斜靠大树,以四十五度仰角看着天空,一副分分钟就要落泪的架势。
夏九歌本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分了,正想道歉,待看到嘲风转过头来的表情时,愣是把到了嘴边儿的歉意又吞下去了。
靠,这厮压根就不是在忧伤,他根本就是在发呆。
“臭丫头,你真的要九曲珠,真的要去须弥山?”嘲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夏九歌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明白九曲珠和须弥山之间的逻辑关系。
须弥山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地名而已,但因为薛遇缘故,让她对这个地名产生了由衷的反感。
既然山河社稷图需要集齐六颗灵珠才能显现出地图来,那么,薛遇的计划很明显,就是要让她集齐灵珠了,而他突然地出现在东陵,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越是如此,夏九歌就越是想亲自掌握九曲珠的下落。
与其等着薛遇耍些阴谋诡计让她被迫接触六颗灵珠,不如她先藏起来一颗,确保薛遇无法染指九曲珠,不就从根源上规避了危险?
大不了这次她只是看看,绝对不会碰到九曲珠,更不会把它吞下去,这样的话,九曲珠应该不会被并入到山河社稷图里吧……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一下,嘲风就一甩头:“好,老子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tqR1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留下夏九歌一个人一头雾水。
靠,这只臭腓腓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了?竟然这么暴躁。
她本想追上去,但眼看天色不早,越是在这里耽搁下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这里可是东陵人的地盘,万一被人发现他们挖了东陵皇帝的坟墓,那还不得放出灵兽把他们撕成一片片了?
于是,她只是交待了傅子恪的一个侍卫跟着点嘲风,然后就和傅子恪一起下了盗洞。
嘲风一开始走得雄纠纠气昂昂,后来就是一步三回头,等着夏九歌来挽留他。
好不容易听到有脚步声追上来时,他还挺高兴,结果一回头发现是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眼睛里顿时掠过一抹失望。
“臭丫头,老子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老子……老子不管你了!”
然而,这回他连三步地都没走出,就一跺脚转了过去,而且回去时的速度,比来的速度简直快了数倍都不止。
嘲风在上面反反复复的时候,夏九歌已经顺利地通过盗洞潜入陵墓,抓着绳子缓缓降落在了墓室的地面上。
他们降落的地点在甬道中,两边各有房间,夏九歌本能地选择了最近的那间走进去看。
这间墓室比较空,地上只放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
作为一个挖坟许多次,盗墓还是第一次的新手,夏九歌下意识地想去看看那些瓶子里装了什么。
然而,她还没摸到一只圆肚大瓶的边儿,手腕就被抓住了。
傅子恪脸上的笑容比较复杂,促狭中似乎带了一点……尴尬?
“相信我,九曲珠不在这里,真的。”
“为什么?陪葬品嘛,放在哪里都有可能,不仔细找找怎么行?”夏九歌拨开他的手,就要把那只瓶子提起来晃悠晃悠,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傅子恪轻咳一声:“你确定……要检查一下夜壶里面?”
夏九歌的手都已经摸到瓶子了,闻言却硬生生僵住。
“夜……壶?”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声带也同步僵硬了,硬是把这俩字挤成了两段说,她说完后停顿了两秒,那只瓶子才从她手里滑落,砰的一声撞碎了。
就在碎裂声响起的同时,陵墓的地面微微一振,只不过太轻微了,只有傅子恪稍微察觉到了一点儿,皱起了眉头。
看着一屋子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瓶类物品,她的嘴角有点抽搐:“靠,这些都是夜壶?”
尼玛,这人是尿频还是有病啊,坟墓里不摆点值钱玩意儿,竟然摆一大堆夜壶?
咳咳,好吧,也不算不值钱,仔细瞅瞅,有几个夜壶还描着金边,镶嵌着珍珠宝石什么的,估计拿出去都能当花瓶使。
“这皇帝老儿真够奢侈的,挂了还要弄个夜壶博览会……夜壶都能放一间屋子,这里得有多大啊……”夏九歌正嘀咕着,却发现傅子恪的表情不对了,似乎是在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夏九歌不由得也屏住了呼吸,听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动静。她正想说也没什么动静啊,却突然觉察出了不对。
他们并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在他们之后应该还有七八个侍卫要下来,而她进入这间墓室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工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侍卫绝对不可能排着队降落完毕的。
但是,外面不仅没有任何脚步声,连他们缘绳而下时应该发出的摩挲声也完全没有。
整座陵墓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室内这几人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同样觉出了不对,一个侍卫自告奋勇道:“王爷,属下去看看。”
然而,那人出去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回来,外面同样寂静得可怕。
许成皱眉,又打发一个侍卫出去一探究竟,这一次,那人离开房间后,门外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尖叫,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傅子恪匆匆对许成丢下一句“照顾好王妃”,然后便飞身出了门口。
想到之前那两个一去不复返的侍卫,夏九歌的心咯噔一下,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手指几乎是贴着傅子恪的衣角擦过,差一点就抓到他了。
仅仅是一步之遥,毫厘之差,她眼睁睁地看着傅子恪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下意识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她茫然地停下了脚步,心下剧震。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愣了一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和进来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夏九歌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是落在了一处甬道里,甬道两边则是不同的房间,而她随便选了最近的一个走进去。
这样的话,她从房间里出来后,理应回到之前的甬道才对。
但是为什么,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房间?
“许成,你家王爷……”她一边开口发问,一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已经懵圈了。
靠靠靠,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她刚才出来的那道门也已经不见了!
现在她背后靠着的,就是一堵结实的墙壁。
夏九歌在墙壁上乱摸乱敲了一通后,终于无比郁闷地承认,这特么的就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墙面上没有任何机关,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它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脑子嗡得一响。
尼玛,她现在所待的这个房间,四面都是墙,压根就没有门!
试问,一个房间如果没有门的话,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呢?这完全是一个悖论,然而,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四面墙也好端端地矗立在周围,傅子恪和许成,就像是和她被隔在了两个空间里似的,不管她怎么叫喊,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差点把夏九歌三魂吓掉了俩。
她循着声音回眸看去,就看到了这个奇怪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个红衣少年。
夏九歌心下一颤,瞬间想到了一个崩溃的事实,这里除了她和傅子恪一行人外,就没有别人了,那眼前的这个少年,该不会是……某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吧?
妈蛋,她……她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