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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苏醒，质问
一刻钟后……
林太医匆匆赶来，检查一下端木妍的情况后，恭敬对着宫晟睿询问：“摄政王！你确定，皇上方才真的有开口说话？”
“本王确定！”
“如此说来，皇上应该已有意识，还请摄政王多陪皇上说说话，这么一来，皇上随时都有可能会彻底苏醒！”林太医建议，旋即，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再吐出只字片语。
宫晟睿岂会错过他的小动作，眼睑微眯：“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林太医拧眉，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道：“回禀摄政王！皇上因失血过多，很有可能会因此对脑部造成一定的影响，微臣说的是可能，不过这些情况，只能等皇上醒来，才能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宫晟睿心头不由‘咯噔’一声，一双深邃双眸，直直凝视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
不确定，她是会忘记一下东西？还是会变得更加笨拙？还是……
不过想到，她迷糊间叫的那声‘大坏蛋’，宫晟睿心情又稍稍的舒缓了些，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她牢牢的记住他，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出去吧！”
“是！”原本以为，会被一顿斥责的林太医，没想到，摄政王不仅没有半句斥责，还态度良好，顿时如临大赦般，逃也似的行出乾勒宫。
“妍儿！无论醒来后，会怎么样？本王、钰轩都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宫晟睿重新执起她的指尖，放于唇边，轻轻的吻了下。
心中默默地乞求着，她能快些苏醒……
——
夜，寂静如丝。
宫晟睿轻轻躺与端木妍身侧，凝视着依旧昏睡的容颜，想要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却又害怕碰触到她的伤口。
只能像照顾瓷娃娃般，尽一切可能的小心，不去碰她，伤她。
突然，感觉身后衣襟被扯动一下，回眸，便见一副睡眼朦胧的钰轩，不知何时，自摇篮内爬出，立于他身后。
“怎么了？”宫晟睿起身，将他抱入怀中。
钰轩咬了下指尖，旋即，懦懦望了眼端木妍：“想……跟母后睡！”
宫晟睿心头一震，长这么大，他好像还从未与妍儿睡过一张床铺，凝视他那双满是期待的小脸，宫晟睿轻轻颔首。
“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不可以碰触到你母后的伤口！”宫晟睿叮嘱。
钰轩忙不颠点头：“钰轩乖，听话！”
宫晟睿笑了笑，将他放于床铺最里侧。
一得到自由，钰轩顿时如颗小圆球般，向着端木妍腋下一供一拱，一双肉嘟嘟的手臂，搭与端木妍胸前。
“母后乖乖……钰轩陪你睡觉，明日、明日我们一起醒来！”钰轩含糊道，有些字眼吐露的十分不清晰，但宫晟睿仍是听懂了他的心意。
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睡吧！”
钰轩眨动几下修长睫毛，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瞧着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睡眼，宫晟睿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柔软，不管未来如何，他只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次日。
宫晟睿被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吵醒，睁开眼睑，入目，是钰轩抱着端木妍的手臂，小嘴一张一合的喋喋不休。
“……天亮了，起床了……母后……天亮了……不起床是、是……是小懒虫……母后，天亮了……”钰轩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完全一副，不将她唤醒，誓不罢休的神色。
宫晟睿心头有些发酸，伸手摸了摸他肉嘟嘟的小脸：“你母后太累，让她再睡一会，好吗？”
钰轩两条小眉毛，纠结的拧成了两条毛毛虫：“想跟母后玩！”
“等母后醒了，我们再玩！”宫晟睿伸手，欲将钰轩自里侧抱出，可奈何他抱着端木妍的手臂，愣是不肯撒手。
“等母后！”钰轩撅着小嘴，闷闷道。
宫晟睿清楚他的意思，他是想说，等母后醒来，他再起床，可是……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苏醒，谁也说不准。
慢慢松开指尖，让他重新窝回自家母后身边。
“妍儿！你听到了吗？钰轩在等你醒来，本王相信，你一定不舍得钰轩失望的对不对？妍儿……快点醒来……”宫晟睿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希望她对钰轩的爱，可以将她自黑暗中，拉回现实。
良久……
宫晟睿慢慢收回目光，欲起身下床，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明显觉得指尖被拉了下。
眼底划过一抹惊喜的同时，迅速回眸。
“妍儿～～”
端木妍睫毛，先是眨动几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睑。
干涩唇瓣张张合合数次，却未吐出半个字眼。
宫晟睿迅速倾身，脸庞贴了过去：“妍儿！你慢慢说！”
“渴～～”微不可闻的嗓音，自端木妍唇瓣中溢出。
宫晟睿在她光洁额头上，吻了下：“等一下，本王马上去给你倒水！”
起身，大步行至桌边，倒了杯茶水，确定水温温度适中后，宫晟睿才重新行回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自床上扶起。
“慢点喝！”
温柔叮嘱的同时，宫晟睿慢慢将茶杯放与端木妍的唇边，端木妍抿了口，便轻轻摇头，下一秒，清秀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宫晟睿心头一紧：“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嗯！”端木妍可怜兮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宫晟睿随手将茶杯放于床头柜上，旋即，小心翼翼将她放躺与床上：“你脖子上有伤，不要乱动；肚子饿不饿？本王命人给你熬些粥喝！”
端木妍此番学乖了，没有乱动，也没有开口，只是本能的眨了眨眼。
宫晟睿揉了揉她柔软发丝：“在这儿等着，本王出去交代一声；让钰轩先陪你说说话！”
端木妍再次眨眼。
宫晟睿扯了下唇角，转身，行出内室。
五分钟后……
宫晟睿去而复返，入目，便是一脸幽怨的钰轩，及不知何时又睡着的端木妍。
“睡觉……不理钰轩……”钰轩控诉指着端木妍，一副可怜兮兮向着宫晟睿告状。
宫晟睿哑然失笑，伸手抱起钰轩：“你母后太累，让她多睡一会，你先去吃早膳，然后去跟小鹰玩一会！”
“……好！”见自家母后完全没有睁眼看他的意思，钰轩只得退而求其次；觉得还是小鹰好，不管有没有睡觉，只要叫它一声，它立马就会飞来陪他玩。
宫晟睿给他穿好衣物后，将他交给在殿外候着的奶妈，旋即，去御书房将奏折抱回乾勒宫，让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可以看到他……
——
端木妍再次醒来，已是下午，相比于早上的迷迷糊糊，此时的她，昏迷前的意识，已慢慢回笼。
柳黎所说的每一句，都如同电影版，在脑海中回放。
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一颗一颗往下掉。
批阅奏折的宫晟睿，乍然听闻压抑的哭泣声，急忙侧目，一眼便瞧见，她眼角处的泪珠；心头狠狠抽痛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边。
“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痛？”宫晟睿伸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泪珠，却被她先一步避开。
宫晟睿指尖，一瞬间僵在半空。
“怎么了？”宫晟睿慢慢收回指尖，明显感受到她的抵触与躲闪。
端木妍抿唇不语，也不愿意正眼瞧他。
宫晟睿直起身子，深邃双眸，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是不是柳黎对你说了什么？”
端木妍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未说。
宫晟睿一见她神色，便知自己的猜测没错。
而柳黎唯一能在她面前说事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他的身世。
“柳黎跟你说了，本王的身世，或者说，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些其它东西！”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端木妍眼眶中的泪水，流的更急：“她、她说的是、是真的吗？”
“本王的确是拜月王朝遗留下来的子嗣，但也仅此而已！”宫晟睿沉声道，嗓音中没有任何的胆怯或是隐瞒之意：“你曾经不是问过本王，柳黎以什么把柄来威胁本王嘛，本王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朕不要听！”端木妍下意识开口，她害怕听到，与柳黎口中如出一辙的话语，更害怕，曾经的种种，都只是事先编制好的美梦；而如今，就是梦醒的时候。
“你必须听！”宫晟睿不给她躲闪与抗拒的机会，更不给她，误会与想偏的机会：“你我的出生，都是命中注定，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但我们所能改变的是，我们的活法与自己的命运，本王的确是拜月王朝的子嗣，可那又怎么样，自始至终，本王从未想过，要活在先人的遗愿中，更没有想过，要去报仇或者是复国，本王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简简单单的跟自己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
端木妍泪水渐渐止住，红肿的眼睛，转向宫晟睿：“你别忘记，我们端木家，是你们宫家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