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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事,也不要瞎猜,只是随便写的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白冰红着眼圈看向了车窗外,语气变得冷淡下来。
我心里一笑,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研究诗歌,在大学也未间断,怎么会猜错?诗句的意境和作者的遭遇、思维模式都是相通的,细细品味,一定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看来,白冰目前的感情状态虽然很稳定,却也很苦闷,不然这大周末的,不在家陪孩子或者带孩子出来玩,一个人在图书馆呆个什么劲啊。
想到这些,我故意瞎问道,“那你哭什么?你是不是刚失恋?其实你一定没有孩子吧?有孩子的女人身材怎么可能保持的这么少女?”夸呗,哪个女人没有虚荣心,我就不信附庸风雅的白冰没有。
白冰被我烦的没办法了,索性戴上耳机,继续望着窗外,情绪相对稳定了一些,至少没再掉眼泪了。
我没有识趣的闭嘴,继续试探性的道,“干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被人喜欢,不应该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吗?而且,你如果有男朋友或者怎样,我肯定不会纠缠你的,毕竟我也不认识你,只是想认识你而已,再者说,下了车谁认识谁?你听的什么歌儿?能分享一下吗?一个人坐在车里,真的不如跟人聊聊天。”
既然没口子,我就必须撕开一个口子,如果干愣着,肯定什么进展都没有。
令我欣喜的是,白冰可能也受不了我这副话痨的状态,竟淡淡回答道,“王菲的乘客,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我现在不想聊天,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听歌。”
我点头道,“恩,这首歌被王菲翻唱的还是挺不错的,不过我觉得原唱更好听一些。”
白冰微微皱了下细眉,把耳机摘了下来,看着我有点不悦道,“翻唱?这明明是王菲自己的歌啊,何来翻唱之说?”
嘿嘿,中计了!
像白冰这样的女性,估计挺喜欢国人捧上天的王菲的,甚至受不了有任何一个人说王菲点什么,而我却说王菲的《乘客》是一首翻唱歌曲,白冰自然会不乐意,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所以,她很可能是王菲的歌迷,不过看这情况,初级歌迷而已。
我没说话,拿出手机,从互联网上找出了《乘客》的原唱,苏菲·珊曼妮的《GoingHome》,可以这样说,苏菲·珊曼妮是我高中至大学的女神,至于王菲,不做评价。
歌声流溢,包括旁边的白冰在内,几乎满车的人都被这歌声吸引,一开始没进词的时候还好,但苏菲·珊曼妮一开嗓,不少人纷纷侧目。
时隔一年再听起这首歌,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内心深处,直接给女神跪了。实际上,国内很多人都翻唱过苏女神的歌,包括后来很火的民谣歌手赵雷,他那张吉姆餐厅专辑里的一首歌,也是改编自苏女神的歌,封面上有致敬之词。
放了有一分钟,我暂停了歌曲,一本正经的对白冰道,“这就是原唱,王菲的乘客介绍里应该有翻唱注明吧,怎么,你不知道?”
白冰沉吟了一下,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了,惭愧道,“看来的确是我孤陋寡闻了,可能是听歌太少的缘故吧。”
我笑了笑,说道,“和信息普及有关,不怪谁。”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失落的,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国内不少文艺工作者,都是在抄/袭别人的东西,成就自己的名声,这是一个文化行业生态的可悲之处,问题是还有很多人买账。
白冰深深看了我一眼,可能对刚刚向我表现出的不耐烦有些歉意,顿了顿,道,“我先听听再说。”
我深知要打动白冰这样的女人,尺度在哪里,于是也没有再实施激进的态度,而是表现出了很正常的姿态,没有过度谦卑,也没有过度期许。
我想,白冰一定很欣赏那种沉着冷静,成熟稳重一些的男士,我必须对准她的口味。
差不多五分钟后,白冰摘下了耳机,脸色比之前不知要好了多少,还朝我微微一笑,道,“的确很好听,比王菲翻唱的还要好听。”
“好东西一定要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嘛。”我也笑道,毫不吝啬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
“对了,之前在图书馆,你看的那本是什么书?”白冰脸蛋稍红,终于对我减少了一些排斥心理,还主动问了我一句。
“那是茨维塔耶娃的诗集,一位俄国女诗人著作的。”我不卑不亢的道,“我对诗歌稍微了解点皮毛,所以当我看到你随意丢在桌上的那个纸团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所以才决定这样唐突的跟上来,希望你真的能理解。”
“你是个有趣的人。”白冰有点欣赏的笑道,“其实那确实是我的随笔之作,写的时候,也并未想那么多,但当你刚刚念出另一种版本的时候,说实话我也挺感意外的,多少被触动了一下内心世界。”
“谢谢你这样坦诚,我很喜欢跟坦诚的人交朋友,可以留个电话,或者加个联系方式吗?”我知道,机会来了,便不再藏着掖着。
白冰凝视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不是太喜欢攀缘的人。”
我心里一阵郁闷,失落道,“那好吧。”然后又仿佛找到了一线希望,追问道,“你会经常去市图书馆吗?我等你啊。”
白冰笑而不语。
我的话像被卡在了嗓子眼里,没再说话,直到她下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作出了一个决定,继续跟。
跟着她进了一家西餐厅,和她隔座相望,她吃她的,我吃我的,午餐后,她又去了图书馆,看了一下午书,傍晚的时候才离开,期间我们没有再作交流。
又和中午一样,我们再次坐在了公交车的后座儿上。
我看她还是戴上耳机,播放了那首《GoingHome》,默默的望着车窗外。
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我只是怀揣希望的跟着她,至少她没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我,这对于我来讲,真的就足够了。
下了车,她从站牌的后面穿过非机动车道,在人行道上忽然驻足,扭头看向一直跟在她七八米外的我,终于带着点奇怪的意味问道,“你,真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