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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仐姝拉到她的房间,此时她的表情如同小孩子得到最喜欢的玩具那样,神秘兮兮地让我坐在地板上。
她开心地对我说道:“成功把‘黑蠹咒’压制下来后,我现在能使用一部分灵力了,现在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我闻言,及时制止仐姝,着急问道:“你之前不是怕用了灵力,会被人发现吗?怎么现在那么大胆了?”
仐姝很不开心有人打断,她指了指周围,说道:“你看看周围,我都布了阵,灵力暂时不会被泄露出来的!”
“好吧。”
仐姝捋高自己的衣袖,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只见她的手心慢慢钻出了一股黑色的烟雾,慢慢沿着仐姝雪白的手臂绕了起来。慢慢地,烟雾化成了一条眼镜蛇,形态逼真地往仐姝的脸上伸出蛇信,仐姝开心地和它玩耍起来,她对我说:“这条蛇叫黑曼巴,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仐姝把黑曼巴伸到我面前,黑曼巴扭着蛇腰,似乎在向我示威,它突然张开大嘴,露出两条尖长的毒齿。仐姝抚|摸着它的头说道:“它很乖吧?”
看着黑曼巴不断向我吞吐这蛇信,我勉强笑道:“是蛮乖的。”
仐姝雀跃地说道:“对了,还给你看另外一样东西。”她再次催动灵力,我也翘首企盼等待着。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仐姝的神情变得痛苦之极,本来缠在她手臂上的黑曼巴极力挣扎几番后,刷地一下,散成黑色烟雾。
仐姝粉|嫩的脸上再度出现‘黑蠹咒’的蛇形纹路,而且更为严重,仐姝脸上的纹路诡异地突了起来,如同赤色蜈蚣那样狰狞在脸上,很粗,很红。
我不知所措地走过去,紧紧抱着仐姝。
仐姝紧紧咬着牙,脸上如蜈蚣那样的疤痕一时红一时黑地产生变化。
我着急地对仐姝喊道:“仐姝,仐姝,你醒一醒!”
突然,仐姝张开嘴,一股黑血直接喷在我的身上,随即我感觉到怀中的她软弱无力地垮了下来。
没有了一丝动静。
我拼命摇晃仐姝,用尽全力喊着仐姝的名字。
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房门嘭的一下被撞开了。
陈伯冲了进来,用手快速按了仐姝的脖子,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喝道:“仐姝,还没有死!你给我好好抱住她!”陈伯冲向房间的一角,用力按了墙壁,一道暗格打开了,陈伯迅速从里面拿出了很多瓶瓶罐罐,极其快速地配起了药。
紧接着,陈伯拿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瓶和一根空心的针刺,急|促对我说道:“马上往里面加‘心头血’,越多越好!”
我把仐姝交给了陈伯,自己立刻脱掉衣服,露出鬼头烙印,左手把玻璃瓶拿着,右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把针刺刺向鬼头烙印的嘴|巴里,一阵剧烈的刺痛蔓延了全身,我强忍着痛楚,清楚看到有暗红色的血迅速流进了玻璃瓶。
抱着仐姝的陈伯也紧张地看着玻璃瓶,他嘴里喃喃自语到:“不够,还不够。”
听到陈伯的话,我再用力把针刺往深里刺去,更强烈的痛楚传来,我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这时,我听到陈伯一声惊呼。我抬头一看,赫然看见仐姝再度喷出了黑血,脸上的蜈蚣浮印更加狰狞。
一向镇定的陈伯变得彷徨失措,他如同父亲摇晃着孩子那样:“仐姝,别出事啊,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
我着急问陈伯:“陈伯,这血够了没?”
陈伯看着已经有半瓶血的玻璃瓶,神色哀绝地摇头:“不够,几乎要满瓶,只怕来不及了。”
我看着依然还在往下滴血的针刺,第一次如此厌恶这么慢的速度。
我对陈伯说:“陈伯,肯定来得及的!”我猛地拔掉刺在鬼头烙印里的空心针刺!、
陈伯愕然问:“秦明,你干嘛?”
我没有理会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对准鬼头烙印的嘴|巴,用力,深深地,横向割一刀!
暗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已经快要被前所未有的痛楚击晕的自己,强撑着身躯,把瓶口对准了鬼头烙印的嘴|巴,暗红色的鲜血直接喷在里面,不一会便接满了。
我努力稳住已经被痛楚折磨而摇摇晃晃的身躯,走过去把玻璃瓶地递给陈伯,对他说:“快,去,治仐,姝·····”
陈伯接过玻璃瓶后,我再也撑不住,倒金山般摔在地上。
在最后还有一丝清醒时,我似乎听到陈伯着急之极地喊我名字,随即我眼前一黑,仿若坠入无尽的黑暗。
不断坠|落。
坠|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
我看到远处有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大衣的人正背对着我。
心中不知为何燃起了想要见他的冲动,我拼命划动自己的双臂,努力想往他那里飘去。
虽然速度很慢,但还是能感觉到离他越来越近,心中想见他的渴望更多了。
仿佛划了一整年,我终于离他近在咫尺,我伸手去碰他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再度把我往外扯去!
瞬间,我和他的距离仿佛多了几光年,远得令人心生绝望,我不甘地在混沌中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失望至极的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任由自己漂浮在混沌中。
无尽的时间。
无尽的空间。
耳边忽然传来了声响,我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脸。
心脏位置依然疼痛无比,浑身无力。
陈伯看到我醒来,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终于醒来了,醒来了。”
我想说话,可张了几次嘴|巴,喉咙干得不行。
最后还是陈伯拿了水给我:“慢慢喝,不急。”
喝了满满一杯水后,我才沙哑地问道:“仐姝,怎么样了?”
陈伯笑得比哭还难看:“暂时没事了,你先养好伤。”
“陈伯,带我去看仐姝,不然我心乱。”我对陈伯说道。
陈伯劝了我几次无果后,无奈地扶起了我,往二楼走去。
看着陈伯的侧脸,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我问陈伯:“我昏迷多久了?”
陈伯说:“十四天了。”
啊,我竟然昏迷这么久。
我继续问道:“店里没发生什么事吧?”我担心当时仐姝贸然使用灵力,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陈伯摇摇头:“没有。就是为了照顾你和仐姝,我的老命至少不见了一半,这次吃多少牛鞭,都补不回来了。”他继续说道,“你这次鲁莽地割血灌瓶,真的不对,你这样很容易死的,你知道吗?”
我微微点头。
陈伯长叹一口气:“可有多亏你这样鲁莽,不然仐姝这次只怕很难救回来了。”
我们两人走到仐姝的房门前。
面对紧闭的门,我忽然有种不敢进去看的胆怯。
陈伯问:“要进去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头道:“进去。”
陈伯扭开了门。房间里很安静,很暗。陈伯开了灯,我看到仐姝躺在床上,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真面目那样。
慢慢挪到她的床边,看到了她的脸。
我不敢置信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她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美丽的模样,几道红得发紫的疤痕如同蜈蚣般趴在她的脸上。
我甩开陈伯的手,自己双|腿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我伸出手去拉仐姝的手,但我看见她本来柔若无骨的小手也有了几道红得发紫的疤痕后,再也忍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
我实在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让仐姝受如此的伤害?
她手上的突出来的疤痕,不断通过手心的触觉刺激我早已不曾跳动的心。
我恨自己,毫无能力保护仐姝。
前所未有地恨。
我哽咽问陈伯:“为什么不用‘洞冥花’来治疗仐姝?”我擦干眼泪,看着陈伯。
陈伯摇着头,长叹一声:“没用的,‘洞冥花’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它是和仐姝完全相克的。对仐姝而言,‘洞冥花’就像毒药。”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当时为了找到适合用你的血做药引的药剂,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南亚。奇奇怪怪的市场,我几乎去了个遍,最后有一个好心人指了一条明路,我才知道在泰国清迈就有一个灵坊,而药剂,我就去那里配成的。真想不到,真正有用的地方离自己最近。”
我着急地对陈伯说:“那你现在就去啊。”
陈伯摇摇头:“去不了,现在仐姝的情况已经不一样,而且我需要你跟着去。因为可能需要你现场刺血出来。”
“那好啊,我现在就去吧。”我正欲起来。
陈伯一把将我推到,他恶狠狠地对我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休息!仐姝的‘黑蠹咒’已经稳定了,等你的伤口复原后,我们再去不迟。”
“可是。”
陈伯断然拒绝:“没有什么可是,我以后不想承受可能失去仐姝的痛苦同时,还要失去你。”
听到陈伯这样一说,我不吭声了,我默默被陈伯扶起,往楼下走去。
我问陈伯:“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陈伯说:“你复原的速度远优于常人,最多十天,你就能复原了。”
十天。
我暗自握紧拳头。
仐姝,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