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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旧案确实没什么好挣扎的,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证据确凿一分不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把沈家赔进去罢了。
我头晕沉沉的,望着天上的阴雨更令人焦急,我坐在车里揉着脑袋对阮庭说:“通知沈凌,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再替我通知苏淮楠,你说我晚上请他吃饭,让他务必到场。”
“是。”阮庭问:“时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我想了想说:“萧九月的病情……替我销毁她在医院里的资料,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萧九月回国肯定会再做检察官的,到时候因为她有忧郁症以及幻想症检察院是不会录用她的,所以只能想尽办法隐瞒她的病情。
而且她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除了在她的臆想中瑞希是同她离婚以外,其他的都很正常,而且她的忧郁症我会派医生疏导她。
萧九月必须活着,甚至好好的活着。
阮庭问:“这件事要告诉时先生吗?”
“我会亲自告诉时琛。”我叹了一口气,倚靠着车窗说:“现在只有时琛能帮助她了。”
我顿了顿道:“而且……”
阮庭好奇的问:“而且什么?”
“时琛回国能替我接手时家。”
阮庭笑着问:“时总在打这个主意?”
“时家是属于一诺以及以寒的,而我和时琛只是个经营者,既然都是经营者就没有时琛轻松而我烦忧的道理,再说时家在我手上很难有更广阔的发展,还是要等时琛回国。”
阮庭好奇的问:“那时总以后做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眼前这一摊子都还没有解决,怎么能奢想以后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我想和萧九月在一起奋斗。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萧九月的病情。
我问:“机票订好了吗?”
“嗯,到奥地利维也纳。”
我说:“明天陪我一起,阮庭。”
“是,时总。”阮庭又提醒说:“沈凌来信息了,他现在正在赶往约定的地点。”
我疲惫的闭着眼说:“睡一小时再去吧。”
阮庭顺从道:“嗯,听时总的安排。”
我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的去约定的地点,沈凌看见我脸色阴沉沉的,但等我走近的时候他站起身,热情道:“时总,你好。”
“我并不是太好。”我笑了笑,问:“有事吗?”
我忽视他伸出的手坐在他对面,他尴尬的收回手直言道:“我知道时总对我们沈家有一些误会,但毕竟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倘若时总愿意,我愿意让出沈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的时总气消,希望时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沈家。”
我笑着说:“我很记仇,倘若你只为这件事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要定了沈家。”
“时总不怕胃口太大,撑爆自己的肚子?”沈凌凝着眉,又说:“20个亿怎么样?倘若时总愿意放过沈家,我愿意拿沈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及20个亿换的沈家的平安,如何?”
“呵。”我笑问:“你们沈家还有20个亿的资产?倘若我记得不错,你们现在资金周转困难,连员工的薪水都是勉勉强强的应付着的。”
沈凌道:“我用地皮换。”
“北京有块地正要拆建重建,现在保守估价有20亿市值,我愿意把它让给你。”
“听上去是个诱人的条件,的确容易让人答应。”我伸手敲了敲桌面,笑着说:“我可以答应你,但还有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沈凌眼睛一亮问:“什么条件?”
我淡淡的说:“同样市值的地皮,我要两块。”
“时总,你太贪心!”沈凌脸色一白,解释:“这样的地皮沈家总共才三块,而时家在那边的地皮价值几百个亿,时总非得这样剥削?!”
“我放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只要两块地皮,只要你将地皮给我,我就放过沈家。”
沈凌脸色苍白的问:“时总,是不是只要我把地皮给你,你就会永久的放过沈家?”
我笑了笑说:“只要你给我市值40亿的地皮我会放过沈家的,当然前提是你的女儿不会在监狱里捅出你……沈家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等到签合同的时候我会把沈家的证据交给你。”
南京旧案可以只算在宋伽南以及沈慧的身上,倘若宋伽南愿意一个人承担……沈慧的案情可以轻判,到时候可以花大价钱保释。
轻轻松松为时家挣到40亿,我心情稍有些愉悦,分开以后我让阮庭准备合同。
沈家拿出40亿买了一个教训,而这个教训是沈凌为自己的那对绿茶婊女儿买单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去见苏淮楠。
苏淮楠在一家酒吧游荡,阮庭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约我在这里见面。
我下车进酒吧就看见苏淮楠,他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我走到他身边笑问:“有什么好事值得你一个人也要在这里喝酒庆祝?”
苏淮楠抬眼望了望我,随即递给我一瓶酒,裂开嘴说:“陪老子喝个不醉不休!”
酒吧里很喧闹,我接过他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两口,说:“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苏淮楠给自己灌酒问:“什么事?”
“沈家那边的证据你能让你的父亲扣下来吗?沈凌拿了40亿跟我换了一个平安。”
“都是小事。”苏淮楠跟我碰杯,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要让这件事结案。”
“这事的确拖了很久,过几天就开庭了,到时候一审下来就基本上是这个结局了。”
苏淮楠道:“嗯,就这几个月的时间。”
我心里担忧段北庭。
倘若宋伽南跟段北庭破釜沉舟怎么办?!
苏淮楠挑眉问:“就为这事找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把段北庭的事告诉他,我原本约他就是讨论段北庭的事,但话到喉咙里却怎么也讲不出去。
那夜我跟苏淮楠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吻上我的唇瓣,我推开他的脑袋,无意识的问:“你做什么?”
苏淮楠道:“老子不小心蹭着你的唇了。”
我迷糊的问:“用什么蹭的?”
他不屑道:“当然是老子的唇。”
诡异的几句对话。
不久,我听见阮庭的声音说:“时总,段先生刚刚打电话,他让我送你回家。”
我扶着阮庭的胳膊哦了一声对苏淮楠招手再见,苏淮楠嫌弃的看了我几眼,抱怨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这才几瓶酒啊?”
我酒量一向很好,只是今夜喝的醉了。
阮庭扶着我离开,我在车里吐的到处都是,阮庭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拢在我的身上,提醒说:“时总,你可千万别把自己身上吐脏。”
我迷迷糊糊的问:“为什么?”
阮庭说:“听你说过,段先生有轻微的洁癖。”
我头痛道:“哦,是吗?我说过吗?”
阮庭嗯了一声说:“时总说过的,而且段先生下午打了几个电话时总都没有接。”
我问:“我的手机在哪儿?”
阮庭说:“在我这里。”
我提醒说:“你等会记得给我,我要给时琛打电话,我要骗他回国接手时家。”
阮庭道:“嗯,我知道了。”
我哪敢骗时琛回国?我只是觉得萧九月需要他,现在的萧九月只剩下了时琛了。
而且只有时琛能一心一意的照顾她,能温柔到她的内心,会在意她所有的情绪。
回到时家已经快接近凌晨了,阮庭扶着我下车,隐隐约约的视线中我看见段北庭的身影,一身白色的外套身姿挺拔的立在时家门口。
我摇摇晃晃的扑进段北庭的怀里,他站在原地没有伸手搂住我,我双手抱紧他的腰,轻声的喊道:“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回家吗?”
他没有搭理我。
我喃喃道:“哥哥,我是幸儿。”
段北庭身体一僵,我抱住他的身体滑落在地上,笑着说:“我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非得缠着你,还跑到部队里赖在你的宿舍里,那时你的战友都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经不住拔撩所以才想去部队惹你,惹的你生气、惹的你无计可施,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惹你呢?因为那时我刚跟陈深分手心里很难过,所以想换个对象转移注意力,那时我枉顾自己身上的任务与责任经常跑到你身边,我并非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也并非是一个合格的卧底,我太情绪化了……但我感谢自己的情绪化,感谢自己能够主动的去招惹你。”
正因为这样我和段北庭才有了开始。
我们认识了十年,从懵懂无知到现在的心计深沉,我们都改变了、再也不是曾经。
我越发想念曾经的时候我就越发逃避现在的生活,我的段北庭不该是现在这样的,他如今被我磨的没有丝毫的脾气以及尊严。
他太迁就我了。
迁就到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我们两个人的爱情已经变了。
变的模糊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