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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怔了怔,半晌道:“嗯,有过那么一回事,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挺讲义气的,所以一起做过誓,无论以后谁出事大家都会尽全力担着,他们几个今下午一起出现应该是兑现誓言,段振东原本该到的,只是人在国外。”
我忽而很羡慕沈慧,有这么多人替她担着,哪怕她平时那么作,那么令人讨厌。
我望着陈深问:“这誓言你不履行吗?”
“我打小就与谁都不合,那时候他们承诺誓言时刚恰巧我在现场所以他们算了我一个人头,其实你不问我都忘了这事。”
嗯,勉强算段北庭说的真话。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陈深说:“即使记得也与我无关。”
我问:“为什么?”
“我担着她,你会难过。”
陈深淡淡的语气解释说:“原本你就势单力薄,我再偏袒沈慧的话你心里会绝望的。”
这些段北庭难道考虑不到吗?!
不,他考虑的到,只是忽视罢了。
甚至让我别无理取闹。
我顺过陈深的笔和纸写下辞职信,交到他手中说:“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人事部。”
陈深接过,修长的手指拿着信封,嗓音犹如清风徐来,“你先辞职,我随后就到。”
“我……”
陈深阻止我说:“陈桐一直抱怨我对陈家撒手不管,就连我的父亲也在督促我辞职回到陈家,现在遇上沈智的事恰好是个时机。”
他道:“阿运,我没有伟大到为了你不顾一切,我只是在刚好的时间做对的抉择。”
陈深在消减我对他的愧疚与感激。
离开陈深的办公室我有些迷茫,索性自己打车去了医院找到治疗中的萧九月。
我将警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她,她虚弱的笑了笑:“她没有萧柔那么容易对付。”
是的,沈慧背后的势力很强大。
我有些无措,萧九月安慰我说:“贱人自有天收,我们现在应该操心孩子的事。”
她的孩子五个月了,我的孩子四个月,都是同一年将要出生的宝贝。
我的确不应该再操心沈慧的事,也的确不应该和段北庭置气,我的重心应该是我肚子里的小东西,而不再是那些糟心事。
萧九月脸色苍白道:“我接下来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管沈智的案件,所以我过些时间会将它移交给总检,然后辞职专心养胎。”
萧九月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眼睛里也没有明亮的色彩,她伸手拉着我的手心,虚弱道:“时小运,等我离开以后我会将萧家的股份留给你,等一诺长大后你再转交给他。”
我心里恐惧,忙握住她的手心道:“你胡说什么?!你就不怕我吞了萧家?”
萧九月柔柔一笑,语气轻轻道:“傻瓜时小运,你是时琛的妹妹,是我儿子的姑姑,又是我萧九月这辈子唯一真心交过的朋友,我将萧家交给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再说你吞了便吞了吧,反正以后我家一诺也要你来养。”
“你个傻丫头别胡说八道!”
我瞪着她说:“你会好的。”
萧九月微微一笑略显倾城,病态的倾城,她说:“我只是提一嘴,还有萧家最近这段时间在往北京转移大本营,大概在我临产前就会结束,等那时我就将萧家的股份转让给你。”
“你别胡说,我也不会要你的萧家。”
时琛说等我磨炼以后继承时家,萧九月说等她临产以后让我接手萧家。
那他们呢?
他们又做什么?!
我松开萧九月的手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带,你萧家的事业你自己管!”
“好。”萧九月说。
在医院陪了一会萧九月后正打算离开,没想到在走廊上遇见浩浩荡荡的一列人。
沈慧、宋伽南、宋靳、沈慧以及段北庭,还有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沈慧看见我顿住脚步,她微笑着问:“将我送进警局的感觉怎么样?开心吗?”
被人当猴耍,能开心吗?!
我斜眼望着她,正眼看着段北庭缄默。
中年妇女忽而出声问:“她是时运?”
中年妇女很儒雅,至少看上去儒雅贵气。
沈慧笑着答道:“阿姨,她就是时运。”
她突然咒骂:“蠢东西,见着我冷眼看着没有一丁点的礼貌,北庭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女人?你这样的扫把星一直祸害着我的儿子!”
呵,我一脸懵逼!
她就是段北庭的母亲吗?
一张口就开始骂我。
我从冷淡的段北庭脸上收回视线看向她,随即微微一笑说:“段先生没有带我见过他的父母,所以我不认识你是很正常的事,你刚可以自我介绍,我也可以按照小辈的规矩喊你一声妈,但你直接出言咒骂我却是怎么回事?”
她直接脸色一沉:“呸,你也配喊我妈?”
段北庭开口阻止:“妈,她是我妻子。”
“你不说还没事,你一说我就生气,你看看她这模样,有什么值的你看上的?”
段北庭冷声道:“妈,这是我的事。”
我看见沈智的脸色很苍白,她大概很不能理解段北庭为什么一直在他母亲面前维护我。
他的母亲冷言道:“北庭我先警告你,你爷爷是绝对不允许她进段家的,你最好跟勾.引你的这个狐媚子断个干净,以后少和她来往!”
她真的挺不错的,我丈夫的母亲,我孩子的奶奶在我讨厌的宋伽南、沈慧以及沈智面前将我的自尊打击的渣儿都不剩。
而我的男人轻描淡写的给他母亲解释几句就完了,没有多余维护我的意思。
我忍了忍酸楚的鼻子,忍住心里的难受正欲自己怼回去,走廊拐角的另一侧出现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他淡淡问:“要一起离开吗?”
我认识他,他叫薄时。
薄光的哥哥。
所有人因为他的这句话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宋伽南忙道:“薄长官怎么在这儿?”
沈慧也殷切问:“是薄时小辈啊。”
从所有人的眼神中,几乎大家都认识他。
薄时的一双长腿绕过他们停留在我面前,垂眼望着我,嗓音轻和的问:“一起离开吗?”
我说:“嗯,好的。”
目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薄时忽而侧过身子,冷漠的嗓音对沈慧提醒说:“我记得我们薄家没有你这么一个长辈,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小辈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犹如威胁。
沈慧脸色苍白,但也不敢再接话。
薄时伸手脱下自己的军装搭在我的身上,轻声说:“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转身之际看见段北庭冷漠的目光。
冷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讽刺。
我也觉得讽刺,最后尽力维护我的竟然是一个小我五岁的年轻人,而不是他。
坐进薄时的军用车,我将衣服还给他感激说:“谢谢你刚刚的解围,你怎么在那儿?”
“路过看一个朋友。”
薄时漠然的语气,又说:“替你解围,只是因为樱桃儿说你是她的朋友。”
哦……薄家真护短啊。
“谢谢你们。”我说。
薄时沉默的将我送回家,我下车后听见他问:“樱桃儿喜欢的男人喜欢你对吗?”
薄时抬起的目光很冷漠。
我如实的嗯了一声,薄时忽而勾了勾唇说:“继续这样,樱桃儿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现在遇到一个得不到的要多挫挫她的傲气,让她明白天有多高海有多广。”
我:“……”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薄时丢下这话就离开了,我回到公寓后就将门外的密码锁改了密码。
刚想关门结果被人伸手拉住抵在墙上,我抬眼看见段北庭阴沉着一张脸。
他沉呤问:“怎么认识薄家的人的?”
我坦言:“出任务,搭过顺风车。”
闻言段北庭松开我,他低头看了眼门锁,低声问:“为了防止我,连密码都换?”
“错的是你。”我淡淡的说。
我已经无力再同他争执了!
“我有我的难处,运儿。”段北庭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轻声说:“我从未想过对你隐瞒什么,所以更坦言的解释,你还要怎么样?”
段北庭问,你还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
我笑了笑:“没事。”
“你在生气。”段北庭肯定的说,他顿了顿又道:“刚那是我的母亲,她说的话的确过份,但我私下会和她谈的,以后别再见她就行了。”
我无力说:“段北庭,我只是暂时的想不通,你现在别理会我,我只想进房间睡一觉。”
我丢下他回房间,他跟随在我身后温和的语气说:“你睡吧,我等会给你做晚饭。”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躺下睡觉。
感觉他替我理了理被子,我没有睁眼反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会就进入梦中。
在梦里的我很难过,却不知道在难过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
那抹东西,名叫失望。
我对段北庭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
这是我今天得到的答案!
哪怕我同他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一阵铃声,我睁开眼看见备注,立即按了通话键搁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