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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染有些疲倦的伸手打了一个哈欠,说,“谁知道。”
“不知道还送你花!”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什么神经病,想到刘玄,尤染脑海里突然跳出了她第一次去「醉人间」,跟再刘玄身后,推开包厢看到的画面。
里面混杂着男男女女,还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但这个念头稍纵即逝,随着电梯叮的一声提示音,她和包红叶走出了电梯,也没有深究自己刚刚突然出现的那个想法。
尤染和包红叶开着公司的车去了于小怜在外面租住的地方。
很破旧的小区,一点都不像身穿名牌的人。
他们绕过狭窄又脏乱的巷子,路过一个比较大的生活垃圾堆,在一家洗脚店的对面终于找打了楼梯口。
楼梯很窄,拐角处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于小怜住的房间在二楼,他们顺着光线昏暗的楼梯向上,在楼梯口左拐的最里面看到了门牌号。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的,尤染想到了那天在Z大的于小怜宿舍,只不过一个在最左边,一个最右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想起于小怜,第一印象都是那一身白衣和修长的黑发,看起来不像人类的模样。
此时,包红叶的敲门声岔开了她的胡思乱想。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就在他们以为里面没人或者对方不愿意搭理他们的时候,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豹纹男,身上穿着豹纹的睡衣,邋里邋遢的,眼睛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看着他们,哈欠连连的问,“你们找谁?”
“于小怜在吗?”尤染看着豹纹男问。
“她不是回老家了吗?”那个豹纹男迷迷糊糊的挠着脑袋说。
“什么时候回的?”包红叶问。
“十来天了吧……”豹纹男想了想说。
尤染快速的回忆了一下他们上次见于小怜的时间,“是不是12月13号?”
“嗯……”豹纹男迟疑了一下,最后肯定的说,“是的,双十二的第二天,对……因为是双十二我在网上买了一个充气-娃娃,所以印象深刻!”
尤染:……
“那她退租了还是暂时回家了?”尤染接着问。
“不知道啊,不过她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尤染问。
豹纹男有些不情愿。
包红叶探出头说,“我们是于小怜的朋友,关心她,过来看看!”
那豹纹男大概也是缺一根筋的,没细问,直说了一句,“你们不要笑话我的女朋友”就让开了身子。
包红叶刚开口说,“我们怎么会笑话你的男朋友……”
但在他看到客厅放着的充气-娃娃时,顿时闭上了嘴巴,也默默的为他这样一个宅男的心酸。
豹纹男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尤染却趁机指着门前堆积着高跟鞋的房间,问,“于小怜的房间是这间吗?”
“对,你们不要乱动她的东西!”
“好,我们就看看,你在门口看着。”尤染笑着说。
结果豹纹男脸直接红了。
于小怜的房间简单干净,简直不像女孩子或者常住人的房间,她在房间里面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的不对之处。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见了门口的垃圾桶,那里扔着一张名片,鬼使神差的她捡了起来。
上面写着「品优娱乐公司」,包红叶看到她的这个动作,也看了过来,顿了顿说,“没听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尤染看了一眼上面的联系方式,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又将名片扔回了垃圾桶。
之后,两人随便的和豹纹男扯了几句便离开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包红叶小声的说,“在网上关于品优的资料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我觉得这可能是个皮包公司,要么就是那种夜总会之类的骗人的噱头。”
“回去查一查这个人再说,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害怕了?”包红叶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那是对于新闻这个行业的热爱以及他的热情。
尤染轻笑了一声,“怎么会?”
她在宴凌绝面前虽然是个怂包子,但在工作面前,她可一点都不柔弱。
“那就好,我们来干一票大的!”
他们两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余白的电话。
“你们在哪儿?”
“在城西这边的商场附近!”
一听他们在城西,余白声音催促了起来,“赶紧去城西高中,有个女生要跳楼!”
听到这句话,尤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是女生跳楼。
包红叶赶紧掉头,往城西高中赶去。
因为寒假补课,学校的学生还挺多的,但此时……外面闻讯赶来的家长,附近看热闹的居民,警察和消防官兵将教学楼堵的水泄不通。
尤染和包红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前面,但警察堵着他们不让进去。
包红叶一边拿出手机拍照,一边往楼梯望去。
尤染看了一眼楼顶,恰好看到女生身上的校服被寒风掀了起来,随之缓缓飘落,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只见那件校服随着风吹到了旁边的花园。
众人寻着衣服看了过去,然后又移回了视线。
教学楼下面已经铺上了软垫,只要不出意外,那个女生的安全没有问题。
尤染口袋的手里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宴凌绝。
挤开人群,尤染往外面安静一点的地方走,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弯腰去捡女生吹落的校服。
尤染加快了脚步,一边跑一边对宴凌绝说,“我在城西高中,有个女生要跳楼,我们正在这边做采访。”
“那你跑什么?”
“我……待会儿……跟你说!”尤染喘着粗气说。
宴凌绝沉吟了片刻,说,“不要挂掉电话!”
“嗯。”尤染应了一声打开了免提,跑到了花园边。
那个男生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关注这边,动作顿了顿,手上的衣服掉了。
“你好,同学!”尤染平静一下呼吸,轻声的说。
“你好!”男人不算高,和170的尤染差不多个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似乎有些防备。
“我是记者,没有恶意,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尤染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
男生的视线在她的工作证上扫了扫,“工作证也有假的,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说着,男生捡起了校服就要离开,甚至还拍掉了衣服的灰尘,拿起衣服的瞬间,脸色居然有些许的温柔。
顿时,尤染心里闪出一个想法。
她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作为一个男生,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要跳楼的事情,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闭口不言吗?”
男生的神情有些松动,但依旧没吭声。
尤染跟在他的身后,等着他开口。
直到两人走到了一个教学楼的背后,男生才小声的开口,“不是夏瑾熙要跳楼的,是那些人逼她的!”
“哪些人?”
“有人给我发了照片……”男生说着话的时候,脸色红了。
“什么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尤染问。
男生摇了摇头,尤染以为他不愿意。
结果男生说,“我删掉了!”
“是什么样的照片?”
男生似乎很挣扎,最后吞吞吐吐的说,“是……没穿衣服的照片,她手里拿着自己的身份证!”
一听到这个,尤染脑袋里面想到的是“裸-贷”。
“她向你说的那些人借钱了?”
尤染一说完这句话,男生猛的抬起了头,又快速的低下了脑袋,说,“夏瑾熙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每天靠捡废品卖钱,我们高三的补习费很高,她这次没考好,奖金没了……所以……我猜,她可能借钱了!”
听完男生的话,尤染脑袋里想到了Z大的跳楼事件。
又想到于小怜不符合自己经济实力的消费能力。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女孩如一片叶子一样快速的坠落,男生顿时跑了过去……但跑到一半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你为什么不过去?”
“她知道我收到了照片……”
一个自尊心强大的女孩子,在得知暗恋的对象收到了自己那样不堪入目的照片,甚至还想着会有更有的同学收到相同的照片,女孩恐慌又恐惧……只有选择死亡。
那小美……是不是也是这样?
就在尤染沉着脸深思的时候,宴凌绝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哪儿?”
“我……我在城西高中啊!”尤染一愣,如实的回答。
“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啊!”尤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往教学楼前面走了一点,看到了长身玉立的男人,正步伐挺拔的往自己这边走。
不多时,宴凌绝走了过来,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微微喘着气,常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沾染着些许红色,看的有些移不开眼。
但她深情的目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
方哲正站在宴凌绝的身边对尤染说,“于小怜不见了!”
“啊?”
什么叫不见了?尤染有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