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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清冷冷瞪一眼宋洛,“你不需要知道,”顿了一下,忽然问:“叫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宋洛腰一挺,“正在办,目前一切顺利。”
顾少清静了一瞬,“通知这边的所有高层,明早六点钟开会。”
宋洛一愣,“六点?”他没听错吧,朝九晚五,再早也是九点到公司上班。
顾少清俊眉冷冷一拧,斜一眼宋洛,“有问题?”
他脸上的寒意令人发颤,宋洛立即摇头,“没问题。”
……
陶羚坐在餐桌前愣神,顾少清好像说他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自己按耐不住打过去的多通电话,以及那三条短信,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浮现在心头:顾少清是故意让她急!
他干嘛?试探她吗?
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居然不着痕迹就算计了她。
愤愤的欲拿起手机打个电话跟他理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甘心,便作罢。
饭菜的量有些多,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她便打电话给苏橙,苏橙正好睡醒了,肚子咕噜咕噜乱叫,一听有吃的,立即兴高采烈的过来。
二十分钟后,陶羚到大堂外等她,苏橙穿着时髦的紧身衣裤笑眯眯地朝她走来,一见面就说:“顾少清的公寓不赖啊,闹中取静,这地儿就是寸寸是金。”
到了公寓内,苏橙咋舌,“装修成这样,处处透着刚硬,你怎么不换换?”
陶羚拉着她到餐桌前坐下,一边盛饭给她,一边说:“我怕他不高兴。”
苏橙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埋头就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要是和他相处的这么小心翼翼,一定会很累。”
陶羚赞同苏橙的话,可是,一开始她就处于弱势方啊,“我也不想的,但他的家世、个性摆在那儿呢。”
顿了好长一会儿,她忽然说:“你知道他的爷爷是谁吗?”
苏橙瞪着眼,摇头,陶羚凑近她,说了个名字,她夹的糖醋排骨立刻掉了下去,惊讶的张大了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你是说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那个顾……”
陶羚用力点头,“虽然老首长现在去世了,但他从军从政这么多年,位高权重,提拔过不少人,关系网肯定还在,顾少清背后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了。”
苏橙眨了眨眼,而后笑着拍了拍陶羚的肩,“小羚,你运气真好,遇到个这么有身份有颜值的男人,好好把握。”
陶羚心中正忐忑,被苏橙这么一说,有些啼笑皆非,“我倒希望顾少清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苏橙切了一声,“没出息。”
吃饱喝足之后,为了表达谢意,苏橙自动自发地要求洗碗,陶羚敬谢不敏,她每次洗碗都要牺牲碗盘,苏橙十分委屈地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开开心心去吃水果了。
陶羚要苏橙留下住宿,苏橙死活不肯,说自己赖床,玩了一会儿便回家去了。
陶羚洗漱好后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两张银行卡,用手机查询余额,本来恹恹的,当听到银行卡里莫名多出来一千万后,被吓得立即找客服,询问是否银行系统出现问题,言明多出来的钱真不是自己的错。
银行客服笑着回答:“系统没有问题,您的钱是一位客户转账进去的,对方户名叫顾少清。”
她呆了好长一会儿,起身打开电脑,登陆网银查看详细信息,7月23日,下午15:33分,
顾少清转账给了她一千万。
也就是他们领证结婚那天的下午。
夜深人静之时,她盯着电脑屏幕良久,良久,不自觉摸起手机,禁不住拨了顾少清的电话,很快接通,她张了张嘴,却是吐不出半个字。
他等了一会,终于开口,低低沉沉的声音,抑扬顿挫,“还没睡?想我了?”
陶羚讪笑,听着他的声音,眼泪竟不知为何潸然而下,她哭笑着呛声,“谁想你这头猪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给了她这么多钱?
都快过一个月了,她才偶然知道啊。
顾少清冷哼,“原来你这棵白菜是空心的,怎么拱都拱不熟。”
陶羚失笑,在顾少清看不见的家里,眼泪直滴,他察觉到不对劲,轻慢严肃的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陶羚摇头,立刻想到他看不见,“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思念,在空气中蔓延,心田里充盈着某种情愫,久久无法平静。
“嗯哼。”他淡淡的,没说其他任何话。
陶羚抹了抹眼泪,“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要睡了。”
重新躺回床上,很快睡熟。
第二天,向蓝狮那边请了假,而后一个一个拜访持有信捷股份的股东们,无论大小,她都诚恳地要求把他们的股份卖给自己,结果基本上都被哄了出来。
最后去见的是个大股东,这位持有者是她母亲昔日的好友,如今只在家种花养鸟享清福,她走过去时,看到他明显的一脸惊讶。
她先表明自己是姐姐,又言明来意之后,他皱了眉,“小羚,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根本无法跟你父亲抗衡,他有整个信捷,这几年其他投资也赚的不错,背后还有谭家撑腰,你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多钱跟他抢?他也来过,出的价格比你高出一倍。”
通过那些小股东的嘴脸,陶羚猜到陶一山必定是之前已经找过他们了。
“赵叔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爸爸出多少我就出多少,不够的钱我可以打欠条先跟您欠着,等我有钱了再还给您。”
赵叔听了,眉目一皱,“你出跟你爸爸一样的价格,可是有人出的价格比你们父女俩都高,还是一次性支付……小羚,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听说早些年还从陶家搬了出来,在外面上班就更不容易了,不如放宽心不要理会信捷的事,自己找个好男友,嫁了人就有依靠了。”
陶羚笑着离开了赵叔装饰豪华的庭院,这一天,她可真是铩羽而归。
见时间尚早,咬了咬牙又去了律师事务所,把自己的情况跟律师说了,律师说了一大堆她一定可以胜诉的话,言之凿凿,听得她也是满心希望,当即就付了律师费,请律师代为提起诉讼,追回她17岁那年离开陶家时被迫写下的放弃继承信捷股份的协议。
第二天,当她到律师事务所时,令她意外和惊异的一幕出现了,对方居然把钱如数奉还,还奉上了一笔赔偿金,而后叫她离开。
“为什么?”她难以理解,怎么好好的就拒绝了她的请求?
“你还有脸说?”冷不丁的,从一旁的隔间内走出一道高挑的人影,居然是汪美珊。
她冷着脸,对陶羚指指戳戳,“你以为你这两天做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吗?”
“你妄想拥有信捷的股份,告诉你,没门!”
汪美珊的唾沫星子喷到了她的脸上,她恶心地抹了抹脸,“妄想?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信捷是我外公外婆一手创建的,是他们花了一辈子的心血一点一点做大的,他们的遗嘱里写的清清楚楚,信捷是留给我母亲的,我母亲留给我,就是我的,我拥有信捷,有问题吗?”
汪美珊立刻呸了一声,“你妈是个什么货色?整天就知道做大小姐,装忧郁,公司的事情不闻不问,到死了,居然还把股份留给你们姐妹俩,真是贱人心瞎。”
“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也有资格在这儿叫嚣,骂人,我母亲是你能骂的吗?”陶羚毫不相让地迎上去,“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你的儿子?窃取别人的东西,让你很得意吗?”
汪美珊气的不轻,扬手就欲扇陶羚的嘴巴子,在她身后一直默不出声的陶一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厉地瞪了她一眼。
汪美珊不忿,“她太不要脸了,今天我非教训教训她不可。”
陶一山一脸阴沉地拉过撒泼的汪美珊,站到陶羚面前,递给她一份协议,“小羚,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就没你的事了。”
陶羚低头瞄了一眼,知道是那份放弃股份继承的补充协议,嘴角噙一丝冷笑,梗着脖子一口回绝:“我不签!”
陶一山狠狠皱眉,黑眼睛瞅着陶羚,脸色渐渐冷下来,“小羚,你已经攀上了顾氏,信捷这点小钱,你不会真看在眼里吧?据我所知,顾少清给你零花钱就一下给了一千万。”
不,那不是零花钱,那是她准备用来购回信捷散股的钱。
“信捷是我母亲看重的,我不能让它落入旁人的手中。”
陶一山气的不轻,“我也算是旁人?”
陶羚斜着眼看自己的父亲,他不是旁人,但他的一切最终是由陶继承,汪美珊生的那个儿子继承的。
凭什么她母亲留下的一切要给小三的儿子?
想一想,都心塞。
“爸爸不算旁人,要我放手也可以,请爸爸先立一份遗嘱,写明信捷将来由我和陶柔继承,陶继承不能继承分毫。”
汪美珊和陶一山俱都一愣,前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嘎嘎的笑,伸手就朝着陶羚脸上挥去,这一次,陶一山没有阻止。
陶羚自己倒退着避开了,寒着脸逼视着眼前被她彻底激怒的两位。
“陶羚,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在这儿大放厥词,告诉你,就算是你和陶柔的贱命加起来,都比不过我儿子。”汪美珊比着手指,一脸自信。
陶羚犹自不信,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抱着一丝希翼,轻问:“爸爸,是不是这样的?我和妹妹加起来,都比不过陶继承?”
陶一山脸色沉到极点,沉默着,不回答,无疑是一种……默认!
尽管眼前的男人,伤了她母亲的心,也不止一次伤了自己的心,可是心底深处,仍然抱一丝希望,仍然相信他还是有一点爱她们的。
他,不是别人,是丈夫,是父亲啊。
他怎么能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
不自觉倒退一步,脸上,是冰冷的失望,他站在那个女人面前,呈一种保护之姿!就像五年前,她挺着大肚子站到她们家的客厅里,耀武扬威地要求她的母亲腾出地儿!
是自己太心软,是自己太痴心妄想,这个叫父亲的男人,明明早已不再爱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