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章台御史铁骨铮(1)

南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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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蒋汝墨小小的身子,问道:“你要吃糖葫芦吗?可甜啦。”

    蒋汝墨摇摇头。

    萧清绝看看他肿起的脸说道:“哎呀,我忘了你现在吃不了。不过没关系,改天等你脸好了,再让燕子叔叔给你买。”

    蒋汝墨并非对他话上心,恨恨地盯着崔汉。

    萧清绝问,“他刚才怎么对你家人的?”

    蒋汝墨嘴被打歪,每说一个字便痛彻心肺,却一字一顿地道:“他把我爹娘砍成两半,还要把我们剁成肉酱。”

    萧清绝舔着糖葫芦,“那我们就把他剁成肉酱吧?”那神情仿佛在说“他刚才逗你玩儿,我们现在也逗他玩儿吧”。

    蒋汝墨点了点头。

    崔汉已经从树上掉了下来,整个儿趴在地上,只剩下半条命了。

    萧清绝用手比划着崔汉,漫不经心地道:“我们先将他的四肢给卸了,让他的血都流出来,这样一会儿剁肉酱的时候,就不会弄脏我们的衣服了,你看好不好?”

    “好。”

    “喏,剑给你,你自已砍吧。留白很快的,没有力气也可以剁的掉,你别害怕。”

    留白剑削铁如泥,纵然是蒋汝墨这样六岁的孩子,也轻易便将崔汉的四肢卸了下来。他还没有死,眼神儿惊骇欲绝,五官扭曲,发出一阵阵惨呼,令人不忍听闻。

    萧清绝听得有些不耐烦,嘟哝起小嘴,不爽地道:“他好吵啊,怎么一点也不老实,要不我们把他的舌头割了?”

    崔汉惊恐地望着他,像望着地狱罗刹,“你一刀杀了我吧!一刀杀了我吧!”

    萧清绝要割下崔汉舌头的时候,晏武出声了,“先留着他的舌头,我有话要问。”

    萧清绝爽快地点头,“我听燕子叔叔的。”他像是得到了一个好玩具,与蒋汝墨一起解剖着崔汉。晏武袖手旁观着,他家小孩儿心思纯真,却也爱憎分明。连脾气也与他十分相似,对于残忍的人,十倍报之。

    他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他。寻声望去见是个被及腰斩断的男子,他的肠肺都流了一地却依然未死,央求地望着他。

    晏武不禁动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是何人?认得本侯?”

    蒋轻气息奄奄地道:“下官……章台御史……蒋轻,……请随侯……速速前往……帝都……东亓存亡……全在侯爷了……”

    晏武这才想起来,他近日一直挂心着萧清绝的伤势,倒忘了帝都许久未有奏报过来。

    “帝都如何了?”

    “……谢相离京……奸臣当道……请随候……”未及说完,便是一命呜呼,死不瞑目。

    晏武叹息着起身,便见蒋汝墨站在他爹身旁,稚嫩的脸满是仇恨与倔强,眼看着家人一夕被灭,竟然未哭一声。

    晏武走到崔汉边上,“是谁指使你来杀人的?帝都现在是什么情况?都招了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是豫越……让我们追杀辞官的大臣……不听他话的大臣……一个都不留……”

    晏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豫越?替庄严建立罗织门的那个豫越?”

    “……是……”

    “罗织门夺北豳古国地图也是他授意?”

    “是。”

    “你们奉命追杀哪些大臣?”

    崔汉一一说了,都是朝中清流忠臣,晏武的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这些人都被逼得辞官归家,可见如今朝堂混乱到何种程度。他想起嬴倚当政时期的清明,再对比当下,不由得唏嘘起来。

    当年他曾与聂旷谈论过亓帝嬴宣,聂旷说道:当今圣上便如同一匹恶狼,全靠谢胤这条链子栓起来。一但谢胤不在了,将无人再阻止这恶狼的爪牙。现在果然又应了聂旷之言。

    已经问出想问的了,他对萧清绝道:“行了,你继续吧。”

    萧清绝出手如电,片刻剑尖便挑着一根舌头出来,远远地扔在一边。那舌头犹自在卷动,而崔汉已是满嘴血腥。这一刻,崔汉终于看见了地狱,看见了死在他手上的人眼里的恐惧。

    萧清绝对蒋汝墨道:“燕子叔叔说给他个痛快,我们就不活剁他了,先宰了再剁也是一样。”将留白剑放到他手中,“呐,这最后一步也交给你,替你的家人报仇。”

    蒋汝墨双手握着留白剑,孩童的眼神被仇恨笼罩就得刚硬狠戾,他高高举起剑,一剑刺了下去,血溅五步,人头落地。

    晏武对跟来的随武卒道:“将这里清理一下,好生安葬蒋家老小。”

    “是!”

    晏武又向萧清绝招了招手,萧清绝笑吟吟地过来,抱着晏武的胳膊,“燕子叔叔。”他眼中的紫魅之色已经消散,目光清澈如水。笑容英气中带着三分纯净,看得人心头发软。

    晏武从袖中拿出巾帕来,替他擦掉溅在脸上的血迹,“下回仔细些,别弄脏了自已。”

    “嗯。燕子叔叔给我买的衣服,我一定不会弄脏。”他们在渡口停船,原是因去集市给萧清绝买几件衣服的,却不想听到惨叫声,过来便见到罗织门下杀人的场景。

    晏武宠溺地道:“无妨,反正衣服多。”

    很快随武卒便挖了一个坑,将蒋家老小尸体拼凑好了放到里面,掩上了土。晏武让他们立了块碑,亲自写上碑文,以后也好有人祭奠。

    蒋汝墨跪在碑前给亲人们磕头,梗着脖颈,小小的身影寥落凄伤。

    萧清绝看着他这样,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那时候师父突然离开,他一个人生活在大山里,也是这般孤独无助。他眨巴着眼睛对晏武道:“燕子叔叔,这个小弟弟父母都被杀了,好可怜,我们带他一起走吧。”

    “好。”

    萧清绝得他应承开心地笑起来,大哥哥似的牵着蒋汝墨的手,“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教你功夫,以后就不会有坏人欺负你啦。”

    “是豫越那个坏人!”蒋汝墨的眼里带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恨意,“我要杀了他替家人报仇!”

    萧清绝问晏武,“豫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