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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灭国?
此消息一出,众人俱是大骇。杨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孙将军,您刚才说的是……南诏……南诏……?”
最后的那两个字,他无论如何的说不出口。
孙将军沉重点头。
“何人所为?怎会如此突然?”宋远喃喃,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具体情况还不明了,只能确定消息属实,千真万确。”孙将军正色追问:“丞相何时能恢复意识?”
“不出意外的话,得等到下午。”
“来不及了。孙将军摇头,忧心忡忡道:“南诏出事,前线恐有变故,我要立刻赶往边疆,以防万一。”
南诏突然灭国,目前虽不知缘由,但加紧边疆巡防确实是首要,若是危及东临,也算是有备无患。
“劳烦孙将军了。”杨皆抱拳,恭敬行了一礼,“我这就去写信言明此事,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临安,呈阅圣听。”
江亦连忙道:“将军,我随您同去边疆!”
孙将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必,你便留在县衙吧,丞相那边也需要交代。”他转望向宋远,认真道:“我出城后,会命人封城,丞相若是有任何吩咐,只管交代江前锋。”
江亦常年跟随孙将军左右,早已被当成孙将军左膀右臂,由他在两方之间传信最是合适,出入城也会方便许多。
宋远点头,“辛苦将军了。”
“宋侍卫客气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告辞。”
“告辞。”
孙将军匆匆的走了,杨皆急着回房写信,也在之后离开,江亦剑眉深蹙,低沉道:“南诏灭国,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究竟是何人才有这种手笔,悄无声息就能让一个国家灭亡……”
说到这里,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对了,南诏使节不是还在县衙?他一定知道内幕!”
南诏使节……
宋远突然想起杨皆方才所说的舜化贞为女儿身,“事不宜迟,我们先去询问舜……舜先生。”
他的语气有些不自在,江亦却没听出来,重重点了下头后,大步就往前头走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他又一滞,继而匆匆折了回来。
“南诏使节的厢房在哪边来着?”
……
曲折环绕的九曲回廊上,春光明媚,廊外繁花似锦,春风一拂,花瓣簌簌而落,被吹入廊中,落在宋远和江亦的衣服上。
“南诏使节是女人?什么意思?”江亦脚下步伐未停,星眸大睁,就差没把眼珠给瞪出来,“她……她那样子,明明就是个大男人啊。”
虽然说,那家伙较于男人而言,柔软了些,娇弱了些……呃,除了体格,好像长相也偏阴柔,之前他还奇怪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漂亮……
“具体情形杨兄并没细说,不过丞相见过她的南诏文书,说明她南诏使节的这一身份无误,既如此,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
“话是这么说啦……”但总觉得有些变扭。
宋远轻咳了声,“小四那边怎么样?”
“还是没消息。”
“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了吗?”
“从沛城到离县的官道,来回找了好几遍;官道边上的山林也一样,里里外外就差没翻个底朝天……”江亦说着,拍了拍额头,有些伤脑筋的样子,“但是仍然找不到人,这家伙……就像是掉入海里的一滴水珠,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远沉默了。
他想起了杨皆的猜测,难道小四真的是奸细?
说话间,舜化贞的厢房已经近在眼前了,宋远收敛心神,暂时压下小四的事,现在还有更严重的事情需要询问。
一个小丫鬟靠着长廊,正垂着脑袋沉沉睡着,宋远和江亦都走到她跟前了,也没被惊醒。
江亦推了她一下,后者身形一晃,软软倒地。
宋远心中一凛,“不好!”
他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厢房内干净整齐,就像是没人居住过一般清净,江亦紧随其后,急急搜查了房间一遍,下了定论:“人不在。”
宋远当机立断的退出房间,半扶起那倒在地上昏迷的小丫鬟,一掌拍向她的后背,劲力一冲,小丫鬟‘唔’了声,悠悠醒转。
“你是否一直守在门口?”宋远快速询问道。
小丫鬟还有些迷迷糊糊,“是……给先生送完药后,婢子就呆在这里,等候先生传召。”
“你是何时送的药?”
“大概是……辰时?”
宋远看了眼天色,巳时将过,舜化贞逃走的时间还不算久,现在追的话,说不定能追上。
他提气一掠,脚踩木廊一蹬,立时便如轻鸢般,飘飘然飞上了屋顶,小丫鬟吃惊的捂住了嘴,将尖叫堵在了喉咙口。
“宋远!”江亦跑了出来,“你要去哪?”
“找舜化贞。”
丢下这么句话,宋远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江亦的视线中。
“这家伙跑得也太快了吧……”江亦嘟囔着,这一来,倒是显得他没事干了。
算了,去丞相那边守着好了,反正不管是杨皆还是宋远,办完手头的事都是要去丞相那边汇报的。
虽然……丞相现在还昏迷着。
要不还是去找小妹聊会儿好了,这么久没见,他们还有好多话没说。
就是不知道,小妹现在在哪……
江亦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走远了。
***
沛城街市,有安茶楼。
江慕灵趴伏在桌,面前是一壶热气腾腾的春茶,她目光呆滞,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茶壶上的那抹青花,长久没有动弹。
银锭小心翼翼的将一盒百合糕递到她面前,“小姐,婢子买了您最喜欢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江慕灵伸手,抓起一块糕点,那糕点洁白如雾,中间一点黄蕊,清丽多姿,真如摇曳在风中的白百合般,我见犹怜。
她毫不犹豫的将那块糕点丢进了嘴里。
“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银锭沏茶,茶香清淡,香烟袅袅,江慕灵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长长舒出口气。
这吐息,就像是吐出了满心郁气,她重重放下空了的茶杯,沉重道:“银锭,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