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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坐在薛楚的车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此时,她光是用头发丝想想都知道那男人心里得有多烧的慌。
先是被喜欢的人拒绝,再是被情敌轻视,再就是他居然会脑子一热将一枚七八克拉的大钻石戒指送给她……估计这心里烧着的可不是普通的小火苗,而是滂沱大雨都浇不息的三昧真火。
温暖觉得眼下还是让他先冷静冷静算了,免得自己会引火烧身。
忽然“嗤”的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急刹车声,她还来不及反应,脑袋朝着挡风玻璃就撞了过去。
“啊!”
“砰!”
温暖立时觉得脑门生疼,感觉大小左右脑都被这一撞给撞的调了好大一个个儿。
“我说你开车能不能小心点?”温暖捂着生疼的脑袋怒吼道,“你想死没关系,但是我不想死啊啊啊!”
真是忍不可忍,无需再忍。这男人脑子里难不成有包不成,怎么尽是做些个没心少肺缺斤少两的事情?
薛楚扭过脸来,容色平静的看着她。
温暖此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薛楚就硬生生的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火啊?”
薛楚阴沉着脸,无声的扭过头去,似是不想与她一般计较,只管看高架桥下那夜色中犹如幻境一般的凤城。
温暖揉着被撞疼的额头,气鼓鼓的,同样扭头看向车窗外,一时间,车室内只剩下不尴不尬的沉默。
忽的,温暖开口说,“喂,日后你想怎么向媒体解释?”
她问过之后就一直等着他回答,可他竟始终一言不发,良久后,她有些恼火的回头看看他,那男人正窝在驾驶座里,眉心紧蹙,正出神的想着些什么。
温暖觉得心里越发的堵的慌,“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一个大男人在受了一点小小的打击之后就表现的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似的,像茅坑里某种不明物体一样脸又臭又不吭气。”
薛楚稍稍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哪里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形容词,还茅坑里的不明物体……
“喂,你倒是说话呀,我刚才问你,你打算怎么向媒体解释我们其实比蒸馏水还要纯洁的关系?”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管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沉默。
温暖暗自咬咬牙,心想,这丫的看来真的是一火星生物,我这个正常的地球人根本就没法跟他正常对话。
“我会娶你的!”薛楚突然开口。
温暖一怔,扭头看了看一脸讳莫如深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以为她是听错了。
他稍稍偏过头来,凝视着她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会娶你的。”说完,他便又将头扭回去,兀自沉思。
温暖在心里“嘁”了一声,暗道,丫的装什么深沉,你丫说娶我就娶我,你问过我的想法了没有?不对,他确实已经问过了,而且貌似我还……
她低头看了看那颗在暗夜中依旧散发着绚丽夺目的光彩的戒指,真他丫的不想摘……
温暖当下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肤浅,一颗钻戒就把她的人格给俘虏了。但是左右衡量一下,反正自己那颗心早就死透透的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她是打死都不会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了。
那么,一个心死之人,嫁给谁还有区别吗?
如此想想,与其将来随便将自己托付给一个没什么钱,没什么地位,没什么品味的男人,还不如嫁给一个有钱,有地位,又有品位,而且还长得帅的男人……
算一算,在接下来这场无关爱情的婚姻里,她貌似是赚到了呀。
爱情,容易使人冲昏了头。
失恋,更容易使人迷失心智。
而金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当这三者加在一起的时候,就构成了酝酿一场狗血剧的温床。
……
温暖回到家,才刚打开家门,段一凡便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暖暖,你没事吧?那男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温暖轻声一笑,并轻轻的推开段一凡,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边说,“别瞎担心,他薛楚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能吃了我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的了?那帮富二代,奸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担心你会被那什么薛楚骗心骗身骗财骗色。”
温暖又笑,“你看,我说你竟是瞎想吧?来来来,到沙发上来,我给你分析分析这笔账。”
段一凡在她身后无奈的叹息摇头,“暖暖,我怎么觉得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你以前不这样啊?”
“好啦,你听我说。”温暖在沙发上盘腿坐下,拉着段一凡的手,说,“一凡,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
“没错,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你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真的和薛楚结婚?”
温暖盯着段一凡那充满了不安与疑惑的眼睛,良久,无声的点点头。
段一凡只觉得浑身一冷,一种浓重的不安迅速涌上心头,“你疯了不成?且不论他薛楚安得是什么心,我就问你,你爱他吗?你和他才见过几次面啊?你怎么可以草草将自己的终身幸福随便就交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呢?”
“一凡,我不会再爱了。”温暖表情严肃的道。
段一凡一怔,完全想到温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怔愣了片刻,皱眉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温暖。
“就因为一个吴渣男,你至于这么作践你自己吗?”
段一凡一语中的,说到了温暖的心坎里。她的话宛如一把匕首,咻的一声飞过去,而后稳准狠的扎在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一时间,温暖只觉得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她说的没错,她就是因为吴昊阳,一个她爱了整整八年,托付整个青春,如今却将她弃如敝履,并和她的昔日好友整天一起滚床单的男人,她如今每每想到此,都会觉得通体冰凉,犹如被噩梦缠身。
她深爱过。
她也深深的恨着。
事情过去了,东西全扔了,可是,他留给她的伤害还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没日没夜的折磨着她。
他的背叛,让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人心,连带怀疑整个世界。
或许,是她太过极端了,但是,这就是她的天性,这样的她,才是温暖,重感情,却又每天都用感情的伤害来鞭笞自己,告诫自己不要相信什么狗屁爱情。
段一凡轻轻地抱住温暖,“傻丫头,我希望你能幸福……”
温暖眸色暗淡下来,眼底氤氲起一层水雾,“亲爱的,我会幸福的……”她含着泪,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傻话。
……
酒吧里,弥红绚烂,灯红酒绿。
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这里是道德的地狱。
关子琪坐在高脚凳上,有些虚软的趴在卡台上,仰头,将一杯烈酒悉数灌进肚中,溢出来的猩红的酒汁,顺着她白皙优美的脖子倏忽下滑,在暧/昧橘色的灯光中散发着妖冶的光晕。
周围几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袒露光洁的后背以及白皙修长的大腿饥渴似的咽下口水,毫不掩饰内心贪婪的欲/望。
一个长相妖冶魅惑的男人穿过庸扰的人群,邪魅的目光锁定了那个正在引醉,并被无数饥渴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的女人。
他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漫不经心的斜靠在卡抬旁,漫不经心的说,“我的酒不够好喝,还是你的品味有问题?放着真正的名酒不喝,却跑来这喝这种用酒精和色素勾兑的毒药?”
关子琪晃荡着手中猩红的液体,向旁边凝眸一眼,蓦地扯唇发出“嗤”的一声笑,并将手中的杯子推过去,“你要不要尝尝所谓的‘毒药’?”
顾之南嫌弃的挡开关子琪的手,“还是算了吧。废话少说,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接我……回去?谁叫你来的?”
“你知道。”
关子琪眼神迷离而空洞,笑起来有些颓废的美,“薛楚?”
“不是,是宇森哥。”
关子琪蓦地一怔,随即眼底氤氲了大片的湿雾,“既然不想给我希望,为什么又要关心我?”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然后踉跄着从高脚凳上下来,泫然若泣的道,“我们走吧!”
车上响着悠缓的爵士乐,顾之南开着车,关子琪则闭着眼靠在副驾驶座里,双颊通红,迷迷糊糊中说胡话。
她先是梦魇一般的一直念叨着“宇森哥,宇森哥……”在终将睡去之前又叫了一声“薛楚”。
顾之南开着车,偏头瞄了一眼旁边已然睡着了的女人,她此时狼狈至极,完全失了平日的优雅。他对她这样的女人无感,甚至还有点讨厌。
他甚至想不明白,她除了长得好看点,会拽个文嚼个字儿之外哪点还值得薛楚那家伙死乞白赖的追求这么多年。
说到追求女人,顾之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端丽的脸孔,而且不知怎的,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竟然心情大好。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