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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宋茵叫着,忙去找护士小姐。
接着是一阵忙乱,重新吊点滴时,宋光耀情绪仍然不稳定,好几次肌肉都硬得无法下针,宋茵都快急哭了。
医生再开一剂镇定处方,宋光耀才慢慢睡去。
夜里和请来的看护交班后,宋茵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蒋家。她好累,想找个人倾述,找个肩膀靠靠,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靖宇。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靖宇就像突然消失了似的,电话也停机了,她甚至打到法国里斯,对方也是匆匆说了几句,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回到蒋家,语涵已经沉睡了,林小兰说,这一整天,她都很乖,只是还是问过她几次,大概这孩子心里已经产生不了安全的因素,担心她不再回来。
宋茵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室的黑暗清寂,心情更沮丧。
家里的事,能商量的人只剩下可倾诉的人只有宋欣了,但宋欣似乎对蒋纪帆的事,对她耿耿于怀,怕是很难再好好说话了,如果真的打去,估计又要惹一身闲气。
何况对这冲动的妹妹,能够不惹麻烦,宋茵就感激涕零了,要她分担烦恼,恐怕还要一段时日吧。
记得小时候,宋光耀特别喜欢她,而母亲偏爱宋欣,她当时想,总算还是公平的,原来自己也是一个极其有不安全感的人。
小时候,父亲总是把小小的她,举得高高的,她仿佛经历一次又一次飞升的经验。
她曾经多么崇拜他呀,但是今天看到他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不孝,曾经像山一样的爸爸居然也会倒下,想到这里,她心里满满地泛着酸。
只是曾经的欢声笑语,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宋欣总是把她当成仇人一样。
快到午夜时,她的电话响了,竟是宋欣打来的。“你今天跟爸爸说什么,他今天这么激动,我通知你看爸爸,你是想来气死他的吗,那你来看他干吗,我以为你会对爸爸有一点良心的。”
“我哪有说什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跟我讲话,”她一脸认真说。
“我怎么了?我要怎样跟你说话,你像个姐姐吗?像我这年龄的女孩子,应该欢笑玩乐,每天吃吃咯咯笑个不停,结果呢,我每天活得多辛苦,你知道吗?”
“宋欣,你已经成年了,难不成我还要供养你吗,你再这样说我,我可真要生气了!”她紧抿的双唇说。
“哇!我好害怕!”她在电话那端夸张说。
挂上了电话,她原本沉闷的心更加郁闷,好吧,她没有做到姐姐应该扶助妹妹的责任,就像她说的,她本是快乐无忧的女孩子,偏偏在生活下必须抗起家庭的重担,因为母亲说,她出国后虽然寄了生活费回来,但是宋欣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上缴了的,并且都没什么钱买衣服,所以她要抱怨也是有原因的。
这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电话挂掉后,她已经没有什么睡意,她陪着语涵一整天,开开心心的玩,因为今天是周六,大家都不用上课了,蒋纪帆也不在,她什么都不想的,放空了脑子,和女儿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宋欣来到医院,宋光耀正皱着眉吃院方伙食,母亲却捧着一碗泡面津津有味地享受着。
“妈,你怎么能吃这个?”宋欣忙跑过来说:“你以前最恨我吃泡面,说有防腐剂和添加物,会致……”
“致癌,对不对?”宋妻喝下最后一口汤说:“现在家里都没钱了,我难道还要跟你爸抢他的医药费吗……”
“妈……”宋欣气不打一出来的看着母亲,家里有他们说的这么穷吗,不是前段时间妈私下跟她说,蒋纪帆拿了一百万给爸吗?结果他又投到他的生意里。
“现在我看开了,所以人家说要生儿子,生女儿都是人家家里的。”傅娟说:“我刚刚才在楼下听了一个老太婆说些佛书道理,人事无常,不必执着,是很有道理的。”
“你又胡扯什么了?”宋欣瞪着妈。
“没胡说啊。”她一派坦然。
“你懂.得什么啊,那是糊弄老年人的,你不是喜欢吃肉的吗?”宋欣说:“你回家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
“回家干吗,又没钱打牌,一个人在家怪吓人的。”傅娟拒绝回家。
“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姐?她倒是不把我当她妈了,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她倒是去有钱人家住着舒服,不管我们一家死活。”傅娟说:“再不来,怕是你爸都……”
“妈,你老说那么可怕的话。”宋欣把手放在她的头发末梢说:“我昨晚才给她打过电话,以前爸爸还那么重视她,说她怎样怎样的好,结果呢,爸这次生病,她来过几次,就知道跟着别人,当别人的小……”原本想说小三的,突然想起蒋纪帆并没有结婚。
“唉,你这孩子,别这么说你姐,她要带孩子,那有这么多时间,再说了在蒋家住着,哪里有在家里这么自由,大户人家规矩多。”宋光耀躺在床上说:“我们都体谅她一下吧,以前她一个人在法国带着个孩子,也不轻松。”
“爸,你看看你,这个时候了,你还偏护她,她到底为你做了什么,昨天还把你气成那样子,未婚生子,还赖在人家家里,这传出去,对我们家有多大的坏影响,对我有多大的坏影响,她就是自私,不会考虑我们任何一个人。”宋欣说。
“你是妹妹,一向比较聪明理智,一定要多照顾她,就不要太抱怨了,你姐她心眼实,不懂变通,你没事要多提醒她一下,我跟你妈都会先离开的,等我们走了以后就你们姐妹俩相依为命了。”宋光耀心有所感地说:“告诉她,别太相信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尤其是有钱有本事的男人。”
宋欣不回答,只忙着把傅娟带来的几盒泡面装在一起。
“反正我也翻不了身了,以前还想着你们结婚,我宋光耀一定要让我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嫁得好,嫁得风光,结果……”宋光耀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