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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开水龙头,冷水从花洒里喷出,淋在头上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快要临近春天,但晚上冲冷水澡却还是冷得刺骨。但逼着自己忍过几分钟后身体也就适应了这寒冷。
她冷眸微动,看着瓷砖上投影出的模糊的面容。
其实今天母亲的话在她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头。虽然她知道墨瑾辰此番来A国的缘由和韩天明脱不了关系。
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和A国的公爵合作,在她记忆里,墨瑾辰应该是十分厌恶A国公爵的,虽然从辈分上来说,墨瑾辰还得唤公爵一声姑父。
而墨瑾辰和公爵谈的条件不用想她也能猜到。对一个视权势为一切的老男人,墨瑾辰手里还有什么比得过Z国更好的筹码。
只是墨瑾辰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去韩天明如果是因为韩天明对自己势力的遏制,和公爵合作,全然如同撵走了猛虎却引了饿狼入室。
她睫毛微动,水珠沿着脸庞滑落。
她看不懂墨瑾辰究竟在布什么样的局。
是真的看不懂吗?可是为什么当听见母亲说时心里那隐隐泛出的期望却犹如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如今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韩天明的性命,出此之外别的她不在意。
也不该在意!
包括不该奢侈的所谓的亲情。
冲好澡,擦干身体,吃了夜安开给她的药加之刚才被墨瑾辰无节制地索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二楼和卧室南北相对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点灯,晕暗的空间只有笔记本显示器放出的光。
淡淡的蓝光投影在一张冰寒的脸上,如死寂般的暮气萦绕在周围。
“就查到这些?”墨瑾辰冰冷的声音透着寒,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站在书桌前的高天眉头紧蹙,“韩家那边口很严实,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要查一时半会恐不容易。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晚在韩家的有韩将军、韩夫人、书瑶小姐、韩蕾。”
所以说,除了韩烨,韩家所有人那晚都在。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都会是替韩天明下达命令的人。
墨瑾辰薄唇微勾,“就差韩烨倒全部都齐全了。那夜韩烨去哪呢?”
高天眉头紧蹙,稍有犹豫道:“韩烨去了海边。”
六年前,韩夕被送走的那夜韩烨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赶了过去,目的很简单,带韩夕走。只是被他发现,于是亲自带了人去拦截。
他和韩烨在离海边不到五里的路上对峙,后来黎管家赶了过来将韩烨带走。
因为韩烨并未见到韩夕,那时阁下和韩夕闹得很僵,他便听了夜安的建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禀告。
墨瑾辰冷眸慕地眯起,“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天心里一颤,“因为韩烨并未见到韩小姐,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然地做了决定。”墨瑾辰声音微凉,仅仅寒了几分却让高天额头冒了冷汗。
墨瑾辰锐利的双眸凝视着显示器,“高天,韩烨的出现太过突兀。”
高天微怔,而后瞳孔放大。当年韩夕离开的具体时间只有他和阁下知道。而如今看来韩天明也早就料到,否则不会安排那么一场偷梁换柱的局。
而那天原本是该由他送韩夕走的,但就是因为得知韩烨追来,他才会离开去阻止韩烨。如果他在,这偷梁换柱的戏不能实施,至少不会如此容易。
所以细想下来,韩烨的出现恐怕是调虎离山的计策。
想到这儿,高天脸色煞白,“阁下,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韩将军会用韩烨做棋。”
墨瑾辰抬眼看了高天一眼,“韩天明不会利用韩烨。”
高天微怔,“阁下的意思——”
墨瑾辰冷眸眯起,“去查那天韩夕离开的消息韩烨是怎么得到的,顺藤摸瓜下去。”
“是阁下。”高天转身离开,看来阁下是怀疑给韩烨消息的人就是那天接到韩夕打来电话的人。
韩夕被送走的那天晚上,阁下应邀去了韩家,陪着阁下身边的是暗夜。
据暗夜回忆,那天在韩家佣人不小心将咖啡洒到了阁下的身上。阁下去换衣服,这才让手机离了身。
后来阁下和韩天明在书房谈事,那段时间是阁下的手机离身的时间,所以电话不会是韩天明接的。
而那晚,阁下和韩天明对弈直到半夜。所以给绑架韩夕的人下达指令的不是韩天明。
如此推算,韩夕的事参与者恐怕不止韩天明一人。所以阁下要揪出所有的人,一个不漏。
书房的门再次开启是高天离开大概半个小时候。
夜安推开门,见一屋的黑暗眉头皱了皱径直按下墙上灯的开关,顿时屋里大亮。
突来的光亮让墨瑾辰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冷眸微眯便见夜安笔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夜安拖了一条椅子在墨瑾辰身旁坐下问道:“小夕睡呢?”
“嗯。”墨瑾辰轻应了声。
夜安眉头微抬,“今天她去见了那女人,还以为会睡不着。”
“让她做了些运动。”墨瑾辰淡然地开口。
夜安微怔,而后脸抽了抽,如果不是他了解墨瑾辰冰冷的个性,他觉得会认为墨瑾辰是故意的。这所谓的“运动”,白痴都知道是什么。
“她的情况容许她去见张梦琪?”墨瑾辰冰冷的声音淡淡道,带着些不悦。
夜安耸了耸肩,“你知道她的固执,不让她去她总会想出别的办法的。而且这段时间感觉她情绪稳定了不少,去见见不碍事。”
韩夕是个聪明的女人,张梦琪找她做什么她一定知道,既然决定要去,心里肯定会做好准备。不过显然某人不这样认为。
墨瑾辰眉头微皱,声音微冷,“她回来喝了一瓶红酒。”
夜安“喝喝”,他倒忘了,在他这儿的可以接受的范围,在墨瑾辰那却不行。
“阁下,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夜安劝道。“小心翼翼”已经算是他想得到好点的词了,对韩夕现在的病情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也不为过。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夜安,我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闪失。”
夜安微怔,这不是墨瑾辰第一次向他袒露自己对韩夕的恐惧害怕,但却是从那以后的第一次。
夜安眉头紧锁,“阁下,韩夕的病需要放宽了心才能好。阁下同样,如此担心受骗对阁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