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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现在就跟我回去。”顾天泽二话不说,拎起陆晴天就走,俊俏的小白脸黑得跟一块炭似的。
陆晴天挣扎了几下,没成功,就没再挣扎了,她停下所有的动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后,仔细盯着顾天泽的侧脸瞧,“顾天泽。”
“什么事。”
顾天泽的嘴巴抿得很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快点把陆晴天拎回去,看好她,免得她又跑去找欧千阳。
“说不定欧千阳很需要我!”陆晴天哀嚎。
她不知道欧千阳需不需要她,但她很需要欧千阳啊,需要他的薪水。
“我也很需要你。”紧绷着一张脸,顾天泽的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无法忍受陆晴天的嘴里冒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现在才知道,他无法忍受这一切。
“你……”陆晴天愣了一下,眼神蓦地朦胧了,“你要是早点跟我说这句话多好啊!”
陆晴天心里那个懊恼啊,后悔啊,悔恨啊!早知道顾天泽这么需要她,她就应该不要签那份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直接打电话让顾天泽来救她就行了啊,或者拖延点时间……可惜,现在说啥都迟了。
顾天泽正要说话,怀里的手机响了,他松开陆晴天的领子,换成另一只手,然后用刚才那只手伸进衣服里掏出手机:“什么事,什么?好,我马上回去。”
挂上电话,陆晴天看到了顾天泽那张无比阴郁的脸,小心肝颤抖了一下,小声问:“你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像一坨屎。”
“陆晴天!”
跟刚才相比,陆晴天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咆哮,还是愤怒的咆哮,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天泽接了个电话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暴躁的样子,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她。
“我怎么了……”陆晴天眼神躲闪,心虚地问了一句。
可她没有得到回答,人就被顾天泽用力拖走了。
真的是拖走!
顾天泽不管任何人的目光,一路把陆晴天拖回了办公室,进门之后直接扔在地上,连沙发那都懒得去了。
只见他大步来到电脑前,握住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直到一封邮件被他打开。
修长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顾天泽的脸色比刚才阴郁百倍,陆晴天正襟危坐,一见顾天泽这脸色,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衡量了两秒钟,她认为自己还是马上离开这里比较好。
于是悄悄挪动屁股,翻个身,一点点往外爬,边爬边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给我站住。”
陆晴天整个人僵住了,她发誓,用她所有的存款和没有发下来的薪水发誓!她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想过有一点顾天泽会用这种地狱修罗一样的嗓音跟她说话。
她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感受着身后不断袭来的强大怒意,觉得整个人都快吓瘫了。
实际上她的脑子也懵了,她想回头,她真的想回头,但是没办法,身体僵硬得像石头,动也动不了。
哒,哒,哒。
属于男人沉稳得脚步声缓慢地钻进陆晴天的耳朵里,这在她听起来,就像是即将执行死刑的缓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肝随着他的脚步而剧烈的颤抖着。
咚!咚!咚!
一声声几乎要盖过顾天泽的脚步声。
“啊--”
在陆晴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掐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带了起来,她吓得尖叫,晕头转向中,被那只大手用很大的力道推倒在椅子上。
回过神来,陆晴天发现自己被顾天泽按在了他工作用的办公椅上,只是他刚才的动作粗鲁得令她忍不住皱眉。
“说!字是不是你签的。”顾天泽的声音冷得可怕,冻得陆晴天的胸口一阵阵紧缩。
目光顺着顾天泽的手指,移到电脑屏幕上,陆晴天定睛一看,看见的竟然是那份她签过字的离婚起诉书,而顾天泽手指着的地方,正是她签字的地方,那里是她亲笔签下的名字--陆晴天。
“是……”陆晴天的嗓子抖得厉害,吐出的句子也是支离破碎的,“是……我。”
是她没错,但她没有想到,这份东西这么快就送到了顾天泽面前,他的反应更是她无法想象的大。
“呵,顺便帮我念念上面的字。”他冰冷地嘲讽。
目光又移到顾天泽指着的那行字上,陆晴天顺从地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起来:“本人,陆晴天……因,因身体有缺陷,不能……生育,以及……情感外泄,所以导致婚姻破……”
“够了!”
握紧的拳头猛地捶向桌面,巨大的声响惊得陆晴天浑身一震。
陆晴天不敢看顾天泽那张盛怒之下的面孔,只能低垂着眼睑,搂抱着自己的双腿,紧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其实她的心刚刚已经被顾天泽吓得一片冰凉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晴天哆嗦着嘴唇,愧疚地不敢抬头,“我不想败坏你的名声,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陆晴天,为了离婚,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顾天泽的语气中除了满满的怒意和嘲讽,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和温和。
前不久还死活赖着她拖着她不肯让她走的那个无赖顾天泽,已经像换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可怕得难以想象。
“对不起,对不起……”但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陆晴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把我对你的纵容当成了你可以任意耍弄我的筹码?”头一次,顾天泽也感觉到了心寒,“就为了那点可笑的赔偿金?”
“我没有!我没有要赔偿金!我是被迫的!”陆晴天终于抬起头,极力辩解。
但现在的她说什么好像都没用了,解释再多也是徒然,因为她从顾天泽的脸上只能看到无情和冷血。
“那你为了什么?”顾天泽突然笑了出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完美地展现了什么是邪恶的冷笑,“别告诉我,你真的不会生孩子,怕辜负我,可是情感外泄又是什么意思?你看上了哪家男人?”
陆晴天眉毛一跳,牙关咬紧,因为顾天泽的这句嘲笑,她心头突然冒出一股火辣辣的痛。
忽地,陆晴天仰起头,眼底冒着火光,她冲着顾天泽吼了一嗓子:“你又何尝不是在任意耍弄我?你都没有听我解释,就随便栽赃我,别人这么对我,你也这么对我!”
抱着膝盖的双手被顾天泽拎了起来,压在椅背上,这种姿势令陆晴天的手脚很憋屈,很难受,但她并没有开口让他放手,而是用频频皱眉的方式来解压。
“我现在就给你机会解释。”望见陆晴天渐渐开始苍白的小脸,顾天泽的手稍稍放开了一点,让她没那么难受。
“呵呵,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解释了。”陆晴天高高竖起眉头,冷冷地说,“因为你已经错过了让我解释的机会。”
“很好。”顾天泽沉默了一会,最后不怒反笑,他松开牵制住陆晴天的大手,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我会知道,你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条件跟我谈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否也跟你的条件一样,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
陆晴天眼神刚刚还怒火冲冲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原来关于她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见不得人的。
她真的很庆幸,没有把真实的原因告诉顾天泽,其实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脱口而出了,幸好幸好,她忍住了,没说出口。
这样很好,至少只有她一个人在他的眼里是见不得人的。
“叫律师过来。”顾天泽冷声吩咐,随后便挂上了电话。
回过头来看陆晴天的时候,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狠狠被刺了一下,痛得差点无法呼吸,他看到刚刚还有着火辣辣眼神的陆晴天,眼神突然空洞了,目光放空地看着眼前的空气,安静得一言不发。
“离婚吧。”陆晴天小声说,“知道原因又怎样呢,还不是为了离婚而找出来的借口,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你的存折,你的卡,你花钱给我买的所有东西,全都还给你。”
“这不是你,陆晴天,你最爱的不就是钱吗。”看着陆晴天的样子,顾天泽的心突然害怕起来。
“当富婆一点都不好玩。”抠着手指甲,陆晴天叹了一口气,“嫁给有钱人也不好玩。”
“你想说什么。”顾天泽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寒,他的嗓音低哑着,在颤抖。
“我想跟你离婚,去追求真正的爱情,跟我真正所爱的人结婚。”陆晴天露出淡淡的,从来不属于她的那种温顺而又成熟的微笑,“你懂吗,顾天泽?我的老公,一定是个无条件接受我所有缺点,永远爱我疼我的好男人,他会笑着,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介绍我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员工,助理,或者贴身助理。”
陆晴天摊手,一脸无奈,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但是很遗憾,我之前太不了解自己,以为我最爱的只有钱,这太粗俗了,俗气得要命,可我是谁,我是陆晴天啊,我一向都爱走高端路线的,所以我现在想找个男人来爱爱,钱虽然也会继续爱,但找男人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