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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致小院之外,生长茂盛的百年老树之上,于延伸进院中的粗壮枝桠上面正站着两只麻雀。稍微小一些的麻雀对着大一些的麻雀垂下头颅,叽叽喳喳叫唤着。
“你们看,那只小麻雀对另外一只好尊敬的样子哎。”
树下正围着五六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娃娃,其中一个粉衫小姑娘仰头看着树上,稚嫩声音在街上回荡,引得行人侧目而来。
“那只大麻雀一定是它的老大。”另外一个小孩子接了她的话。
树上的那两只麻雀,正是林瑶和苏延。
“将军,我弟弟,不知又跑哪去了”“快些去找回来,这里有我。”
“哎,小麻雀飞走了。”小姑娘瘪瘪嘴,便转身去了另外一边。那些小男孩子见小姑娘离开,便也跟着离去,只剩下一个鼻孔挂着长龙的小胖子停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林瑶,口中不住低语,“熊麻雀熊”
醉玉楼之中。
“小二~将你这招牌菜都给小爷拿上来。”
苏亭身裹黑袍,脚踩云锻绣面长靴,腰佩长刀。他身姿挺拔,浓密乌发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之下,星眸闪耀。
虽不过稚气少年之态,通身散着的,也是成人也难及的气魄。
醉玉楼上至管事的下至烧菜厨子,哪个不是识人的专家?见苏亭气魄非凡,当即面上扯出温暖笑意,态度是一个毕恭毕敬,丝毫不担心这厮是个吃霸王餐的行家。
“小的见客官面生,许是新客。小处的菜色推荐是对着每位客人口味喜好而定,客官新入,不如小的取菜单过来,客官瞧瞧,小的再为客官推荐,可好?”
“自是好极。”
苏延循着他早些时候放在苏亭身上的香包,在醉玉楼一雅间之中得见他面。
推门进去之时,入目的是一张红漆雕花圆桌,桌面之上一片狼藉,各色骨头错杂堆砌。倒是还有一盘猪肘子,断是半点未动。
而吃饱喝足的苏亭那厮,此刻正坐躺在铺了细软狐皮的靠椅之上,挺着吃的浑圆的肚子,不住打嗝儿
苏延轻移步子,走进屋内,小心将房门关上,手掌之中凝出一只漆黑短鞭。他慢步靠近苏亭,不顾桌上污秽脏乱,将鞭垂于桌上,把正在闭目养神的苏亭惊醒。
苏亭被声音惊醒,撑着鼓胀的肚子坐起一些,想说的脏话正往口边涌来,垂眸见那双熟悉的长靴,心下一惊,哆哆嗦嗦着抬起头来,嘴角尽力扯出好看笑容,正对苏延泛着冷光的双眸。
“大哥,你来了”
苏延扬起嘴角,大掌抚上苏亭面颊,扯起他脸上嫩肉,“小兔崽子”
苏亭的惨叫声被围困于房内,一阵更比一阵高亢,一阵更比一阵凄凉。
鬼哭狼嚎,经久不衰。
打完苏亭,许是太过卖力,苏延自个也觉着肚子有些饥饿。就着已经还未凉透的猪肘子,吃下两碗饭,这才心情舒缓一些。
“死小子,我们此次出来,是为了什么,你可还记得?”“记得,保护易姑娘,保易姑娘无忧”“那你现在是作甚?”“吃我饿哥”
苏延微叹了口气,将手边短鞭收回,大掌攀上苏亭脑袋,轻轻揉搓他的头发,“你若是要吃,同我说过便行,不然,你次次都不说便跑了,我这处也担心。下次不可再这样了。知道不?”
苏亭点头如捣蒜,不住说着知道了知道了。苏延见他态度诚恳,心下也欢悦软和起来。
休息一阵,又对着苏亭苦口婆心念叨一番,便去唤了小二前来,准备结账走人。
“小二,结账。”“客官,一共是十两黄金。客官?”
店小二看着眼前面目微僵的俊朗男子,面上笑意变也未变,捏着账单的手微微往前伸了伸,在苏延面前晃了晃。
才舒缓下去的心情此刻又翻涌出来,苏延将手掌捏紧,克制住自己想将短鞭掏出,又将苏亭暴打一顿的想法。
桌上残羹已撤,摆上了茶水点心。苏亭仿如看不懂苏延巅临破碎的怒气,一手捏茶杯,一手往青花瓷盘中去抓取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一副惬意模样。
“哥,这糕饼好生香软,同王伯伯做的那些相较,一点也不输哎。小二,我打包可以带走吗?”“自是可以,一会小的便给客官打包。”
交付了钱,苏亭又等着小二将糕点打包好,送来给他,这才被苏亭连扯带拉弄走。
出了醉玉楼,苏延便托着苏亭一路快走,避开行人,往悠长小巷中走去。
他一边快步走着,还不忘在苏亭耳边不住念叨,要不是现在在大街之上,苏亭保不定又要得到一顿毒打。
“苏于哲,你这死小子,一顿饭,一顿饭呀,你就吃了十两黄金,十两黄金!你是上天去吃宴啦!”
苏亭知晓苏延向来最是节省,加之自己这次吃饭用掉的花销的确有些太多了,也难怪苏延要生气。“哥哥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去这么贵的地儿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苏于哲,你是不是皮又痒了?昂?”
苏延性格大大咧咧,平日里是筋粗的很。不过一旦生气起来,便就异常的爱转牛角尖。因此,他生气起来,同他说话变得好生小心斟酌字句。
这下好了,捅马蜂窝了,有的受的了。
苏亭垂下脑袋,任由苏延托着自己前行,一副生无可恋灰败之像,准备接受来自苏亭全方位爱的问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忙着教训我弟弟,冲撞了你,实在是抱歉。”
苏延对苏亭的责骂声消逝,满含歉意的道歉现出。
苏亭仰头起来,阳光直达面上眼中,刺眼的紧。他眯起双眸,手掌放在眉上,仔细端详眼前的男人。
天气已经开始转热,街上行人都已换上较为轻薄的衣物,来迎接即将到来的灼热阳光。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是将自己包裹于过于温暖的羊绒大衣之中,穿的如同刚从冰山雪岭之中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