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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就算她心里巴不得能帮到萧瑾萱,但至少在明面上,她还是要让老夫人觉得,她并非是心甘情愿的。
而萧瑾萱闻言,眼底闪过笑意,接着也公事公办的直接说道:
“既然金川姑姑愿意听命行事,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那如今这屋内的白家下人,还不赶紧都给我绑了,府中未有丧殡之事,我祖母也健在安康,她们如此哭泣不休,简直晦气至极,每人廷杖二十,即可行刑。”
这下原本仗着白老太君撑腰,最近几日在帅府作威作福惯了的,这些国公府的下人,眼见萧瑾萱连李姑姑都给打了,如今对她们的惩处想来也不似作假。
当即几个年纪小些的女婢,即刻就跪着爬到老夫人的床榻旁,然后哭喊着叫自家的这位老祖宗,赶紧相救求情。
毕竟老太君装病,不过是为了诬陷萧瑾萱,从而寻得机会难为对方罢了。
因此这白家的下人,事先都是得了知会,适才低哭不过是配合演戏罢了,要是知道假哭的结果,是要换来一顿板子,那就是借她们个胆子,这些人也不敢在泰宁院哭出一声来啊。
萧家的下人,这两天也没少受白家下人的气,明明大伙都是做奴才的,可白家人来了帅府,仗着老太君撑腰,平日可没少逞威风。
因此眼见萧瑾萱下令拿人,从门外冲进来的家丁,那真是一点不客气,扯着白家下人就往院外拽去,而在那屋外面,一应的板子早就速度极快的备好了。
而其实直到这会,屋内那从未间断过的巴掌声,才在萧瑾萱的扬手间,算是将将停下来了。
而再瞧如今的李姑姑,那张脸早就青紫一片,印上无数的巴掌印了,甚至连眼眶边都已经充血肿胀起来,嘴角也流着鲜血,整个人若非被赤灵死死的抓着,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萧瑾萱这会已经来到李姑姑的面前,扭头看了眼,仍旧装成昏迷,躺尸般不动一下的白老太君,当即她就勾起一丝轻笑,然后不温不火的说道:
“李姑姑身为掌事人,调教不好下人,自己还多次以下犯上,如今老太君病了,非但不懂的第一时间去请御医,却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若老太君真有个闪失,李姑姑实在难辞其咎,这种人若是还留在主子身边,恐怕老太君早晚要深受其害,依我看打你一顿板子,实在罚的太清了,像你这种糊涂东西,留你还有何用,直接杖毙了吧,死了拖出府去即刻,就不必再来回禀了。”
她这话一出口,正在屋内因为即将受刑,而哭爹喊娘的白家众下人们,几乎是商量好了似的,瞬间全部都鸦雀无声了。
赏一顿板子,和要了人的性命,那完全是两个概念,白家的下人们,真怕自己在多哭喊一句,惹着帅府这位身份明明不高,权利却大得吓人的,庶出千金的不快,李姑姑对方说杀都杀,她们受点刑就能保下性命,如今看来还真是万幸了。
因此就见得适才,还死活不愿出去受刑的白家下人们,这会都不用萧家人动手,一个个恨不得多生几条腿似的,争相都向外跑去,深恐出去的晚了,在被萧瑾萱盯上,到时对方轻飘飘在吐出杖毙二字,那她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而在瞧如今,端坐在最上首位的老夫人,虽然神情还很沉稳,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出她如今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究竟是如何的了。
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这便是萧老夫人,如今最直观的感受,其实在泰宁院称病那段时间,萧瑾萱重罚细作的事情,她事后不是没听说过,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听人说和自己亲眼看见,总是感觉不同的。
而如今眼见萧瑾萱,就这么气定神闲的,把满屋的人都给责罚了,更是直接就打算要了那李姑姑的性命,当即老夫人真是觉得手脚发冷,更加打怵这个庶出的孙女了。
老夫人执掌帅府这些年,也不是没重责过下人。
但是向萧瑾萱这么神情温婉,一丝情绪波动没有,就这般眼也不眨的,要了别人的性命,这种狠劲真是叫她看了,也有点自愧不如,深为的忌惮不已。
而在说萧瑾瑜,离府数月,她对于萧瑾萱的认识,还停留在对方身份卑微,不得不屈服于她这个嫡姐,被老夫人死死压制的认知上呢。
毕竟在钱云鸿一事上,萧瑾萱那会还是隐在背后,和老夫人的几次抗衡,也都远没现在这般凌厉,更是没有在帅府内大开杀戒过。
可是数月的时间,萧瑾瑜就算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面对一个让她很不甘心的现实问题。
那就是萧瑾萱,这个她的亲庶妹,貌似如今已经不是老夫人能压制住的了,甚至哪怕她请来了老太君做靠山,对方也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望着李姑姑神志不清,满脸肿胀的被拖出了房间,萧瑾瑜不禁有些害怕的掩住了嘴。
知道对方这是要被带去杖毙而死了,当即在看向萧瑾萱时,她的眼中恐惧之色,不禁难以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在这之前,萧瑾瑜虽然在萧瑾萱的手里,就没占到过一丝一毫的便宜,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从未觉得这个庶妹比她强,甚至因为对方出身卑贱,萧瑾瑜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但是直到这一刻,眼见萧瑾萱如今在帅府内,已经有了她无法媲及的震慑力,在府外更是与皇室甚至后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
萧瑾瑜忽然觉得,自己与这位庶妹之间的差距,似乎一下子变得尤为的遥不可及,而这个被生生甩在后面的人,却是她这个嫡出的姐姐。
而再说如今,那被请来当靠山的白老太君,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装病,给萧瑾瑜撑腰了,甚至有点自顾不暇的感觉了。
尤其是在听到李姑姑,这个跟了她多年的老仆,竟然要被活活杖毙而亡,当即老太君这昏迷,是真的在难维持不下去了。
因此就见她在李姑姑被拉出门口的前一刻,就双眼故作昏迷刚刚苏醒的样子,极为缓慢的睁开了,然后声音也特意极为虚弱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啊,李姑姑呢,本君口渴的厉害,还不赶紧倒杯茶给我喝。”
一见装昏许久,如今可算是再难演下去的老太君,开口说话了,萧瑾萱心里不禁鄙夷的暗笑一下,接着示意那拉着李姑姑的人不必理会,直接拖走就是。
接着她这才自己走到茶几边,并亲手倒了杯茶,然后笑的一脸温婉的来到了床前,并将茶水递到了老太君的嘴边,接着还不忘嘱咐的说道:
“老太君这茶是新沏的,难免有些烫,您可一定要当心些。”
眼见萧瑾萱将她带来帅府的下人,一个不落全拉出去打了板子,可如今对方却像没事人一般,竟还亲自要喂她喝水。
当即老太君这心里,只觉得异常堵得慌,更是把茶杯一推,语气不善的说道:
“谁要你的服侍,本君用惯了李姑姑,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找来,你这小小的庶出女,昨晚已经气的本君整夜未眠了,难不成如今你还嫌气的老身不够,又要给我添堵不成。”
白老太君一心想救回李姑姑,毕竟对方是她身边的老人了,这要真在帅府被杖毙而亡,那她身为主子的,这脸面岂不是全丢尽了。
就在老太君还想威逼着萧瑾萱,赶紧把李姑姑放了,从新把人领到她面前来时。
却只见的,萧瑾萱已经满脸颇为惶恐的站起身,然后极为诚恳的歉然说道:
“老太君您别动怒,真气坏了身子,瑾萱如何担待的起,不就是个下人嘛,我这就让她回来便是了,不过您既然口渴了,还是先喝杯茶水吧。”
这话一说完,萧瑾萱就脾气极好的,再次将杯子递向了白老太君,就连神情间,也满是一副恭谨的模样。
眼见得萧瑾萱,可算在自己面前低头说了软话,当即老太君心里觉得异常解气,而望着这递来的茶水,更是神情倨傲的,又给一下推了回去。
可是这次萧瑾萱手中的杯子,在一推之后,当即就在她的低呼声里,径直向着老太君的身前洒了过去。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等到众人上前时,颇为滚烫的茶水,早就浸透了细软,淋的老太君前襟全是,而对方向来养尊处优,当即就被烫的惊呼连连,就连面色都给吓白了。
而离得最近的萧瑾萱,虽然第一时间,就取出绣帕为老太君擦拭水迹,但她那双低着的双眸深处,一丝冷意却转瞬即逝的划过。
知道老太君心高气傲,所以她一服软,对方反倒会觉得她怕了,接着就会变本加厉的想折辱她。
因此这第二次递去的茶,老太君会给推回来,这早就在萧瑾萱的意料之中了,当即她就借着对方这蛮横,半点不给人留情面的举动,直接把茶水泼在了对方的身上。
反正这位老太君,倚老卖老,身为白家的人,却一定要来管帅府的事情,还准备假借昏迷为难于她。
既然对方这般爱演戏,萧瑾萱也不建议,借力打力也陪着对方,在上演一出茶杯脱手的戏码,至于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其实在场的人彼此自然心里都是有数的。
而萧瑾萱就是要借此警告这些人,以后少在她面前弄这些,假病装死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因为若论演戏,不是只有老太君会,她萧瑾萱也并不怯场,而且一但她开始还手,那这出戏可未必就那么好唱下去了。